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小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小五犹豫道。
“你我皆为大人效力,有何不当讲之处?但说无妨。”康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大人之前曾说,黄河决堤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对方目的就是为了掀起事端。如今大人昏迷,倘若这个消息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趁机寻讯滋事?”想到王不全所培养的那些势力,小五一脸担忧的道。
康绪点了点头,小五的担忧不无道理。
正阳城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虽说水患已平息,但并非所有人对李沧海都是充满感恩之情。
比如,王不全原本培养的那些地痞无赖。他们表面上虽对李沧海毕恭毕敬,但心里却巴不得他立即死去。
要知道,李沧海上任之后,不仅惩治了不少的土豪乡绅。颁布了一系列的改革方案,这给正阳城的富绅,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严重侵害了他们的利益。
要不是确定行刺之人是东瀛人,康绪完全有理由怀疑。是那些富绅故意买凶刺杀李沧海。
来回踱了几步,康绪忽然脚步一停,道:“有办法了,小五,你明日清晨就放出消息,说大人明日开堂审案,为百姓鸣冤,事无巨细,无论大小,都当众进行审理。”
小五诧异地摸了摸脑袋。不解的道:“师爷,大人如今正在昏迷当中,如何审案啊?”
康绪背着双手,故作神秘的道:“明日,你自会知晓。”
小五见他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纳闷的挠了挠头,不过他对于康绪的安排,却毫不怀疑。
在他看来,康绪是李沧海的书童,多少也学到了李沧海的本领。有他在,整个县衙才不至于陷入慌乱。
安排好一切之后,三人才离开客厅。
康绪去准备明日之事,张悬命和小五。则找了间客房,两人合力研究刀上毒药。
因为担心李沧海,而一直跟在暗中的薛萱,听完几人对话之后,秀美绝伦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东瀛人。你们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薛萱粉脸微寒,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正阳城外东南荒地。
几名黑衣人低着头,对着面前燃烧的火架,默诵着往生咒。
火架上,是几具尸体,在熊熊大火的燃烧下,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熊熊火光,在黑夜之中随风摇晃,犹如一朵绽放于黑暗之中的血色莲。
狄恨天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几名黑衣人,淡淡地道:“这些废物,死便死了,你们还将他们的尸体带来焚烧,简直多此一举。”
“八嘎!”其中一名黑衣人发出一声怒骂,随即抽刀在手。
“竹下,收起你的兵器。武士的兵器面对的只有敌人,而不是自己人。”最前面那名黑衣首领,用生硬的话语,命令道。
那叫竹下的黑衣人,懊恼地将太刀狠狠地插进面前土地,生硬的叫道:“宫内首领,此人侮辱我东瀛忍者,我要和他决斗!”
狄恨天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也想和我决斗,不自量力。”
“八嘎!你地不要嚣张,忍者的尊严是不容玷污的!”竹下怒骂了一声,锵的一下将兵器从地面拔了出来,发出一声怒吼,对着狄恨天就杀了过去。
狄恨天双手抱胸,面对竹下的攻势,不闪不避。
锋利的刀刃破空斩来,狄恨天顺势弯腰,顺手自地上捡起一根枯枝,随手一挥快如闪电的点在了竹下的喉咙处。
“竹下,你已经输了。”狄恨天淡淡地道。
竹下的刀势还未落下,就愣在了原地。
黑衣首领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他沉声喝道:“竹下,你太给忍者丢脸了!”
竹下身体不停的发抖,他败了,而且败的很惨。
狄恨天用的不是枯枝,而是兵器的话,他早已是个死人。
听到黑衣首领的话,他剧烈的喘息了几下,突然大喝一声,刀身回旋猛地朝自己腹部斩去。
狄恨天见状,手中枯枝微微一抖,顿时打在竹下手腕处。
竹下只觉手腕发麻,手中兵刃顿时掉落。
“狄左使,你这是作甚?在我们东瀛,输掉比试,是要切腹的!这是忍者的尊严,请你尊重!”黑衣首领沉声喝道。
狄恨天不以为然的晃了晃枯枝,淡淡地道:“宫内良介首领,我尊重你们的习俗,不过,在我们中原,只有懦弱之人,才会选择自杀。”
“我再重申一次,自杀,不是懦弱,而是对忍者之道的敬畏!你们中原人。又岂会明白我们的信仰?”宫内良介目光森冷,语气生硬地道。
狄恨天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道:“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明白你们所谓的信仰,我只知道。主上让你们过来,是用来协助我完成任务,而非让你们过来自杀的。你们已经死了四个人,倘若再死下去,要你们何用?想自杀。留在东瀛即可,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跑来大唐?”
“你!”宫内良介怒视着狄恨天,生硬的道:“忍者尊严高于一切,你如此说,是在侮辱我东瀛武术!”
