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石碑依旧矗立在龙王庙前,李沧海说黄河决堤之事与石碑有关,这让他不仅有些好奇。
“大人,那石碑上写着黄河决堤的具体时间,难道早在秦朝时期,就有人算到伤疤会在那一天前来炸毁堤坝不成?”常风同样不解,他挠着头问道。
李沧海淡然笑道:“千年前的人,又怎会知晓千年后的事情。其实,我们都被石碑给骗了。”
“被石碑给骗了?”常风更加疑惑起来。
“左弘济,你家中字画古玩甚多,想必对古物也有所了解吧?依你之见,那石碑如何?”李沧海没有回答常风,而是向左弘济问道。
左弘济边回想着石碑,边说道:“从材质上来看,石碑的确是件古物,碑上篆刻的字体也确实是秦朝流传的小篆,草民以为这石碑乃是真品。”
李沧海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之所以说被石碑给骗了,是因为这石碑的确是古物,但上面篆刻的字却不见得。”
众人愕然,他们愣愣地看着李沧海。
“小篆这种字体自秦朝流传下来,并非无人通晓。我们之所以会认为,石碑是秦朝之物,是因为石碑古迹斑驳,上面还刻着秦朝时期所流行的小篆,所以才会这样认为。只要读过书的人,见到这石碑,都会在潜意识里做出这样的判断。这是一种很高明的障眼法,往往会让人忽略最明显的线索。”李沧海声音之中充满了称赞。
仅用一块石碑,就险些掩盖住了所有的真相,倘若不是李沧海比别人多了一个心眼,查到了黄河决堤的真相,恐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石碑的真相。
“大人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古碑上刻字,让我们误以为这是千年前留下的预言。而其实,所谓的预言,不过是刻字之人布下的局。因为炸毁黄河堤坝的时间,掌握在刻字之人手里,所以,石碑上的时间和黄河决堤时间才会如此吻合。”左弘济恍然大悟的沉吟道。
李沧海赞许的对他点了点头,左弘济不愧是名商人,心思转动之间,就已经猜出他的意思。
“这么说来,刻字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管家了?他让人炸毁堤坝,又杀人灭口,他做了这么多纠结目的何在啊?”常风越发的糊涂了起来。
“管家是不是刻字之人,目前还无法判定,我猜,石碑很有可能就是管家弄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映衬水患,说明碑上的预言,让百姓相信这是天罚之灾。”李沧海思维越发的清晰,沉声说道。
几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常风恶狠狠地骂道:“这厮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他要是不死,我非亲手宰了他!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李沧海沉默了起来,如今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此事和‘逆鳞玄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逆鳞玄武’似乎布了一个很大的局。
虽然只有管家一人,但他却将整个正阳城推入到了绝境。
如果不是他前来上任,又误打误撞的堵住了决口,正阳城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后果那可是不堪设想。
黄河决堤,没人会想到,其实是被人蓄意破坏。
很明显,黄河决堤是为了侧面印证石碑上的内容,让人们相信,这是天降神罚。
不过,李沧海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何要选择在这个时候炸毁黄河堤坝?
然而,他却不知,石碑上的内容已经传遍了天下。
李沧海对如今的大唐并不了解,他还一直以为大唐处于盛世之中,却不知大唐盛世已经走入末期。
如今的大唐,虽天下昌定,但蝗灾四起,流孽滋生,早已不复往昔昌盛。
加上朝廷连年征战,赋役繁重,各地官员乱收苛捐杂税,民间早已怨声载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暗藏杀机()
当然,这一切,身居长安皇宫的唐玄宗不可能知道。
他还一直以为大唐,还是他治理下的那个繁华似锦的盛世天下。
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灾殃’,连年蝗灾已经使得国力积弱,加上黄河决堤,有心人就可以利用石碑上的文字,煽动百姓。
李沧海早已猜到,石碑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为了不让百姓出现慌乱,他命常风贴出告示,将整件事情经过昭示给全城百姓。
“兹有王不全管家,买凶炸堤,致使黄河决口,证据确凿,而今凶人伏法。此与天灾无关,实乃人为,望众百姓莫要轻信谣言。”
正阳城各个主要路口醒目的位置上,都贴上了告示,有读书人大声念道。
围观之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这上面说的可信吗?黄河泛滥真的不是上天降罪,而是有人蓄意破坏?”
“嘘,上天降罪这话可不能乱说,据说此事和圣上有关,胡乱说话,你是不想活了?”
