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季同仔细的看着纸上文字,他吃惊地道:“杏子,这些是真是假?你又是如何查出来的?”
“季同,在你没有回来之前,我曾派佐佐木前去寻你。可是,从那之后,佐藤便失去了踪影。我觉得很奇怪,回报之人分明说亲眼见到你和佐藤一起进了酒楼,但佐佐木却不见回来,我便想到其中另有隐情,就让人在暗中调查。”
说到这里,杏子看了眼吕季同,叹道:“如若不是我对你极为熟悉,险些都要误以为,你出卖了我们。”
吕季同收起纸张,沉声道:“难怪当初我去与你们汇合之时。你会对我如此警惕。这上面所记载之事,可全部属实?”
杏子点了点头。道:“在你到来之前,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人。这纸上所记载之事,一五一十,全部属实。”
杏子看了他一眼,认真地道:“季同,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人所为,与你并无关联。但因你之形貌与那人极为相似,这杀人之罪必然会落在你身上,我若不救你出来,你岂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吕季同没有说话。他将纸张攥在手里,使劲的揉搓了几下,右手一震顿时变成纸屑纷纷落下。
“季同,你为何要将这些毁掉?只要将这些交给官府,你就可以洗脱杀人嫌疑啊!”杏子见他将纸张毁掉,顿时有些惊愕。
吕季同叹了口气,苦笑道:“杏子,你既然查出了这些案件是何人所为,就应当知道。我与此案脱不了干系。”
他顿了顿,叹道:“他还是这般任性妄为,如今做出这些事,我自是要替他承担。”
“凶手不是你。你为何要替他顶罪?”杏子有些急了,她一双杏眼满是愕然。
吕季同摇了摇头,说道:“这并非顶罪。而是救赎。我相信大哥会认识到自身过错,改邪归正。还有一件事。杀死陶昭雪的凶器,正是佐佐木的匕首。我怀疑佐佐木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
“不行!我不许!”杏子粉脸微寒,她咬着嘴唇,低声道:“季同,我已经失去了阿爹,不能再失去你。你若是前去顶罪,定然难以活命,我不许!”
吕季同愣了下,他眼中浮现一抹温柔,道:“杏子,我并没有说要去顶罪,而是借机去调查佐佐木的下落。”
听他这么一说,杏子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了起来。
“季同,我们从东瀛漂洋过海而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杏子睁大杏眼,楚楚可怜地道。
吕季同心中一软,握着她的手道:“我答应你,会平安护送你们前往长安。对了,这段时间你们莫要随意外出。那县令已经认出了你东瀛身份,必然会对全城进行搜捕。如今,高大人那边尚无消息传来,你们切不可暴露身份。”
“从东瀛到大唐,这一路上所遇危险无数,我们会当心的。”杏子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一个锦盒,郑重地道:“为了护送这个锦盒,死了太多人,我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的。”
如果李沧海这时看到锦盒,他一定会惊愕不已,因为这锦盒与他在冥宫所夺走的锦盒,简直一模一样。
就在此时,一股浓烟从酒肆之中传出。
“失火啦!快救火啊!”
酒肆伙计在院落之中焦急的大叫,不消片刻,院落之中就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叫嚷声。
吕季同神色一紧,忙对杏子递了个眼色,杏子收到之后,忙将锦盒抱在怀中,谨慎地跟在吕季同身后。
“杏子小姐,你无恙否?”门外迅速聚集了十几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敲了敲门,恭敬地问道。
吕季同打开门,只见十几名劲装大汉,肃立两旁,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酒肆之中浓烟滚滚,火势一路蔓延,直往他们所在之处而来。
“杏子,这火烧的蹊跷,此地恐怕不宜久留,快些离开这里!”吕季同看了一眼蔓延而来的火势,心中立即做出了判断。
杏子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在诸多大汉的保护下,跟着吕季同翻过酒肆,直往城北而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走到城北旧巷之时,四周突然飞来无数寒光闪闪的飞镖。
几名大汉猝不及防,顿时被飞镖给扎成了刺猬,瞬间魂归黄泉。
“不好!有埋伏!”吕季同吃了一惊大叫道。
众人还未及反应,从四周断壁残垣之中,突然冒出十多名蒙面黑衣人。
吕季同等人迅速围成了一团,将杏子护在中间,谨慎地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杀手。
“杏子小姐,咱们又见面了,这可真是缘份啊!”一名腰间插着几把武器的男子,自残垣上一跃而下,语气生硬地说道。
被围在中间的杏子见到那人,粉脸突然变得寒冷了下来,她吃惊地道:“宫内良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恭迎杏子小姐与大将军成亲的。之前听到你在这里的消息,我还不太相信,看来他没有骗我们。”宫内良介背着双手,玩味似的笑道:“杏子小姐,大将军可还等着您呢!”(。)
第二百二十章 小巷混战()
“宫内良介,你这个叛徒!你忘了是谁将你从死亡深渊救出来的?是我父亲!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勾结逆贼杀我父亲!这笔仇,我早晚要找你清算!”杏子凤目圆睁,银牙紧咬,愤愤地骂道。
宫内良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忽然看到杏子怀中抱着的锦盒,眼中猛地放出一股贪婪的光芒。
“天照宝匣!难怪将军翻遍东瀛也找不到此物,原来是被杏子小姐带到了中原!”宫内良介贪婪的盯着锦盒,他忽然笑道:“杏子小姐,咱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我是不会和仇人做交易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杏子愤怒的冷笑道。
宫内良介悠闲晃了晃肩膀,道:“杏子小姐,不管怎么说,你都曾经有恩于我,何况大将军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我又怎会害杏子小姐?”
