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咱家者身上有没有王振当年的圣眷啊,外朝攻讦之下,先死的肯定是咱家好不好?前年那会儿,一个杨尚荆就让他金英灰头土脸了,虽然现在他重回巅峰做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可是面对的大佬们也绝壁不是一个杨尚荆能比的啊。
所以金英的脑袋当即摇的就和拨浪鼓仿佛,连连说道:“陛下明鉴,此事使不得,使不得啊!”
眼瞅着朱祁镇带着一脸的怒气转过头来看着他,耳听着朱祁镇问着:“如何使不得”,金英真后悔给自己来几巴掌。
太特么难受了。
“陛下明鉴,如今这大明国库到底如何,陛下也是清楚的,如今水旱频仍,总要储备些粮秣之类,以备不时之需。今日那焦克明上奏疏,希望陛下踩着备倭都司,其中自然也有其中的意思。”
迎着朱祁镇的目光,金英·干脆直接跪了下去,很详细地帮忙解释着,听着朱祁镇的脑袋越来越大:
“便是一个备倭都司,如今都要被上书裁撤,可见外朝心思如何了,加之国库空虚,总要留足了备用的粮秣才是。若是陛下将南北之间兵丁互换,其他不说,单单是消耗,便是一大笔的花用,户部……是不会给这钱的。”
朱祁镇听完了这两段话,脸色是越发的不好看了,都不用说逆天靖难成功的朱棣了,就是他老爹朱瞻基,还特么经常带着人出长城扫荡一圈儿,试图一统漠北或者搅乱了漠北,结果到了他这里,根本就没见过啥大阵仗。
而且金英说的也是十分在理的,开源节流嘛,开源没想好,可以节流的,现在这会儿谈什么南北边军互换,纯粹就是在找喷。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朱祁镇一眼,金英“咕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里面透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况且,陛下,那郭敬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尚在追查其下落,万一若是他将北边的军务尽数告诉了瓦剌的太师也先,那么北边对中原的进攻一定会强大十倍……”
也是没辙,挖地三尺都没找到太监郭敬,他做过西北监军的,西北那几个地方防御的要点,他比谁都清楚,一旦他跑到了大草原上,给瓦剌的太师也先捎信儿……
基本整个西北的防务就彻底糜烂了,也先剑指京师不过是指日可待的结果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朱祁镇突然暴躁了起来,心中的怒火根本就无法缓和分毫。
外朝……都是特么的反贼!
第四九六章 坑()
一章防盗,明天早晨起来换正文……好特么困……
杨尚荆给整个大明朝带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从朝堂上,还是从地方上。
最起码,乍浦守御千户所那原本算得上一次“大捷”的抗倭行动,因为有杨尚荆麾下的巡防千户所的战例在,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纸面上的战损不好看,保境安民的职责还有损。
所以在乍浦守御千户所和金山卫为了几百个人头撕逼,仗着自己受伤,拿了一大半好处,坐等着来一次火箭跳,跑去做个正四品的指挥佥事的时候,南京兵部——下公文申饬。
嗯,对,是申饬,而且是绕开了浙江备倭都司总兵李信,直接发公文到乍浦守御千户所进行申饬。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南京兵部直接援引的,就是备倭衙门巡防千户所辖下的士卒剿倭的战绩,数据都不用现找,战例也都是现成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这都算是一次胜仗了,毕竟是“全歼来犯之敌”嘛,所以也就是申饬一番,没有别的多余的动作。
可是看着南京来的条文,整个浙江省的各路官军,心里多多少少都是起了小心思,很显然,李信这个备倭都司的总兵、浙江都司的都指挥使,基本上是被边缘化了,因为申饬的公文里面,一句没提李信对沿海抗倭工作的领导作用。
于是乎,李信在拍桌子骂娘,下面的这帮官军,都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重新站个队什么的,毕竟嘛,背靠大树好乘凉,李信这么一棵大树,显然已经快要倒了。
“尚荆此举,却是在给你我出难题啊。”
参赞机务的南京兵部尚书徐琦坐在魏国公对面,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再怎么说,李信也是正二品的都指挥使,坐镇一方的大员,品级上和他这个兵部尚书是一致的,虽然说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有着总领全局的职司,可是这事儿做出来,很容易被政敌攻讦。
“如今这世道,谁还能为了这点小事找你我的麻烦?”魏国公笑了笑,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功赏,过罚,天之道也。”
徐琦摇摇头,也跟着落了一子:“个中关系,错综复杂,却也不能一眼而断啊。”
顿了顿,徐琦叹了口气:“这备倭衙门若是职司扩大了,只怕那焦克明的面子上过不去,这浙江备倭都司,可是他的手笔。”
