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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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 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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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儿醒来的第一天,她只对那蓝衣男子说了话,之后这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再无一人开口。

    水儿默默坐在药池旁,从夕阳余晖,坐到了漆黑深夜,她看不到悬月高挂,看不到青鸟飞鱼,看不到殿外万花从中,默默站着的蓝衣男子。

    水儿醒来的第二天,她还是坐在拿药池旁没有离去,她从早坐到晚,又从晚坐到早,晨曦朝露在她指尖滴下,发梢湿润,她一夜无话。

    晨风掠过,花瓣飘零,树叶摇曳,周围的露珠纷纷滴入湖泊,荡漾起阵阵涟漪,一排排美丽的鸟儿斜斜的从水儿面前飞过,惊的她又是一颤。

    这如此突兀的声音,就连花瓣飘落,树叶耸动,露珠归海的声音都无比的清晰,好像平时那些再寻常的声音在此时被无限放大,放大……大到青鸟震翅,便惊乱她一夜仓皇的心。

    她第一次这么孤立无援,第一次在跌倒的坑里再也爬不起来,她想哭,可是她摸摸眼睛,那里已是空荡一片,摸到的只有湿润的血腥和痛楚,她,看不见了啊……

    她连哭的资格也没有了啊。

    “谁在堂前执笔,谁在槐花树下浅吟,谁又白衣蓝霜携琴,无梦涯上,一曲成殇……”

    “一阙丹青歌赋,醉笑万场,谁提着狂草青书,写了故事轮回一场……”

    晨曦的光芒洒来,淡淡的湖泊旁,那蓝衣男子轻轻浅唱,他的声音非常动人,纵然水儿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她还是忍不住倾听,手指无意识的跟着拍子。

    蓝衣男子一手搂着龙猫,一下一下的顺着它的背,他目光悠远,似透过这宁静湖泊,看到了他肆意妄为,权倾天下。

    “青竹覆海,掌灯萤火间,夜游一花,挑灯独上西楼,谁解忧愁……”

    “执笔天涯,与剑四海为家,踏遍九州,寻来一枝放袖中……”

    蓝衣男子忽然不唱了,水儿侧过头,想看看那个人发生了什么,怎么唱的好好的忽然又不唱了。

    “喂……”水儿看不到,只能用喊的。

    她喊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回应,水儿摸索着起身,朝刚才声音消失的方向走去。

    水儿伸出双手摸索着,她触碰到什么,连忙吓的缩了回去,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碰到了什么花的花瓣,水儿心底一酸,将那感觉压了下去,随即一步一步小心摸了过去:“喂,你在哪里?怎么不唱了?”

    水儿如同掉进水里的人,只能用两只手不停的摸索着,她扒开花草,惊飞了一草丛的蝴蝶。

    “我在这里。”身边,那个蓝衣男子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水儿辨别着方向,居然是在脚下不远处。

    水儿下意识低头:“你怎么了?”

    蓝衣男子坐在花丛里,抬头望天:“没什么,我在看天……”

    “天?”水儿不解,刚才他的歌声是戛然而止的,可是此时开口,他又如此淡然,好像所有的困难在他面前,都迎刃而解了。

    “我在看,这里的天空,跟那里的天空有什么不同。”蓝衣男子顿了下,道:“想知道这里的是否与那里不同……”蓝衣男子低头,目光温柔的看向了自己怀里似乎是熟睡的龙猫。

    水儿坐了下来:“你所说的这里是哪里,你所说的那里又是哪里?”

    蓝衣男子淡淡抬头:“生死之间。”

    生死之间?这都什么跟什么,水儿感觉这男子有点古怪,她想知道一些讯息,不得不与他套近乎:“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么?”

