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起来,又组织有计划地联合成了一个复社,以至于可以决定内阁首辅之位。”
“我张溥便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是让所有人听从信任的人。但眼下此人……却让我同样感受到了这样一种领袖气质,这样一种让人信服跟随的气质。这样的人放他进来,恐怕便是虎入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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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才惊四座()
想到这里,张溥狠心抛开金陵报社的力量,道:“既然如此,众人诗歌唱和,聊表情致吧。我复社举玄武湖大会于此,非寻常游玩。若是不济,也怪不得谁。”
张溥说着,仿佛开场之前说的话那些政治性浓郁的话语全然不存在一样。
只见他目光决绝地盯着朱慈烺,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竭力回想着这一股熟悉的领袖气质究竟是在哪里感受过。
江南人物,张溥不敢说都见过,却绝对是都晓得。可是能给他这般感觉的,却少之又少。至多,也只有在听闻郑芝龙等海商在东南半壁几为藩王的时候有过一些类似的感觉。
张采听完,却是大惊失色。他顿时就听出了张溥拒绝之意。
钱谦益面色不解,但没有着急说话。其他人都没有开腔。
这样一来,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朱慈烺的身上。
一旁,李犹龙重新焕发了生机,直视着朱慈烺,目光炯炯,格外斗志昂扬,那眼神落在朱慈烺的眼中,差点就想直接说:你这土包子没本事还是早点滚粗好了。
毕竟,在众人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再是如何聪慧,难道诗才也这般天才,能跟得上在场这些江南名流?
朱慈烺有些犹豫,道:“我的确不擅长诗才。”
李犹龙狠狠一握拳,张溥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但此刻,一旁李香君却是昂然挺胸,微微挪了一下身子靠近朱慈烺。道:“我愿与秦郎一起!”
“这……这怎么能行?”李犹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这是作弊罢?”
只是,有时候女孩子就是不讲道理的。
李香君美眸一扫。全场的其他女子便纷纷出声。
寇白门轻声道:“既然秦公子是与香君姐姐一起进来的,那又如何不能一起?”
董小宛目光盯着朱慈烺。细语道:“辟疆定是不会心怯,怕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罢?”
冒辟疆无奈地朝着众人拱手:“各位听听,我冒辟疆难不成还真畏惧了?”
陈贞慧与方以智都不由失笑,陈子龙目光落在钱谦益身上,果然看到钱谦益面色古怪。
因为,柳如是美眸一扫,见钱谦益不想接话,便抢先开口道:“奴也想听听秦公子的诗文呢。”
钱谦益闻言,也是无奈道:“便是如此罢。”
张溥面上含笑。心中却凝重了起来,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叫做秦益明的小书生竟是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身为东道主,那我便不客气了。”张溥看了一眼少年,沉吟少许,便朗声道。
“花开莺去日,石烂水清时。不惮山川阻,空劳风雨随。”
“车中呼小字,桑下问柔荑。一别无杨柳,临流应赋诗。”
陈子龙听完。顿时高喊:“质朴清新,盆籍含蓄。好诗,耐人寻味的好诗啊!”
钱谦益与阮大铖对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犹如狮子扑兔……”阮大铖拿起水杯。低声一语。
钱谦益闻言,缓缓点头。
果不其然,朱慈烺的表情便微微发生了变化。
张溥这一首诗并没有说出题目。但在场人都是文采斐然的大家,题目如何。不说也猜得出一二。
“此诗名曰……惜行。”李香君低声说着。显然,这是张溥讽刺朱慈烺不受欢迎还硬闯。舍不得走。
这下子,其他人都不敢接茬了。众人沉默着,压力全部堆到了朱慈烺的身上。
李犹龙得意洋洋道:“眼下,就让我们请秦公子赋诗一首吧!”
说着,李犹龙怪叫几声,让几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士子一阵起哄了起来。
朱慈烺凝眉一听,很快便展开一点眉头,低声与李香君说了几句,这才扭头看向李犹龙:“取纸笔来!”
很快,楚三娘便将早已准备的笔墨纸砚文房四宝齐备。
李香君更是跟了上去为朱慈烺研磨,看得李犹龙等人眼热无比。
很快,一首新诗铸就。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竹石……”李香君轻声道:“如此佳作,应有诗画相配,只可惜眼下无配得上的佳画。”
李犹龙听着,顿时面红耳赤。显然,这是李香君在讽刺眼下众人排挤英才,不配这一首佳作。
“翠竹挺拔,坚韧顽强,这一首诗咏物言志,确为上作。”陈子龙赞叹地说了一句,看得朱慈烺一阵目光灼灼。
李犹龙却不心甘,大叫道:“如此心境沧桑之作,怎么会是一少年所为?”
