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之殇- 第23部分

042　神秘的武者

当童苒赶到的时候，火麒麟已经远去，而断灵也熄灭了身上的黑炎，他愣愣的看着火麒麟飞走的方向，面对这第一次见到的火麒麟，他的心中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这种感觉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没有任何的牵强，来的如此自然，如此温馨。

童苒走到断灵身边，她看到断灵被烧伤的脚，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断灵没有理童苒，径直的朝那个和火麒麟战斗的武者走去，只见那个年迈的武者浑身都是烧伤，已经奄奄一息了。

“童苒。你来，看看这老人还有救么？”

童苒快步上前，看了看老者，道：“他全身都是烧伤，而且火毒已攻心，怕是没得救了。”

“火毒？那要是把他体内的火毒清除了呢？”

童苒知道断灵要做什么，她没有阻止，只是说：“若是火毒都清除了，那他就能活过来。”

断灵从怀中拿出一个麒麟果，在老人的嘴边捏碎，麒麟果那白银色的汁水流到老人的口中，通过喉管流到胃里。

老人渐渐睁开了眼睛，他身上的火毒不仅被清楚了，而且功力也得到了恢复，他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眼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不必多说，我救你只是想问你关于火麒麟的事情。”断灵冷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但是童苒知道，这火麒麟的事情怕是老人也不知道多少，而为了这样一个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老人，断灵却用掉了一颗天下间极为罕有的麒麟果，在断灵那冰冷的眼神下，他的内心却依然是温柔善良的。

“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老人渐渐坐了起来，轻声道：“我叫巴麒，是一个武者，虽然功力不高，但是年轻的时候也跟随教会驰骋沙场，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反而厌恶了那种日子，于是，我就来到这里隐居。因为我原本的教会和火麒麟有关，所以我对火麒麟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火麒麟，是神的坐骑，但不知为何，火麒麟现在却一次次在人间出现，而且，是每隔一百年出现一次，而一百年间，却没有人见它出现过。相传，得火麒麟者得天下，但，火麒麟乃是神界之兽，我们凡人又怎么能驾驭的。虽然有关于火麒麟的传言很多，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正真见到它，而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今天中午，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和平时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突然间，许多房屋被烧毁，许多人惨叫着被烧死了，我马上从家里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这火麒麟。当时它凶狠极了，而我不忍心见到带给我和平安定的村子被毁，于是就奋起反抗，想把它赶走，但是，这火麒麟太强大了，只是几下，我就重伤，而后来在模模糊糊之间，你们就出现了，火麒麟就开始攻击你们，而我就昏迷倒下了。”

“这老人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啊？”童苒心想。

断灵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教会叫什么名字？”

老人的脸一下子抽搐了起来，道：“听说我的教会在我离开之后不久，就解散了，少侠又何必知道它的名字？”

“你不告诉我，信不信我杀了你。”墨灵已经架在了老人的脖子上，锋利的利刃已经在老人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巴麒的命是你救的，若是少侠想拿去，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但，当日我离开教会的时候，曾经立誓，一生都不会泄漏教会的任何事情。”

断灵看着老人坚毅的眼神，心中有些敬佩，一个教徒，虽然已经离开了教会，但是却对教会依然忠诚，这种忠诚难免不让人敬佩。而断灵自己，又何尝不是？

断灵收回了墨灵，道：“童苒，我们走。”

童苒跟着断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已经被差不多毁掉的村子。巴麒看着二人的背影，原本因为吃惊而半张的嘴竟然渐渐合拢，露出了一种特有的邪笑。巴麒起身，斗斗身上的灰尘，原本满是尘埃的衣服变得光亮如新，而身材也由一个老人变成一个健硕的年轻人，脸更是变成了一张英俊但满是邪气的脸。

夜幕降临，断灵和童苒二人走到了一片小树林中，断灵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说着，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把冰帐撑起，瞬间冰帐变成了足以容纳两人的小房间。

断灵在周围捡了一些干树枝，他用这些干树枝围成了一个柴火堆。而后，他手中的黑炎顿时燃烧了起来，轻轻一弹，弹到了柴火堆上，本来满是恶魔气息的黑炎顿时燃烧了整个柴火堆，温暖明亮的火在这冰冷的夜间温暖着童苒的心。

断灵在到达《末屠决》第四层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可以随意使用黑炎，即使不是使用屠杀爆炎，只要在身体上融入适量的天地灵气和自己的内力，黑炎就可以单独使用。

童苒看着断灵这熟练的动作，心中不免羡慕，也有些兴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因为新鲜感而感到有些兴奋。

“童苒，你呆在这火堆旁，要是累了就去帐篷里睡会儿，我去打些野味。”

“我也要去！”童苒兴奋的喊道。

断灵犹豫了下，却说：“好吧，不过一会儿你要按照我说的做。”

童苒高兴极了，甚至把因为断灵的冷漠而产生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二人朝着树林的深处走去，断灵走在前面，而童苒走在后面。童苒兴奋极了，她怕吓走猎物，就飞了起来，让脚离地，这样就不发出任何声音了。

