八岁生日,老爷带她出来游玩,顺便看看旅途中的城镇有没有合适的珠宝。”
他笑眯眯的打量着安德烈说:“安德烈先生,您是有符合要求的钻戒要出手吗?如果符合小姐的要求,我们老爷是不会吝啬金钱的,这点您可以放心。”
“我这里的确有一枚符合告示上要求的钻石戒指,无色透明质地很好,我找人鉴定过,有二十一克拉,这枚戒指是我的父辈传下来的,可惜家道败落,现在急于用钱,否则的话我是不舍得卖的。”安德烈叹了口气说。
“我们理解您的处境,”管家感同身受的点头道:“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把钻戒带来了?”
“我没有带在身上,我是出诊的路上在告示板看到了爵士的告示,就把它揭下来先过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约个时间把东西带来跟爵士先生和小姐谈一谈。”安德烈语气小心的对管家说。
“啊,那没问题,老爷恰好不在,明天上午应该能回来,小姐似乎还在休息,不如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在这里见面,您把东西带来,让老爷和小姐看看,然后和您商谈一下价钱,您看如何?”
“没问题,那我明天上午再来,谢谢您了管家!”安德烈欣喜的连声答应,辞别管家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敲过的那扇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子从门里探出头来,一脸慵懒的问:“弗朗西斯,出什么事了?”
“小姐,有人看到了老爷的告示,准备出售一枚二十一克拉的钻戒。”管家恭敬的上前笑道。
“就是这位先生吗?”听到管家的话,小姐惺忪的睡眼顿时亮了,安德烈连忙向她行礼,小姐还礼后微笑道:“我现在能看看您的钻戒吗?”
“抱歉小姐,我没有带来,不过我跟管家约好,明天早晨我会带来给您和爵士看看,商量一下价钱的问题。”安德烈低着头连忙回答,根本不敢看小姐那秀美的容颜。
“那好吧,明天请您准时过来,我会等您的。”小姐开心的微笑着说。
安德烈连忙答应,正准备辞别小姐离开,只听小姐对管家说:“弗朗西斯,你有没有留一下这位先生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主动联系他,我可不希望这件事再发生什么意外。”
“先生,您看您方便留一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吗?”管家连忙回头对安德烈说,安德烈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好吧,请给我纸笔,我为小姐写一下。”
管家连忙带他回到自己房间,找出纸笔让他写下姓名和地址后交给小姐,小姐看到上面写着:安德烈医生,洛林十字街一百二十五号。
“原来您是位医生啊!”小姐惊喜的对安德烈笑道:“我父亲一直都有失眠的问题,也许您能顺便帮他诊治一下?”
“当然可以,明天我带着医疗箱一起来,为爵士诊察一下。”安德烈闻言流露出一名医生的自豪表情,满口答应下来,然后辞别小姐和管家离开了旅店。
第二天上午,安德烈医生准时来到了青龙旅店,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郎格罗小姐的房间,小姐早已梳妆完毕等候多时,在她身旁还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留着络腮胡的男子,姿态中流露出勃勃英气。
“您好,安德烈先生,我是郎格罗爵士,伊塔利女王的册封骑士,很高兴见到您。”爵士主动向安德烈伸出手,安德烈受宠若惊的连忙双手握住爵士的手向他问好,然后又问候了小姐,在桌旁坐下来。
在短暂的交谈后,安德烈小心的将一枚用布层层包裹的钻石戒指拿了出来,晶莹剔透的钻石闪耀着夺目的光采,小姐看后爱不释手,连忙拿给自己的父亲,让他也好好看看。
“这的确是一枚难得的钻石戒指。”郎格罗爵士低头仔细的将戒指观察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很好,安德烈先生,您的这枚戒指符合我的要求,我女儿也很喜欢,我想了解一下它的来历可以吗?”
“当然。”安德烈于是讲述起了这只钻戒的来历,他告诉爵士和小姐,自己的家族一度也曾富可敌国,是厄鲁斯数一数二的大富翁,虽然不算尊贵但也非常富有,家中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但后来家道败落,许多值钱的东西都被出售,最后只剩下了这枚戒指,如今他急需大量金钱急用,所以不得不将戒指出售,说到伤心处,安德烈不禁潸然泪下。
郎格罗爵士默默地听完了他的讲述,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说:“安德烈医生,你的故事虽然很感人,但恐怕并不真实。”
“什么?”安德烈诧异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不满的看着爵士,爵士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把玩着手里的指环问:“您和侯爵府死去的女仆安娜是什么关系?”
“安娜?”安德烈不禁颤抖了一下,紧张的摇了摇头说:“谁是安娜?我不认识什么安娜!”