朱慈烺悠悠道:“然也。这是我与香君姑娘来时,听路边一老乞所唱。当时记下,今日回赠罢了。”
李犹龙一听顿时大喜,还想反驳却被方以智扯住了。
此刻,张溥的脸色可是很是不好看。
他不擅长诗词,故而平日里积蓄好些佳作堆上来,可谓已然投入极大。这就好似存稿一样,用一点少一点。
可张溥憋了一个大招出来,却被朱慈烺风轻云淡给解决掉,本来就让张溥窝火了。
现在李犹龙这么一来一回,朱慈烺却说这么一首压过他的佳作是路边老乞丐所作,那他张溥算得什么了?
此刻,还是阮大铖打了圆场:“年轻人有冲劲这是好事嘛。说起来,还不知秦益明小友是为何而来呢?”
朱慈烺也是借着台阶道:“为金陵报社明日登报之文而来。”
“哦?”这下却是全场都注目了过来。
朱慈烺解释道:“报社上下设有录事访员,编撰,编修等职司。在下今日说来,大半就有录事访员的事务。为的就是将诸位的言行呈文报纸,报道与天下,让天下士民都能听到诸公的呼声。”
李香君在身侧,忽然敏锐地感觉到情况徒然发生了变化。
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道道目光如熊熊燃起的烈火一样包围过来要将秦益明这个小书生吞噬。
在场众人无不是畅想,若是自己的名号能让万人知晓,那岂不是就能一夜之间扬名南京?
张溥此刻哀叹,他明白,这个小书生今夜必将留名,他而无论如何也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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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玄武湖盛会()
“还请益明小友落座吧。”说话的是陈子龙。
众人默默无声,没有人再说什么反对之声,就连跳得最欢的李犹龙也明白无法阻止这个秦益明入场了。
朱慈烺则是一拍手,让一干侍女递上了今日的画报道:“小子此来多有冒昧,略备了一些俗物,还望诸位莫要推辞。上面,便是几位江南名士的生平简介与过往佳作。算是一份见面礼罢。”
著书立传,这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文人的一份人生成就了。想要达到这一点的人很多,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比起畅销书与科举书,个人文集之类的东西是很难盈利的,只能靠着财大气粗亏本做。哪怕辛苦出版了,也总不好逢人就拿出去送一套。一来显得冒昧,二来也是肉疼。
朱慈烺这一番见面礼,还真是惹得在场众人无不是面上多了一份喜色,就连张溥也是笑容一缓。
很快,画舫上便来了三四个壮汉各自捧着一叠书册让人挑选。有的人如张溥尽数都拿了,也有如陈子龙这样的,随便拿了一份画报。
当几人散去的时候,媚香楼画舫上的位置终究是多了朱慈烺的一份。
或许是朱慈烺的退让激起了张溥的勇气,此刻的他目光坚定并没有为秦益明的强势搅局感觉到退缩,而是有了一种越挫越勇的气势。
就这样,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场上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在熟悉的气氛里,张溥重新找回了主场优势的感觉。与钱谦益、阮大铖以及朱国弼这样的一方大佬相谈甚欢,时不时将话题点到南京吏部郎中徐一范、国子监贡生李犹龙的身上。让画舫上下的士子官宦都都感觉不到冷场。
这边热闹了,朱慈烺这边自然也稍稍冷场了些许。还好,还有一个陈子龙时不时与朱慈烺谈论着报社的运作方式。
终于,当李犹龙不知何时离开画舫又重新回来在张溥的耳边细语几句的时候,张溥噙着笑,看向几人,收住了话语。
其他人一听,也是纷纷收声,显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画舫内渐渐安静下来。朱慈烺端坐着,对视着张溥打量来的目光。
张溥道:“今日张某所言,金陵报社都可刊登?”
“不违律法,自当刊登。”朱慈烺沉静地说着。
张溥一拍掌:“好!”
说罢,张溥站起身,与众人道:“还请诸位一同上前来。我复社士子并江南名流于此,集百千画舫会于玄武湖上,所为何事,一会儿便可以揭晓了!”
说罢。众人纷纷登上画舫的二楼。
此刻望向周遭,发现此刻的玄武湖上,灯火辉煌,各方画舫云集而来。尽是几乎彼此相接,成为湖上陆地。而玄武湖的半岛上亦是聚集了人群,无数人前来。静候着张溥的出场。
朱慈烺站在画舫的末端,看着这一场盛事。
“江南民间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啊。”朱慈烺喃喃着:“官府对此除了治安梳理以外毫无可动作之处。这历来舆论滔滔都是难以处理啊。”
张溥站在船头,与各处画舫上的士子官宦打着招呼。而朱慈烺的身侧。悄然间已经多了一个衣着普通,面目寻常让人难以留下印象的男子。
“重点监控,尤其要搞清楚复社三公子的立场,去吧。”朱慈烺低声说了几句,回到了人群之中。
此刻,全场气氛达到了**。
张溥意气风发,在钱谦益与阮大铖的支持之下,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在幕后一手操控内阁首辅之位的在野党领袖。
朱慈烺注视着这个人,心道……也许,此人可能是华夏数百年来,第一个已成雏形的近现代政党领袖。
此刻他登高疾呼,众人纷纷侧目。
只听张溥道:“今天,我们江南的士子官绅,大明的精华之辈聚集在了这里,为了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聚集在一起发声,身为发起人,我张溥格外荣幸。有些士子呢见到我,方才问我说:西铭先生有什么感想,是否觉得这一幕注定会载入史册。”
听到这里,钱谦益与一些东林官宦笑了起来,这样盛大的集会是定然会载入史册的。纵然没有正史,各类野史文人笔记都会留下这一幕。
钱谦益朗声道:“今日张天如登高一呼,天下已然侧目,史笔之下,谁能忘却?”
