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晴哎呀一声,忙问道:“沧海,你没事吧?我忘了这房门前的底面上结了一层冰,是以才会比较滑。”
李沧海低头看了一下,果然在地面发现一层冰,他摇了摇头,表示无恙,随即推了一把大门,却发现大门根本难以推动。
顺着门缝,李沧海惊讶的发现,房门竟然被一尊巨大的佛像给堵了起来。
李沧海眉头微皱,他用手捅破门窗上糊着的硬纸,从破洞里看去,隐约能够看到新罗王靠着佛堂前的桌腿,正对着大门方向,脑袋低垂,而胸前则流着一滩血水。
“晴儿,试着将门打开!”李沧海沉声道。
狄晴点了点头,她双掌运力,随即猛地拍在门上。
然而,那门窗并没有被推开,门窗后面的佛像仅仅是晃动了一下。
狄晴有些愕然,她秀眉微蹙地道:“沧海,那佛像太重,凭我一人之力,根本难以推开。”
就在这时,听到消息的李钰和齐云鹤赶了过来。
李沧海见状,立即让齐云鹤前来帮忙。
结合齐云鹤和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那佛像才终于被推开。
李沧海神色凝重,他让众人守在门外,和狄晴两人进了佛堂。
李沧海让狄晴推着他直接来到了新罗王尸体前,随即俯身查看起了新罗王尸体。
新罗王宫内所有的房间,都有着好似李沧海前世所熟知的土炕,是以温度较外面要高上许多。即便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新罗王的尸体依旧散发着温热。
这就让他无法确定新罗王具体的死亡时间,不过从佛堂外的脚印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
这一夜都在下雪,而那脚印尚且能够看清楚,若是时间久了些,脚印早就被雪花给覆盖了起来。
新罗王胸膛前插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剑,李沧海小心翼翼的将短剑拔出来,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这短剑长约一尺有余,造型奇特,吞口处是一个金蟾,剑身细薄且锋利无比。
新罗王的死因,便是被这利剑贯胸而亡。
“这是金蟾剑!父王不是说金蟾剑是不祥之剑,不许任何人碰的么?”
门口传来一声惊咦。
李沧海回头看去,发现是说话者乃是三王子熙贞,二王子熙元则脸色凝重,眉头紧紧地盯着那金蟾剑。
“你们认识这兵器?”李沧海让他们进来,开口问道。
两人同时跪在新罗王跟前,二王子没有说话,三王子煕贞哽咽道:“王叔有所不知,这金蟾剑乃是我新罗至宝,但也是一柄不祥之剑,此剑一直被父王收藏在宝库之中,父王从不许我们碰。”
“不祥之剑?此话怎讲?”李沧海有些诧异地问道。
三王子有些犹豫,他咬着嘴唇,迟疑了片刻,说道:“二哥,还是你来说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二王子熙元神色哀伤地道:“叔父有所不知,这金蟾剑本是我新罗神兵利器,但不知何时,却变成了一把凶兵。相传,两百年前,我新罗先祖征战天下,以此剑杀人过万,渴吟人血,剑中囚禁无数亡魂。自此,这金蟾剑就变成了一把凶器,这些年间,凡是手握此剑之人,都会变得丧失心智,最后死在金蟾剑下。这把剑,其实是一把受到诅咒的凶剑。”
三王子接过话语,说道:“这金蟾剑辗转落入父王手中,父王一直以为此剑不详,不想其流落民间,妄生杀孽,是以才将其封存在宝库之中。可是,父王为何要将金蟾剑取出来?”
李沧海将金蟾剑放下,他看着两人,皱眉道:“你们认为,你们的父王是受到这金蟾剑的诅咒而死?”
二王子脸色凝重,没有说话。
三王子撇了撇嘴,哭道:“王叔,父王身体一向安康,若不是被这凶剑所诅咒,怎会自杀身亡啊?”
“你们如何认定你们的父王是自杀的?”李沧海反问道。
三王子擦了下眼泪,哽咽道:“王叔,封存金蟾剑的宝库钥匙,一直都是父王所保管,除了父王之外,谁还能取来金蟾剑呢?何况,外面只有一排脚印,不就说明这佛堂只有父王一人来过吗?”
说到这里,三王子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哭道:“一定是父王想要以借此剑威力赶走东瀛大军,可没想到却被诅咒缠身,是以才才自杀身亡!都是这金蟾剑害了父王!”(。)
第五百八十六章 堵门的佛像()
李沧海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三王子年纪不大,观察力倒是不弱。
李沧海摸了摸鼻梁,对二王子问道:“熙元,你也认为你父王是死在诅咒之下?”
二王子紧咬着嘴唇,眼眸之中泪光闪烁,低声坚定的道:“我不相信!世上从来没有诅咒一说,父王也绝不会自杀!”
