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周密布防,把宫城守的如铁桶一般,我有这个自信。可谢玉身边有卓鼎风,武林高手的行动,普通士兵总是难以尽防的。”
“这个交给我好了。卓鼎风在明处,并不难对付。不管是他也好,他儿子也好,他所结交的其他高手也好,我都有办法监控住。如果他们机灵,察觉得到被人监视,必然不敢在没把握脱身的情况下犯事,如果他们迟钝一点,没有察觉到我的布控,那就刚好撞在我手里,只要一有异动,我就能抓住罪证,到时朝夏冬手里一送,看她这次还会不会再放过谢玉。”梅长苏清眉一扬,面上突然现如霜傲气,“除夕这个案子,谢玉不过是先发制人,否则要论起江湖手段来,江左盟还会输给天泉山庄么?”
“可不是,”蒙挚不由笑道,“如果卓鼎风真的以为你的实力越不过江左十四州的范围,那就实在大托大了。”
梅长苏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道:“不知是为名还是为利,为情还是为义,卓鼎风算是已经被谢玉拖上了同一条船。他到底也是一代江湖英豪,不可小瞧。只不过这京城乱局,毕竟不是他所熟悉的战场。如今儿女联姻,不是一家也是一家,他今后再想全身而退,只怕不容易了。”
蒙挚口气微微冷洌地道:“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有什么结果,也只有他自己吞下去。倒是萧景睿这年轻人……我素来欣赏他的温厚,可惜以后难免要受父亲所累。”
听了他这句话,梅长苏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怔怔地看着灯花出了回神,喃喃道:“景睿么……那就已不止是可惜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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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访客如云
这章较短,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一起影响我写文的严重事件~~先是被狗咬了一口,好痛,又被猫抓了一爪,好痛,然后去打狂犬疫苗,还是痛~~对于这个不幸事件,我不仅很心软地泪了一会儿,而且还忍不住躺在沙发上庆幸了很久,庆幸这个痛的人不是我,是我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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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誉王一早便来到苏宅,询问梅长苏昨天过府何事。由于事过境迁,梅长苏只答说是去贺拜新年的,其他的话并没有多讲,一直等到誉王主动提起内监被杀案后,方轻描淡写地提醒他不要再去为蒙挚求情。
因为昨夜从蒙府回来时已经很晚,上床后又久久未曾入眠,今天早起待客,让梅长苏感觉十分困倦难支。誉王看出他精神不济,说话有气无力的,也不好久坐,只聊了一刻来钟便起身告辞了。
梅长苏看看时间还早,虽说昨天让言豫津约请谢家几兄弟过府做客,但想来也是下午才会登门的,所以吩咐了黎纲几句,就回房补眠去了。
他一早就精神不好,这一睡,立即被黎纲当成了头等大事,不仅卧房周围严禁喧哗,连飞流也被又哄又骗地带到了院外玩耍。
所以梅长苏并不知道,那一天的上午,有个轻纱遮面的女子,悄悄从侧门进来想要求见他。
“抱歉,宫姑娘,宗主已经睡着了,现在不能惊扰。”黎纲为难地拦阻着,“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想来给宗主当面行礼拜年……”
“如果只是这个的话,恐怕不行……你也知道宗主这一向身体不好,大夫说要多休息的。他睡的时候吩咐过,下午还有事,让我们午后叫他起来。你看,本来就只能睡这几个时辰,为了自家人拜年什么的去搅扰他,实在不妥……要不姑娘在外院等等,等午后宗主起身了再进去如何?”
薄薄的面纱下,只看得见女子雪白的皮肤与明亮的双眼,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片刻静默后,一声轻叹逸出:“算了,我瞒着十三先生出来的,等不了那么久。麻烦黎大哥,不要跟宗主说我来过……”
“啊?”黎纲有些糊涂,“姑娘不就是来见宗主的吗?”
“我原本想,只要能见宗主一面,就算被他责备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既然见不着,又何必白白让他生气呢?宗主原本吩咐过的,我们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到这里来……”
黎纲还是有些雾罩罩的,听不太明白,但他至少知道女人的心思一向即善变又难懂,没有必要追根究底,便只是笑了笑,送她出去。
这边宫羽刚刚离去,前面又有一些府第打发人来贺年,黎纲急忙赶过去接待,这一来二去不停气地忙活,很快就把宫羽来过的事情抛到了一边。
午后梅长苏不等人叫,自己就醒了,起身重新净面挽髻,再换上一件颜色稍亮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色一下子显得好了许多,晏大夫过来看了看,好象还算满意的样子。当然,他根本不知道梅长苏昨晚偷偷出去的事情,否则绝对要再多唠叨半个时辰。
约请好的几个年轻朋友果然是下午过来的,除了见熟的那三位外,还带了一个十**岁的少年郎,想必就是谢家三少,谢绪。
也许是因为幺子多娇宠,也许是因为年少更骄狂,也许是因为他既不象大哥那样游历过江湖,又不象二哥那般了解仕途经济,谢三公子看起来更象是那种典型的门阀清贵子弟,恃才傲物、目无下尘,对于被哥哥们拉来见一个无职无爵,又病秧秧未觉得有何过人之处的平民,他的眼睛里表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好象是在说着:“喂,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赶紧亮出来我看看,否则我就当你是徒有虚名、招摇撞骗……”
不过梅长苏似乎对驯服这个贵族少年不感兴趣,除了最开初的客套以外,他就没怎么搭理过谢绪,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萧景睿说话,对他甚是温柔关怀。
“你们谢卓两家那么多人,除夕一定过的相当热闹吧?”