张溥笑道:“是啊,我们的力量是伟大的,我们聚集在这里所表现的心志更是高洁的。所以我想到了丁卯年三月十五日。那一年,苏州死出现五位义士,他们的名字叫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
朱慈烺神色严肃了起来。这是魏忠贤当年做的事情!而魏忠贤爪羽当年前来,自然是为了钱权二字。
“当时,我们社中志气高洁之辈纷纷站了出来,替他们伸张正义,募集钱财送他们起程,哀悼的哭声震天动地。差役们按着剑柄上前喝问:‘在为谁悲痛?’。志士们不能再忍受了,站起来差役打倒在地。当时以大中丞职衔作应天府巡抚的是魏忠贤的党羽,周公被捕就是由他主使的;苏州的老百姓正在痛恨他,这时趁着他厉声呵骂的时候,就一齐喊叫着追赶他。这位大中丞藏在厕所里才得以逃脱。不久,他以苏州人民发动暴乱的罪名向朝廷请示,追究这件事,将五位义士一一杀戮。”
“所以我想起来了这五个人,想起来了他们为了抵抗暴政做出的牺牲。我们常说,生死之中有大恐惧。然而,当五位义士临刑的时候,他们慷慨纵容赴死,断头落地,颜色不改,壮志不堕。”
“我怀念五位义士,因为我仰慕他们的壮举,崇敬他们的志气。那是一种士大夫为正气抗声,从未断绝的义。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当我恐惧的时候,我想想他们的努力,想想胸中的志气,就不再畏惧了。因为,我怀着义!”
朱慈烺凝神望去,他明白,戏肉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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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参赞机务史可法()
“当魏忠贤作乱的时候,做官的人能够不改变自己志节的,大明之大,能有几个人呢?但这五个人生于民间,从来没受过诗书的教诲,却能被大义所激励,踏上死地也不回头,又是什么缘故呢?况且当时假托的皇帝的诏书纷纷传出,追捕同党的人遍于天下,终于因为我们苏州人民的发愤抗击,使阉党不敢再株连治罪;魏忠贤也迟疑不决,畏惧正义,篡夺帝位的阴谋难于立刻发动,直到当今的皇上即位,魏忠贤畏罪吊死在路上,不能不说是这五个人的功劳。”
“我曾经遍览历朝历代史书,想要抵抗暴政,坚持正义,无不要面对万般艰难,被逆党贼寇所辱,甚至如五位义士一样受到生命的危险。”张溥慷慨而谈,这一刻,忽然露出了一种磅礴浩然的气势:“但我依旧敬仰这五位义士,因为我已经想好了,做出了决定,哪怕前路再艰难,要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无所畏惧。”
一旁,方以智、陈贞慧、冒襄、李犹龙、徐一范、钱谦益、张采以及阮大铖等来此的士子官绅纷纷一脸肃容。
张溥继续道:“五位义士没有受过圣贤书的教诲,依旧坚持正义,反抗暴政。那么我们这些受圣贤书教诲的士子们,如何能忘却所学,忘记了正义?”
“若坚持正义必将流血,若反抗保证必面临死亡。那么,就请从我张溥起!”张溥一语而出全场气氛沸腾。
“坚持正义,反抗暴政!”
“坚持正义,反抗暴政!”
“坚持正义。反抗暴政!”
……
无数画舫上,玄武湖岛上。沸腾的气氛传染了无数人,声浪滔天。喧嚣而来,让朱慈烺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坚持正义,那便是绝不能容忍当今朝堂依旧是蝇营狗苟,面对江山沦丧坐以待毙。面对贪污腐化,无动于衷!”
“反抗暴政,那便是绝不许任何一个奸臣走上台,蒙蔽圣听,鱼肉百姓!”
“为此,纵然我张溥身死于此。亦是无所畏惧!”张溥说罢,全场呼声震天,无数人看着这一幕,纷纷高呼着口号。
每个士子都仿佛明白,这一幕,注定会载入史册。
与此同时,张溥却不再看渐渐狂热的人群,而是转过身,朝着远处的朱慈烺遥遥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