断灵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童苒，然后转回头来，背对着童苒，说：“打猎物，要先找到猎物的痕迹，也就是足迹，而在找到足迹之前，不用那么轻手轻脚的，你更不用浪费内力飞起来。”

童苒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自己这么做，显得多么蠢啊，但她嘴硬的反驳道：“你不也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我只是照着你的样子做而已。”

“我没发出声音是因为我……”突然，断灵竖起了耳朵，整个脸变得严肃，把手指放到了嘴上，示意童苒不要出声。

童苒也竖起耳朵，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此刻，断灵好像一头发现猎物的豹子，身体紧绷，时刻准备扑上去。

突然，只见断灵身体一动，犹如划过夜空的流星般，冲向前面的树丛。童苒也轻轻的飘着跟了过去。

待到童苒看到断灵的时候，他只见断灵的手中多了两只野兔。

“冰块，你好厉害，就这样抓到吃的了？”童苒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又是吃惊又是羡慕的看着断灵，“不过它们好可爱，好可怜啊，能不能把它们放了啊，我们去抓些野猪什么的丑点的东西吃。”

“不管美还是丑，若是没有本事从敌人的手中逃脱，那只能道一句技不如人。”断灵的眼神有些暗淡。

“我只是开个玩笑，这普通的猎物怎么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呢。”虽然断灵的话有些严肃了，但是，童苒的兴奋劲还没过，就不怎么在意了。

断灵和童苒已经坐在了火堆旁。

“我们怎么吃啊？”童苒问。

“要先扒皮，然后在火上烤着，等到里外都熟了，就可以吃了。”

“什么？还要扒皮，好残忍。你，你自己扒，我去帐篷里躲一会儿。”说着，童苒一头钻进了帐篷里。

一会儿的功夫，断灵就把两只野兔的皮扒了下来，丢在一旁。

他把两只野兔的肚子剥开，把内脏全部拿出，又跑到远处的小河边洗了洗，然后回到火堆旁，拿出随身带着的盐和油，均匀的涂抹在野兔上，然后用干净的树杈串好，放到了火堆上，不停的转动，让这兔肉更加均匀的受热。

童苒呆在帐篷内，这赶了整整一天路，她可是五毒山庄的大小姐，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在赶了半天后，她就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她却咬着牙，坚持着，她不想让断灵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就在她坐在帐篷里的时候，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正当童苒熟睡的时候，突然她闻到了一阵肉香，她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但是都不及这香气一分。童苒渐渐苏醒了过来，她知道，野兔肉烤好了，她兴奋的走出帐篷，只见火堆边的断灵认真的转动着手中的兔肉，火把他的脸烤的红红的，这种红红的脸和平日的断灵判若两人，平时他冰冷的让人害怕，而此刻，他那绯红的脸却让人感觉如此亲切。

“还傻站着做什么？肉马上就好了。”

这时，童苒才回过神来，连忙走了上去，她闻着这肉香四溢的野兔，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断灵拿了一只，递给童苒，道：“吃吧。”

童苒拿过野兔，用手撕了一块肉下来，只见这兔肉外焦里嫩，外皮金灿灿的，而里面却鲜嫩多汁，童苒把肉放到了嘴中，顿时，满嘴的香气。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烤的野兔肉，和她原来吃过的山珍海味真是大不相同。

一会儿的功夫，童苒手中的半只野兔就已经被她吃光了。看着手中剩下的半只，她多想把它吃光，但是她实在吃不下了。

“吃饱了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赶路。你睡帐篷，我睡外面。”

“那怎么行，在外面怎么能睡的好，我们轮流，一人半夜。我可不是你眼中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你能做到的我一定能做到。”

“我在外面睡是因为还要练功，我早就不习惯躺着睡了，我让你在帐篷里面睡不是照顾你，而是我不需要。”刚才还细腻温柔的断灵又变回了往日的冰冷。

“好吧。”童苒朝帐篷走去，“咦！这时什么？”童苒看着旁边的野兔皮，问道。

“这是刚才你吃的野兔的皮。”

“我能把它拿走留作纪念么？毕竟是我第一次吃野兔。”

断灵实在不知这个大小姐心中在想些什么，吃都吃了，还留作纪念，断灵没有反驳，而是在火堆旁开始打坐。

童苒捡起野兔皮，走进了帐篷。

043　抵达天通山脉

童苒趟在帐篷里，看着眼前的野兔皮，借着月光，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线，把野兔皮裁剪，然后穿针引线。

断灵坐在火堆旁，但他并没有入定，而是看着这深蓝色的夜空，银河横穿整个天空，繁星点点，明月当空，他总爱看着夜空，突然有一颗流星划过。小时候，他相信，当流星划过的时候，流星就可以带走一切的烦恼，那种小时候特有的单纯在他现在看来，真是自欺欺人，他已然不会相信这小时候的梦想，但是有的时候，他宁愿自己永远单纯，起码那样，就不会为了这样那样的事而烦恼。

