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教主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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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教主难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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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头也不回,先行走进了芙蕖苑。

    独留她在身后,听了他张口便骂的嘴里难得的称赞,生生愣了半晌。

    ******

    阮墨知老大夫诊治时不喜旁人在身侧打扰,便绕到后院另一头,赏了会儿自己曾打理过的花草,待瞧见他离开了,才快步往芙蕖苑走。

    进屋时,单逸尘正靠在床头看书,像是有些心不在焉,闻见声响便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道白裙素净的身影上,眸色微黯,低声喝止了她靠近的脚步:“不是让你无事便莫要过来吗?”

    这话并非头一回听了,她也不跟他强来,停在原地,轻声问:“我不过来,谁照顾你?”

    “我不需人照顾。”

    可“顾”字还未说出口,身体便如同要反驳他的话般,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直把那张白皙的脸庞咳得微微涨红。

    阮墨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了,忙到桌前倒了杯温水,跑到床沿,一手端着给他喝,一手帮他抚背,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接过茶杯放回桌上,又回身到床头俯腰去探他的额头,被他突然伸手一挡,便顿在那儿了,眉心微蹙:“怎么了?”

    单逸尘垂下双眸,按在书角的指尖微微泛白:“莫要碰我……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她眨了眨眼,慢慢收回手,心道之前他昏迷不醒时,她还给他擦过身喂过药呢,要过病气早过了,这会儿还犟个什么劲儿?

    叹了口气,她提裙跪坐在塌下,仰头看着他硬撑出来的冷脸,轻声道:“王爷,我喝过老大夫煎的汤药,无碍的。”

    他冷冷地反驳:“汤药只可起预防之效,你若靠得过近,岂知不会染上?”

    不知是否错觉,此刻阮墨瞧着他脸上的神色,只觉恍若赌气的孩童般,少了些冷然,却多了几分……幼稚,不由得扬唇笑了笑,屈肘托着下巴问他:“王爷是在担心我染病吗?”

    单逸尘翻页的手一顿,抬眸便见她笑意盎然望着自己,有种心思被戳破的窘迫,虽脸上不露,语气却不如方才那般无波无澜了:“……我是担心你病了,无人伺候我。”

    闻言,阮墨“噗嗤”地笑了出来:“王爷不是说不需人照顾?怎么现在又要我伺候了?”

    他显然也想到了,一时语塞,只好闷闷地哼了一声,垂首佯装继续看书。

    然而她却似乎笑开了,胆儿也大了,突然伸手抽走了他的书,抱在怀里退开几步,看他微微崩裂的冷脸,脸上笑容不减一毫,将书摆回墙边的书架上,转身便朝外头走了。

    这女人……!

    单逸尘侧眸瞪着她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后又转回来望向自己空了的手心。

    良久,忽而极轻极轻地,勾唇一笑。

    浅淡的,温柔的,悄无声息。

    他确实担心她染病,不是因那个口是心非的破理由,而仅仅是……他担心她。

    当时病发后,他吩咐许晁安置府里的下人,而后想说的,是让阮墨离开的话。

    但他不曾料到,在下一回清醒之时,第一眼见到的是她依旧素雅的身影。

    那会儿她正背对他站在桌前,不知在捣弄什么,所以并未看见他眼里不可置信的愕然。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然他与她尚且算不上夫妻,何以令她心甘情愿留在府里,甚至亲自照顾身染恶症的他?如果与那些下人一般,图他日后痊愈的一份恩赏,大可找一处地儿住得远远的,静待消息便好,何必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伺候他?

    那日老大夫与他说起阮墨,还幽幽叹了一句,道他真是命好,性子冷得不受人待见,却能遇上这么一个姑娘,愿意为他死心塌地地付出。

    老大夫是他母妃的旧友,他向来尊敬他,听惯了他的口无遮拦、语出不逊,猝不及防说了这么一句好话,却犹如一记重锤,猛然敲醒了他。

    人心皆是肉长的,若有一人毫无保留地温柔相待,纵然心头有再多的刺,都早已被她一一拔除,试问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他又怎能……不动情?

