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飞身到大厅的顶上。那二楼的阁楼上此时也或蹲或站着一群女人,只是所有人都怒不可止的望着厅内。没人注意到张辰。
张辰自己选了一个视角比较好的地方往下看。那大厅里有一个白衣女子正背对着这边。
而地上都是血。有一个**岁的红衣女童正坐在地上。她有一条腿不见了,血正顺着地面流淌。
而在七八步外的地上,还有一条女童的腿断在那里。
张辰之前也幻想过天山童姥的样子。但此时看了仍然觉得太幼小了。那女童相貌相当精致漂亮,跟年画中穿着红袍的龙女童子差不多。
张辰心想。这就是天山童姥吗?想不到有这么好看……
这周围的女人们少说也有近千,但却投鼠忌器,没有人敢动的。
张辰能听到旁边的女人在小声的抽泣。看来是气极。他心想,就算让你们冲进去又能怎么样?李秋水武功高绝。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能动得了的。
那地上的女童,虽然断了一条腿,但仍然神色如常,看起来很是镇定,“什么帮布疑阵。我若想逃早就逃了。用得着装什么?”
那李秋水哼了一声,她一身白衫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轻风动裾,飘飘若仙。
女童这时气愤愤的道:“你算准了我散气还功时日,摸上缥缈峰来,要杀就杀,还有什么废话。想让我躲着你。还早了点。”
李秋水声音柔柔的道:“师姊怎么这样说话呢?小妹自和师姊别后,每日里好生挂念,常常想到灵鹫宫来瞧瞧师姊。只是自从数十年前姊姊对妹子心生误会之后,每次相见,姊姊总是不问情由的怪责。妹子一来怕惹姊姊生气,二来又怕姊姊出手责打,一直没敢前来探望。姊姊如说妹子有什么不良的念头,那真是太过多心了。”她说得又恭敬,又亲热。若不是看到地上的女童已经少了条腿,只怕真有人会觉得这女人是来叙旧的。
童姥怒道:“李秋水,事情到了今日,你再来花言巧语的讥刺于我,痛快的杀了。”
“唉呀,师姐,你看你就是这样性急。当年就是为了你这性子才把师哥给气走的。”
她说的正是那女童的心病,女童立即怒道,“李秋水。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师弟又怎会离我而去!!我恨我当初没多在你脸上划两刀!”
那李秋水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她身形闪处,人如一团白影快若闪电的往地上的女童飘去。
她刚刚也是这样一闪就切掉了童姥的一条腿。所以大厅上下诸女,立即惊叫出声。
那天山童姥眼见无幸,索性瞪着那飘来的白影。
只听嗤的一声。紧接着叮的一声,有金属落地的声音。那李秋水的身形定在了天山童姥身前半步。
“谁?”李秋水手中拿着半截透明匕首,嘴上笑道,“师姐,怎么你还勾搭上了大理段氏的人?”