“二王兄父王若不是死于自杀,该怎么解释房门从里面紧闭?”三王子愣了一下,迷茫地问道。
二王子摇头,声音低沉地道:“我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父王的死,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父王若是自杀,又何必关上房门?而且,这佛像如此沉重,凭父王之力,如何能够推的动?”
“二王兄,你是说父王是被人杀死的?”三王子无比吃惊地道。
二王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一定是的!昨夜我离开之前,父王还好端端的,他又怎会自杀?”
李沧海闻言,心中突然一动,忙问道:“熙元,你说什么?你昨夜见过你父王?”
“回叔父,昨夜用过晚膳之后,父王将我喊到御书房,并给了我一些奏折,让我回去批阅。并让我喊大王兄前去御书房,父王说他有要事要对大王兄说。我通知大王兄之后,便回到房间批阅奏折,约莫到了子时左右,我将所有的奏折批阅完,便打算向父王复命。那时父王似乎有些困乏,躺在床榻之上,对我挥了挥手,我放下奏折之后便离开了御书房。那时,父王还是好端端的!”二王子回想道。
“那时熙泰可在?”李沧海沉思之后问道。
二王子摇头道:“大王兄那时并不在那里。”
李沧海点了点头,沉声道:“熙元,你先让人将王兄的尸身搬离出去,好生看管。”
二王子和三王子两人跪在地上,对着新罗王磕了几个头,之后两人便合力将新罗王的尸体背了出去。
“沧海,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检查过所有的窗户,这些窗户都是从里面反锁,加上大门被佛像从里面抵住,这不就是个密室吗?”狄晴看了一眼佛堂,说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这场景确实如狄晴所说,有几分熟悉。
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再来镇的张家命案。
张闻远的爱妾红梅便是被杀死在一间密室之中,而且,同样是被人伪装成了自杀,房门也同样是从里面反锁。
只是不同的是,这个密室并没有上锁,也没有下门闩,而是用巨大的佛像抵住了房门。
“这么大的佛像,怎么会从佛龛上跑到了这里?难道真的是什么诅咒之力?”李钰此时跨进了佛堂,伸手拍着佛像,一脸疑惑地道。
“沧海说过,这世上并没有鬼神,只是装神弄鬼的人多了,才让人信以为真。你方才有没有认真听他们说话,二王子都认定是有人杀死了新罗王,和什么诅咒杀人根本没有关系!”狄晴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李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晴妹说的有理啊!”
狄晴白了他一眼,说道:“谁是你晴妹?少套近乎!”
“晴妹,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皇爷爷封的郡主,与我乃是同辈,而我又痴长你两岁,你可不就是我晴妹了么?怎么能说套近乎呢?”李钰哈哈大笑道。
狄晴顿时一阵无语,她想反驳李钰,但李钰说的有理有据,反倒让她无言以对。
“奇怪,这么重的佛像,是如何从神台上移下来的啊?”狄晴不想和李钰继续争执,于是将话题转到了佛像之上。
“是啊,这当真有些奇怪。云鹤,你来试试看,能不能将这佛像搬起来。”李钰想了想说道。
齐云鹤点了点头,他走了进来,随即默运玄功,接着双手抱住佛像,一声低喝,果然将佛像给搬了起来。
但他搬着佛像仅仅走了两步就用尽了力气,砰的一声巨响,将佛像给放在地上,顿时一阵水珠四溅。齐云鹤喘息道:“这佛像约有千斤之重,云鹤也只能做到这些。”
一滴水珠顿时飞溅到了李沧海的额头之上,他摸着额头上的水珠,顿时皱起了眉头。
“以你的功力,竟然也只能走两步?可是神台距离这门口约有二十步的距离啊!难道,这王宫之中还藏有不世高手?”李钰摸着下巴,有些吃惊地说道。
他想了想之后,觉得似乎又不太可能,若是有这般高手,杀死新罗王简直轻而易举,又何必大费周折的将佛像弄到门前抵住房门?
一头雾水的李钰揉了揉眉心,转身对李沧海问道:“先生,依你之见唉?先生?你在想什么?”
他话未说完,忽然看到李沧海盯着手指上从额头上攫取下来的水珠发愣,不由得连喊了几声。
“嘘!不要打扰他!他在思考问题!”狄晴瞪了一眼大呼小叫的李钰,压低声音,颇为恼怒地道。
李钰张了张嘴,他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闭上了嘴巴。
“怎么会有水?”李沧海盯着手指,自言自语地道。
“当然有水了,这水是从地上溅起来的啊!方才我也被溅了一身呢!”李钰挥了挥衣袖,他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沧海没有说话,而是让狄晴推着自己朝佛像所在处走去。
来到了门内佛像处,李沧海俯身在地面上摸了一把,发现地砖竟然是湿漉漉的,而地砖之间的缝隙更是积着一些尚未蒸发的水份。
李沧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看着地面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水渍,顿时有些疑惑不解。
这佛堂之中,只有门内处有水渍。
原本李沧海以为是众人脚上带来的积雪,化了之后所积的水,但当齐云鹤搬起佛像之后,他才发现并非如此。
因为佛像所在地面的水渍,更加明显。
何况,齐云鹤在将佛像放下之时,沉重的压力落在地面上,使得地砖缝隙间的水渍都给溅了出来,就说明门内的积水是之前就存在的。(。)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一头雾水()
顺着门内地面朝着门外看去,李沧海忽然明白了过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如此!”
