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盯着这个不成器的玩意,用眼神把他活剐了一万遍,骂道:
“走?你往哪里走?”
这营将已经起到马上,看了看四周,说道:
“城南没有火光,外面还有京营接应,往城南跑!”
兰子义说道:
“不许跑!现在被贼寇夜袭,军心不稳,你带头一跑全军就会溃散,大事去矣!怎么可能在城外重新集结?”
那营将没管兰子义的命令,快马加鞭挤开人群往南奔去,边跑边骂: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说什么大话?你会打仗?现在留在城里就是等死,死了还怎么灭贼?出城重新集结去。”
众禁军被吓得失神,现在将军们又有分歧,不知道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
兰子义看着逃跑的营将怒火中烧,大喊道:
“逐虎将军何在?”
桃逐虎闻言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掏出弓箭,挽弓,瞄准,放箭,动作一气呵成。
箭羽在空中一闪而过,画出一道直线,从营将脑后铠甲的缝隙处射入脖子,再从嘴里穿出。
营将干呕一声便坠落马下,桃逐鹿跟着上去,没等这逃将咽气,便下马一刀,砍下人头,然后拎着人头来到兰子义旁边。
桃家兄弟这人杀得太快,周围禁军还以为是在戏台下面看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兰子义接过人头,高举手中,呵斥道:
“临阵脱逃者,杀!“
剩下两个营将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跪地,说道:
“末将不敢!”
兰子义把人头扔给一旁辑虎营士兵,吩咐道:
“把知府从门梁上放下来,把这玩意挂上去。”
然后人立马上,说道:
“尔等千里讨贼,现在贼寇近在眼前,怎么能够临阵脱逃?
贼寇夜袭,不过是打我军措手不及而已,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贼寇比我禁军差的太远,
现在你们是城中唯一组织起来的军队,并力向前就可以重组其他友军将士,如果退出城外,贼寇气盛,尔等气弱,只有败逃一路可走!怎么可能重整军队?
哪怕真能重整,如果让贼寇占据城池你们又怎么轻易攻城?军败之时尔等全都要被军法处置!
我是兰子义,我是朝廷亲命的统帅,你们听我的,今天变让贼寇血染裕州。“
周围禁军刚才多多少少都看到逃跑营将被斩首的场面,另外两个营将又都跪地领命,兰子义分析的又如此清楚,确实不能逃出城去,于是众军欣然领命。
桃逐虎在马上高呼:
“城中街巷狭窄,贼寇来再多人也无施展之地,我等器甲精良,占尽优势。
西门虽然被打开,但贼寇不可能一时深入,众军随我来,把贼寇赶出城去。“
剩下的两名营将听到命令后都赶紧组织手下准备向西进发。
但兰子义却觉得哪里不对。
贼寇在裕州城西北驻扎,如果来攻城那应该是哪个方向?
贼寇有内应,打开了西边城门,那其他三座城门呢?
刚才逃跑的营将说南边没有烽烟,为什么?
兰子义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围三阙一”。
想到这兰子义赶忙高喊道:
“等一等,不要向西!”
本来已经开始行动的诸位禁军听到命令都止住脚步,一名营将问道:
“侯爷,贼寇就在西边,为何不去?”
兰子义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
“刚才跑来的那个兵士在哪?”
接着这兵士就被人推到前面,兰子义追问道:
“你刚才说你们营一万将士全都中毒了,你为什么没事?”
兵士看到刚才营将被斩,吓得不敢在胡说,不过人还是受到惊吓,听兰子义问话,哆嗦着答道:
“可能贼寇漏了,小人和几个兄弟喝的酒都没有事。
兰子义又问: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兵士答道:
“然后小人看到王大官人的仆人拿着刀冲过来,挨着个抹脖子,
一边杀人还一边说:
‘西门已经被我们的人打开了,转生大军已经入城,尔等正妖还不速速受死’
小人与身边兄弟赶紧跑路,其他人都被追上杀了,只有我跑出来。”
兰子义问道:
“那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兵士答道;
“贼寇追不上小人就在小人身后喊话,说官军在府衙周围集结,要活命就往那里逃跑。”
桃逐鹿听罢说道:
“贼寇知道我们在这里。”
兰子义又问一旁的禁军营将
“你们入城之后都住在城中那些区域?”