那地上的女童并未出声。
张辰这时出现在大厅中间。“在下大理镇南王世子,拜见两位师伯师叔。”他说话间拱了一下手。
他蓝衫飘飘倒是十足的贵公子打扮。
只那厅里厅外的所有人真没人看到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站在大厅里的。
李秋水回头时,张辰见她脸上盖着白纱,一双眼睛倒是跟那《北冥神功》中的裸女一模一样,“轻功倒是不错。我倒不记得,我是何时有了这么个年青俊翘的师侄了。”她说到这儿回头看着天山童姥,“想不到师姐到老了倒是好有兴致。”这人声音柔软,但语气中讽刺之意甚浓。多年以来。天山童姥对她讥讽最多的就是她的滥情。
张辰心说,我也不用您老把我安排给这个那个的了。他举起左手,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七宝指环说,“小侄是无崖子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那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是一震。看着张辰的左手。那指环两人绝对认得,一时间表情都极震惊。
李秋水怒道,“胡说,怎么可能……”她语气一下子气急败坏起来。显然是不相信。无崖子在几十年前,被自己伙同丁春秋暗算了,还被丁春秋推下了悬崖。
虽然说。她最后关头没允许丁春秋上去补刀。但从心里说,她和丁春秋都一至认为无崖子是死了的。
否则的话,丁春秋也不会那么自在逍遥。一个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被自己杀掉的人。现在突然说还活着。而且还有个关门弟子。这种消息,对李秋水来说意味的事情太多。
人有时候是不了解自己的。比如李秋水当初是伙同丁春秋杀无崖子。但无崖子真的坠崖了的时候。李秋水又反悔了,不让丁春秋去补刀。还跟丁春秋断了来往,自己又搬出了无量洞。远走西夏。无崖子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
此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而天山童姥则觉得完全不相信。因为她并不知道丁春秋和李秋水谋杀无崖子的事。只是对这件事表示不可能信,所以出声说,“他就算收你作弟子,又怎么会把掌门人指环给你。你在撒谎!”这小女童目光炯炯,看人时双目如电,显然是久为人上之人。
张辰拱了拱手道,“师伯先请敷药疗伤。师父的事,我自会说明。”
那旁边有武功高强的女子原本就在帮天山童姥对抗李秋水。此时见有人示意,立即给天山童姥的伤处点穴止血,敷药。
张辰见有人处理伤势,接着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他话刚说到这儿,天山童姥厉声打断了说,“他武功那么高,如果不散功的话,怎么可能会死!”那正给她治伤的女子被童姥推了一把,但她此时人小力弱根本无济于事。倒是那被推的女子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吓得不敢动。
张辰原本以为说明身份有七宝指环就够了,实没想到有这么麻烦,说,“先师三十年前,受本能逆徒丁春秋暗算。身受重伤。”他当下说明了一下无崖子的遭遇,和自己破了玲珑棋局,到被灌入内力的经过。只是略去了李秋水的部分。
那旁边的李秋水听到张辰说,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无崖子似乎并未提及自己的丑事。心里却又有些意兴阑珊,所以喃喃的说了句,“是这样……”
“撒谎!”天山童姥一双清澈的大眼中充满了泪水,“我不信……这珍珑棋局数十年来难倒了天下多少才智之士,凭你就能破玲珑棋局!!!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她声音发颤显然内心极乱。
第0418北冥真气
逍遥门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李秋水与天山童姥自然都极精棋理。
李秋水这一天原本是来杀天山童姥的。但张辰的话也一样引起了她的好奇。这个女人原本对年青英俊的男子就极有兴趣。那珍珑棋局她自然也解过,也一样没有解开过。
