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鱼在何处?”李沧海问道。
“回大人,鱼,正在监牢之中!大人这招放长线钓大鱼真是绝了!”韩渠称赞道。
“什么放长线钓大鱼?”李钰自始至终都是一头雾水,此时忍不住问道。
“回王爷,今天清晨长安城发生一起凶案,死者是以皮影戏为生的戏班,李大人推测出凶手乃是被朝廷追缉多年的凶徒,但此人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很难追捕,是以李大人便定下了这个计策。”韩渠恭敬地道。
“此事暂且不提,审问凶徒为要。”李沧海淡淡地道。
“是,是。大人请!”韩渠连连点头,伸出右手虚引道。
李钰也不再说话,紧跟着李沧海走进牢房之中。
小小的牢房站着七八名手持兵刃的衙役,除此之外,还有两名被捆绑起来的黑衣人以及一胖一瘦两个矮子。
两个矮子身上各自流着鲜血,见李沧海进来,忙对李沧海道:“大人,这两个夯货被俺们兄弟给拿下了!亏得大人一早便将俺们给换了进来,否则这牢里的人非得被大卸八块不可!”
李沧海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被捆成粽子般的两名黑衣人,点头道:“你们兄弟辛苦了,快去治伤吧!”
霸波儿奔随手抹了下手臂上的血水,嘿嘿笑道:“这点伤对俺们来说,根本没什么。俺们是受了点伤,可他们比俺们伤的还严重哩!”
诚然,他们虽受了伤,但被捆住的两人,伤势却更加严重。
他们虽都低着头,但从后背上几条清晰的血痕,也看的出来他们伤势绝对比奔波儿灞两人严重的多。
“抬起头来!”李沧海走到两人跟前,双手背在身后,颇为威严地道。
那被俘的两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李沧海和李钰两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
这哪还是人啊?分明就是两个硕大的猪头!
李钰揉了揉鼻子,喃喃地道:“你们这下手也忒狠了些,这都给打的不成人形了,估计连他们老娘都认不出来了啊!”
奔波儿灞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勺咧嘴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两个混蛋武功却也不差,但却不是俺们兄弟对手,与俺们交手期间,竟然使用暗器!要不是俺们兄弟本领高强,定会着了他们的道!所以俺们将他们拿下之后,就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番,让他们知晓俺们兄弟的厉害!”
李沧海翻了个白眼,原本他还打算让凝香前来辨认凶手,这下可好,别说让凝香来辨认了,正如李钰所说,即便他们老娘都未必认得出来了。
“崔魂,段鬼,天宝三年成名于武林,次年至昆仑盗宝,被昆仑掌门打成重伤,隐遁三载。八年,重出江湖,欲入少林藏经阁盗经,行踪泄露之后,企图火烧藏经阁,自此被武林人士所不齿,落草为寇,以劫掠盗窃为生。十年,于河南道劫镖之时,连杀二十余人,被官府通缉,本官说的没错吧?”李沧海盯着两人,面无表情地道。
两人目光阴冷,死死地看着李沧海,却无人说话。
“俺们大人问你话呢!你们最好给俺老实交代,不然俺让你们好看!”霸波儿奔见两人甚是无礼,心中大为恼火,抬起一脚对着两人踢了过去。
“死矮子,你敢踢老子的屁股?放开老子,看老子不宰了你!”其中一人忍无可忍,怒声骂道。
李沧海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段鬼,你若是想死,本官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那人顿时吃了一惊,谨慎地盯着李沧海,问道:“你怎知我是段鬼而不是崔魂?”
李沧海发出一声冷笑,道:“你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如今落在了本官手中。你们所作之罪业,就是死上一百次也难以消弥!”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休想从我二人口中得到一句话!”另一人冷漠地道。
李沧海冷哼了一声:“放心,这千刀万剐,你二人是逃不掉的!你们也别想着会有人前来救你们,别以为本官不知你们在替何人卖命,你们真以为本官抓你们,是为了让你们说出背后指使之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不再说话。
李沧海从衣袖里拿出画像,盯着两人道:“你二人可认得此人?”
两人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齐声道:“不认识。”
李沧海仔细地观察着两人,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道:“看来,本官没有画错,还真是多谢两位了。韩大人,持本官令牌前去借调一支龙武卫前来看守这二贼,没有本官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下官这就去办!”韩渠接过令牌,旋即离开了监牢。
“奔波儿灞,霸波儿奔,还要辛苦你们继续在此看守这二人。”李沧海说道。
“大人放心!有俺们在,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大牢!”两人拍着胸脯,郑重其事地道。
李沧海对两人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牢房。
李钰跟在李沧海身后,一幅抓耳挠腮的样子。
“王爷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李沧海见他如此难受,便笑着说道。(。)
第六百七十五章 欲盖弥彰()
听到李沧海开口,李钰顿时兴奋不已地点了点头,道:“还是之前那个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又是何人?你方才给他们看的又是何物?”