    “彼苍之巅。”

    彼苍之巅?原来她在彼苍峰,难怪她总觉得这里无比的陌生,原来是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彼苍峰。太好了,她还在彼苍门,这就足够了。

    “那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彼苍之巅?我知道了,你也是彼苍门徒,对吧!”水儿心里愉悦,她扭过头,捕捉着蓝衣男子的方位,道:“我也是彼苍门徒,告诉你哦,我是飘渺峰主的关门弟子,我姓花。”

    这是炫耀么,蓝衣男子淡淡一笑:“真巧,我也姓花。”

    水儿撇嘴:“花这个姓在幽冥九州可不多,你确定你姓花?”

    “是么……”蓝衣男子依旧淡然,好像水儿说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兴趣一样,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然,如同天边的云。

    “是真的,我师傅曾跟我说过,我记性好得很不会记错。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唱的好好的为何忽然不唱了?”

    蓝衣男子淡淡望着天际的云层,聚散无常,如人生在世,浮萍一场:“听的人已走,唱与谁听……”

    他怀里,龙猫已经阖上了双目,它死了,死在他怀里,一如当初……他发现它时。

    记得当时发现龙猫时,它小小的,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它盘在街头一角目光萎靡,一如当年的她,缩在街头哭了一夜,他只能默默站在暗处,陪她一宿。

    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脑海里的画面都模糊了,如同泛黄的树叶,如同旧去的岁月……

    他称霸天下坐拥第一冕下,却只有一只猫陪着他,看了一夜又一夜的盛世烟花。

    而今龙猫也死了,这苍茫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他抬头,想看看这里的天空与奈何桥头的天空有什么不同。也许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只是生死之间……

    听的人已走,唱与谁听?

    “我没有走啊!”水儿道。

    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她在这清醒的呆两天,除了自己和这个声音很好听的男子,其他人声音她一个也没有听到。

    蓝衣男子笑笑,低头继续顺着龙猫的背,这是他的习惯,无论岁月如何更迭:“我刚才毒发了,躺下来休息休息。”

    “什么,你居然中毒了?”水儿惊呼,满脸的同情:“你怎么跟我一样惨,你中的什么毒?”

    蓝衣男子摇头:“不知道,已经很久了。”久到……他要依靠这毒发去证明他还活着。

    水儿嘴角抽搐,道:“那你父母呢,你的朋友呢?”

    蓝衣男子淡淡:“应该都死了吧。”

    水儿:“…………”

    哪有人这样的,简直是怪胎。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自己怎么中的毒么?”

    蓝衣男子好笑的看着水儿,他撑起身子,半坐在花丛中,对着湛蓝无比的天空,悠悠道:“被一个女子下的毒,我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我,为了一个人,她杀了我。”

    “肯定是你太强求,活该人家拿刀捅你!”水儿真想白这蓝衣男子一眼,听他叙述,这人肯定不是好人,都逼的姑娘对他动手了,这得有多疯狂。

    “碧天簪。”

    水儿扭过头:“什么?”

    蓝衣男子轻轻捂住胸口,淡淡道:“她杀我的武器,是碧天簪……”

    因为太痛太刻骨,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放下手,他对着水儿幽幽一笑:“我叫……花遗侧。”<;/p>;

第702章 六道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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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天簪?花遗侧?

    这两个名字都有些熟悉啊!

    水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只知道划天簪,至于你的名字……恩,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

    “是么……”花遗侧淡淡一笑,他的名字谁会听过,如果有人听过,那也定是他怀里的龙猫听过,只可惜……

    曾几何时,花遗侧这三个字让人闻风丧胆,群雄皆惧。

    “我是真的有听过,只是我不记得在哪听到的!”水儿解释,她不喜欢说谎,尤其是对帮助自己的人。

    花遗侧没有开口,他依旧怀抱着龙猫,抬头望天。

    这天空不是那时的天空,这世界也不是那时的世界,唯有他这个人……还是那时候的人。

    他一觉醒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再踏上这世间……竟是一个人也不识得他。

    “刚才……你的歌很好听。”水儿抿唇,有些不自在。她失去了光明,所以对声音非常敏感,她害怕声音突兀的从四面八方出现,这让她感到恐惧,但她更害怕周围的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世界,仿佛她是个被全世界遗弃的人。