“这是县令大人亲自调查出来的结果,我相信县令大人。”
“没错,我也相信,这次要不是有县令大人,咱们恐怕早被洪水淹死了。县令大人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他说的话,我绝对相信。”
回到县衙,李沧海立即书写奏折,将黄河决堤之始末,上呈给了刺史府,同时让常风着手调查所有与管家有关之人,想找出‘逆鳞玄武’的踪迹。
然而,却没有任何结果。
在赵渊等工部官员的带领下,洪水总算彻底退却,正阳城的难民在领到赈济粮款之后,也纷纷回转故地,重建家园。
李沧海并没有吝啬,王不全加上左弘济,单就他们二人的家产,就抵得上正阳县数年的财政收入。
他将两人的家产全部充公,按照每家每户的人口数,进行分发,每人能得到一两半的银子。
这些银子,足以让他们重建家园。
正阳县刚经历过大难,所需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李沧海召集法曹、司马等官员,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安排到位。
夜幕降临,他又前往福田院,看望那些行动不便的孤寡难民。
张悬命信守着诺言,在正阳城的难民没有离开之前,给难民们免费赠医施药。
福田院都是些或身有残疾,或行动不便之人,见李沧海进来,那些人纷纷要跪下行礼,感谢李沧海大恩大德。
李沧海忙让他们不必多礼,并嘱托他们好生休养,随后往院落中走去。
张悬命正在熬制一大锅的膏药,整个院落之中,飘扬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小虎子则在一旁奋力地搅动着锅里膏药,使得膏药不至于沉淀。
看到李沧海,小虎子忙将木棍放下,跪在地上道:“小虎子给大老爷磕头。”
李沧海随手将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头,道:“以后不必这般多礼,你去做事吧。”
小虎子笑了笑,忙抓起木棍接着搅动起来。
“李大人,做官做成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张悬命将几种草药丢尽锅里,又对着小虎子吩咐了几句,笑着走了过来。
“张兄,这话何意?”李沧海摸着鼻子道。
张悬命笑道:“除恶霸,抓凶手,堵黄河,扶民生,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事亲力亲为,大人可真称的上‘爱民如子’啊!”
李沧海呵呵一笑道:“张兄说笑了,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应做之事罢了。倒是张兄,不仅信守承诺,而且还帮了我许多大忙,说起来,我还要多多感谢张兄才是。”
“不敢不敢,张某只是游方郎中,平生所学所知,也只是治病救人,能为大人效劳,实在是张某三生之幸!”张悬命笑呵呵地道。
两人相互看了看,同时发出哈哈大笑。
“张兄,往后你有何打算?”李沧海问道。
“我想好了,待此间事了,就带着小虎子回到秦岭。这些年我游历世间,着实长了不少见识,也该回到秦岭侍奉老师了。”张悬命抬头看着夜空中点点繁星,叹道。
“哦?你要带小虎子一同前往?”李沧海诧异地道。
张悬命点了点头,他看着认真搅拌膏药的小虎子,道:“这些天,我发现小虎子不仅机灵,而且对医道有着极高的天赋,我已经收他为徒。”
“小虎子的确很是机灵,能拜你为师,是他的福分,恭喜张兄收得佳徒啊!”李沧海双手抱拳,笑道。
“这都是托大人的福,要不是他遇到大人,我也不可能收他为徒。”张悬命拱了拱手,他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道:“大人,这枚玉佩乃是进入太白山的信物。日后,你若有需要张某之处,只需凭借此物前往太白山,我一定出山相助大人。”
李沧海接过玉佩,仔细的看了看,这玉佩晶莹剔透,正中刻着一朵似兰似芝的草药。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收好玉佩,李沧海对着他拱了拱手,道:“张兄,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告辞。”
张悬命送他到了门口,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李沧海才离开了福田院。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凉风吹来,倒让人有些发冷。李沧海独自一人走在青石街道上,低头思考着事情,提着灯笼往县衙走去。
不远处的一座屋顶上,几名黑衣人趴在屋顶后,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沧海。
屋檐斗拱上,则站着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腰间插着几把兵器,浑身散发着淡淡杀气。
另一人锦衣华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正是狄恨天。
“左使,他就是你所说的‘意外’?”黑衣人盯着李沧海,用生硬的话语问道。
狄恨天双手背负身后,眯着眼睛道:“不错,就是他三番两次的破坏了主上计划。你可不要小看了他,此人武功平平,但心思却极其缜密,如果不是因为他,此番黄河决堤之事,也不会败露。”
“左使,你太让主上失望了,难怪主上要让我们前来帮你,你连一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如何帮助主上完成大业?”黑衣人不屑一顾地说道。
狄恨天眼中浮现出一股怒意,不过瞬间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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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暗夜对敌()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又有什么能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他的身边可是有高手保护。”狄恨天淡淡地道。
“高手?你们中原人又能有什么高手?你就睁着眼睛,看我如何杀了此人吧!”黑衣人高傲的招了招手,整个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狄恨天背负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几道黑影,迅如闪电的在街道两旁的房屋上跳跃,很快没入了黑暗之中。
李沧海却不知有人想要他性命,他低头思考着事情,忽然背后杀意袭来,一柄明晃晃的狭长钢刀猛地劈在了他的背上。
哧
锋利的刀锋,在他背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口,李沧海猝不及防,猛地喷出一口血水。
“哪个不要脸的,竟然在背后偷袭爷爷?”李沧海擦着嘴角血水,猛地吼道。
黑暗之中,走出几名黑衣人,他们将李沧海围在中间,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为首者,手持细长兵器,他看着李沧海,用冰冷生硬的汉语说道:“原来,你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杀你,实在太简单了。”
李沧海摸着背后血痕,扫了眼那人手上兵器,下意识地骂了声:“我靠,鬼子!”