停顿了下语气,宫内良介戏谑般的道:“你们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再挣扎也只是困兽之斗。我可是为了杏子小姐着想啊,万一无意间伤到了你尊贵的身体,我可没办法向将军交待啊!”
杏子眼神微冷,怒视着宫内良介,寒声道:“藤原雾奈派人从东瀛一路追杀于我,我与他不共戴天!他杀我父亲,我早晚要杀他报仇!”
宫内良介淡淡地道:“将军说了,杏子小姐想要报仇,他随时欢迎,只要你拥有报仇的实力。现在,我们来说一说交易吧。交出天照宝匣,我放你们离开。如何?”
“贼心不死,果然是冲着天照宝匣而来。”杏子冷哼了一声。她冷冷地道:“天照宝匣乃我东瀛至宝,惟有德之人得之。藤原雾奈祸乱东瀛。掀起连连战事,还妄想得到天照宝匣,做梦!”
“哦,如此说来,杏子小姐是下定决心了?”宫内良介眼神一冷,眼中杀机尽显。“藤原将军说了,倘若天照宝匣落在杏子小姐手中,必要之时,我等可以为了宝匣。放弃杏子小姐。”
说到这里,宫内良介右手一指,泠然喝道:“杀!”
周围那些黑衣忍者听到命令,纷纷抽出兵器,对着众人杀了过去。
吕季同眼神一冷,叫道:“保护杏子,随我杀出去!”
“看你们往哪儿逃?”宫内良介冷哼了一声,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了吕季同身前。拔刀力斩。
宫内良介刀势如虹,犹如闪电般划过,直往吕季同劈去。
吕季同眼神浮现凝重之色,他右手一挥。衣袖间顿时出现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堪堪地挡住了致命一击。
好在此处乃正阳城废墟旧巷,平日里少有人来。两拨人数加起来约有数十,乱糟糟的战成了一团。
吕季同与宫内良介眨眼间就交手数十招。两人纷纷惊叹对方实力之高,越发想要铲除对方。
然而。混战却是对杏子等人极为不利。
保护杏子的都是些家将,虽说武艺不错,但与杀人为主的一刀流来说,却是逊色许多。
十多名家将很快就死伤过半,再耗下去,杏子他们定难以逃脱。
吕季同一边与宫内良介对战,一边思索着应对之法。
蓦地,他想起了正阳县衙。
一剑劈过,将宫内良介逼迫开来,吕季同拿出腰间竹筒,对着天空放了一记响箭。
尖锐的呼啸声传遍半个城,响箭在天空炸开,形成一朵凄艳的梅形状。
正在着火酒肆指挥众人灭火的康绪,猛然听到响声,抬头看到天空凄艳的梅,立即感到有不寻常之事发生,忙带领一班衙役,往发射响箭之处跑去。
宫内良介见他发信号,心中杀机更甚,疯狂的斩向吕季同,想要将其斩杀。
吕季同心中大定,只要县令派人前来,他们就可以死里逃生。
在县衙中,他看到康绪在认出杏子东瀛人身份之时,脸上浮现的怒色,他当时就想到康绪与东瀛人之间怕是有着仇怨。
然而,杏子她们并没有泄露过行踪。
直到宫内良介他们出现,这才让他想到,怕是这群人才是真正惹到康绪之人。
“首领,有官差来了!”就在此时,一名忍者从巷外跑了过来,沉声道。
宫内良介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杏子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过片刻,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消灭,可关键时刻,竟会有官差赶来,这让他如何不恼?
“首领,怎么办?”那忍者问道。
“所有人不许有任何保留,给我杀了他们,夺回天照宝匣!”宫内良介自是不愿意看着到手的肥肉从嘴边溜走,他一咬牙喝道。
吕季同早已退至杏子身边,保护杏子的众人已是死伤过半,余下之人也都是身上各有伤势,但无论他们受伤多重,都紧紧的抱成一团,将杏子护在中间。
“季同,因为我已经死了不少人,我不能再连累你们。这宝匣就交给你,你快带着他们离开这里!”杏子看着那些誓死护主的家将,杏目之中充盈着泪水,低声道。
吕季同横剑于胸,他没有回头,而是坚定的道:“杏子,我是不会走的,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答应你的!”