张辰第一次看到这棋局时是在琅环玉洞之中。那是李秋水与无崖子的隐居之所。
此时她觉得既然张辰并不知道她跟丁春秋的事,则她也不急着杀人了。倒想看看张辰是如何破珍珑棋局的。
天山童姥这时说道,“拿棋盘来。”
那地上一地的血迹。有灵鹫宫的女侍立即拿了一幅木制棋盘过来。放在地上。
张辰也不多话,那棋盘拿来后。他弯腰坐到棋盘的前面,伸手在棋盘上摆子。
他身材修长,一身贵公子打扮。此时内力精深,所以看起来神采亦亦。他拿棋的时候,眼神镇定如水。轻展修长的手臂在棋盘上放棋子时极其熟练自信。
灵鹫宫中只有女人。这些人要么是受了男人的气。要么是自幼作为孤儿被收养在灵鹫宫。加上天山童姥这个大龄剩女的存在。这些人长期的被灌输了大量的讨厌男人的想法。
只是人的本性是男女相互吸引。这些女人就算平时被教育的如何讨厌男人。但不管嘴上怎么说,人的本性总是难以被抹杀的。而且在灵鹫宫呆得时间久了,反而变得更易被异性吸引。
此时现场只有张辰一个男子。他又是大理世子,风度翩翩不说。那份坐在棋盘前面的专注使之更添了一份安静的帅气。
这基本上就是少女杀手。这灵鹫宫的上上下下,虽然大敌当前,却居然都芳心暗暗乱跳。连着面前的李秋水都忽儿的有些心神荡漾起来。
所有女人都看着他的动作。似乎那伸手拿棋子的第一个动作都那么好看。
布棋也只是三五分钟的事,而这些女人的心就像走了两三年那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都觉得布的越久越好。
那张辰布好后抬头道,“师伯。师叔。这就是当日所解的珍珑棋局。”
珍珑棋局为无崖子所创。李秋水与天山童姥自然都中极为熟悉的。也研究过多时,只是也一样破不了而已。是以此时一摆好。两人自然知道这棋局是真的,心里已暗知张辰说的话多半是真的。
只是对张辰能破解珍珑心中仍是不太相信。所以这时都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张辰见两人都不说话,就说,“那么,小侄献丑了。”他的手指修长这时拈起一枚白棋道,“我的第一步是下在这里。”张辰一边伸手落子,“而当时苏星河师兄是这样应的。”
那旁边李秋水和天山童姥解这盘棋局,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对这些初时的下法自然都了然于胸。所以都并没有多少表示。只两人心思不同。天山童姥心中一直不相信无崖子已死。所以眼神肃穆中带着挑错的目光。
而李秋水则心思动荡不已。只觉得这蓝衫公子另有一番风味,这样看棋也是不错的。
跟她相似那旁边的灵鹫宫女弟子个个眼中含春。张辰也顾念那些不懂棋的人,讲棋的时候,大致会简单讲解,以使人能听得懂。
这些女人们自然听得仔细,只觉得,张辰既然是童姥的师侄前来劝架,又如此英俊不凡。果然有过人之处。
张辰接着一步步往下下,一边解释。
这棋局张辰跟苏星河用的是最难的一种下法。这时讲的也是这种棋法。
这种下法越往后越考较人的智商。
所以最初的十几步。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尚且能跟得上,但后面越下越复杂。周围围观棋局者都渐渐的跟不上了。一个个都一边看一边苦苦思索。
张辰不得不放慢一些节奏。一边下一边耐心解释,当时为何不急于争盘。
张辰上山时是下午三点多。这一局一直下到了晚饭时分才算分说完。
大部分旁观者此时已经只是眼着看热闹,而完全不能懂其中意思。只是有帅哥作解。自然没人觉得累。反而都听得津津有味。
天山童姥看到最后,那棋盘上几乎被挤满了子,只能叹了一句,“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你这样聪明过人的人。师弟收了你这样资质的人作弟子,也是他的福气。”
她外表看上去只不过**岁年纪,样貌精致美丽。算是萝莉中的精品。只是声音比较苍老。
这局棋讲得够久。她自己对于无崖子的死,也渐渐的能接受了。所以语气变得淡淡的。
那对面的李秋水也叹了口气,“这种下法,这世上怕只有你能作得到了。师兄真是好运气,能找到你这样的人才。”
张辰这时起身道,“师伯,师叔两位过奖了。小侄此次只是为了劝架。还望两位能罢手言和。”
那天山童姥这时忽然笑说,“我就算想罢手,她不肯又有什么用。你大可用掌门人的身份,命令她不准找我的晦气。这不是更简单吗?”
