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候那天刚走,贼寇天王就把雷有德放出来了。“
兰子义听说雷有德被放了出来,彻底坐不住了,跳起来问道:
“这种事情逐鹿将军为何现在才说?“
桃逐鹿起身抱拳说道:
“消息不灵是属下失误,但这也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
兰子义叹了口气,示意桃逐鹿坐下,然互问道:
“也就是说贼寇是在故意隐瞒雷有德的消息?
给你消息的那小子会不会是反间?“
桃逐鹿摇摇头,说道:
“如果他是反间,雷有德复出的消息他就应该一直藏着,不该说出来,但他今天还是告诉了我,
而且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向我提供情报,都是真的,
我更倾向于认为他确实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
兰子义点点头,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
“如果雷有德复出,那事情就能说的通了,这手法的确和雷有德之前干的非常相似。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干什么?“
桃逐鹿说道:
“我也没有想明白雷有德为何要这么干,但我总觉得这事情是冲着卫候来的,要不干嘛解宣明去贼营的事情要保密。”
兰子义点点头,靠在椅子上许久没有说话,他想了半天,突然睁开眼睛,对桃逐鹿说道:
“快,逐鹿将军,快去请仇家两位先生。”
桃逐鹿点点头,正要起身出门,门口却传来着急的脚步声,有军士走到门口说道:
“启禀卫候,解宣明大人求见。”
听到这消息兰子义与桃逐鹿对视一眼,都吃了一惊。
兰子义说道:
“不见!
营门已闭,怎能随便打开?告诉解大人,有事明天再说。“
那军士听上去有些慌乱,说道:
“可是,可是侯爷,解大人已经进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解宣明领着两个兵部主事大步流星走入帐中,
见着景象兰子义也知道解宣明是怎么进来的了,于是对桃逐鹿悄悄说道:
“快去请两位先生,跟他们简单说一下。”
桃逐鹿领命出去。
接着兰子义换上笑脸对解宣明说道:
“解大人深夜闯营必定是有要事相商吧。”
解宣明一脸怒容,看着兰子义说道:
“兰子义,你为了自己的军功真是什么谎都敢撒。”
兰子义不明所以被解宣明批头盖脸一通骂,心里恼火,说道:
“解大人把话说清楚,我什么地方撒谎了?”
解宣明双手叉腰看着兰子义,说道:
“你说贼寇要求得三公,领礼部尚书才肯投降?”
兰子义正色答道:
“正是。”
解宣明又问:
“你说贼寇专挑精甲武士出来迎接?”
兰子义答道:
“正是。”
解宣明问道:
“那你是怎么和贼寇谈的?”
兰子义答道:
“当然是宣我天威,寸土不让。
贼寇提出这种条件怎能答应。
倒是解大人,你倒是跟我说清楚我是则么个撒谎方法?“
解宣明还在气头上,对兰子义说道:
“我今天刚从贼寇大营回来,贼寇头领向我哭诉,当日卫候你去贼寇营中时他苦苦哀求,只要肯留他性命他便肯投降,卫候你却非要他们全部自杀,将人头奉上才肯让其他人投降,还威胁说要大兴兵马将贼寇踏平。
卫候就是这么宣我皇威的?“
兰子义听到解宣明这话,本有一种头皮炸裂的感觉,但与之相伴的不是心跳加速,却是心中锚定的感觉,原来雷有德玩的是这一出。
兰子义厉声说道:
“贼寇这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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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黑云压城()
兰子义厉声呵斥道:
“贼寇这是胡说八道!
当日我在贼寇营中被人用刀抵着,就这我都没做辱没皇上的事情,现在反倒成了我欺压贼寇?这算什么事情?“
解宣明说道:
“卫候说贼寇专挑精装甲士迎接,还在大帐中布置勇士,
可我今天亲眼所见贼寇只剩老弱病残,动都动弹不得,贼将只求投降活命,战意全无。
面对这么一些老弱,卫候你还要一心出战,用手下将士的血和无辜百姓的血染红自己的官袍?你们这群北镇兵都是怎么升官升起来的?“
兰子义听到解宣明侮辱北镇军,气不打一处来,再想起之前京城里被人挤兑的窝囊气,直觉怒从心中起,一把抓住解宣明的衣服领,质问道: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解宣明渡过刚开始被抓的震惊后,两臂用力将兰子义推开,满脸通红对着兰子义骂道:
“怎么着?说道你痛处你没话说就要打人了?“
跟着解宣明一起进来的两个兵部主事见到两人快要打起来,赶紧上前劝架,
兰子义在与桃逐鹿谈话的时候门外是没有人的,刚刚带解宣明来大帐到时有个军士,但兰子义与解宣明起冲突之后这人并没有进帐篷,而是在帐外听了一会,一阵小跑跑走了
此时帐篷里只有兰子义与解宣明两人互相指着骂娘,两个兵部主事一人拦一个,费了老大劲才没让两人扭打起来。
兰子义指着解宣明骂道:
“贼寇一路烧杀劫掠,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你跟我说他们是无辜的?无辜的手上沾满献血?“
解宣明指着兰子义骂道:
“你个鞑子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城外妇孺难道都是杀人不眨眼?那些饿的皮包骨头的孩子难道也是贼寇?这些人明明都是被贼寇胁迫的良民,你要把他们全杀了?”