“沧海,你想通什么了?”狄晴问道。
李沧海指着门外的一层冰,说道:“我知道为何门前会有一层冰了,那是因为这房间里的水,顺着门缝流到了外面,而外面温度极低,是以才结了一层冰。”
狄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她盯着门前的冰层,不解地道:“可那又如何呢?这些和凶杀案又有何关系呢?”
李沧海揉了揉眉心,摇头说道:“这个,我倒是还没有想明白。有关吗?还是无关呢?”
李沧海自言自语了几句,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狄晴知道,李沧海沉思之时,是不能被打扰的,于是便对着李钰做了个手势,随即轻轻走出了佛堂,来到门外守护。
从现场情况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新罗王确实是被人杀死的。
可是,凶手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除此之外,最大的困惑就是这巨大的佛像,是如何从神台被移动到门口处的?
还有就是,凶手究竟是怎么在杀人之后,又悄然离开的?
据他所知,这佛堂下面是火坑,绝对不可能有密道。
而狄晴在他检查新罗王尸体之时,也曾四处查看过佛堂墙壁,并没有暗门之类。
这佛堂除了一扇大门以及两扇窗户之外,再无其他出路,凶手杀人之后,却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从整个现场来看,似乎很简单。
新罗王独自一人来到了佛堂,却不知何故,突然发疯。或许是受到了诅咒,而变得力大无穷,他将佛像搬到了门前,然后用金蟾剑自尽而亡。
现场没有任何线索可供调查,门外的一行脚印,也说明只有新罗王一人来到佛堂。
除非,凶手踏雪无痕,不留一丝痕迹。
但是,他在新罗王宫这些天,可从未见过有人有这般本领。
李沧海思前想后,却没有想出任何结果。
只得将头绪再次放在新罗王的死亡时间上。
新罗王尸身温热,加上外面尚且清晰的脚印,可以确定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
昨晚,新罗王还在和自己谈论王位继承之事,过了一夜,新罗王就无缘无故的身亡,这不得不让他对几名王子产生怀疑。
思忖过后,李沧海决定从几名王子身上开始调查。
大殿之中,李沧海眉头紧锁。
他身前站着几名王子,所有人都是神色哀伤。
片刻过后,大王子匆忙走了进来,他对着李沧海行礼之后,道:“叔父,侄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封锁了消息,并加强了周围巡逻兵力,谨防东瀛突袭。”
李沧海点了点头,说道:“熙泰,你做的很好。你父王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很是欣慰的。”
大王子熙泰双目通红,泪水不断在眼眶之中打转,似乎承受着巨大的悲伤。
“叔父,您把我们叫来这里,不知所为何事?”三王子熙贞问道。
李沧海凌厉的眼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严肃地道:“我询问过值夜的侍卫,昨夜,你们都去过御书房,是不是?”
几人同时低头应是。
“回叔父,那是父王召唤我等前去的。”大王子熙泰说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给我说一说,你们都是何时去的,又是何时离开的?”
几人同时愣了下。
二王子熙元眉头微皱,他看着李沧海道:“叔父,您这是何意?难道您怀疑?”
没等二王子说完,李沧海挥了挥手,淡淡地道:“你误会了,我是想知道,在你们进去的期间,可有发现王兄,或者御书房有过什么异常?”
几人哦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
“熙泰,就从你开始吧!”李沧海说道。
大王子想了想,说道:“昨夜戌时左右,我正带着卫兵巡逻,遇到二弟,二弟说父王让我前去御书房,说是有要事要对我交代。到了御书房之后,父王对我说了一些事情,但那时父王并无任何异常,御书房内也是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父王才让我离开。”
二王子接着说道:“昨夜戌时之前,父王将我喊到御书房,给了我一些奏折让我批阅,离开之后,我便立即去找到了大王兄。之后,直到子时左右,我才批完奏折,前去向父王复命。在御书房之中,因看到父王身体不适,是以我将奏折放下之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三王子熙贞抓了抓发髻,对着李沧海行了一礼,说道:“侄儿是在亥时被父王叫到御书房的,父王让侄儿跟着大王兄好生习武,跟二王兄学习治国安邦,之后便让侄儿离开了御书房。侄儿在御书房待了半个时辰,也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剩下一名十二三岁的小王子,怯生生地说道:“昨夜我跑去找父王玩,远远的看见三王兄和父王说话,就没有进去。直到三王兄离开之后,我才去到书房里面。父王给我吃了一些糕点,说时间很晚了,让我回去睡觉,我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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