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不失时机的奏响了。角落的DJ控制房里,得意的音响师嘴角正歪衔着一支香烟,旁边台子上放着三四包中华烟和已经取出来的温兆伦专辑。
“好。接着,有请双方父母。并请新娘的父亲——千海市有名的大实业家李志溋先生致词!”
啪啪啪啪……在掌声中新娘的父母走上台。
“各位来宾,亲朋好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参加小女的婚礼,由于新郎的母亲身体欠佳,所以不能上来,就由我和我爱人全权代表双方家长祝福这对新人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所以,剩下的时间还是交给年轻人吧。谢谢!”
啪啪啪啪……
婚宴的主桌上,一个乡下农妇黯然低着头。
“哼!儿不嫌娘丑,这家伙居然都做的出来。”富婆冷冷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老爸也看到了主桌上那个土里土气的年迈农妇,“原来如此……不过我很奇怪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女人心甘情愿对他死心塌地呐?”
“如果你像我一样领教过他的甜言蜜语就知道了。”
“呵呵,看来不大可能。不过,甜言蜜语真的这么管用,说到底只要脸皮厚点就可以做到吧。”
“我算看透他了,连自己母亲都嫌弃的人。”富婆已经全无了之前的醋意。
台上,司仪将话筒戳到新郎嘴边。“请新郎官讲讲你们的罗曼史吧!”
“还是不说了吧,多不好意思……”新郎假装扭捏的推开话筒。
“还是说吧,大家都在洗耳恭听呐!”话筒再次被戳到他嘴边。
“那好吧。”新郎一把夺过话筒,滔滔不绝的说起来,“那是一个飘雨的黄昏,因为心情不太好,我独自一人徘徊在街上,这时一个美丽的身影跃入眼帘,她浑身被雨淋了湿透,潮湿的卷发贴在额头上分外妩媚,我一见便生了怜悯之心,当即走过去把手中的伞递了过去,美丽的女子坚决不肯接受,最终我们决定一起撑这把伞。就这样,一段美丽的姻缘的萌芽诞生了……”
台下人听得目瞪口呆。“真好笑,这也编得出来。”富婆讥笑着说道,“明明就是在加油得时候看见对方年轻漂亮车又昂贵,多给人家加了些油,之后寻找机会主动搭讪,连哄带骗,最后终于在她身上加了油……”
无聊的故事听完后,终于开席了。“干!”“好!”……支支声此起彼伏,时而有酒瓶被踢倒的声音,总之是一片狼藉。
换了一套服装的新娘和新郎一桌桌的敬着酒,这其中有他们两人认识的,有有点认识的,也有完全不认识的,中国人结婚都是这样,讲究排场,只要有点沾亲带故的统统拉来,人来的越多,主人家就显得越有面子!
终于来到了富婆和爸爸坐的桌子前,新郎新娘举着倒了浅浅一点红酒的酒杯来到富婆和爸爸面前。两人从坐位上站起。
“芝秀姐,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干了这杯吧!”新郎举杯道,“还有您的未婚夫。”
“祝你们白头偕老,陈先生。”爸爸去撞对方的酒杯。
“都说了我不姓陈的!”
“胡说,你不就是陈世美嘛,转了世我也能认得!”老爸讥讽道。
哐当!气得发抖得新郎突然将手中得酒杯摔得粉碎。“够了,我不想再忍了,你们是存心来搅局得,保安!保安!这里有两个捣乱得家伙!”他像无赖一样叫嚷起来。
“喔!生气了?看来我们得告辞了。”老爸一把拉起富婆得手朝电梯口跑去。闻讯赶来得几名饭店保安追了过去。
“好悬呐!”看见电梯门完全合上,爸爸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呵呵……”富婆忍不住笑出声来,“看见他得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这样得男人就算不是帮你忙我也要狠狠骂他一顿得,窝囊废!”
“有时候你真的好可爱……谢谢你替我出了口恶气,这个是报答……”富婆将身体慢慢贴近,趁爸爸不注意突然掂起脚尖亲吻了他得脸。
叮……电梯门开了。老妈正站在外面。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河东狐吼
“啊……”爸爸一把推开对方,“你你做什么……”
妈妈在电梯外面目睹着这一切,爸爸和富婆则站在里面,三人都在原地没有动。电梯门眼看就要自动合上的时候,一只褐色的女式休闲皮鞋突然伸进来,电梯门夹住了妈妈的脚,然后又自动敞开了。
“你们不出来么?”妈妈开口说道,语气就象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爸爸提心吊胆的和富婆走出电梯,意外的是妈妈并没有正眼看他,而是很冷静地独自走进电梯……
“刚才那女的样子好凶哦,真是的,我们又不认识她。”走出饭店正门时富婆对爸爸说。
“哦……”
“今天辛苦你了,非常感谢,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就这样吧,再见!”爸爸感觉到事态的严重,现在开始无论如何也要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才行。而妈妈居然装做不认识爸爸,以她的性格不应该是这样,对爸爸来说这是个可怕的征兆。
“啊……好香呀!”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确切地说,应该被香气引诱了出来。表姐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我看了看客厅,小妹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姐姐呐?”我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屁股坐下。
“哎哟!讨厌!坐人家脚上了,疼死了!”小妹将脚从我屁股下使劲抽出,然后狠狠踹我一下。
“喂!这么长的沙发你一个人霸占着,象话嘛!”