这些人所用的兵器,都是典型的东瀛样式,加上他们生硬的话语,李沧海断定这些人来自东瀛。
“鬼?你说谁是鬼?愚蠢的中原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人挥了几下武器,眼中闪过冰冷杀机。
李沧海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他迅速对眼前处境做出了判断,对方八人,自己只是一人,硬拼是拼不过的,惟今之计,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了。
只是这块向来偏避,也不知这大半夜的会不会有人经过?
眼看。那人挥刀斩来,李沧海猛地大喝一声:“慢着!”
“愚蠢的中原人,你还有什么遗言?”那人举着刀,冷冷地道。
“遗言?那我有好多。我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最悲催的是,我还没有娶媳妇。虽然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毕竟我们还没有成亲。我是个含蓄内敛之人,没有成亲,我是不好意思去做那事的,我。”李沧海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那些东瀛杀手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子,那首领突然喝道:“住嘴!将死之人,还有这些废话,给我死来。”
李沧海暗骂了一声,这些东瀛鬼子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这些话,这拖延之计似乎并不奏效啊!
“娘的。说不得只有拼命了!”李沧海看到不远处有根木棍,忙拿在了手中。
随手武了个棍,他摆好架势大喝一声:“来来来,看小爷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你,去杀了他!”那首领却是个精明之人,他想起狄恨天的话,心中多了个心眼,指着一名手下命令道。
他见识过狄恨天的手段,狄恨天的本领足以媲美江湖顶尖高手,但他却没能杀死李沧海。这让那首领心中怀疑,李沧海是不是在故意示弱,引他们上钩。
那手下猛一点头,抽出狭长的太刀。就对着李沧海杀了过去。
李沧海本就重伤未愈,此时背上再添新伤,他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他眉头紧锁,但气势却是丝毫不弱,他哇哇的发出一声大吼,挥舞着木棍就迎了上去。
刷、刷!
交手一回合。两道刀光落下,木棍顿时断成两截。
李沧海眼疾手快,随手将木棍丢了过去,然后找准时机,朝那名杀手原来所站的位置缺口冲了出去。
“来人啊,快来人,杀人了!”李沧海冲出包围圈,立即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那些东瀛杀手顿时愣住了,那首领更是气急败坏的骂道:“卑鄙的中原人,原来,你是个胆小鬼!给我杀!”
那些杀手同时抽刀杀了过去,李沧海很快又被围困起来。
这次,那些东瀛杀手下手不再犹豫,每一刀都带着必杀的凶狠,李沧海瞬间没入刀网之中。
“他娘的,难道这次我要命丧于此?”李沧海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站在屋顶上观战的狄恨天,双手抱在胸前,奇怪的自语道:“这次,竟然没人前来救他?不行,这个功劳不能落在东瀛人手中,否则以后在主上面前,我还如何抬得起头?”
就在他准备冲进去,亲手杀死李沧海时,一道熟悉的琴声忽然想起。
在这寂寥的夜间,铮鸣之声,犹如九天鹤唳。
琴声包含着淡淡杀意,由远及近,忽然变成滚滚琴波,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猛地卷向众人。
李沧海在琴声出现瞬间,就心知自己的救星到了,他一早就堵住了耳朵。
而那些东瀛杀手,则一脸谨慎地扫视着四周,待到他们察觉到身体不适时,才反应过来。
不过,却是为时已晚。
一声高亢琴鸣,犹如龙啸九天,几名功力较弱的杀手顿时筋脉俱断,当场惨死。
“八嘎!是声波功!”
那首领脸色有些难看,他眼中凶光毕露,猛地抽出一把短刃,朝着琴声所传之处投掷了过去。
当
一声脆响,黑暗之中,走出一名倾国倾城的白衣女子。
这女子衣袂飘飘,身背古琴,手持玉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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