“那您为什么要在她下葬几天后,跑到城外的墓园挖出她的尸体进行焚烧呢?”爵士将锐利的目光指向安德烈,医生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全身颤抖的喊道:“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他伸手准备夺回爵士手中的钻戒,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郎格罗爵士凝视着他惊恐的眼睛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要焚烧尸体,因为你知道安娜已经感染了黑死病,你担心被传染,所以才将烈酒泼在她身上,焚烧尸体来消毒。”
他放开医生的手让他跌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钻戒交给一旁的凯瑟琳,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说:“我在安娜的腹部发现了一道刀口,有人用专业的手法切开了她的腹腔和胃,为什么有人要焚尸后切开尸体的胃呢?”
他回头用如剑的目光盯着医生,医生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声音颤抖的大声问:“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我刚才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我是伊塔利女王册封的骑士——郎格罗爵士,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罗格。”
罗格将一只手按在医生面前的桌子上,低头打量着他说:“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枚钻戒,应该是从安娜的胃里拿出来的吧?”
四百一十章 贫穷,不是贪婪的借口()
医生闻言惊恐的哆嗦了一下,未及开口凯瑟琳突然惊叫着把钻戒扔到了桌子上,责备的皱眉对罗格说:“你怎么不早说这东西是从死人的胃里拿出来的?太恶心了!”
“我以为你看过尸体之后,已经有些免疫力了呢!”罗格莞尔一笑,回头继续对医生说:“不如,我来跟你说一下事情的经过,你来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他拖过一张椅子在颤抖不止的医生身边坐下,拿过被凯瑟琳丢在桌子上的那枚钻戒,一边把玩着一边说:“安娜因为生病而找你就诊,你发现她感染了黑死病,自知命将不久的安娜,决定用最后的生命捞一笔钱。”
“所以,她就把目光落在了侯爵的这枚结婚钻戒上,她把钻戒吞进肚子里,然后把侯爵未婚妻的房间弄乱,制造成打架意外坠落的样子,治安官们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有解剖,就把她直接安葬进了墓园。”
罗格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洛克,洛克上前将一包晒干的曼陀罗花瓣放到医生面前,罗格看着花瓣对医生说:“随后,你按照计划到达墓园,假借帮助墓园老头治疗失眠,用曼陀罗的烟雾让他陷入昏睡。”
“你趁着夜色挖开了安娜的墓,为了防止自己被感染,你用烈酒焚烧了她的尸体,然后切开了她的肚子拿出了钻戒,我在棺材里发现了一些没有焚烧完全的碎布,看材料应该是医用手套,想必是你在取出钻石后,将手套焚烧丢在了里面。”
“我有什么说错的吗?安娜??克洛文小姐的弟弟,安德烈??克洛文医生?”罗格凝视着医生惶恐的脸问。
被喊出全名的医生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一言不发,罗格见状继续说:“我之所以贴出那张告示,是因为我知道这颗钻戒的价值,一般的珠宝店是不敢收购的。”
他将手搭在医生的肩膀盯着他说:“而你也是一样,卖给珠宝店很可能让你暴露在治安官的视野下,但如果买主是一位旅行的伊塔利贵族,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你不仅可以卖出高价,还可以避开治安官的追查。”
“这都是你的无端臆测,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话?”安德烈医生推开罗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情绪激动的说。
“无端臆测?”罗格笑眯眯的从身上摸出一张纸送到医生面前说:“这是城外墓园的守墓老头给我写的,上面的名字和地址与您昨天留给凯瑟琳的应该是一个吧?”
医生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那张纸片,未及说话罗格又将钻戒拿到他面前,指着指环内侧说:“另外,您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您的家传钻戒上,会刻着圣彼特侯爵和他未婚妻的名字呢?”
安德烈医生目瞪口呆的看着钻戒指环内侧雕刻的小字,一张脸变得惨白,罗格见状收回戒指对他说:“就算您不交代也没关系,我相信阿列克谢治安官会让您开口的。”
听到这句话,安德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抱着罗格的腿哀求道:“求求您不要把我交给治安官,那戒指我也不要了,您拿去吧,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那要看你是否配合我。”罗格倚靠在椅背上,一手敲击着桌面说:“这件事是谁的主意?你的还是你姐姐的?”
“是我姐姐……”安德烈低声下气的回答:“我的诊所近几年来生意一直很差,我的生活过得很拮据,最近我喜欢上了邻居一个丧夫的女人,想要重组一个家庭,但手里却很缺钱。”
“那天安娜来找我,说身体不舒服,我恰好之前见过和她一样的病例,知道这是一种会传染的绝症,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起初很惊恐,在我的诊所里哭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跟她聊了很多,我们从小时候聊到现在,当她知道了我的处境后,提出愿意帮助我,她跟我说了侯爵准备结婚的事,描绘了那颗价值连城的钻戒,她说她可以帮我偷出那枚戒指,让我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
“我们为此连续商量了几个晚上,终于商定了最后的计划,然后安娜便按照计划做了,后面的事就像您说的那样。”安德烈抬头战战兢兢的看着罗格说。
“很好,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罗格把玩着那枚钻戒对安德烈说:“安娜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侯爵未婚妻的事情?”