焦克明就是焦宏,牛的一比的户部侍郎,很有可能要接户部尚书的班,这可不是南京半养老性质的户部尚书,而是北京总领全局的户部尚书,平白就比徐琦这么个南京兵部尚书高半格。
不给焦宏面子,以后大处虽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小处上的掣肘还是不会少的,偏生许多要命的祸事,还就都出在了小处上。
“焦克明到底是个识大体的人,往北京上疏罢,杨宗伯好生劝慰一番,也便是了。”魏国公继续落子,叹了口气,“南京这边,总归是要给他行些方便的。”
有来有去才行嘛,所以在备倭都司方面驳了焦宏的面子,自然就要在别处给他找回来,就比如在南直隶这一块儿,给焦宏的门生故旧们放开个口子,给点儿实惠,这样也算是双赢。
而且备倭都司、备倭衙门的设立,说到底都是北京方面博弈出来的结果,南京方面没有圣旨,也不好直接调整两个衙门的职司、管辖范围,所以这个时候,把皮球踢回北京,无疑要更加明智一些了。
徐琦点了点头,放下一子,叹了口气:“只不过,这李信该如何处置?若是将备倭衙门扩大至整个浙江沿海,杭州府必然也在其中,这备倭都司、浙江都司……”
嗯,之前杨尚荆备倭浙江南部三府的时候,就和李信所在的昌国卫之间有了重合关系,不过当时李信为了坑杨尚荆一下,顺便也算是给外朝大佬们卖个面子,直接从昌国卫迁回了杭州。
这放在当时那个局面下,叫做“识大体”、“提拔后生晚辈”,是彰显个人魅力的一种体现。
然而放到现在,李信所在的杭州再被杨尚荆和他双重领导了,他如何自处?要知道,他和杨尚荆之间的龃龉,可是谁都清楚的,这就相当于一记耳光,恶狠狠地扇在了李信的脸上。
到底是正二品的都指挥使,虽然现在看来不过是个面瓜,但虽知道里面会不会喷出来一点儿什么古怪的东西?
魏国公看了一眼棋盘,倒是没有落子,而是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李信不过一介武夫,哪里不可安置?杨尚荆前日给我来信,却也是说过这些。”
说着话,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篓之中,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徐琦。
后者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接过信来,仔细观看,不由得赞叹了一声:“确是妙计。”
顿了顿,徐琦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笑道:“如今那闽北的局势,便如同一个烂泥坑一般,虽说见到了些效果,离着澄清,却还不知要有多远的距离要走,将这李信调过去,一来是空了浙江备倭都司的差事,给他一个台阶下,二来也算是给那些人家施压。”
作为兵部尚书,闽北到底是个啥情况,徐琦也是门清儿,跟着魏国公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只要李信南下了,就算是另有任用,最起码面子上过得去,备倭都司咋样,就和李信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而一个丰城侯加上一个兵部尚书,本来就算是展现了朝廷的决心,现在加上一个都指挥使,就能给那帮支持矿贼的士族更大的威慑了,再加上如今杨尚荆导演了一出儿“日本有富矿”的剧本,各家各户收缩实力的速度也会跟着加快。
“如果可以,可让丰城侯回来。”魏国公慢慢地放下了一枚棋子,“如今,却是老夫赢了一子啊。”
徐琦仔细瞅了瞅棋盘,又品了品方才魏国公的话,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魏国公好算计,老夫甘拜下风。”
第三九七章 代价是什么()
防个盗……防个盗……
京中的消息传到黄岩县的时间,有长有短,速度有快有慢,不过遵循“人走茶凉”的基本原理,这个时间和速度,不是以消息的重要性为依据的,而是以和杨尚荆之间的相关程度为尺度的。
换而言之,如果是卖杨尚荆的消息,肯定是在杨尚荆从正规渠道接到了消息的前一天送达;如果是和卖杨尚荆没什么关系的,那肯定是尽快送达了。
这给杨尚荆的感觉,就好像是穿越之前等公交车,着急赶车,等了半天没来,想着点一根儿烟舒缓一下神经,结果烟没抽上几口,特么的来车了。
忒特么虐心了。
这会儿杨尚荆正泡在工坊里面,看着一把一把新鲜出炉的明军制式长刀被锻造出来,然后分批装上马车,在备倭衙门的士卒的护送下,向着江边的营寨行去。
恩,为了适应嫡系部队的换装需求,工坊是日夜开炉不说,还新添了两个锻造炉,搭配上流水线工艺,比起人工打造来,这种效率简直甩了它十八条街出去,看的工部来的这位张元浩张主事都有点蒙蔽了。
好在他从懵逼到习以为常,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军队也是有等级的,杨尚荆现在虽然还鼓捣不出来一等的海军、二等的空军、三等的陆战队和四等的陆军,但是从自己麾下这些部队里面划分出一个等级来,然后各种资源优先倾斜过去,还是没问题的。
具体表现为,杨家的家丁和徐家过来的那三十六口子,肯定是第一等的了,他们接受的制式兵器,都是优中选优的,工部主事张元浩曾经测试过,这种精挑细选出来的玩意,和普通的明军刀剑对砍的话,普通的刀剑最次也要蹦出来一个大口子,点儿寸的直接就断了,反正是要回炉的;而这种刀剑,只需要小修小补一下,就能恢复如初。