狄恨天不耐烦的打断他,冷冷地道:“你若是觉得我在侮辱你们东瀛武术,可随时找我挑战,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认清楚现状,这里是大唐。并非扶桑!还有,主上的计划不容有失,倘若你们因此而破坏了主上的计划,后果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一席话说的宫内良介沉默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才恨恨地道:“好,就依你所言,先以主上的计划为主。不过,你若是再出言侮辱东瀛武术,我定会让你尝尝东瀛武术的厉害!”
狄恨天摇头冷哼,心道。主上怎会派这么一群白痴废物前来?
不过,厌恶归厌恶,但双方却依旧要进行合作。
“我早就说过,李沧海不容小瞧。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这次你们总该相信了吧?”狄恨天随手将枯枝扔进了火堆,淡淡地说道。
宫内良介眼中杀机尽显,生硬的咒骂道:“那个家伙武功平平,不足为惧。可是,那个女人。”
宫内良介停顿了下。叹道:“没想到,中原大地的女人竟有如此之高的武学修为,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狄恨天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冷然道:“中原九州,人才济济,又岂是倭岛小国所能比拟?本左使好生奉劝你们一句,在中原行走,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宫内良介听到狄恨天在贬低东瀛,心中怒火陡然升起,他怒道:“区区一个女人,有何惧哉?我等不过是粗心大意,才着了她的道,再让我遇到,一定亲手杀了她,用她的血来祭奠忍者英灵。”
狄恨天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行了,与其在此发狠,不如想想办法如何除去李沧海。主上回归之日已经临近,倘若不在此之前除掉此人,主上大计恐怕会受到影响。”
这时,宫内良介傲然的笑了起来。
“狄左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个家伙他死定了!”
“你在逗我吗?”狄恨天脸色有些阴沉,很是不爽的道。
“不不不,你有所不知,我们一刀流的兵刃上都涂有剧毒,此毒会随着伤口,渗入血脉骨髓。初时毫无征兆,甚至无法验出剧毒,随着时间推移,就会慢慢发作,蚀骨腐心,最后浑身溃烂而死。”宫内良介用生硬的话语,兴奋地说道。
狄恨天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他诧异地道:“你是说,李沧海已经中了你们的毒?”
“不错,那个家伙,被我砍了一刀,如今剧毒已经渗入伤口。没有我一刀流独门解药,不出三日,他必会浑身溃烂而亡。”宫内良介高傲的说道。
狄恨天却没有像他那般得意忘形,他冷笑道:“宫内首领,我说过,中原大地,人才济济,你太小瞧中原了。区区剧毒,又能奈他如何?”
“不不不,狄桑,你对我们一刀流的毒药并不了解。我们一刀流所用毒药,乃是用近百种毒物熬制而成,其中有诸多毒物,都是东瀛所独有。中原人想要配制出解药,根本不可能。”宫内良介信心满满地道。
狄恨天眉头紧锁,他眼中精芒内敛,见宫内良介如此胸有成竹,于是沉声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盯着熊熊烈火,狄恨天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李沧海,我看你这次还如何逃出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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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李代桃僵()
次日,天色尚早,小五就带人在城内到处张贴告示。
随着日头升起,正阳城内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告示前也围上了不少凑热闹的老百姓。
“又有告示了,这次不知又是什么啊?”
“我看看,这上面说,县令大老爷今天要开堂审案,替百姓分辨善恶,理清冤屈。但凡有发生争执者,受过冤屈者,皆可去找大老爷伸冤,大老爷定会与他作主。”
“真的假的?县令大老爷真的能替百姓作主,还冤者一个公道?”
“那还能有假,你们都没听说吗?咱们县太爷可是神仙临凡,不仅能够召唤天兵天将,而且还断案如神,王不全不就是败在大老爷手中的吗?”
“那咱们要赶紧去凑个热闹,也好一睹县令大老爷破案之道啊!”