李沧海微微一笑,说道:“不瞒王爷,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小妹是被人冤枉的,他们杀死张闻远,不是为了对付小妹,而是为了对付我。想通了这点,所有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王爷想想,这长安城里,有谁会对付我呢?”
李钰想了想,沉吟道:“你初到长安,尚未与人结仇,想对付你的人,我只能想到两个,一个是‘逆鳞玄武’,一个是杨国忠。”
李沧海点头:“不错,正如王爷所说,我初至长安,并未与人结仇结怨,而一直想对付我的人,正是他们,恰巧这两方人马却又同时出现在京城,依王爷所见,此计会是何人所设的呢?”
李钰低头沉思道:“‘逆鳞玄武’!”
“哦?王爷为何如此认为?”
“此事与逆贼劫囚车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这难免不让人生疑。既然是有人设计,一定就是他们!他们害怕先生,是以想用此事牵制住先生。何况,小妹又是先生的义女,先生一定会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此案之中,如此,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劫走囚车!”李钰沉声道。
“不错,王爷说到了重点。凶手这样做,正是为了声东击西,好趁机劫囚车。但王爷忽略了一件事。”李沧海背着双手道。
“何事?”
“‘逆鳞玄武’之所以能够劫走囚车,是因为朝中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李沧海道。
李钰皱眉道:“难道先生怀疑,此番设计者是杨国忠?”
李沧海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杨国忠那厮竟然与逆贼勾结?”李钰吃惊地道。
“嘘!”李沧海伸出手指让李钰小点声音,毕竟周围还有他人存在,若是此话被传进他人耳中,必会生出一番事端。
污蔑当朝宰辅,这个罪名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承担的起的。
李钰脸色一紧,忙咳嗽了几声,压低声音惊问道:“先生,你真的没有搞错?杨国忠竟然勾结逆贼?”
李钰并不知道,在洛阳之时,李沧海曾查出杨国忠暗助‘逆鳞玄武’之事。
此番忽然听到李沧海说杨国忠勾结逆贼,这多少让他有些惊愕。
李沧海并没有打算向李钰说明当初之事,接着道:“此事真假,日后定会水落石出。除此之外,便是张闻远之死,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这有何奇怪之处?”李钰愈发疑惑。
“‘逆鳞玄武’若是想牵制住我,可以有很多办法,根本没必要去杀张闻远,再设计嫁祸小妹。还有就是对方为何偏偏选择了张闻远作为目标?”
李钰沉吟道:“张闻远被先生秘密送至长安,是因为,张闻远手中掌握着杨国忠私通倭寇的证据。”
说到这里,李钰吃惊地道:“我知道了!杀人灭口!”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不错。张闻远迷途知返,愿意指认杨国忠,但因时机未到,我便将其安置在了昇平坊。张闻远的存在对杨国忠来说,犹如芒刺在背,唯除之而后快!”
“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既拖住了先生,又顺便除去心腹大患。”李钰倒吸了口冷气,接着道:“那先生又怎会知道凶手会前来监牢的呢?”
李沧海边走边解释道:“其实,从我猜到此案是针对我所设下之时,我便知道对方一定会杀人灭口。只是,我始终还是疏忽了一点,导致皮影戏班的几人被杀身亡。而后,我又接连查出了涉及此案的两名毛贼,但两名毛贼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这说明对方还未打算杀人灭口,或者说还未寻到二人下落。于是,我便故意命人放出消息,说我已经抓到了凶手,如今就关押在大牢之内,静等对方上钩。”
“可是先生,你怎会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灭口?”李钰不解地问道。
“对方既然想以此来对付我,就一定会派人监视我,我越是隐忍不动,对方心中就一定会有所怀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他们既然知道我从蛛丝马迹之中抓住了两个毛贼,就一定会猜到,我已经想通了整个案情。”
李钰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对方知晓的越多,心中的疑虑也就越多。一个即将被砍头之人,却还能如此平静地大吃大喝,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算准他们一定会动手,所以才会如此轻松?”
李沧海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并非是我算的准,我不过是赌了一把。我抓这二人,并非只是因为他们是杀人凶犯,更重要的是,他们身后的指使之人。”
说着,李沧海拿出那副画像,道:“这是我根据两名毛贼所说,画出的真凶画像,但我并不能确定就是此人。抓住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两人进行辨认。”
“可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啊?”李钰接过画像边看边问道。
李沧海淡然一笑道:“他们是没有说,但他们却告诉我,指使他们做这一切的,就是此人。”
“先生,你又说笑了。他们既然没有开口,又是如何告诉你这些的呢?”李钰笑道。
李沧海微微一笑,随即从李钰手中拿过画像,对着一名站岗的衙役道:“你是否认得此人?”