那李秋水听了这话身躯一震,脸色有些发白。她显然对于逍遥派的掌门身份还是在乎的。只是让她罢手又万万不可能。
张辰看了,心中暗暗摇头,这两个女人到了此时仍然在相互的攻击出难题。再说,如果掌门人的身份那么好用的话,还轮得到丁春秋暗算无崖子。
果然李秋水这时气恼的说,“师侄。师姐当年毁我的脸,使我三十年来生不如死。这样的仇,我怎能不报。你作掌门人,自然要秉公处理。”她说到这儿抬头道,“除了报仇的事,别的事,你要怎样都可以。”
她脸上蒙着白纱,看不清面容,但眼含秋水,想来原本极其美丽。
李秋水这一天见了张辰。对他就颇有好感。但一联想到自己连脸都不敢露出来。所以越说,越是恨恨不已。
李秋水在琅环玉洞的雕像前留字让人磕头千遍任其驱使,可见其对自己的美貌有多自信。而留的《北冥神功》图谱上还要画上自己的**像。可见有多喜欢炫耀自己的美貌。而这样一个自恋的人,却被毁容。
李秋水这三十年来,都是在苦苦等日子,等着来杀天山童姥几乎是她的生存意义。
张辰拱了一下手说,“小侄受师父临终前遗命。若不能让你们罢手。则愧对师父。”
天山童姥的断腿处已经被手下用药敷了,她这时也说道,“我跟这贱人之间的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三十几年前时。我到西夏找她的晦气。划烂了她的脸。这三十年来,她不敢见人,倒是寂寞的紧了。”
她说到这儿嘻嘻的笑起来。她此时知道无崖子已死,已觉生无可恋。故意说这样的话气李秋水。
李秋水冷道,“师姐,你想气得我让你死个痛快吗?”
天山童姥少了一条腿,一身红装这时坐在地上却说,“你看这位师侄,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斗酒唱曲,行令猜谜,种种子弟的勾当。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因此才投合无崖子师弟的心意,收了他为关门弟子。你是不是心痒了,可惜了。却连脸都不能露出来。你再也不能勾引男人了,哈哈哈……”
那李秋水只被气得浑身发抖。
张辰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女人的复仇心理真可怕。童姥对李秋水干的事也着实很让人发指。现在两个人都九十多岁了。还在相互报复不休。
李秋水本来气极。但碍于张辰在旁边,不愿发火自毁形像,这时忍气咬牙道,“师侄,你看她是个什么作派。你难不成真的要用掌门人的身份帮她压我。今日这件事,是我跟她的私事。你且退在一边,我不杀她就是了。”她说话带着一份娴雅的感觉。似乎极有修养。
张辰心想,你不杀她,必然是想弄出什么更狠的勾当。这回来此也是为了练“北冥真气”。此时只能拦着了。
他站到两人中间说,“师叔,此事,我绝不以逍遥派掌门的身份命令谁。但师傅要我阻止此事。我必然不能让你害她。”
天山童姥此时心中则是心思起伏不已,想不到师弟到死时却能念到我。今天就算是死了,我也甘心了。
李秋水也怒,“他到死居然要你来救这贱人?我不信,他怎的不想想我这些年受的苦。既然你要拦着,我陪你过过手也好。段氏的《一阳指》虽是武林绝学,但对付我还是不足的。你小心了。”
不管是天山童姥还是她旁边的这大厅中的近千人此时都把心提了起来。
这些人都知道李秋水的可怕。此次上飘渺峰。李秋水杀人几乎都是秒人。这种实力跟天山童姥根本没什么差别。
是以看到张辰真要跟李秋水动手。所有人都揪起心来。张辰甚至能听到两边大厅里的人,浑浊的呼吸声。
张辰单手作了个请字。
李秋水不再多话,其人化作一团白影飘飞而来。逍遥派的功夫几乎都是作弊器级别的。连张辰的《凌波微步》尚且是学自李秋水。
在这个时代除了扫地僧和天山童姥,李秋水的实力极可能是谨次于这几人的存在。
张辰不敢托大。此时以《一阳指》代剑,用《独孤九剑》加《玄铁剑法》应敌。
同时佐以《乾坤大挪移》以对。
李秋水对张辰明显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一上来就不肯下重手。只想将制住,再去折磨天山童姥。
其实从性格上来说,李秋水还是比天山童姥要好相处一点。这是个懂礼貌的,虚伪的让人觉得容易亲近的女人。相对的天山童姥几乎处处要强,是个**的性子。
两人一交手,张辰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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