“可是。”杏子眼中流出两行滚烫的热泪,她咬着嘴唇道:“季同,你并非东瀛之人,为了我,你如此拼命,不后悔吗?”
“能够认识杏子,已是上天给予我的最大荣幸,即便是死,我也无憾。”吕季同大笑了一声,眼神微冷地道:“他们想要取我们性命,也并非易事!”
宫内良介一声令下,那些忍者纷纷扬起飞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狄恨天突然自一座矮墙上跳了下来,他拦住宫内良介,沉声道:“宫内首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不行,就是走也要夺回天照宝匣!”宫内良介没想到狄恨天会拦住他,顿时有些气恼,他推开狄恨天,低声怒道。
狄恨天翻手扣住了宫内良介的脉门,眼神微冷地喝道:“宫内首领,大事为重,你可莫要因此坏了主上计划,否则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束手就擒()
闻听此言,暴怒的宫内良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他使劲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道:“煮熟的鸭子飞了!罢了,撤!”
宫内良介右手一挥,那些忍者顿时扛起同伴尸首,飞一般的消失在了旧巷。
杏子等人舒了口气,若是狄恨天来的再晚上一些,他们能否活命就难说了。
还没等他们紧张的情绪放松,吕季同忙对杏子道:“官差要来了,你们快走!”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杏子拉着吕季同的衣袖问道。
“放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倒是你们,此时还不宜泄露身份,否则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庚戌,带杏子他们去珍玉阁,待此间事了,我会去找你们。记住,一定要保护杏子的安全!”吕季同安慰了下杏子,随即严肃的对小厮庚戌说道。
庚戌重重的点了点头,忙带着依依不舍的杏子,快速离开了旧巷。
脚步声声在破败的旧巷断垣之中响起,康绪带着十多名衙役,很快到来。
“速速包围此地,不许任何人离开!”康绪高声命令道。
众衙役点头领命,随即散开,呈包围之势,朝着旧巷围了过去。
走过旧巷,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
康绪快步走了进去,眼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地上流出大片血水,四周布满了打斗痕迹。
吕季同手持利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康绪,似乎正在等他前来。
康绪眉头紧锁,他盯着吕季同,冷声道:“吕季同。你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持凶杀人!而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吕季同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手中利剑丢掉。他同样盯着康绪,深深地道:“如果我说,他们并非是我所杀,大人相信吗?”
“哼,不是你所杀?难道你当本官是瞎子吗?”康绪眼神微冷,衣袖一甩,怒道:“你之前畏罪潜逃,如今又造下杀孽,我倒要看看这次谁来救你!”
康绪一挥手。几名衙役顿时围了上去,谨慎地将吕季同给围困在了中间。
吕季同脸色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他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主动伸出双手,道:“既然大人不相信我之所说,我再说也是白费口舌,我愿意认罪。”
吕季同这番话。反倒是出人意料,康绪略感诧异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吕季同竟承认的如此干脆。
他盯着吕季同看了好一会,才沉声道:“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之所为。”
右手一挥,几名衙役猛地扑了过去,将吕季同轻而易举的给绑了起来。
康绪眉头微皱,吕季同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这让他心中生出一些疑惑。
他沉思了下。随即走到躺着的尸体前,蹲下去观察了起来。
几具死者看起来并无异样,但他们身上所中的飞镖,以及手中紧握的兵刃,引起了他的注意。
用衣袖裹住手掌。康绪小心翼翼地从尸体上拔下一枚梅形飞镖,仔细的看了看,他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他发现,这飞镖与李沧海身上所中飞镖竟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尸体紧握的兵刃,也表明了这些死者并非中原人,而是来自东瀛!
康绪瞬间想到,刺杀李沧海的东瀛人,没想到找了几天的东瀛人,竟然会惨死这里。
而且,从现场情况来看,似乎是东瀛人之间的火拼。
他看了眼吕季同,道:“吕季同,你与这些东瀛人究竟是何关系?”
吕季同双手被绑在身后,他盯着康绪,认真地道:“大人,我只能告诉你,有些东瀛之人心怀不轨,但绝非全部。”
说完这些后,吕季同干脆闭上了眼睛,康绪眉头皱了起来,吕季同话中有话,但却又不将话说完,这分明是在给他出难题。
“将他押回衙门,严加看管!”康绪站起身来,他看着手中捏着的梅飞镖,沉声道。
众衙役领命之后,随即押着吕季同往衙门而去。
康绪命人将尸体抬至义庄安置,随后琢磨了片刻,径直往陶家走去。
陶家已经将陶昭雪的尸体带回装殓,此时陶家缟素悬挂,整个院落之中没有丝毫生气,处处充盈着一股悲伤氛围。
康绪到来之时,陶箬竹正在安排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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