兰子义回敬道:
“你说是被胁迫可这些人哪怕无粮无水也和贼寇混在一起,你没有听到他们嘴里在说什么吗?你那里见过孩子死了亲妈不哭反笑,还要祝自己孩子早一步登仙的?
这些人明明已是妖贼一份子,就算没有亲手杀人也在助纣为虐,谈何无辜?“
解宣明也不甘示弱,说道:
“贼寇有心投降你却不招安,硬要开战,
战事一起多少将士要命丧沙场?这难道不是人命吗?“
兰子义骂道:
“你个蠢货,宁肯相信贼寇都不肯信我。
我跟你说的明白贼寇是在胡说八道,这是污蔑,这是在离间您难道不明白吗?
我倒是弄不明白,形势大好,贼寇只剩一口气,明明可以一战定乾坤,你却非得要招安?贼寇杀人无数,皇上会留他命吗?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解宣明,你说我拿将士血来染自己袍子,我看你才是想拿招安做幌子来堆起自己的乌纱帽。“
解宣明被兰子义最后这话问得一怔,而后就开始骂了起来,
这一来两边火气更旺,刀都拔了出来,两个兵部主事几乎就要拉不住人。
这时门外传来忙乱地脚步声,桃逐鹿带着仇孝直与仇文若鱼贯而入,
也基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帐篷外面也都听得差不多了,
桃逐鹿与仇家父子赶忙去拉兰子义,兵部主事回身去拉解宣明,
可即使如此兰子义与解宣明还是互相叫骂不止,
仇文若拦着兰子义拦的恼怒,最后忍不住火走到两人中间说道:
“两位大人都是朝廷栋梁,前军要人,号称智士,全军都以两位为主,现在却要以一时之怒行匹夫之勇,我未见二位有何仁、智。“
仇孝直也说道:
“两位在此火拼这可是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贼寇兵不血刃便斩落军中主帅首级,让那天王和雷有德听见梦里都得发笑。这种事情传回京城两位谥号得有多难听两位大人有没有想过?“
兰子义与解宣明听到仇家父子两人说的话才算是稍微冷静下来,把拔出来的家伙又都收回鞘中。
兰子义收剑入鞘时候还在想,今天干嘛发这么大火,想来也是这解宣明太不讲理,半夜闯入营中劈头盖脸就骂人,还骂的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刚才居然还敢动手,
仔细想想刚才动手是在兰子义骂解宣明想要邀功抬自己乌纱帽之后的事情,本来兰子义只是一时火起随便骂出来的,从解宣明的反应来看当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仇文若见两人脾气消了下来,便对解宣明说道:
“解大人深夜前来营中,却与一军主将龌龊,所谓何事呢?“
解宣明听到仇文若发问便把贼寇营中的情况与贼寇一心想要被招安的事情又向众人说了一遍,
最后解宣明说道: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贼寇一心投降,无力再战,兰卫候却要用手下将士们的性命将对方赶尽杀绝,这是什么道理?”
等到解宣明说完,仇孝直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解大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贼寇号称四十万大军,带甲十万,怎么可能一眼望去全是老弱病残?贼营以及贼营周围窝棚有多大解大人已经亲眼看见,这么多人要全都像解大人描述的那样怎么可能一路打遍大江南北?这肯定是贼寇障眼法,用来迷惑军心,解大人不可不查。“
解宣明刚刚把刀收入鞘中,脸上被气催上来的血红正在退去,但仇孝直一番话后解宣明赤红的面颊不再恢复正常,而是停在血色之中,裹起一脸的愤怒和满眼的鄙视。
解宣明转过半身,高高看着仇孝直,说道:
“本官做事自有分寸,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
你不过兰子义身边幕僚而已,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父子本领真要在我之上为何这么多年来只不过是在京城当个小吏?为什么不到庙堂之上经天纬地?
看清楚你们的身份地位,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仇孝直低着头站在帐中听着,右手紧紧攥着左手,指甲都埋入肉中;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惨白,
等解宣明说完仇孝直一言不发,退到一旁。
兰子义听着解宣明这话,又看到仇孝直被当面羞辱,非常不爽,说道:
“‘肉食者鄙,焉能远谋’,岂能以身份高低判断一人器量大小?