    这段时日神智不甚清明,昏昏沉沉,时梦时醒,几乎辨不清虚幻与现实,可无论在哪一边,他总能轻而易举捕捉到她的身影。

    时而在梦中对他笑靥如花,时而在榻边轻吹药汁,喂入他的口中。

    时而取了湿巾为他擦身,轻柔微凉,安抚他高烧的燥热。

    时而抚过他的侧脸,偷偷地在上面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明知此情此景不过是梦,心头的悸动却无比逼真。

    每一个她都这般好,这般好。

    好得他宁可永远病着,永远留她在身边,永远不放手。

    ******

    未几,淡淡菜香飘入屋内,单逸尘收敛神思,仰头假作闭目养神,听着她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听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才缓缓睁开双眸。

    阮墨见他自觉醒来,扭头问他:“王爷是在榻上用还是……”

    话还未说完,男人便径自掀开锦被下榻,她几步走过去,跪地给他套上鞋,待她站起身来,他却已走到桌前坐下,也不知是真饿抑或是单纯不愿她扶着走。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在自己女人面前示弱,冷漠傲然如单逸尘更不能例外,阮墨看得心知肚明,并未拆穿他走得不甚稳当的步伐,也回到他身侧坐下,执了一双筷子给他夹菜。

    “王爷尝尝这个,用莲藕酿的,清淡又不失鲜味……还有这个,我怕你喝那么多药口苦了,特地做得偏甜一些……”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细数每道菜的特别之处,间或还提起她做菜时的难事趣事,仿佛有满腹说不尽的话一般。单逸尘边吃碗里快堆成小山的菜,边听她说这些琐碎,竟不觉得烦躁不耐,反倒心里想,用膳时旁边有个人陪着扯些天南地北,他不必说,只不时回一个“嗯”、“是吗”,似乎也……挺好。

    真的。

    以前用膳这件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为了维持生存所需而做,与完成任务无异,可若是以后的每顿饭,都能有她在旁一起用……莫名地,心底竟会生出一丝向往。

    单逸尘微微抬眸,看向犹自说个不停的阮墨,忽而伸出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王爷?”她下意识摸了摸被他触碰的地方,心下一动,却不明所以。

    他自然而然收回手,淡淡道:“沾了灰。”

    “哦。”阮墨应道。

    是做菜时不小心沾的?但她出膳房后分明擦过脸了啊……

    却不曾留意到,男人眼底浅淡如水的笑意。

第33章 王爷与婢女(十一)() 
阮墨端菜过来前便用过饭了,晚膳后端药予他喝,照往常一样给他擦过身,伺候他睡下后,去屋后的池子沐浴了一番,才回到外间歇下。

    自他发病至今数日,病情不见恶化亦不见好转,就靠着老大夫的药吊着,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时疫的可怕绝非空穴来风,她总有种隐隐的预感,如今这般情况,倒更像是凶残的猛兽蛰伏已久,养精蓄锐,只消一爆发……便致命。

    这当然不是好事,她一直祈祷着莫要发生,莫要发生。

    “夫人,夫人,快醒醒……”

    一阵由远及近的叫喊声吵得阮墨皱了眉,生生从混沌的梦境抽离,艰难地半睁开眼,看到不大熟悉的床顶。

    对了,她本是过来主屋收拾些单逸尘要用的东西带走的,见屋里许久未经打扫,灰尘扑面,便绑起袖子将里面清理了一遍,累得忍不住倒在榻上歇了会儿,不料一歇便直接睡过去了。

    扑在床边的丫鬟见她似是醒了,许是真着急了,不顾礼节便要伸手拉她起身,阮墨起得太猛,禁不住眼前发黑,捂着额头问她:“怎么了,急成这样?”