    “只是寻常的踏行歌。”花遗侧没有任何表情,狭长的眼眸里倒映着此时碧蓝的天空。他仰头观看云卷云舒,看着远处碧波荡漾的水湖,看着面前纵意芬芳的万花草丛,看着身边白绸蒙眼的水儿,唯独没有低头,再看一看怀里已死去的龙猫……

    物是人非斗转星移,龙猫随他半世却也选择了死亡,此时它已远去,这世上除了他,谁还在意它是否已死去。也许他也会如龙猫一般,死在山水之间的某一处,无人问津。

    “你真是一个怪人。”水儿摸出一朵小花,摘下上面的花瓣,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我能听出你歌声里的悲伤,这怎么可能是寻常的踏行歌,我知道你此时很难受,难受你就说出来呗,闷在心里多难受!”

    他难受么?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然。

    花遗侧将流转的目光定在了水儿身上,他看着水儿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当年她的小时候,不过不同的是,她们虽然都姓花,可是却不是同一个人。

    “这世间有没有一种酒,喝了能忘忧?这世间有没有一种人,遇上了就再也忘不掉……”花遗侧喃喃,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碰了碰水儿的额头。

    水儿闻着身边男子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受着头顶一只宽大的手掌,她心底一酸,有些难受。

    她家大叔也会这么摸着她的脑袋,可是她都成这样了,为什么大叔还是没有来。

    花遗侧碰到水儿厚重的刘海时,手指顿了一下,他蹙眉,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诧。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扫了眼水儿,犹豫片刻,伸出手,掀开了那厚重的刘海……

    “天华圣水?!”花遗侧瞳孔一缩,有些心惊。

    在水儿厚重的刘海之下,她额头眉心,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印在她的眉心上方,被厚重的刘海挡住,掩去了璀璨的光芒。

    “什么天华圣水?”水儿扬起小脑袋,好奇的问。

    花遗侧放下手,定定的看着水儿:“你是谁?”

    水儿不解:“我是花水儿啊,我是彼苍门徒。”

    花遗侧皱眉,英挺的鼻尖闻到了一丝天华圣水的气息,他道:“你的身世!”

    水儿更加不解了:“我打小住深山老林里,家中只有我与大红和大叔。我不懂你说的身世,我没有身世!”

    花遗侧沉吟,随即又道:“你大叔是谁?”

    “大叔就是大叔,他长的很好看,对我也很好!”水儿皱了皱小鼻子,又道:“大叔是我救命恩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花遗侧听着,展开了双眉,他幽幽一叹,没有再开口询问。

    整个彼苍之巅都被云烟聚拢,谁也没有想到,在彼苍峰里,住着一个与世隔绝的人。彼苍峰是六峰之首,整个护山大阵由彼苍维持,七峰里,山水之间的无尽生机也是如此。只是没有人知道,这勃勃生机在渐渐散去,那些让人看不清的彼苍之巅突兀的浮现,整个大州的人都对突然出现的彼苍之巅议论纷纷。

    这股微弱的气息渐渐散去,飘向远方,九州各大古老隐秘的势力,渐渐苏醒。

    幽冥溶洞里,阴森漆黑的一角,一对血红的眼睛睁开,它裂开嘴,森森一笑:“彼苍龙猫,终于死了……”

    说罢,它展翅飞出溶洞,远远望去,居然是一只大到离谱的血鸦。

    狂州,双蛮教殿内,一个浑身漆黑的凌厉的壮汉睁开眼睛,精光乍现:“来了!”

    蓝州的源始沼泽里,一头生了单犄的独马一路狂奔出去,眉目之间皆是激动:“这一天终于来了!”