“那你坐下来之前也该打声招呼呀。”
“姐姐呐?”
“还没回来。”历历没好气的说。
“这么迟?”我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都快九点了。”
喀嚓喀嚓……恩?什么声音?我扭头看见小妹正不停往嘴里送着薯片。
“喂!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小心没胃口!”
“人家都饿死了,妈妈爸爸和姐姐都没回来,又不准开饭。只好先吃点零食填充一下肚子了。”
“就知道吃,让表姐一个人忙,人家可是客人哎!”
“我说要帮忙的,表姐说不用我才离开的。”
“客气话都分不出,真是的。”我从沙发上站起,径直走向厨房。“有什么要帮忙的?”我在表姐身后突然问道。
“啊!”表姐发出惊吓地尖叫。手里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表姐你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被你吓到了。”
“真的假的,这样也能吓到?”我挠挠头皮,“我的声音没那么可怕吧。”
“不怪你,今天我好象有点神经过敏。”表姐边说边弯腰去拾地上的锅铲。
“我来拣吧。”我将插在口袋里地左手腾出。两人的手几乎同时角到锅铲。“都说我来拣了……嗯?表姐你的右手腕怎么……”
“哦。没呈!不小心被油溅到的。”表姐赶紧将右手缩到背后。
“烫的?不象啊。烫伤应该发红,而你那倒象是被擦过后的淤青。”
“真地是烫伤地,不骗你!”表姐的眼里好象隐隐泛着泪光。
“表姐……”我觉得不该再追问下去了,只好作罢。“恩?”我皱了皱着鼻子,“啊!糟了!”
“呀!对不起!”表姐急忙关掉灶火。“都是我不对,好好的菜被……”
“没关系的。”我安慰着说道,“是我逗你说话的,应该分一半责任,再说,炒粘一点才味道更香啊!”
“哥!人家不想得癌症啊!”小妹在客厅里嚷道。
“知道啦!”我转过脸朝客厅方向龀攻咧嘴着,然后把炒粘的菜撇掉油后倒进垃圾桶里。死Y头,一点也不懂得体贴人,啊个男人喜欢上你就倒大霉了。“反正我也不太喜欢吃青菜的。”我笑嘻嘻对表姐说。
“不光是青菜,里面混着五花肉一起烧的。”
“是,是嘛……”我的鼻头一酸。强忍住眼泪。难怪闻起来那么香,我地最爱呀!我不时眷意地望向垃圾桶。好可惜!
“呵呵,骗你的,只是放了一些肉末而已。”看见我落寞的表情,表姐突然笑起来,“真正的五花肉在这呐!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吃这个的。”她指向另外一个灶口上小火炖着的陶制地煲。“香气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呀!尝一块?”
“恩!”大悲又转大喜的我吞了吞口水,伸手要去揭盖子。
啪!表姐拍打着我的手臂。“想烫死呀!”她拿来一块抹布搭在盖子上然后用手揭开,“现在可以了,记得用筷子夹。”
“哦!”女人的确心细。我从筷筒里抽出两要筷子伸进煲里,夹出一块带肉皮的,油滋滋的,三分之一精肥肉和三分之二精瘦肉组合成的绝品五花肉,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噢噢!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全在这块小小的五花肉中尝尽!太美味了!直到后来想起我还心有余悸,当时冲动得差点就决心和表姐结婚了。事后冷静下来,原来我爱上的只是表姐秘制的五花肉,而不是表姐。
“怎么样?”表姐信心十足的问。
“你,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秘密!”表姐诡异地眨眼。唉!女人的秘密还真多,当我还是处男的时候,好奇于女人有很多秘密,以为不再是处男后这些秘密就会迎刃而解,谁知道越是自以为了解女人时,就越是捉摸她们不透,想必聪明的女人都是这样控制男人不断对自己抱有新鲜感的吧。长相厮守并不是指整天呆呆对望吧,爱惜和婚姻真是门深奥的学问呀!
咔哒的开关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妈妈回来了。小妹一下子端坐起来,如果让妈妈看到她刚才样子的话,一定又要被训话——“坐要有坐象!象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成何体统,久而久之,你想脊柱变形吗?”
稍感意外的是。姐姐也跟在妈妈后面低着头走进来。我知道,姐姐一定是跟新男朋友约会去了。“姐姐……姐姐……”我看见妈妈上楼换衣服,于是低声呼唤着姐姐,“被妈妈发现了?”
姐姐点点头。
“没有挨骂?”
