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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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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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尚荆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邢宏放将手中的书信转交给了忠叔,扭头离去,杨尚荆沉默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这人……难能可贵啊。”

    “蠢货总是占了大多数,所以这出了个聪明人,却也难得。”忠叔笑着摇了摇头,将信收了起来,“能看得出颜色,辨得了时机,这样的人,总归是要多用用的。”

    “忠叔说的是啊。”杨尚荆向着树荫下的石桌走去,倒了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忠叔:“却不知那些人,如今是何心情?”

    忠叔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回道:“还能是何心情?谈不上甚么诚惶诚恐,一点惊惧总是要有的,老仆方才看了看家里传来的消息,具体的有些模糊,不过似乎三府之中的山贼水匪,不成气候的是被一扫而空了,稍微有点儿气象的,也是去了七成。”

    “自家远在闽北,就算这东南士族同气连枝,可这接到消息的准确度,还是不敢保证的。”杨尚荆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暂且等等,看下面呈上来的战果罢。”

    为什么要说“不成气候的”和“有些气象的”?

    因为规模大、势力大的,身后都有当地富户的支持,要不然一家伙聚拢个百八十人,人吃马嚼的就靠山里的野果野菜?还是就靠着沿路打劫的那一丁点儿油水?开什么玩笑,打劫多了,客商都不走那条路了,还打劫个卵?

    涸泽而渔的都是蠢货,这道理只要是个人都明白的好伐?

    而杨尚荆早在发布动员令,派兵清剿内陆盗贼的时候,就已经通过杨家的渠道给发布了出去,当然了,军国大事嘛,要通过“来源不可考”或者是通过“合理推断”啊、“消息灵通人士”啊之类的嘴里说出来。

    换而言之,各个有能力接到消息的大家族,基本上都是大拿级别的,然后赶紧将自家的势力收缩起来,反正大家族隐匿人丁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给百八十个人制造合理的身份,甚至不用制造,地方官府都不会下来追查神马的。

    毕竟……皇权不下县嘛。

    “依着少爷的意思……”忠叔眉头微蹙,“到时候在日本发现了富矿,直接让这些大家族手底下的人漂洋过海,搅乱了日本的内政?”

    “南方倭寇未平,北方还有倭寇作妖,这日本的豪族们打的如意算盘,我们也可以拿来用用嘛。”杨尚荆就笑了笑,“日本无力约束民间势力,我大明就能完全约束了?左右不过数千的精壮,莫说是和本官编练出来的新军媲美了,就是和寻常的卫所士卒比,也不过一盘散沙。”

    拍了拍手,杨尚荆就感叹道:“到时候,国内这些过剩的青壮在海外祸祸,捞到了钱,总归是要回国内花销的,捞不到钱死在外面,国内也是少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何乐而不为呢?”

    说这话的时候杨尚荆心里还是叹息,说白了还是工业化水平不够,现有的小农经济根本无力消化掉多余的青壮,留着反而是祸害,不如让他们漂洋过海,到外面的大世界去寻找自己的财富。

    要是他杨尚荆有能力建成一个完备的工业体系,哪怕是说设计出来一个完整的轻工业体系,比如毛纺之类的,也能瞬间制造出无数的工作岗位,毕竟任何工业,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一点点人口,更多的人口集中在了配套设施方面。

    这样,就会迫使内地的权贵们在国策上进行一些列的修正、妥协,然后进行人口贸易,同时鼓励生育,让内地的人口不得不追求井喷式增长。

    毕竟……权贵也是人啊,能够带来财富的东西,他们也是有追求的,当“祖制”一类的东西成为他们追求美好事物的阻碍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东西一脚踢开。

    毕竟他们肯定不知道,这种东西如同慢性毒药一般,最后会将他们一手葬送。

    但是实际上,杨尚荆不能,鼓捣出来一个工坊,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一个詹事府少詹事,正四品的官儿,听着不小,然而他现在的影响力,实打实的部分也就浙江沿海这一亩三分地了,别说国策了,整个浙江省都影响不了。

    所以到现在,他也只能走一个曲线,先通过倭寇把自己的名头打出去,然后再慢慢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第四六三章 “钱”() 
    第四六三章

    杨尚荆现在就是把手伸进了教育领域,那也不过是在皇权下的一种封建礼制的延伸,本质上他还是没有自主权的。

    比如,那间书塾里面教的还是封建礼制的那一套东西,子曰诗云的。

    可是除了提升识字率,扫除一部分文盲之外,这玩意有个卵用?

    虽然自己就是个文科生,但是杨尚荆知道,想要改变这个社会,没有理科僧工科狗在基础学科上进行大笔投入,他一个文科僧就真的只能留着一肚子的计划,憋不出几个屁来了。

    相比什么见了鬼的子曰诗云,杨尚荆更想教一点儿加减乘除之类的玩意,然后搜肠刮肚地教他们啥玩意叫“置换反应”,揭穿点铁成金的神话,再鼓捣鼓捣什么安倍定理之类的,把他高一水平的数理化倒出来。

    传统文化……算了吧,那玩意等工业社会后期,进入信息时代,给钱多了没地儿花的土豪玩玩情怀还行,真要是在农业社会诗词歌赋……

    你球药丸啊。

    不过话说回来,能拔脓的都是好膏药,老式教书先生有也比没有强啊,最起码能降低文盲率不是?

