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画卷,莫非这画卷和武皇圣旨一般,都是藏宝图不成?”
想起三道圣旨上的秘密,李沧海心中顿时冒出了这个想法。
要想知道真相,除非亲眼见到画卷才行,否则就只有去询问杨老了。
抬头看了眼杨老,李沧海顿时暗自摇头,依着这老头食古不化的性子,自己就算说破天去,恐怕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画卷已被我毁了。”鸿雁美目流盼,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娇笑道:“我要走,就凭这些衙役也妄想拦住我?”
“哼,他们自然拦不住你。不过,”皇甫坤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手中杯子往地上一掷地,他猛地喝道:“动手!”
站在鸿雁身边的那些人突然撩起下摆,掣出明晃晃的钢刀,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将钢刀架到了鸿雁肩头。
第五十七章 黄雀在后()
正堂两旁,数十名身穿盔甲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子跑了过来,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鸿雁突然愣住了,她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愕然地看着李沧海。
皇甫坤摸了下胡茬,冷笑道:“是不是很意外?实话告诉你,昨天深夜,李沧海已将实情告知于我,并让我选了营中精锐扮作旁听百姓。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早被李沧海看了个通透!贱人,你杀吾儿,今日我就要为吾儿报仇!”
李沧海神色平静的盯着鸿雁,认真地道:“鸿雁姑娘,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做无谓反抗。交出画卷,说出你真正的目的,或可减轻罪责。”
面对如此绝色美女,他打心眼儿里不希望鸿雁是凶手,但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他去否认。
“你认为,这样就能够抓住我了?”鸿雁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李沧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对面屋顶落下,对着大堂就扔出几枚乌溜溜的东西。
轰
一阵巨响传来,大堂上顿时升起一阵浓烟。
“是霹雳弹!快看住那贱人!”
李沧海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听到皇甫坤的大叫,他急忙挥着袖子上前几步。
浓烟很快就消散了许多,可原地除了几名晕倒的侍卫,鸿雁早已不见了踪影。
“该死,没想到这贱人竟然还有帮手!”皇甫坤恨恨地骂道。
李沧海看着几名倒地的侍卫,眉头拧了起来。
正如他之所想,鸿雁绝不是单独行事,她身后应该有着一方势力。
此时,狄晴追踪面具之人匆匆而来。
“李沧海,你还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事情办的如何?”李沧海挥了挥衣袖,将面前未散尽的烟雾给扇了个干净,呛的眼泪直流的道。
狄晴有些气馁的点了点头:“东西是找着了,可是半路上被人给抢了去。我一直跟踪那人来到这里,不想还是慢了一步。”
李沧海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微微一笑道:“你没有受伤吧?”
狄晴似乎很享受李沧海这个亲昵的动作,她脸上的郁闷之情一扫而光,得意的道:“本小姐武功高强,怎么会受伤呢?”
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好奇的问道:“东西被人抢走,你好像并不担心?”
李沧海眯着眼睛,胸有成竹地笑道:“那东西其实是我随便弄的赝品,丢了便丢了,有何好担心的。”
此话一出,何萧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
“好啊,你早知道那是假的,竟然瞒着我。本小姐为了抢那东西,简直都拼命了,你现在居然说那东西是假的?哇呀呀,岂有此理,看我不拔光你的牙!”狄晴瞪着眼睛,突然抬手给了他一拳,气呼呼地道。
狄晴对手劲拿捏的恰到好处,只会给他造成一些轻微的疼痛罢了,但李沧海却很是配合的哎呦了起来。
梁修和皇甫坤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了一阵子,都在心中想道,这丫头如此刁蛮,李沧海以后可有的受了。
“咳咳,案件能够真相大白,完全是沧海之功。既然此案已明,本官就宣判了。李二杀人未遂,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改判充军边疆。杨素被人诬陷,案情已明,无罪释放。”梁修清了清嗓子,急忙转移了下话题,隆声说道。
“且慢!大人,此案虽明,但还有一事尚未审理。”李沧海捂着眼眶说道。
梁修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疑惑地问道:“这杀人案件凶手已经查明,余下之事就是全力追捕凶手,你还有何事?”