“热闹是热闹啊,可是繁文缛节也不少,依辈份年齿拜一圈年,就快半夜了。”萧景睿见梅长苏兴致这么好,也跟着高兴起来,顺着他提的问题描述起家里过年的情形来。他虽不是象言豫津那般爱说话,但口才其实相当好,桩桩件件讲得既有趣又生动,颇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这有什么好讲的,哪个世家高门不是按这种规矩过年?”谢绪因为受了冷落,心气本就不顺,忍不住插言讽刺道,“苏先生以前没这么过过年吗?”
“三弟!”萧景睿与谢弼一起斥喝了一声。
“哦,对不起,”谢绪立即作失言状,“我忘了,苏先生出身不一样,过年都是自由自在的,哪象我们这么拘束,什么规矩都错不得……”
萧景睿脸色一变,登时便要发作,梅长苏轻轻抬手止住他,口中淡然地道:“钟鸣鼎食之家,过年规矩确实都多,难为谢三公子小小年纪,学的周全。”说着便把这话题揭过,随口问言豫津什么时候来带飞流出去玩。
既然他大度不计较,萧景睿也不好非要在人家家里管教自己弟弟,见谢弼已经用力把谢绪拉到他身边去坐了,便不再多言。
“苏兄真的放心让我把飞流带出去?”言豫津笑道,“不怕我带出去的是飞流,带回来的就是‘风流’了。”
谢弼接着他的话嘲笑道:“你还能带‘风流’回来?不带‘下流’回来就不错了。”
“又开始嫉妒我了,不服气的话跟我到妙音坊去,你看宫羽姑娘是理我还是理你?”言豫津眉飞色舞地道,“只不过你是说话就有媳妇儿的人了,恐怕要收敛收敛。”
“怎么,谢弼近期有文定之喜吗?”梅长苏与言豫津对视一笑,故意追问道。
“别听豫津胡说八道……还有半年才……”谢弼一面答着,一面忍不住红了红脸。
“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萧景睿以为他真不知道,忙道:“是我卓爹爹的女儿,大家常来常往的,所以早被二弟给瞄上了。”
“大哥!”
梅长苏莞尔一笑,“大家彼此有情,成婚后才会更恩爱啊。不过景睿,你可是大哥,怎么让谢弼抢了先?”
“我……”萧景睿低了低头,脸色不红反白,“我不急……”
“别理他,这人眼光太高。”言豫津轻飘飘地挤进来岔开话题,“苏兄现在病已经好了,何不约个日子,大家一起去螺市街逛逛?别的不说,妙音坊的乐曲实是一绝,苏兄是音律大家,当可品鉴一二。”
梅长苏笑了笑,正要作答,黎纲捧了一叠帖子出现在门外:“宗主,这是刚刚驿寄到的贺帖,您要看吗?”
“先搁在这儿吧。”梅长苏用目光指了指旁边的书桌,“我晚上再回。”
黎纲恭恭敬敬地进来,将贺帖整齐摆放好,方却步退出。
言豫津的座位离书桌最近,所以顺便瞄了一下,刚看清最上面那封浅色书帖的落款,眼睛登时便睁大了:“那……那……那是墨山先生的亲笔贺帖……”
“是吗?”梅长苏只轻轻转过去一眼,“这么快就寄到了?我还以为今年人到了京城,这帖子起码要初五后才能到呢。”
“墨山先生每年都要寄贺帖来吗?”言豫津凑过去更仔细地看了看,“他落款愚兄墨山呢,居然是跟苏兄你同辈相称的……”
“墨山兄青眼相看,我却之不恭,其实也只是每年书信往来,君子之交罢了。”
“能与墨山先生有君子之交的,世上能有几人?”言豫津啧啧称叹,故意看了旁边呆若木鸡的谢绪一眼,“墨山先生的松山书院,也是非少年英才不收入门下的……对了,谢绪,你不就是在松山书院念书吗?这样算起来你比苏兄要矮一辈嘛……”
梅长苏见谢绪的脸已涨得通红,想到他毕竟年少,不愿太难为他,只用轻松的口气说了一句“非亲非故的,排什么辈份”,之后就不再看他,转过头去对萧景睿温和地笑了笑,道:“好久没见景睿舞剑了,今日难得闲暇,让为兄看看你的进益如何?”