一营将答道:
“我们赶来时斥候探报贼寇也从南边靠过来,于是我们便在城南布阵,准备迎击贼寇。
后来斥候回报贼寇已经跑到西边驻扎,于是我们从城南入裕州城,大部分人都住在城南的民房里,
骑兵的马匹要在东边山上放养,所以骑兵六营多在城东民家驻扎。“
兰子义听后立马安排到:
“刚才正法的那个领的是骑兵营是吧?
逐虎将军,你带这一营立马赶往东门。
步兵营向西迎击贼寇,我帅辑虎营骑士和另一骑兵营往北门走。“
桃逐虎问道:
“卫侯为何这样安排?贼在西侧,我们为何要想三面出击?”
兰子义说道:
“城中到处起火,只有南边没火,说明贼寇放开南边通路。
南边驻军最多,西、北最少,我猜贼寇是想把我们往南边赶,好赶出城去。
既然贼寇有内应怎么可能只开一座城门?不过是想让我们手头这点可战之兵只顾西边罢了。如此一来就可以为城外贼军赢得时间,绕到北门、东门。
现在我们得要赶在贼寇之前把另外两座城门掌握在手中,这样才能合力击退西门贼寇。“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军情紧急容不得多说,赶紧领命出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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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北城门()
其实兰子义作出分兵的决定时心里很没底。
兰子义倒是不怕贼寇只攻西门,
城中禁军虽然散居各地,但人数众多,贼寇从一个城门进攻想要攻下城池还是非常有难度的一件事情。
令兰子义担心的是自己的判断。
裕州虽小可也有四座城门,
他判断贼寇会从北边包围裕州完全是因为南边有京军驻军的缘故,
可要是贼寇不这么想,专从南边走怎么办?要是南北两路包抄怎么办?
南北包抄还好,
贼寇能战之兵不过十万人,要是兵分两路正好可以各个击破。
但要是并力南向那就糟了,
南边京军只有六千人,贼寇大军压上撑不了多久。
刚才各营营将才不情愿的回去整军,这个时候手底下几万人估计还在混乱中,要是贼寇真从南边杀入城中,那就一点时间都没留给城中禁军,搞不好就全军崩溃。
想到这个兰子义就觉得胃里绞痛。
但兰子义又不能如果率军南向,那么做损失就会更大,
因为城北兵力本来就少,如果贼寇真从北边入城那裕州直接就丢掉一半。
已经做出决定,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兰子义在这一刻算是有些明白赌徒的快乐了,你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你又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这种失落感就如丧家之犬一般,
然而极端的失落之下是一股强劲的,跃跃欲试的冲动,一股兴奋,
如果自己赌对了怎么办?
对了就能扭转局面,
对了就证明自己比攻城的那个贼寇头领要强得多。
兰子义率领三百辑虎营骑兵小步沿着裕州北边大道向前跑,身后是跑步前进的禁军骑兵营,这群蠢货将马匹全部扔到城东北边山坡上放养去了。现在只能步行。
烈火与浓烟夹着道路朝天烧去,火焰就在兰子义他们头顶上点着,烧得是底下行人的骨肉,烧得是他们的灵魂。
火焰的燃烧不仅产生浓烟,还会落下灰烬,
与灰烬一同落下的是街道,民居里跳落下来无辜百姓,
他们的家产已被烧尽,生命也快要被烈焰吞噬,
唯一能做的只有跌落地面,翻滚,扑灭身上的火苗,逃到其他地方去。
明明刚才在府衙的时城里才只是刚刚被人点起火来,
这帮贼寇是怎么把火点的这么大的?
在火焰烧起的墙壁后可以听到贼寇“转生成仙”的口号还有喊杀与尖叫声,还能听到禁军将士们与贼寇交战的刀剑声。
有将士问道:
“有兄弟被困在火里,我们不去救他们?”
兰子义吼道:
“不!现在不是时候!