姐姐摇摇头。
“奇怪了。”
“我也很奇怪,自从上次地事后,妈妈好象一直很反感我再同男人类接触。今天孟林开车送我到家门口被妈妈撞个正着,可她却什么也没说,好象有别的心事似的。”姐姐对我说。
“恩……”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定是打麻将输了不少钱。”
“谁输钱了!”老妈不知何时已阴森森地站在我身后,“还不快去端饭菜,大家都饿了。”
“哦!”惊出一身冷汗的我赶紧蹿向厨房。
“姨妈回来了。”表姐问候着。
“哦。辛苦你了。”妈妈淡淡说道。
“很累么?”表姐也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
“恩。有点”
“姐你吃过了吧?”我在厨房问。
“吃过了,别盛我的饭了。”姐姐应着。
“噢!”我将五副碗筷在餐桌上分好,虽然我五点之前已经吃过晚饭了,不过到现在又饿了,而且食堂的饭菜也没有这里的可口,说实话,表姐的厨艺真是一流,饭店里好多厨师都不见得比得上,常听姨妈说姨父烧菜好。表姐想必是受了其父的遗传。
“四副就够了。”妈妈说道。
“爸爸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所以一起摆上。”我解释道。
“不用摆他的。”
“说不定正在回家路上呐!”
“叫你撤掉就撤掉!”老妈突然大声吼道。
“哦……”妈妈呀,吓死我了,很久没看到她如此凶悍地样子了,到底是什么刺激了妈妈?看样子,爸爸这根导火索地可能性最大。老爸呀老爸,你到底又做什么错事惹得妈妈大动肝火,看来我们是帮不了你了,幸亏抽屉里还有不少棉花球,到时候可以用来塞耳朵。
谁都看出他*的不对劲,所以以往热闹十分的餐桌上如今只有唏嗉的划饭声。谁也不做叫出第一声的出头鸟。
笃笃……笃笃笃……传来委琐的敲门声。几乎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向大门的方向,敲的真不是时候,我张着下巴,里面含着一块正嚼得半烂的肉。“哦,我去开门!”我把手中地碗筷放下,刚站起身。
“别去!”妈妈喝道。
“可能是爸爸……”我壮胆说着。
“叫你别去就别去!”
“也可能是别人……”我继续壮胆说着。
妈妈嘭的拍响桌子击碎了我脆弱的胆囊。“吃你的饭!”
“胡噜胡噜胡噜……”我赶忙坐下,把头埋进碗里,一个劲地吞饭,“啊咳……啊咳……呼……喔……啊咳……”表姐连忙递给我一杯水,我连谢谢都说不出来,直往喉咙里咕噜咕噜猛灌。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之后就没有再传来。
“你们……为什么不给爸爸开门呀?”老爸突然从墙壁里穿了进来。
“是我不准的。”妈妈把手中的碗乓当捏得粉碎。
情势不对,是撤地时候了!我刚要开口,却被小妹领了先。“啊……我吃饱了,还有功课要复习呐。”历历说罢咚咚咚跑上楼。
“我,我也饱了,最近减肥,所以吃的少,姨父,饭在厨房里,还插着电在保温,我就不帮你盛了啊。”表姐也尾随小妹而去。
为什么每次逃跑都是我殿后,难道我真的是迟钝的男人嘛。“啊!好饱!”我流连地望了一眼美味的五花肉,现在不是朵颐的时候,委屈你们先在冰箱借宿一宿,明天我们再续前缘!我亲爱的肉肉……“那,爸妈!人欠有什么话慢慢说吧,我也该回房去了,明天有个日本旅游团队的早餐,还要早起上班呐!”刚要拔腿。
“胡来!”老妈叫住我。
“啊?什,什么事,还有……”
“把饭菜收拾了再走。”
哇!不会吧,这么一大堆的餐具要我洗?好多油腻的,天天在宾馆都闻厌了,谁叫我每次都跑最后一名,好命苦呀!……呜呜呜……
先将碗筷堆到水池里。然后将吃剩的菜用保鲜膜封好一一放进冰箱,之后用抹布将桌子抹干净,最后再来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慢慢冲洗着用洗涤精浸泡过地碗碟。该死的橡胶手套,怎么那么紧,特别是手指处。好难套进去。不禁想起一位外国作家的名言:但凡重要的东西。全部须由狭小的通道经过,致人死命的子弹,现在社会已经离不开地电流,维持生命的血液,当然还有男人最最宝贵的精子啦!
吱吱吱……我家的盘子也会唱歌,不过在我听来全是哀乐。
客厅里。“跟我来。”妈妈冷冷丢下一句,然后自己走到二楼阳台上——那里向来是我们家解决问题的地方。
爸爸也跟了过去。
嘭!阳台上的玻璃门被妈妈从外面关上,这样做是尽量减弱传到房子里面地声音。
“老婆,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今晚电梯里发生地事生气。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一定会把……”
“等等!”老妈挥手打断了爸爸的话。“申明一点,我不是你老婆。”
“可以前是,都叫惯了。”
“对不起,请叫胡女士。”
“不!老婆,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是要叫老婆,在我心里,以前或是现在,更或者未来,你都是我老婆,不管怎样,这辈子,我只想叫你一个人老婆!”
“你……”他*的心情和脸上的表情一样复杂。那是表面憎恨与暗自感动交织地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