    看看自家“大人”的玩法,几十个教书先生说扔出来就扔出来,直接给之前还是劫道的土匪上课扫盲,就知道一个大家族这种底蕴到底有多深了。

    “也难怪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想着从这些地方豪族身上割肉,一个建安杨氏就这么牛逼了,这要是个隋唐时代的山东世族、关陇门阀……”杨尚荆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杨恭,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杨恭见杨尚荆不再说话,便多问了一句:“尚荆,如今这钱财可还够用?”

    杨尚荆听了这话就是一愣,他现在吃着公家喝着公家的,薪俸都是领着三份儿的,要说大明朝这低薪制度,一份薪水当官儿的肯定要饿死,但是他三份儿,正四品、正五品、正七品的,不说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吧,喝一碗倒半碗还是没压力的。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如今府库钱粮却也充足,戬也不曾多有花销……”

    杨恭听了这话,差点儿没气乐了:“为父看你使用权谋,却也有你大父三分精髓,却不想这钱粮已是想得这般简单。”

    带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杨恭继续说道:“你如今做的,虽说是个值事官,不是什么清流,却也要养望一番的,这钱粮之事,不能不沾,却不可有丝毫贪墨,而你身边的亲兵,只凭威严,如何能够收拢得住?”

    摇了摇头,杨恭就叹了口气:“便是你大父昔年在京中之时,也是时时大宴宾朋,花钱如流水,你如今身在军中,两京之中的文臣勋贵自是不必多做花销,可这麾下士卒,总是要笼络的,人心啊……”

    听着这话,杨尚荆就陷入了沉思。

    然后就听杨恭继续解读:“昔年你大父在南京之时,受太宗皇帝赏识,便是说不上‘事无巨细,悉以咨之’,可这军国大事却是时时招至御前奏对的,圣眷之隆,无出其右者,便是英国公张辅,也要瞠乎其后。”

    那是,有那个胆量拦在朱棣马头前面,高呼“先谒陵乎,先继位乎”的猛人,决断方面当然不会差的。

    “故此,朝中之臣多生嫉妒之心,时国子监祭酒出缺,便有人举荐你大父前去,明升实降。”

    嗯,国子监祭酒当然清贵了,天天就想着怎么为人师表了,军国大事是根本别想掺和了,那是个养望的好地方,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可是杨荣去了那里,就成了真的养老了,再想起用,大臣们都会选择反对的。

    “你大父心知此事不妥,奈何所处之地,在太宗皇帝眼前,而太宗皇帝之英明果决,不比太祖稍差,想要做什么小动作,可以说是难比登天的。”杨恭突然间说得很认真。

    嗯,当然是了,能够以藩王之力抗衡整个中央王朝,还特么打赢了,顺手压服了大明朝内部各个势力,同时维持了对孔、张两个传承了数千年的世家的打压,清剿了一番北直隶邪教的,能不是狠人就见鬼了。

    “所以你大父当时从家中很是拿了不少的钱粮出来,广邀宾朋,这事体,说白了不过是争权夺利,而酒桌上,正是讲清事体的好地方,故此一来二去,这京中的权贵,对你大父也不那么提防了。”杨恭突然盯着杨尚荆,“钱,是个好东西。”

    杨尚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地方上虽然不比京中复杂,可是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还是不少的,梳理不好下面,终究是不行的。

    他之前的一系列动作,骚操作是骚操作,对人心的评估倒也能算得上是入情入理了,可是呢,他忽略了一个因素,也是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人心之中的贪念。

    他来之前的那个时空,湾湾电视节目的嘉宾都能吼出“当兵是为了干什么?当然是抢钱抢粮抢女人”这种KMT军队“不忘初心”的话,指望着这个时代的明军士卒能够做什么无产阶级战士,一个有理想、有道德、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显然是不靠谱的。

    那就要用钱去喂了,让他们拿到足够军功的同时,拿到足够的钱。

    想着这些,就听还挂着正二品都指挥使虚衔的杨恭接着说道:“你且听为父说,这‘恩出于上’虽是法理,却也并非不可绕过去的,否则各个将领的亲兵又从何来?你只消笼络一番手下最精锐的部分,许以钱帛,也便足够了。”

    这尼玛……不成了KMT了?

    杨尚荆有点儿愣神,KMT那种模式,一个千古完人的“校长”指挥着一堆贪官污吏,好像不太行啊。

    不过转过念头一想……扯什么淡,KMT那种组织形式再辣鸡,那也是近代的政党了,比起这个年代的“清流”,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在这个比……****下限的社会,怕个啥?

