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之人,也都一脸轻视地看着李沧海,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冷笑。
惟有钱蔺惊讶地看着李沧海,难以置信地道:“李公子,你若真有能耐叫来县令大人,我钱某人便认下你这个朋友。”
此时,吕季同已经去到祠堂带来了文房四宝。
李沧海没有说话,直接拿起狼毫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完过后,李沧海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印章,哈了口热气之后盖了上去。
之后,李沧海将纸张折叠,塞进一个信封。
“老丈,劳烦你找个可以信赖之人,将此信速速送至县衙。”李沧海说道。
刘洋接过信封,狐疑地看了下李沧海,随即喊来一名男子,将信交给了他。
“哼,老子就不信他能将县令大人请来,县令大人若来,我就给他磕头!”罗甫不屑一顾地哼道。
李沧海嘴角挂着淡笑,对罗甫所说置若罔闻。
“老丈,麻烦你派人将尸体搬到亦庄,并派人看守。”李沧海说道。
刘洋点了点头,随即喊来了两个人,将尸体给抬离了祠堂。
正在哭泣的男子本想跟着两人一同前去义庄,却被李沧海给拦了下来。
“李公子,你拦他作甚?”刘洋不解地问道。
“哦,我有几句话想问一下他。老丈在这等了一宿,想必早已困乏,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去吧!”李沧海说道。
“这本镇多少年都未曾发生过这等坠亡事件,这让老朽如何能睡的着啊?”刘洋叹着气道。
“老丈尽管放心,此事我会查出真相。”李沧海停顿了一下,看着钱蔺等人,道:“诸位也都各自回去吧,此事交给我便是。”
“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不过,你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查不出个所以然,明日我就将你赶出扶风镇!”罗甫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瓮声瓮气地道。
说完之后,罗甫甩了下衣袖,便离开了祠堂。
钱蔺见罗甫离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忙对着李沧海笑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有劳李公子了。”
钱蔺走后,其余之人也跟着离开。
祠堂前顿时只剩下李沧海,吕季同,刘洋以及那哭泣的男子。
“你是何人?为何于死者前痛哭?”李沧海盯着那男子问道。
刘洋道:“他叫夏至,是灯笼陈的徒弟。昨夜,跳龙王舞之人便是他。”
李沧海上下打量了一番夏至。
此人年龄未及弱冠,长相清秀,双眼哭的通红。
“你既然是死者徒弟,那你可知死者生前可有过什么仇家?”李沧海问道。
夏至擦了擦眼泪,摇头道:“师傅以扎灯笼为生,平日里深入简出,从未与人发生过冲突,更别说仇家了。”
李沧海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跟随死者有多久了?”
“如今已有三年。”夏至说道。
“依你所见,你师傅是因何而死?”李沧海问道。
夏至愣了下,眼中闪烁着泪光,哽咽道:“师傅他自然是意外坠亡。”
“这是你师傅第几次当选‘龙神’?他以前可有过此等举动?”李沧海几乎没有给夏至留下任何犹豫的时间,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道。
“师傅他当选‘龙神’已有三年,这三年间,师傅经常自山崖滑翔而下,对风筝与风向的掌控,可以说炉火纯青。可是没想到,师傅竟然会遭此意外。”夏至咬着嘴唇,低声说道。
李沧海踱步沉思了片刻,对夏至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你也寻找了一夜,回去休息去吧。”
夏至摇了摇头,哽咽道:“师傅惨遭不测,做徒弟的又能睡的安稳?我要去给师傅守灵。”
李沧海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夏至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他。
夏至对着李沧海和刘洋行了一个大礼之后,便离开了祠堂,前往义庄而去。
看着夏至的背影,刘洋叹了口气:“夏至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他自幼便是孤儿,在镇上吃百家饭长大,直到拜了灯笼陈为师,才算是有了个家。没想到,如今噩运竟又降临在他身上。”(。)
第七百三十七章 探查现场()
“如此说来,他是一个孤儿了?”吕季同说道。
“是啊!没有人知道他爹娘是谁。起初,他是被镇上的教书先生在夏至那天所捡到,是以便起名夏至。但那教书先生在他五岁之时却病故身亡,从此以后他便再次流落街头,直至遇到灯笼陈。”刘洋说道。
李沧海眉头微皱,他思忖片刻,问道:“老丈,这灯笼陈可是本镇居民?”