萧景睿虽然方才恼怒谢绪无礼,但此刻见小弟尴尬,心中又不忍,听了梅长苏此言,知他有意轻松气氛,忙趁势起身,抱拳笑道:“确实好久没得苏兄的指点了,大家到院中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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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生日
今天有个朋友说,他每次看到小殊被称为“少帅”时,都会想到寇仲,但为什么我每次写到“少帅”时,却会想到张学良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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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所居的主院,朝南是粉壁院门,东西门三侧均为宽敞结实的高大房屋,围合着中间青砖铺设的方正场地。这种简朴平实,无半点园林设计的屋院建筑,确实与梅长苏本人清雅书卷的文士气质不符,他也一直表示要改建,只是目前还是冬季正月,暂没有开工,仍保持着当初买来时的原样,虽无景致,但若要舞剑,却是天然一个最佳的演武场。
说是舞剑,自然要有剑才行。可是萧大公子毕竟不是纯粹的江湖人,没道理来人家府上拜年还随身携剑同行,所以梅长苏吩咐黎纲随便在府里找一把给他。
未及片刻,这把随便找来的剑递到了舞剑人的手中。鲨皮剑鞘,青云吞口,剑锋稍稍出鞘,寒气已直透眼睫,拨剑而出握在掌中,只觉微沉称手,但震动剑身试着劈刺时,却又轻巧随意,再细观剑身,秋水青泽,幽透寒锋,分明是一柄上佳的神兵利器,可惜无主。
“景睿,你觉得自己横持剑身盯着看的姿势很帅是不是?”言豫津笑闹道,“摆那么久还不动,我们都等僵了。”
萧景睿一笑,还剑入鞘,左手一扯襟带,旋身之际衣袂翻飞,已将外面的皮质长袍脱下,甩给了一旁的黎纲,露出朱底银纹的簇新箭衣。他本是长身玉立英俊年少,这种窄袖长襟、腰身紧束的劲装打扮自然最能衬出那悦目的身段,剑势尚未起手,言豫津已鼓起掌来:“好!好!就这个装束跟我到螺市街去,看你还逃不逃的出来?”
“看,有人开始嫉妒了……”谢弼满脸正经地凉凉刺了一句,梅长苏忍不住抿住嘴角荡起的笑意。此时场中寒光轻闪,剑已凌空。
萧景睿所使的剑法,自然是传自天泉山庄的天泉剑法。当年玢佐卓氏最鼎盛的时期,不仅领袖南方武林,还出过两个一品大将军,威扬天下。后来虽退出朝廷,但在江湖上的地位却一直保持了下来,本代庄主卓鼎风的名头也是尽人皆知,近十年从没有跌下过琅琊高手榜,目前在榜中排第四位,在大梁国中,仅居于蒙挚之下。
虽说萧景睿一来因为身世原因,二来不是长子,所以笃定不会继承天泉山庄,但平心而论卓鼎风在传授他剑法时,并没有因此而有所保留,有名师精心指点,再加上景睿本人资质又好,目前已尽得此套剑法真意,尽管应敌时还少些机变,平时演练已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现下是年节喜日,梅长苏让萧景睿舞剑只为舒缓气氛,并不想真的与他研讨剑招,当下只是赞誉了两句,夸他没有荒废练习,大有进步。其他观者中言豫津的武功本就稍逊一筹,谢弼更是不谙武技,谢绪虽然算是文武双修,但也不过是跟其他豪门子弟一样,以弓马骑射为主,因此大家都只能欣赏欣赏,说不出什么褒贬来,反倒是飞流坐在屋顶的檐角上认认真真地从头看到尾,手指不停地动来动去,似在分解剑招。
一套剑法舞完,吉婶恰好端上新出锅的芝麻汤团,大家重新回到暖融融的室内,边吃点心边随意谈笑,谢绪觉得无趣,只随口吃了几个,便找借口要先走。大家看他实在融不进来,倒也没有强留,但萧景睿还是起身到门外,仔细叮嘱随从们要小心护送后才放心让他离去。
“景睿倒真是个当哥哥的样子呢,我想你卓家那位兄长,应该也很持重。不知他的剑法如何?”梅长苏用长勺轻轻拨划着碗中玉丸般雪白软糯的汤团,一面嗅着那甜香的气息,一面随口问道。
“青遥大哥的功力比我强多了。”萧景睿大力赞道,“比如那招飞鸟投林,我一招只击得出七剑,他可以出九剑呢。”
“你年纪小些,自然差了火候。不过你卓家大哥的名头,如今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的,我在廊州时便时常有所耳闻。”梅长苏象是突然想起一般,又问道:“你平时在他面前怎么称呼的?是叫大哥,还是叫妹夫?”
“我听他是叫大哥的,”言豫津扑哧一笑,“可是这既是大哥又是妹夫,外人不知道的只怕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呢。”
“景睿的事如今已是朝野佳话,哪还有不知道的。”梅长苏吹着汤团的热气,慢慢咬了一口,白气萦绕间,面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他们过完正月就回玢佐吗?”
“没有那么急了,玢佐到京城,也不过是十天内的路程,所以一般会呆到四月中再走。不过今年只有卓爹爹回去,娘和青遥大哥都会陪着绮妹留下来……”萧景睿说着说着脸上已露出欢喜的笑容,“我绮妹怀了身孕,差不多五月就会生产,我就要当叔叔……嗯……还有当舅舅了……”
“恭喜恭喜。”梅长苏朝谢家两兄弟同时一笑,“想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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