那衙役微微一愣,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仔细地朝画像看去。
端详了一会儿过后,那衙役摇头道:“回大人,小的不认得此人。”
李沧海转身对李钰道:“王爷,这才是一个人看到画像时的第一反应。当有人让我们去看一幅画像之时,心里不外乎有两种反应,认识或不认识。这两种心理,无论哪一种,都会让我们潜意识里对两幅画进行辨认。毕竟这世间相似之人极多,没有人能够确定画像上之人,是否就是自己所见过之人。而那两名凶犯看到画像之时,却是不假思索地否认。除此之外,便是最重要的一点,晴儿说过,这二人合称‘冷面双煞’,曾被一名江洋大盗所收服,而那名江洋大盗,分明就是这画中之人。可他们却极力否认,这不是欲盖弥彰,又是什么?”(。)
第六百七十六章 以不变应万变()
“先生,既然你都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那还等什么,赶紧下令追拿啊!”李钰急切地道。
李沧海微微摇头:“长安城如此之大,想要在一天之内抓住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钰看着那画像,忽然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过后,他开口道:“先生,可否将画像交给我再看一看?”
李沧海点了点头,随即将画像交给了他。
李钰见画像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眉头皱地更紧了一些。
李沧海见他神色有异,忙开口问道:“王爷,可有什么不对?”
“我好像见过此人。”李钰沉吟未决地道。
“此人乃江洋大盗,杀人如麻,王爷怎会见过他?”李沧海诧异地问道。
李钰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李沧海见他如此认真,也不打扰他,便静静地站在了一旁。
“啊!我想起来了!”李钰忽然睁开眼睛,大声叫道。
“王爷想起什么了?”李沧海给吓了一跳,忙问道。
“我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一年前,我十八岁生辰,满朝文武都来与我道贺,那时我曾见过此人。当时,他跟在一名官员身旁,似乎是其管家。”李钰歪着脑袋回忆道。
“王爷可知是何人管家?”李沧海惊奇的问道。
“唔我记得他当时跟着的是宋鲲?对!没错,就是宋鲲!”李钰使劲捶了下拳头,很是确定地道。
“王爷,你真能确定是他是宋鲲的管家?”李沧海脸色凝重地问道。
李钰点了点头,认真地道:“先生,我虽没有你那般敏锐的心思,但我的记忆向来很好。任何人只要见过一面,就绝不会记错。”
李沧海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这画像之人若是江洋大盗,又岂会成为宋鲲的管家?他难道就不怕被别人认出来吗?或许,这两人只是长相相似吧?”李钰挠了挠头,又有些不太确定地道。
忽然,李沧海好似想通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不管是否相似,此人都是最有嫌疑之人。王爷,我想请您帮个忙。”李沧海说道。
“先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跟我何须客气?先生有话,直说无妨!”李钰正色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随即凑到李钰耳边嘀咕了起来。
“先生,你这又在打什么主意?”李钰听完之后,不明所以地问道。
李沧海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王爷按我说的做便是,至于我在打什么主意,到时候王爷自会知晓。”
杨府,宋鲲脸色苍白,焦急地走来走去,杨国忠则一脸淡然,端着茶盏,神色悠然的品着香茗。
“大人,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宋鲲焦急地道。
杨国忠淡淡地道:“宋大人不必焦虑,裘管家做事向来稳当,不会出什么意外,何况,我已经查明李沧海身边现在并无高手,坐下来喝杯茶水,静心等着消息便是。”
宋鲲叹了口气,只得点了点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
半盏茶过后,黑衣人匆忙走进堂内,宋鲲忙站了上来,迎了上去。
“事情办的如何?”
黑衣人摇了摇头,沉声道:“冷面双煞失手了。”
“什么?”宋鲲脸色瞬间变成一片死灰,失声尖叫了起来。
杨国忠也是突然一愣,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怎么回事?依他们的能力,怎么会失手?”杨国忠眉头微皱,冷冷地道。
“大人,我们都忽略了李沧海的两名侍卫,那两个矮子的武功出奇的高,双煞竟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失手被擒,关在了大牢之中。”黑衣人说道。
“真是一群废物!连两个矮子都对付不了!”杨国忠怒哼了一声。
“大人教训的是!”黑衣人低头道。
宋鲲脑门上冷汗直流,求救般的看着杨国忠,近乎哭泣地道:“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下官啊!双煞落入李沧海手中,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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