    镇守彼苍的龙猫已死,彼苍便如无主之物,眼下谁得到就是谁的,它们必须快马加鞭的赶过去,抢在所有人之前,夺走龙猫体内的元丹!

    对于一个宗门来说,彼苍的一切都是财富,但对于血鸦蛮牛那些古老的物种来说,元丹才是它们的最终目标。

    元丹与金丹不同,事实上它们存活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过金丹,如果它们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继续修炼下去,就必须有所突破。

    它们已经修炼到了极致,生命也将走到尽头,它们之间除了直系家族,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它们已经活了太久太久,再没有突破,面临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元丹可以替它们解决这一烦恼,只要收集九枚元丹,就能在体内聚集成金丹,那时候,它们就是拥有金丹的修炼大能,上天入地,无人敢阻。

    整个九州都开始动荡起来,狂州双教的蛮牛率领它的徒子徒孙,还有蓝州独马的大部落,梅州血鸦的极致宗门,就连岸香楼的天香猪也集结了人马,纷纷朝彼苍门浩浩荡荡的出发。

    跟随它们前来的还有封王修士,域境高手,大多都是它们的门阀的子弟。它们让后代参与瓜分彼苍,除了让他们历练之外,就是抢夺彼苍财富。

    九州那些老家伙等这一刻都等了太久,镇守彼苍的龙猫实力强大,它不死,彼苍就永远不倒。

    它已经庇佑彼苍太久了,终于累了,现在……彼苍是他们的了。

    四面八方的诸王纷至沓来,那些队伍里都是眼睛朝天看的天赋异禀少年,贵女。他们都被视为宗门的天才子女,其中不乏郡主,王世子。

    为这场争夺,牵连了太多人进来。

    彼苍之巅,湖泊花丛间,天际的云层涌动,风云际会,云被狂风卷乱,在天际形成无数形状,如同暴风雨来临之际,趋于平淡疯狂之间。

    “来了……”花遗侧望着风云变幻的天空,忽地道。

    “什么来了?”

    花遗侧低头,静静的看着水儿:“彼苍之难。镇守彼苍的龙猫已死,没了珍兽守护,彼苍被人瓜分只是迟早的事,那些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水儿大惊,她想起曾在彼苍山脚遇上的那只猫,它称自己为龙猫,难道花遗侧所说的就是它么?

    那只龙猫她见时还生龙活虎的,一口气能吃一锅肉汤,怎么眨眼它就死了呢,而且……它的生死居然牵动彼苍安危。

    “那只猫是不是身上有鳞片,没有毛?”

    花遗侧静静看着她,看着她焦急的模样,他悠悠道:“不用乱猜,天底下只有一只龙猫,它是彼苍门主,在经历六道轮回。只是它没能挺过最后一轮,道消身陨。”

    “啊?那只龙猫居然就是彼苍门主?不是说彼苍门主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呢么,怎么怎么……”水儿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一只猫居然是一个古老宗门的掌舵人,这简直匪夷所思。

    “了不起的人?”花遗侧淡淡一笑:“什么是了不起的?”

    水儿不想在这上面多纠结,她在意的是花遗侧刚才说的话,彼苍要被瓜分了。

    “龙猫老前辈虽然死了,但这里是彼苍,是大州,是吾皇的统治领地,它们那些人敢公然瓜分彼苍?”水儿有些不相信,对于彼苍,她是打心底里有的归属感。

    “吾皇?”花遗侧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听得人心弦微颤:“你们所谓的皇,不过是个连元丹也没有凝聚的六道修士,在古老宗门眼里与蝼蚁并无区别。”

    “六道?”水儿诧异,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境界,她不禁问道:“什么是六道修士?”

    花遗侧摇头,说不出是无奈还是什么:“这些与你无关,你体内有金丹,你觉得你能够躲过这场灾难么?”九州诸王与古老种族浩浩荡荡的杀过来,条条大路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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