这时,小五在几名衙役的保护下来到了正堂,他走到李沧海身边,从怀里摸出一物交给了李沧海。
何萧见到那东西,脸色忽然起了变化。
李沧海瞥了他一眼,不露声色的道:“回大人,就是那晚有人冒充阳县充衙役,进入到狄家族堂之事。”
“哦?莫非你已查清?那究竟是不是正阳县令所为?”听他这么一说,梁修顿时有些好奇。
“回大人,那晚我们所见之人,其实并非正阳县衙众人。而是一群人以瞒天过海之计,混淆视听,这才导致我们调查方向出现了偏差。”李沧海沉声说道。
“你们不是说,亲眼见到正阳县令进入族堂的么?难道这世上有人和正阳县令长的一模一样不成?”梁修坐在椅上,摸着胡须,很是不解的问道。
“大人应该知晓,这世上有一门奇异之术,可以改变人之样貌,名为‘易容术’。”李沧海从小五交给的布包里取出一物道:“此物名为‘人皮面具’,只要带在脸上,就能够改变形貌。”
梁修让他呈上此物,他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沉吟道:“这面具果然和正阳县令样貌有几分相似。可是,如果不是正阳县令等人,那晚冒充者又是何人?”
李沧海走到何萧跟前,他微微一笑,说道:“何掌柜,这个问题,想必你应该最是清楚吧。”
何萧愣了下,低声道:“我不明白大人所说何意。”
“此物是在你积香楼所找到,莫非你还不承认?”李沧海目光凌厉的盯着他。
何萧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他低着头,装起了糊涂:“在下实在不知。”
李沧海看着他,忽然道了声好,他笑道:“何掌柜,其实你们一直做的很好,甚至比鸿雁还要谨慎,可以说没有一丝破绽。如果不是昨夜,你抢去了我的东西,我还一直难以发现破绽。”
何萧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虽没有承认,但身体却出卖了他。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但又不能开口询问,于是支起了耳朵。
“昨夜我刚到积香楼,你随后便赶来,此事原本并无可疑之处。不过,你却穿了一双夜行鞋。”李沧海背着双手,指着他的脚,淡淡地说道。
何萧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脚上穿的鞋子,心中发出一声感叹。
昨夜抢过李沧海之后,因匆忙赶回积香楼,只换掉了夜行衣,却忽视了鞋子。
况且,他无论如何有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一双鞋子,而被李沧海看穿了身份。
“大人好眼力。”
事到如今,何萧也觉得没必要再否认下去,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起来。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找到这些东西的?”何萧指着小五拿回的东西,疑惑地问道。
李沧海眯着眼睛,淡然说道:“昨夜发现你之身份之后,我就想起皇甫惟死时,薛姑娘曾与我一叙。我这人有个习惯,走到一处陌生的地方,总是要先观察周围环境。那处阁楼所有的东西皆是崭新,但惟有一处地方的漆色稍淡一些,而那正是薛姑娘的琴台。”
第五十八章 地鼠门()
“这个习惯可真不好,会让人误以为你对周围很有敌意。”何萧摇了摇头,叹道。
李沧海耸了耸肩,淡然的道:“可能是我很没有安全感,毕竟,这个世上充满了危险。前一刻对我笑脸相迎,下一刻就可能会要了我的命。这些是我的生存本能罢了。”
何萧笑了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薛姑娘喜欢弹琴,琴台上漆色稍淡,似乎无可厚非吧?”
李沧海也笑了起来,他背着双手道:“不知你与薛姑娘认识这久,可有发现薛姑娘有一些小毛病?”
“哦,什么毛病?”
何萧有些诧异,他与薛萱认识了几年,要说她有小毛病,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薛萱通音律,擅诗词,不仅武功高绝,而且长的还倾国倾城,这堪称完美的女子,又怎会有瑕疵?
“当时薛姑娘请我品茶,茶几上并排放着四只茶具。而我又是个粗人,喝完之后,总是随手放下。但薛姑娘每次总将我随手放下的茶具,整齐的摆放在其余三只后面。不仅如此,阁楼之中的每件东西都摆放的极为整齐。”李沧海回想当时所见到的一切,认真的说道。
这下不仅何萧一头雾水,连其他人也是听的莫名其妙。
“你究竟想说什么?”何萧不解的道。
李沧海轻笑了一下,淡然道:“这个就是薛姑娘的小毛病,这种病在我的家乡叫做‘强迫症’。简单来说,就是她看到混乱的东西,总是要去摆正。阁楼里所有物件全是崭新,唯独琴台漆色偏淡,这在正常人眼中或许没什么,但在患有‘强迫症’之人眼中,就很是突兀。然而薛姑娘却对琴台视而不见,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心知自己时常会触摸琴台,将心中烦躁之意,强行给压制了起来。”
何萧眉头紧皱了起来,的确如他所说,薛萱见到混乱之物,总是会将其摆正。
可是,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些习惯罢了。
没想到,到了李沧海眼中,却成了最大的破绽。
何萧深吸了口冷气,他看着李沧海,心中竟升起一丝惧意。
想他也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刀头舔血过来的,但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沧海,却让他浑身发抖。
如果让他评价李沧海,那就是两个字:可怕!