第二等的,就是那些好学上进,渐渐从体能强人向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有进取心的兵丁了,这也是杨尚荆精挑细选出来的,未来的士官的预备役,他们配发的兵器,比杨、徐两家的稍差,但是也比普通的士卒强上那么一点儿。
第三等的,就是寻常的士卒了,他们的装备本来就不好,杨尚荆这边儿的产能又不能全都拿来铸造刀剑,再加上铁料有限,当然不可能短期内完成全部换装了,所以他们要么捡上面两等人里面稍好的凑合着用,要么还是用自己原来的。
总体而言,很公平,很合理,最起码得了实惠的魏国公家家丁,对着杨尚荆给配发的武器是交口称赞亚克西,然后恨得杨尚荆牙根儿都痒痒,毕竟这魏国公可是差点儿把他给卖了的主儿,现在这婚约还是迟迟未定呢。
所以迫于封建礼教压力,他这个二十来岁正值壮年,有才有钱有权有地位的封建帝国四有青年,还是个名义上的钻石王老五,他特么到现在连个孩子都不敢生,就怕被人抓到把柄批判一番。
最痛苦的是,他杨尚荆是一个被喷文傻的文科生,化学相关姿势还停留在高一的水平上,根本就不会造胶体之类的小玩意儿,他又狠不下心给几个侍女灌汤药之类的玩意,做计生用品全的靠着土办法。
“此间营造之法,切切不可外传。”杨尚荆背着手,看着装车的工匠,脸上全是严肃的表情。
二月份的黄岩县,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然而站在他身后的徐尚庸,却从杨尚荆的口中听到了肃杀之意。
没办法,相比于大明朝军器局那种生产方式和技术水平,杨尚荆拿出来的这套东西有点儿颠覆性了,传出去倒不是怕被偷师,而是害怕直接就被咔嚓了,毕竟……杨尚荆这套东西相当于直接抢了不少人的饭碗,而大明朝做得起军火生意的,能掌控军器局的大拿,又有哪个是他杨尚荆正面刚得过的?
特么的米国总统在枪击案之后他也得推行法案,让教师隐蔽持枪,不敢和全米步枪协会刚正面啊,杨尚荆再牛逼也就是个正四品的少詹士,和川皇唐破陛下还是差了十好几个数量级呢。
所以徐尚庸很理解地点了点头:“除却家中大人,更无其他人知晓此间事体。”
杨尚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反正这年月的信息传播速度和广度都是垃圾,只要他直系的这帮人不往外瞎比比,自然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看见一个杨家的家丁从正门跑了进来,来到了杨尚荆的面前,这才停下,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书信:“京中传来消息了,忠叔说此事十万火急,须得少爷过目才是。”
杨尚荆眉头一挑,伸手接过了信件,展开来仔细观瞧,眉头就不由得皱成了一个川字。
都察院的王文南下查案,这可是个出乎预料的决断,原本杨尚荆寻思着,就算不派焦宏下来,也得找个差不多的,比如刑部的某个侍郎,然而却选了王文这么个不靠谱的,难道京中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成?这也没接到王振重出江湖的消息啊。
万一王文再玩出来一出儿对付薛瑄的把戏,整个外朝可就都好不了啊。
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心头的不解,杨尚荆眯着眼睛继续往下看,然后就看见朝中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原本几个亲王振的六部主事、郎中都被调职了,要么去清闲衙门喝茶,要么滚去边陲之地了,根本看不出任何王振复出江湖的迹象。
于是杨尚荆就觉着挠头了。
然后杨尚荆的目光就落在了信纸的最左面,工部右侍郎王佑以年老力衰,告老还乡。
“发配出去一个不太靠谱的王文,留下一个有力人士焦宏,对京城里的外朝秩序进行大规模调整……杨溥这一手玩的玄乎啊。”杨尚荆慢慢走到一堆炭火旁,将信纸丢了进去,摸了摸下巴,最终发出了一声叹息。
大佬们的世界,搞不明白啊。
第四九八章 投石问路()
。。。。。
其实接到信的,不只是江南地界的巨富们,南直隶的那帮子勋贵的眼线,同样不少。
虽然大明开国到现在也才七十来年,这帮勋贵们从财富积累上,还赶不上某些数百年风流的老士族,然而一朝权在手,便把令行来是人类的本性,他们在江南地区各个卫所、衙门里面埋下来的钉子也是不少的。
所以找上徐尚庸的人也是不少的,其中就有常家的常宜信。
本来在南京城里,常宜信是和徐尚庸之间经常别苗头的,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嘛,勋贵里面的嫡出子那么多,成气候的也就常、徐两家,两家的嫡长子要人前人后人模狗样地装“勋贵体面”,一些腌臜下作的事儿,就得这帮弟弟帮忙做了。
然而吧,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的徐尚庸可是正儿八经的正五品千户,虽然说这个官职在正儿八经的勋贵的眼里也就是个屁,能带着点儿臭味儿,可是有了勋贵子弟的加成,就不一般了。
这叫虎父无犬子。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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