刘洋摇了摇头,说道:“灯笼陈非是本镇之人,而是逃荒至此。无人知其姓名,只知道他姓陈,因他扎的一手好灯笼,是以镇上皆唤他为灯笼陈。”
“这灯笼陈为人如何?”李沧海接着问道。
“灯笼陈为人沉默寡言,平日里只在作坊之中扎灯笼,很少与他人往来。虽说性格有些古怪,但他却也是个好人。”刘洋叹了口气,说道。
听完之后,李沧海哦了一声,随即踱步沉思了起来。
片刻过后,李沧海对转身对吕季同说道:“吕兄,带我去你们发现尸体之处去看一看。”
“是,公子。”吕季同躬身应是。
李沧海对着刘洋拱手告辞之后,便和吕季同两人乘着快马,出了扶风镇,一路向东而去。
扶风镇依山而建,地势西高东低。
吕季同带着李沧海,顺着崖边直走了十多里,又绕了好大一圈,才来到发现尸体之处。
此处地势平缓,河床较宽,冰冷的河水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河道两岸除了一些生命力顽强的草木之外,目之所及能看到最多的植物便是一丛丛的荆棘。
“大人,尸体就是在前方荆棘丛发现的。”吕季同指着上游不远处的荆棘丛说道。
李沧海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道:“走,去看看。”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吕季同所说的那处荆棘丛。
“大人,发现尸体时,尸体就被勾在这荆棘之上。”吕季同站在岸边,指着河水中的荆棘丛说道。
李沧海盯着那荆棘丛看了一会,便脱掉鞋袜,往河里走去。
吕季同见状,慌忙也脱掉鞋袜,跟了上去。
李沧海原以为这河水会冰冷刺骨,不想这自地下暗河流出的水流,竟然还带着一丝暖意。
李沧海淌着河水,小心翼翼地踩着湿滑的石头,谨慎地走到荆棘丛边,弯腰查看了起来。
这荆棘丛甚大,一半生长在岸上,一半生长在水中。
而尸体就是在水中的这片荆棘所发现。
据吕季同所描述,尸体应该是从上游顺水而下时,被荆棘拦住,是以才没有继续被水流冲走。
李沧海仔细地看了看那些荆棘,发现那些荆棘上勾着不少碎布。
而那些碎布与死者衣衫也较为吻合,也就证明,死者确实是被这荆棘给拦了下来。
“大人,您在找什么?”吕季同见他弓着身子,蹲在水中四处张望,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随便看看。”李沧海说道。
稍作停顿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周围,道:“吕兄,除了尸体之外,这周围可还发现其他东西?”
吕季同摇了摇头,道:“除了尸体之外,周围并无其他东西。”
“将尸体当时的情况以及姿势对我描述一遍。”李沧海说道。
吕季同点了点头,道:“发现尸体时,死者半个身子被荆棘勾住,身体没于水中。”
李沧海闭上眼睛,将当时的情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灯笼陈从半空坠落,进而落入河中,顺着河水被冲到了十里外的荆棘丛,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但李沧海却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若是死者的死亡不是意外,作为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这里可能会藏有一些其他的线索。吕兄,你在周围寻找一下。”李沧海说道。
吕季同拱手应是,随即走到岸边,仔细地搜索了起来。
在吕季同搜索岸边之时,李沧海却也没闲着。
他弯着腰,仔细地在荆棘丛周围寻找。
荆棘丛尖刺密布,稍不留意,便会被扎伤。
李沧海弯着腰,用木棍仔细地在荆棘丛翻找。
可是,他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就在他打算放弃之时,随手将插进荆棘丛的木棍拿了出来,竟然挑出了一条细棉绳。
这棉绳比筷子还要细上许多,颜色暗淡,落在荆棘丛中,很难发现。
李沧海有些好奇地将棉绳那在手中,他用力拉了下棉绳,竟发现棉绳是从荆棘丛中穿过。
李沧海再次用力,想将棉绳拽出来,然而棉绳的尽头似乎栓着什么,根本难以拽动。
李沧海忙顺着棉绳找去,果然,在岸边不远处找到了棉绳尽头。
这棉绳原来被栓在了一颗大树的底部,被枯草所埋没,是以很难发现。
“奇怪,谁会把棉绳拴在这里?”李沧海自言自语地道。
“大人,您发现了什么?”吕季同走了过来,问道。
李沧海拿起棉绳,道:“吕兄,你们在发现尸体时,可曾见过这棉绳?”
吕季同摇了摇头,道:“尸体是夏至所发现,我记得并没见过棉绳。”
李沧海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棉绳,这棉绳打着结,将断裂处合在一起,正好是个绳套的模样。
除此之外,绳套断裂处的痕迹,也像是被利刃切割所致。
“大人,这棉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吕季同有些不解,此处已是荒郊野外,别说人了,就连个动物都很少见到,谁会将棉绳栓在这里?
若是为了做陷阱抓捕猎物,可这附近并没有任何陷阱啊?
李沧海皱了皱眉头,他将麻绳解开,收了起来,回头看了下河流上游,道:“吕兄,带我走一遍你们所寻找的路线。”
“是,大人。”吕季同点头之后,便带着李沧海离开了发现尸体之处,顺着河流往上而去。
虽说是白天,但越往上游走去,便觉得雾气越大,光线也变得越发昏暗。
两人顺着河流,一直前行。
这谷中水流湍急,怪石嶙峋,加上阴暗的光线,让人觉得甚是压抑,好似掉入到了地狱深渊。(。)
第七百三十八章 推测()
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在河流的拐弯处找到了坠落的风筝骨架。r?a?