眼前这个看起来,脸上常挂着淡然笑意的年轻人,简直犹如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李沧海却不知他心中翻腾的心思,他接着说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恐怕不会有人想到,你们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琴台下面,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让晴儿去缠住薛姑娘,好让小五能够有时间去找寻。”
“精彩,真是精彩。”何萧听完,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但像你这般观察入微,且心思缜密之人,实在是少见。”
李沧海静静地看着他,“如果我没有猜错,探查过狄公坟墓的也是你们。你们派人潜入狄府,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所谓的‘武皇宝藏’吧!”
何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起来,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李沧海淡然一笑,周围全是官兵衙役,还有狄晴在身边,他也不担心何萧会逃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得知门人无故身亡后,便立即以钱财收买李二,让李二继续为你们寻找线索。然而,我的出现打乱了你们原本计划,所以当晚你才会冒充正阳县令,进入族堂,并从族堂内取走了这个东西。”
李沧海拿出一根玉龟带,上面缀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玉龟钮,很是醒目。
何萧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李沧海所说丝毫不差,简直如同他亲眼所见一般。
“说起来,你们地鼠门与凶案并无关联,最多算是趁火打劫。说说吧,你们是从何得知‘武皇宝藏’之事,这一切与狄公之墓又有何关联?”李沧海背着双手,认真的问道。
所有的案件,自始至终都围绕着‘武皇宝藏’,不管是地鼠门,还是鸿雁,都可以看出,为了此事,他们都精心谋划了许久。
要说这是他们临时起意前来寻宝,李沧海绝对不会相信。
何萧沉默了起来,他似乎并不想将实情告知于他,于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李沧海见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苍老的声音给叫住:“小友,你且过来。”
李沧海回头看去,发现喊他之人正是杨老。
“杨老,您喊晚辈不知有何吩咐?”李沧海对着他作了一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老头辈份极高。
杨老苍老的脸上神色凝重,似乎遇到了难解的心事一般,整个人不似之前那般矍铄,反而有些衰老了许多。
李沧海全部心思都放在描述案情上,并没有发现杨老身上异常,此时发现不免有些吃惊。
杨老胸膛不断起伏,他剧烈的喘息着,似乎很是紧张。杨素站在他身后,急忙上前给他顺气,却被杨老给推了过去。
李沧海看了杨素一眼,杨素苦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旁。
“梁大人,看好此人,我先扶杨老下去休息。”李沧海看到杨老递给他的眼色,心中忽然一动,然后上前搀住杨老,随口对梁修说道。
府衙后堂,李沧海将杨老扶至一张软榻,给他倒了杯水。
“杨老,此处僻静无人,您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杨老颤巍巍的接过杯子,赞许的对他点了点头,咳嗽了几声后,缓缓地说道:“小友,老朽见你与狄公孙女在一起,你们是何关系?”
李沧海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和狄晴的关系?
朋友?恋人?更多的好像是打与被打的主仆关系啊!
想了想,李沧海含糊不清地道:“我与晴儿是很微妙的朋友关系。”
第五十九章 半幅画卷()
杨老却并没有细想这其中究竟微妙在何处,于是点头道:“你既是狄家之人,此事告知你倒也无妨。”
李沧海的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心想这老头果然是有事要和自己说,但不知是何事,让他如此谨慎。
“杨老,您有何事要告诉晚辈?”
杨老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李沧海见状,急忙上前轻拍他的背部。
使劲的喘息了几口,杨老脸色有些发红,吃力的说道:“这个秘密老朽已经守了几十年,你附耳过来。”
李沧海见他神色凝重,知道事情非同一般,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
杨老在他耳边说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李沧海听完之后,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愣了半晌,李沧海才从震惊中醒来,许多疑问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刚要向杨老求证,却发现杨老脑袋低落,四肢下垂,竟然早已死去!
李沧海走到大堂,众人见他脸色有异,不觉有些奇怪。
看着杨素,李沧海深深的道:“杨老已驾鹤西去了。”
杨素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几下,他眼中突然溢出两行泪水,飞快的朝后堂走去。
“沧海,这是怎么回事?杨老怎么会突然驾鹤西去?”梁修一脸震惊的问道。
李沧海没有回答他,而是快步走到被捆住的何萧跟前,他盯着何萧,冷冷地道:“何萧,皇甫惟的那幅画,是不是在你手里?”
何萧已经做好抵死不认的打算,他自然不会承认,便哼道:“什么画不画的,我不知道。”
李沧海一把揪住何萧衣领,喝道:“少给我装糊涂,这洛阳城只有你和鸿雁那伙人在寻找宝藏,鸿雁手中所有乃是杨家之画,皇甫惟那幅画定是被你所盗走。老实交出画作,我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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