    “夫人,王爷他、他要不好了……”

    “什么?”她一听到“王爷”二字,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借着烛光看向丫鬟惊得惨白的小脸,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分,“王爷他怎么了?”

    一问出口,只觉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也不等丫鬟回话了,步履匆匆便往外跑去,直奔芙蕖苑。

    ******

    平日冷清的后院此刻竟里外围了好些人,细看之下,几乎所有下人都来了,却没一个敢进屋里。不知谁说了声“夫人来了”,众人立即让出一条道,让阮墨得以一路无阻奔入芙蕖苑。

    人尚在屋外,便闻见一股怪异的气味,越往内则越浓重,她却顾不得那许多,马不停蹄迈入内间,一眼便见榻上的单逸尘正痛苦地弓着腰,不停往痰盂里呕吐,发丝凌乱,形容狼狈不堪。

    许晁半跪在旁扶着他,另一边的老大夫正给他把脉,俱是一脸凝重,对屋内极其难忍的恶臭恍若未觉。

    阮墨也无心思去在意难闻的气味,一心全系在男人身上,若非怕打扰老大夫问诊,定然立时扑过去看他了。

    “如何?王爷如何了?”

    待老大夫一离开床沿,她便迫不及待上前询问,脸色雪白如纸。

    “这是时疫的症状发作出来了,是好事也是坏事,老夫暂且没时间说太多,还得去煎药,你先好好顾着王爷,有不妥立刻让人来告诉我。”

    说罢,他脚下生风似的地出去了,阮墨听得心头砰砰跳着,然她不是大夫,思虑再多亦不过是瞎操心,只得强压下忐忑不安,转向依旧阵阵吐着的单逸尘。

    痰盂内的呕吐物不忍直视,她却无半分嫌恶地走近他身边,坐在床沿,一手抱着他胳膊,一手环上他的腰,从许晁那儿扶了过来,示意他交给她便可。

    许晁在扶王爷起来时被吐了一身,胸膛那一片简直惨不忍睹,也没有多言,略一点头便快步回去更衣。

    他走后,阮墨又扶着他好一会儿,晚间用过的饭菜和药全吐个清光,许是最后吐得只剩胆汁了,实在吐不出,才终于收住势头。

    在人前从来都是冷肃清贵的单王爷,何曾被折磨成这副模样过,阮墨从怀里抽出巾帕为他擦净嘴角的污秽,看着他灰败难看的脸色,心里不禁有些抽疼,动作也愈发温柔。

    单逸尘吐得浑身发虚,半靠在她身上,根本没工夫再强撑。她递水来让他漱口便漱口,她要帮他换一身干净衣裳,他便任由她解开衣带,褪得仅剩里衣,连吭声的力气都没有,只除了她要扶他躺下时,摇了摇头,让她扶着他坐。

    待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后,老大夫也端着煎好的药过来了,阮墨出去洗净了手,回来又坐到床沿,一勺一勺给他喂下去。那药汁她闻着便觉苦,尝在口里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好几回被刺激得欲呕,捂嘴强行忍了下去,面不改色再喝下一口,直至将整碗药饮尽。

    “喝了药好,喝了药便好。”老大夫从她手里接过碗,似是松了口气,神色却又凝着,“出一身热汗,若今晚不发热,明日便能好些了。”

    “嗯,但愿如此。”阮墨看着靠坐床头合上眼的男人,低声喃喃道。

    ******

    待药气过了,阮墨扶着单逸尘躺下来,掖了掖被子,就在床榻边守着,以便他有什么突发情况,能及时通知守在外间的老大夫。

    夜至三更半,她一手支着脑袋,毕竟累了整日,这会儿也是昏昏欲睡了,半梦半醒间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只当听错,待声音变得频繁了,才猛然惊醒过来,发现单逸尘眉峰深锁,脸色潮红,额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忙一叠声喊老大夫进来。

    老大夫年纪大了,本就睡不沉,几乎是她一喊便醒了,急匆匆走入内间为他把脉,又察看他的口舌和双眼,掏出腰间的针袋,拈起银针迅速给他几处穴位施针,然后使力掐他的人中,终于逼得他半睁开眼来。

    见此状,老大夫立刻起身,对阮墨吩咐道:“王爷发高烧了,你需让他保持清醒,无论用什么办法,在老夫回来前,莫要让他睡过去,知道吗?”