众人边说边走,熙熙攘攘的往县衙而去。
听闻县令大人要开堂审案,为民做主,正阳县衙早就围满了前来凑热闹之人,他们纷纷伸着脖子,好似长颈鹿一般,不停的往衙门里探望。
正阳县衙,坐北朝南,占地极广。
进入县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方照壁,照壁由青砖砌成,上刻浮雕,正中是一头形似麒麟的神兽‘獬豸’。
大门面阔三间,中间为入内过道,东稍间放置鸣冤鼓,供百姓鸣冤之用。西稍间则立着两块石碑,上面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更加体现了衙门之庄严。
过了仪门,就是高大威严的县衙大堂。
两旁红柱上嵌着一副木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大堂中间悬挂着‘正阳县正堂’金字匾额,匾额下置一暖阁,暖阁正面立有屏风,屏风上绘着‘山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意喻清正廉明。
屏风正上房挂着‘明镜高悬’的金字匾额,三尺法桌置于其下,端的甚是威严。
暖阁前左右各铺有两块青石。左为原告,右为被告,用以区分涉案双方。
此时,大堂两旁各自站立着八名手持木杖的皂隶,他们各个不苟言笑。气氛甚是肃穆。
小五坐在堂下左手边的师爷桌旁,充当着师爷角色。
衙门外倒是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他们对着大堂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但唯独无人前来喊冤告状。
正堂暖阁之中,正襟危坐着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
这男子身长七尺,剑眉上扬,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名英俊挺拔之人。
不过,遗憾的是,他脸上带着面纱。众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康大哥,从清晨到现在已过去了三个时辰,怎么连一个告状之人都没有?会不会是有人看穿了我们的安排?”小五歪着身子,微微侧向三尺法桌,小声问道。
坐于法桌后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康绪。
昨夜之后,他便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冒充李沧海。如此一来,既可以安抚百姓。又可以迷惑行刺之人。
康绪与李沧海两人身形相差无几,加上他带着面纱,众人也很难分辨出真假。
“无妨,再等上一等。”康绪活动了下脖子。尽量让自己表现出李沧海那样的随性与淡然。
他们都知道,李沧海只要一进入案情,就会变得无比认真,但平时却很是随和。
所以,他要尽量的表现出,李沧海在面对案情与平时。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衙门口的百姓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人告状,逐渐开始散去。
“奇怪,难道正阳县连一件纠纷案件都没有?”小五伸着脖子,往外面看了看,疑惑不解的道。
康绪也是皱起了眉头,有人生活的地方,就会有摩擦,有摩擦就会有争执。
正阳县虽说是个下县,但居民也不在少数,要说没有任何人会产生纠纷,打死他也不信。
思来想去,这原因恐怕是因为前几任的官员不作为,以及有王不全一手遮天,导致百姓对衙门已经毫无信任可言导致。
尽管李沧海上任之后,以迅雷之事铲除王不全,给衙门赢回了一些面子,但老百姓对官府的失望,只怕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惟今之计,除非他能审理一桩案子,让百姓信服,否则衙门的威望很难再被竖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众人都疲惫起来。
就在康绪琢磨着要不要暂时休堂时,县衙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酸秀才,你放手,这东西是我的,你给我放手。”
“胡说,此物分明就是我的,却被你偷了去,简直岂有此理!”
伴随着争吵声,两名男子挤过人群,走进了衙门大堂。
衙役们见到终于有案件出现,急忙振奋起了精神。
小五和康绪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出欣喜地光芒,忙正襟危坐起来。
原本即将散去的百姓,忽然见到有纠纷案,顿时又汇聚了过来。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纠纷案,但也聊胜于无,在这个小县城本就没有太多大案要案,有时候一件小小的纠纷案,都够他们津津乐道许久。
康绪身着官服,坐在正中匾额之下,两旁衙役杀气腾腾,看起来甚是威严。
进了正堂,两人还在争吵,康绪惊堂木用力一拍,喝道:“县衙正堂,不得争吵!”
“威武!”
两旁衙役持着木杖,适时的敲击着地砖,两人吓的忙闭上了嘴巴。
康绪扫了眼两人,左边之人衣着寒酸,浑身透露着一股书生气,似乎是个书生。右边之人,身着粗衫,背后背着斗笠,腰间还挂着鱼篓,似乎是名渔夫。
“你们二人谁是被告?谁是原告?如此争吵着冲进县衙,又是所为何事?”康绪凝视着两人,喝道。
“大人。我是原告。”
康绪话音甫落,那渔夫就抢先一步跪在了左边属于原告的青石板上。
那书生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渔夫道:“无耻之徒!你盗我至宝,竟还抢我原告之名。简直无耻至极!”
那渔夫跪在青石板上,斜眼睨视着他,得意的道:“这原告谁先抢到就属谁的,你动作慢了些,又怨得了谁?”
那书生脸色忽青忽白。愤愤地甩了下衣袖,无奈地走到了右边的青石板跪了下去。
“你们二人,姓甚名谁?”待两人在原告与被告上跪好,康绪才开口问道。
那书生刚要说话,又被渔夫抢先。
渔夫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回大老爷话,草民名叫周阿六,居于正阳城外的河头村,以打鱼为生。”
“那你呢?”康绪点了点头,随即对那书生问道。
“回大人话。草民名叫章合璧,是一名落地秀才,居于城南破庙。”那书生脸皮涨红,表情很是难堪的回道。
正堂外围观之人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咦,这不是酸秀才吗?他怎么会扯上官司了?”
“你认得他?”
“当然认识,我曾在陶家见过他,现在怎生住进破庙了?”
康绪耳朵灵敏,那些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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