仇家两位先生都是我兰子义看中的人物,我让他们随我左右,他们自然有资格参讨军务,
更何况孝直先生刚才所说句句在理,你有什么理由羞辱他们?“
解宣明哼了一声,说道:
“兰卫候想让这两个小吏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但卫候每次讨论公事时都要带这么多人又是什么意思?人多欺负人少吗?之前我让他们随你左右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可曾给过我面子?
他是你的人,他说话你难道还会认为没理?
你上次去贼营情况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楚,我也不想再问,但我也说的清楚,贼寇愿意投降,只求免死,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今天我便上书朝廷,请求安置。“
兰子义不甘示弱,说道:
“你能上书,我岂不能?
贼寇诈降,其势已明,我定上书朝廷请求灭贼。“
解宣明又哼一声,猛摆衣袖出门而去。
兰子义气的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盯着解宣明的背影直想发作,
没想到的是解宣明掀开门帘却停在了门口,没有动弹。
兰子义正纳闷解宣明想干什么,突然也感觉到不对,
刚才只顾着吵架,没有管门外情况,不知何时大帐门口已经围满了禁军军士,
只听桃逐兔操着醉醺醺的声音在帐外吼叫道:
“解宣明!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竟然敢到我家卫候营中闹事,
自从你来裕州,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之前夺军是你,现在殴打我家卫候也是你,你以为今天能从这活着离开吗?“
兰子义虽然没出大帐,但从解宣明身后也能看到门外是桃逐兔领着一群禁军高举火把围住大营,就说刚才那传令的令兵为何不见了,看来是去找桃逐兔。
跟着解宣明一起前来的两个兵部主事看到前来闹事的军士中不少都是自己手下,立马上前智者这些人呵斥道:
“朝廷钦差在此,你们哪个敢造次?
都给我退下!再敢挡路就把你们斩了。“
解宣明余怒未消,也把手按在佩剑上呵斥道:
“都让开!想造反不成?“
没想到解宣明刚刚把手放在剑上,门外禁军就齐刷刷把马刀拔了出来,
桃逐兔明显喝醉了,摇摇晃晃站不稳,挥出臂膀将手里的酒壶扔到解宣明面前砸碎,骂道:
“什么狗屁钦差,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你不过是皇上派来给咱弟兄们送粮食的,有什么资格对着咱弟兄们指手画脚?你算老几?
我家卫候才是一军统帅,我们除了他的话,剩下谁的都不听。
你们说是不是?“
桃逐兔仰着脖子高声质问身后军士,得到的是震天的呼声和允诺声。
解宣明与他旁边两个兵部主事见这些禁军已经不听他们命令,吓了一条,慢慢退回身后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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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已经过半,各位读者可要好好利用剩下的假期
第148章 火拼()
解宣明与两个兵部主事握着腰间兵器,慢慢退回大帐,
门外军士越聚越多,压着解宣明堵住大帐门口。
兰子义看着门外堵门的军士心里叫好,看来之前肃军没有白干,现在手下这些兵痞已经全都听他兰子义的了,
虽然这种围堵朝廷命官的事情不好收场,但绝非不能收场,正好趁机杀杀解宣明这厮的威风,让他知道在军中谁的话才算数。
解宣明脸色由红转白,站在帐中警惕的看着帐外围堵的军士,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脑门渗出来,
解宣明开口说话,虽然用力控制声带但语调中还是带着颤抖,
解宣明问道:
“兰子义,你的人是怎么回事?还不让他们闪开?“
兰子义乐的看解宣明这幅窘样,轻描淡写的说道:
“解郎中夜闯军营,本就犯了军法,依律当斩,将士们只是不愿见到军纪崩坏,所以来找郎中大人讨个说法,不必紧张。“
门外桃逐兔听到兰子义的话,也领着禁军士兵们大吼道:
“解宣明你坏我军纪,把首级留下再走!“
门外将士们跟着七嘴八舌,大声呼喊,手中马刀在空中胡乱挥舞,反射的火光如箭矢般四处飞舞。
解宣明听兰子义这么说,惊讶的合不拢嘴,扭头看着兰子义正想开骂,脸上的怒容却一闪即逝,换上了一种堕入冰窟的恐惧,解宣明很快恢复笃定的神情,恐惧旋即消失,好似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兰子义看着解宣明,心里佩服他的应变能力,一瞬之间神情数变,最后还能恢复冷静,不愧是章鸣岳的心腹。
这时解宣明冷静的开口说话,不再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点异样,他说道:
“我怎么讲也是朝廷命官,卫候就这么把我堵住恐怕不妥。“
兰子义笑了笑正想说话,仇孝直却凑到兰子义耳旁,把声音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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