第二天。

童苒从帐篷里走出，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明显，她昨夜没有睡好，她用了足足两个时辰缝制了一个钱袋，她真后悔小时候没有好好学学针线活，要是那样，现在她就不会连一个简单的钱袋都绣上那么久了。

帐篷外的火堆已经熄灭，断灵也不知道哪去了。童苒四处寻找，却不见断灵的踪影。

童苒知道断灵不会丢下自己的，于是开始收拾帐篷，等断灵回来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童苒的面前，这个人手里捧着几个野果，这人正是断灵。

“吃吧，吃了我们要赶路了。”

童苒接过野果，然后胆怯的从怀中拿出那个野兔钱袋，递给断灵，道：“这是昨天那野兔的兔皮做的。本来我是做给自己的，但是发现做的不好，又不想要了，送你吧。”童苒的脸渐渐红了起来。

断灵结果野兔签钱袋，看着这缝的皱皱巴巴的白色钱袋，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童苒是故意那么说的，但他还是接受了。

童苒咬了一口野果，说：“我们边走边吃吧。”

断灵没有回答童苒，反而从童苒手中拿过已经叠好的冰帐，把它重新支撑起来，道：“我昨夜没有休息好，我们再休息半天再走吧。你在帐篷里面再睡会，我在这里打坐入定。”

梦蒸岭上。

潭沉思了好久，说：“无天，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天下已经大定，你们又何必这样做？”

“你觉得现在天下百姓真的开心快乐么？有多少人因为玄净的政策而流离失所，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天下大定？”

潭没有说话，无天说的对，在大殷王朝的统治下，依然有许许多多百姓还在为两顿温饱犯愁。可是，她却说：“确实，玄净的统治并没有那么完美，但是，自古以来又有谁能完成这天下的真正大定？你们有把握？要是今天我把他的去处告诉你，那天下岂不是会大乱？到时候，生灵涂炭，断壁颓垣，就算你们推翻了大殷朝又如何？一将功成万骨枯，到时候，受最大苦的不还是百姓么？”

无天怒声道：“这天下本就是邑国的，可现在呢？你又怎么能知道我们不能创造出历史上第一个大同的世界？”

“若是你们成功推翻大殷朝，恢复邑国的统治，先不说别的，就是大殷皇族那些人，你们能放过一个？”

无天哑言，确实，天下间谁都可以放过，但是大殷皇族，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潭继续说：“所以，他在哪？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疾苦的百姓。若是没有他，就算你们用武力强行取得天下，也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成为遗臭万年的谋权多位之人。”

突然，无天放声大笑，那笑声中有种凄凉，还有些嘲讽。

“多少年来，潭，你总像一个正义的使者，总是把天下黎民放在嘴巴，永远的悲天悯人，为了这些，你放弃了邑鸿大哥的感情，与我们决裂，最后害的我们所有人心中都留有伤痕，而你自己呢？快乐么？要是你快乐，又怎么会隐世于此？而现在，你又为了你口中的天下，又一次拒绝了我。告诉你，我要找到那个人，也只不过是对天下人有个交代，可是，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我们赢了，那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就是说，他，可有可无。你就坚守吧，坚守你心中的立场，为了这立场，你不觉得你失去了许多许多？就算你做到如此地步，到头来，又有几个人能记得你？玄净他会记得？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们能记得？真正能记得住你的，是已经死去的邑鸿大哥，是还把你当朋友的我！”

无天说着说着，刚开始那笑容已经不见，其而代之的却是满是悲凉的脸。

潭的泪已经流过她的面颊，滴到了她的手上。天下间又有谁能记得自己？只不过是已经死去的邑鸿！

潭哽咽地说：“邑鸿没有死，他活在我心里，永远的活在我心里，就像希白依然活在我们的心中一样。”潭捂着心的位置，手臂颤抖。

无天慢慢转身，什么也没说，曾经他们四个是最好的朋友，那时候，他们多么开心，可是，到头来，希白与邑鸿已经死了，现在也只剩下他和潭，而就算只有这两个人，他们最终还是要兵戎相见。

无天走出潭的木屋，朝翡墨说道：“我们走吧。”

希白，一个貌美的女子，她是无天的妻子，可是，就是因为希白的死，彻底改变了无天的整个人生。

断灵捏着手里的野兔钱袋，钱袋毛茸茸的摸上去很是舒服。断灵心中竟然有些开心，这钱袋虽然确实很难看，但也是童苒的心意。除了手中的墨灵，断灵还没接受过什么人的礼物。以他现在的功力，几天不睡都不会感觉到什么不适，他只是看童苒红肿的双眼，才说自己没休息好。

躺在帐篷里的童苒又怎么不知道断灵的心思，她甚至在偷笑，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断灵这人，虽然表面冰冷，但总会在关键时候保护你，关心你。断灵他，一定有许多故事，而这些故事，一定是凄凉悲惨的，才使他的心受到压抑。

半个多月后，断灵和童苒终于到了天通山脉。

“童苒，我们到了。现在你应该跟我说说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