“她的确说起过,”安德烈听后连连点头道:“她说那个女人看上去妖里妖气的,自从侯爵把她带回来,她就把侯爵迷得神魂颠倒的,而且安娜还跟我说,她身上有些很诡异的事情。”
“什么事情?”罗格关切的盯着安德烈脸上神秘兮兮的表情,安德烈压低声音说:“安娜说,那女人让侯爵把她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拿走,一个都不许留,也不准别人带镜子进去。”
“这女人好奇怪,哪有女人不用镜子的?”凯瑟琳闻言忍不住插嘴道。
“很有趣,还有其他的吗?”罗格饶有兴趣的盯着他问。
“听说这女人住进来以后,夜里经常有诡异的人影在城堡里出现,很多仆人都看到过,但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但不敢告诉侯爵,因为没有证据怕侯爵怪罪。”
安德烈一脸诚恳看了看罗格,犹豫了一下又说:“据说曾经还有士兵在夜巡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晕倒在地上,但醒来以后身上并没有伤痕,不止一个人发生过这种事,但没人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好吧,我要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治安官来处理吧,我要去把钻戒还给侯爵了。”罗格说着站起身来,跪在地上的安德烈闻言大惊,连忙抱住他的腿说:“不,先生,您不是说过只要我配合,就会没事的吗?”
“我原本是可以原谅你的,”罗格低头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说:“但很可惜,你在跟我讲述经过的时候,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了你姐姐的身上,这说明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和责任。”
他甩开安德烈的手,俯身盯着他说:“试想,你姐姐不过是一个在侯爵府打杂的仆人,她怎么能够想出这样一个复杂的计划,把钻戒藏在自己的肚子里瞒过治安官,然后让他的弟弟挖开坟墓从自己的肚子里取出钻戒?”
他冷笑着摇了摇头说:“只有一个拥有医学专业知识的人,才能够布置这一整套计划,因为他知道哪些事自己能够做,同时又可以避开治安官的视线,你姐姐只是这计划的参与者,绝对不是制定者!”
罗格的话让安德烈跌坐在原地,他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您说得对,是我的责任,我姐姐她只是听了我的话,我不该让她这么做,我只是因为太缺钱,穷困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知道错了,求您放我一次吧!”
“听着,”罗格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贫穷,永远都不是贪婪的借口。”
说完他将安德烈丢在地上,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凯瑟琳和洛克说:“你们看着他,我去楼下叫阿列克谢治安官上来。”
当天下午,罗格、凯瑟琳和洛克回到了圣彼特侯爵的城堡,提前得知消息的圣彼特侯爵以及安东尼奥和塔莉都已经等在客厅里。
“这是我之前答应您的,请您看看。”罗格从身上摸出那只钻戒交给侯爵,侯爵看过之后惊喜的说:“没错,就是它,您是从哪儿找到的?”
“噢,那说来话长了,还是让阿列克谢治安官来告诉您吧。”罗格笑眯眯的看了看坐在侯爵身旁的治安官说,治安官冲他微微一笑,很高兴他能把这个机会交给自己。
他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侯爵饶有兴趣的听着,罗格也在旁不时插嘴补充,添油加醋的夸赞治安官的功劳和帮助,治安官被他夸的心花怒放,连与罗格同行的凯瑟琳和洛克也赞美一番。
侯爵听完他们的讲述后心中大悦,立刻把钻戒交给管家收藏起来,然后向在座的众人表示了感谢,最后他对罗格说:“阁下,钻石戒指已经找回来了,几位为此也十分辛苦,本不应当再麻烦你们,但我的未婚妻安吉丽娜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
“您放心,您的未婚妻很快就会回来了,应该就在今晚。”罗格神秘的一笑说:“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恐怕来不及见到她了,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办。”
“这怎么能行呢,几位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来得及设宴款待诸位呢!”侯爵心怀不安的看看众人说。
罗格笑着摆摆手说:“阁下不必客气,回头有机会我们还会再来作客,到时候我们还要见一见您的新娘呢!”侯爵见状只得满口答应,亲自送罗格等人离开。
当天晚上,侯爵心怀忐忑的换好了衣服,让管家准备了家宴,等待着未婚妻的归来,夜色越来越深,但侯爵的心上人一直没有回来,侯爵心中的忧思也越来越深。
他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吃完了晚餐,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脱下衣服准备躺下休息,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传来,侯爵回头看了一眼卧室门问:“谁?什么事?”
“能让我进去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侯爵愣了一下,转身急匆匆的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看到一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