硕大的风筝只剩下了支离破碎的一半,从半空中坠落之时,给摔散了架子。
李沧海让吕季同将风筝骨架捡了起来,而后顺着河流继续前行。
一路上,两人找到了越来越多的骨架,李沧海统统捡了起来。
对他来说,这是导致灯笼陈坠亡的主要原因,或许能够从这些风筝上找到一些端倪。
除此之外,李沧海还在水中找到了一些被火燎过的棉絮。
将所有寻到之物带了回去,两人便又回到了扶风镇。
回到扶风镇时,已接近午时。
李沧海将所有捡到的东西,全部拿到了祠堂里,而后一个人盯着那些东西,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狄晴提着一个盒子和李钰打打闹闹的走了进来。
“沧海,我给你送饭来啦!”刚跨进门槛,狄晴便大声说道。
守在门前的吕季同忙给两人行礼,小声道:“王爷,郡主,大人正在内中思考问题。”
狄晴立即醒悟了过来,忙捂住了嘴巴,轻手轻脚地朝李沧海走了过去。
此时,李沧海已从沉思之中醒来,他看着好似毛贼一般的狄晴,笑道:“晴儿,你这是要做贼啊?”
狄晴见他醒来,白了他一眼,将锦盒放下,责备地道:“沧海,即便遇到命案,你也要注意休息啊!自昨夜至今,你不去睡觉也就罢了,但也不能不吃饭啊!不过,幸好有本女侠在,不然你一定要饿死了!”
说着,狄晴从锦盒里取出几碟热气腾腾的小菜,放在了桌子上。
李沧海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早就抗议了许久,他微微一笑,随即拿起馒头,就着小菜吃了起来。
李钰好奇地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先生,你为何对着这些乱七八糟之物发呆啊?”
李沧海边吃着馒头,边道:“王爷错了,这些并非是乱七八糟的无用之物,而是有关这命案的最为重要的线索。”
李钰挠了挠头,昨夜之事,他与狄晴也曾亲眼看到。
本来李钰打算跟着吕季同一同前去寻找尸体,但被李沧海阻止,并让他与狄晴回到客栈看管行囊,是以他对命案并不甚了解。
“先生,我不明白,这不过是件意外坠亡事故罢了,为何你偏偏认为这是一桩命案呢?”李钰不解地问道。
李沧海吃着馒头,说道:“起初,我也觉得这只是意外坠亡事故。直到死者尸体被找到,我才觉得有些古怪。”
“这有甚古怪之处?”李钰问道。
李沧海咀嚼了几口,放下馒头,道:“这古怪之处,就在于死者尸体的位置。据吕兄所说,死者的尸体是在距离此镇十里之外所发现。而之前,我也去了发现尸体之处查看,并顺着河水逆流而上,我发现崖底水流并不湍急,且水中怪石嶙峋,至少有三处弯道几乎将水流截断,这些风筝骨架,便是在那三处弯道所发现。”
“这又能说明什么?”李钰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更加的莫名其妙。
李沧海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死者从高空坠落不久,吕兄等人便下崖寻找尸体,以吕兄的能力,前后相隔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崖底。而那时,他在崖底并未找到尸体,待乡民纷纷下崖之后,他们开始寻找,这期间也不过相差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便顺着河流寻找尸体。而据我观察,尸体坠落之处地势平坦,水流流速缓慢,按理说尸体应该在附近就被众人寻到才是。然而,尸体却在十里外被发现,这不得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李钰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距离上的差距,让先生对此案产生了疑问。”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不错,如若尸体坠落之时,便被水流冲走,短短半个时辰,绝不可能被冲到十里之外。今晨,吕兄等人将尸体带回之时,言说是在十里之外发现,我便觉得奇怪。这点,在我查看过崖底河流之后,就更加确定。不论从水流还是地形来看,尸体都不应该在十里之外。”
“可是,我们分明看到死者是坠亡而死啊?”狄晴不解地问道。
李沧海眉头微皱,说道:“晴儿,亲眼所见,有时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何况,当时夜色深沉,而死者又是身处半空。着火之时,视线受阻看不真切,谁也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死者。”
李钰笑了笑,道:“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死者视线被人杀死,而后被丢到十里之外的河流里。可是,如若风筝之上的另有其人,那人又在何处?当时风筝可是在半空之中啊!他既没有被摔死,也没有见到身影,难道他还会凭空消失不成?”
李沧海摇了摇头,道:“这点,我也尚未想明白。”
狄晴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道:“沧海,既然你认为这是凶杀案,可动机是什么?”
“杀人,一般分为两种,一是冲动杀人,二是蓄谋杀人。冲动杀人,是不加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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