    大不了他到时候再玩个“四一二”嘛,谁怕谁啊。

    所以他一躬到地,满脸诚恳:“谨受大人教诲。”

第四六四章 教育() 
    第四六四章

    在永宁江入海口,杨尚荆和杨恭就算是分开了,杨尚荆溯永宁江而上,直接回了黄岩县,而杨恭还要顺着海岸线南下,到了福建上岸,回建宁府。

    这年月,垃圾的基础设施建设,就让走陆路的舒适度和速度都被水路甩出几十条街去。

    徐尚庸回去参加完自己妹妹和顶头上司的婚礼,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杨尚荆“度蜜月”的时候,他就和周乐展俩人在海上可劲儿地折腾,基本东南沿海,从昌国卫往南,到蒲门、壮士两个守御千户所的海面上,倭寇死的死逃的逃,寻常海盗直接望风而逃。

    有的时候甚至直接捞过界,去福建的海面上装个逼打个秋风什么的。

    毕竟现在整个浙江南部三府的水师都听他俩调度,挂着千户的衔儿是不假,然而徐尚庸是魏国公嫡子不说,现在还是杨尚荆的舅哥,派头比寻常的指挥使都大不少。

    本来福建水师还想找徐尚庸麻烦的,结果被还在养伤的刘海叫过去一顿臭骂,现在这个局势,现在这个年月,找徐尚庸的麻烦就是找杨尚荆的麻烦,找杨尚荆的麻烦就是找魏国公、英国公、定国公、成国公、杨学士、胡宗伯、马学士……等等一众大佬的麻烦。

    找死不成?

    不过就是这样,杨尚荆还是派了两艘战船护送着往南走。

    毕竟他杨尚荆现在明的暗的敌人辣么多,鬼知道哪个就失心疯了,半路上给杨恭来一刀?

    他杨尚荆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个人奋斗和历史进程相结合的成果功不可没,可是最重要的是,他姓杨,要是没有建安杨氏的支撑,最简单的,委羽山上的太清观就弄不起来,更别提火药、枪管之类的玩意了,做“文曲星降世临凡”,更是痴人说梦。

    如果这时候杨恭突然出事儿了,肯定会造成杨家内部的不稳,保不齐就有人喊着“给前家主报仇雪恨”的口号,然后扔了杨尚荆,把自家的人撒出去满天下地找杀手,然后直接把杨尚荆抛弃掉。

    自己人的叛徒永远要比敌人下手狠,也更可恨。

    回了黄岩县之后,杨尚荆琢磨了一下,就叫来了还在衙门里做断事、最近正打算外调去外面,跟着徐尚庸身后混一点儿军功什么的刘启道,说实话,这还真是条路子,搞好了以后兴许还能做个侍郎什么的。

    毕竟嘛,这怎么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好说还好听。

    当然了,侍郎往上就别想了,哪怕刘基刘伯温当年再不受武将待见,也是封了诚意伯的,是勋贵之后,坐上六部尚书,哪怕只是南京的,也对朝局影响太大了些。

    一听杨尚荆叫自己,刘启道当即就跑了过来,手里的活计都扔在了一边。

    他这个档次的小勋贵,杨尚荆婚礼的时候登门的资格都没有,虽然杨尚荆给他发了请柬。

    “少詹事找下官,所谓何事?”刘启道现在把自己的位置摆的特别低,完全见不到之前还称兄道弟的那股子气势。

    事实上不低也不行,杨尚荆现在太特么迪奥了,看看结婚那个排场就知道,妨碍他的都是渣渣。

    “坐,坐,也没甚么大事,不过是想问问,本官走的这些天,巡防千户所之中的训练可曾拉下?”杨尚荆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特别随性。

    刘启道很拘谨地在椅子上坐下半边屁股,想了想,这才回答道:“回少詹事的话,倒是没甚么大事,那班识字的匠户除了教书之外,平日里也大多去书塾里面听讲,听不到张敏之张道长的课,却也能多认些字。”

    杨尚荆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倒是本官疏忽了,这匠户虽说识字,却也只能勉强读写,教教文盲一般的大头兵自是不成问题,可是教的久了,自然也是掏空了肚子。”

    顿了顿,杨尚荆敲着桌子,想着解决的办法,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也罢,那班匠户,也要多培训培训,就从书塾里面划出来一块地方,专门给他们授课罢,人手……就从寻常的秀才里面调。”

    从底层开始打造自己的体系和制度,这绝壁是在作死,然而杨尚荆没有办法,稍微有点儿才的,这年月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杨尚荆可不想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反正现阶段军队层面,能够在识字的基础上多学点东西,也就行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嘛。

    “可是这给匠户讲课……”刘启道听了这话,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

    杨尚荆看了他一眼,就是呵呵一笑:“这又如何?只管打出有教无类的牌来,让张敏之先去给他们讲上一堂课,也便是了。”

    刘启道也只能点头了,张丛这么个前翰林都跑去给泥腿子讲课了,剩下的那帮秀才,还有谁敢装逼?

    杨尚荆仔细琢磨了一下,就觉得自己鼓捣个军校什么的,肯定没戏,军队现在自成体系,所谓的有力人士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别说挂“贪生怕死请走别路”了,就是挂“升官发财请入此门”都没用,不存在这个基础。

    千古完人蒋校长那一套现在吃不开啊。

    所以杨尚荆仔细想了想,接着说道:“让张敏之总结一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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