    语毕,也来不及听她回答,转身快步消失在内间门口了。

    发高烧……竟还是发高烧了……

    阮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深深吸气压下心头慌乱,膝行至床头边,拉起单逸尘的手握在掌心里,边跟他说话,边使劲按压他手心的劳宫穴,助他维持神智。

    她的话说得语无伦次、七零八落,其实自己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却全然不敢停下,哪怕吵得他睡不着也是好的,双眼紧紧盯着他半睁的黑眸,生怕他的眼皮耷拉下来。

    所幸他虽深深皱着眉,却一直不曾合上眼。

    半晌,突然垂下眼帘,握在她掌心的手却动了动,薄唇微启,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阮墨倾身凑过去,耳朵几乎贴上了他的唇,才听清低如呓语的轻唤:“阮墨……”

    “我在,我在这里。”

    单逸尘顿了顿,似是确定了她在身侧,才继续道:“阮墨,若我死了……你可会哭?”

    她心内一震:“王爷莫要胡说……不会死的,不会的。”

    他唇角微动,似乎想扯出一个轻笑,却终究没了力气:“哭也好。哭了,我才晓得你心里有我。”

    “王爷……”她含糊道,眼眶竟不自觉微微发热。

    “可若你哭了,我又心口疼……罢了,莫要哭,省得我不安心。”

    阮墨望着他温柔如错觉的眼,眼角泛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从来,不曾心悦何人,也不知何为心悦……咳咳……却想你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咳,你莫哭了,说……你可愿意?”

    她握紧他炽热的手,含泪点头,哽咽道:“只要王爷好起来,说什么我都答应。”

    “……好。”单逸尘的眉心舒展开来了,黑眸沉沉望着她,一瞬不瞬,似看不够,“若好不了,你就取了我房里的休书,走得远远的,去哪儿都好……莫要守着我了。”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连他的脸都看不真切,除了说好,再发不出声。

    哪有什么好不好得了?

    若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单逸尘,求你不要死。

    否则,再梦一场,此刻的种种痛苦,你都会重历一遍。

    ……我不愿。

    ******

    六月末,夏婵闲鸣,日头盛如火。

    时疫渐渐退散,笼罩京城一月之久的阴霾也被驱散开来,隔离区的幕布全线撤下,街道和市集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哎,你听说了吗?”

    挎着菜篮子的蓝衣大娘边挑拣摊贩的红薯,边与身旁的姐妹聊起话来。

    “听说什么啊?”

    “瑞王殿下要娶王妃了!”

    “娶王妃?”一个头顶木盆的婶儿凑过来,挑着眉,“人家王爷娶妻,跟咱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重点是……”蓝衣大娘卖了个关子,待几个人都看着她,才神秘兮兮道,“你们晓得王妃是谁吗?”

    “嘿,这还用问,不是世家千金便是哪家闺秀小姐呗……”

    “就是,有什么可好奇的……”

    蓝衣大娘掩嘴笑了几声,得意道:“那你们可猜错了。据说啊,这位原本只是个婢女,比咱们好不了多少,一朝得王爷宠幸成了小妾,已经算是造化了,岂料时疫刚过,瑞王殿下病好没几日,便立即进宫求了皇上的恩典,说要将那小妾立为正妃呢!”

    “不得了,小妾有多少都可以,王妃娘娘却只有一个的。”

    “可不是嘛,快说说有什么八卦……”

    而这位被民妇们讨论得火热的正主儿,此时还在瑞王府的芙蕖苑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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