混入城中的贼寇肯定不多,禁军再蠢也不可能眼瞎到让贼寇全都混进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往北边城门,绝对不能让城门失守,
等到将城门重新夺回手中之后再进各坊清剿贼寇,才能关门捉贼,事半功倍。“
说着连目光都没有挪动,依旧带队快速向北移动。
兰子义攥紧手中缰绳,想到现在不是时候,一定要忍住,还不是时候。
大火熊熊燃烧,兰子义眼中的裕州城已经是火海一片,
百姓们在大火中四处逃窜,乱做一团,
但当兰子义他们快到北门时却发现百姓们都沿着北大道向南逃离,
这些南逃得百姓有些堵塞兰子义的去路,
兰子义见此景象不忧反喜,长出一口气,因为这证明贼寇的确是从北边攻城的。
果然,等百姓走近之后果然胡乱喊着贼寇来了。
禁军营将骑着马跟在兰子义旁边,说道:
“侯爷妙算,贼寇果然是声东击西。”
兰子义没有答话,只是命令手下将士站开,先让百姓们逃过去,接着让禁军步行的骑兵靠向大道两侧还没有被点着的建筑,准备防御。
桃逐鹿望着身后逐渐走远的百姓,悄悄跟兰子义说道:
“卫侯,如果那波人里混进去贼寇怎么办?“
兰子义答道:
“城里已经混进来这么多,再多混进几个也无妨,
但要是挡住这些百姓,贼寇还没来我们就得先乱。“
兰子义话音刚落,就听到北边传来阵阵呐喊
“心有法宝,转世成仙,
斩妖除魔,一步登天“
一旁桃逐兔说道:
“来了!”
然后就看到一群人面图五彩,从笼罩北边的火光和浓烟中跳窜出来。
这群人不仅脸上画得夸张,头顶上还顶着高高的,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羽冠,
半身赤***画着妖魔鬼怪,凶兽恶鬼什么的,
贼寇都是一手腰刀,一手藤牌,那刀身在火光的照耀下红光闪耀,还未杀人就能看到一层血气,
再加上这群人的怪叫,身上脸上画的怪样,配合整座城里的大火还真有那么一种地府洞开,阴兵过境的感觉。
辑虎营已经和贼寇交过手,一听到那句吆喝声就知道是谁了,根本不害怕。
禁军明显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景象,大家伙的都有些骚乱,看来是被吓到了。
禁军营将满头大汗,也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被贼寇吓得,只是说道:
“这妖贼来势汹汹,还真是渗人啊。”
禁军的骚动当然逃不过兰子义的眼睛,这种情况必须尽快遏制,否则五千多人就要被贼寇给吓跑了。
兰子义听到营将的话后,冷哼一声,说道:
“这种戏法耍把式当然没问题,只是打仗……这群冲来的人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接着侧过脸给一旁桃逐鹿递了一个眼色,
桃逐鹿当然明白,弯弓搭箭喊道:
“辑虎营听令,随我一到……
放!“
然后瞄准贼寇放出一只鸣镝,
旁边三百多辑虎营骑兵听到命令也都取出弓箭,
随着一声令下,去耍耍的撒开手中弓弦,
三百支箭矢随着鸣镝划破夜空,
先是上升,追上升腾而起的火焰,
而后下坠席,席卷着炙热的火焰呼啸而落,击中奔跑的贼寇。
盲目冲锋的贼寇在浓烟与烈火中哪里看得清空中的箭矢,
直到被击中后才知道空中的呼啸声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为时已晚,用来吓人的涂装可不是用来防箭的,
这样光着膀子冲锋还真是用来射击的好靶子,
贼寇或是眼睛中箭,或是肩头中箭,或是腹部中箭,或是腿部中间,
总之都被势大力沉的箭雨击得翻到在地,就算侥幸不死也都痛苦不堪。
见到辑虎营三百人的第一轮箭雨就给贼寇这么大的杀伤,禁军将士也都不再惊慌,
禁军的眼神也在烈火中燃烧了起来,军人的热血沸腾了。
兰子义趁热打铁,高声说道:
“看到没有?
妖贼也都是爹生妈养人肉长的,中了箭就会倒,挨了刀就会死,
你们手里拿得,身上穿的都比这群混蛋好得多,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听到兰子义的话禁军齐声高喝,
营将取出弓箭说道:
“侯爷已经带了头,你们怎么有脸落在后面?
弟兄们,随我放箭。“
禁军的步行骑兵们听令取下身上角弓,挽弓搭箭,
随着一声“放!”便是一阵箭雨洗地,
五千人齐放箭比起刚才三百骑兵放箭可要壮观的多,密集的箭雨乘风而起,将面前的浓烟撕裂,直扑眼前的贼寇。
刚才挨了一轮之后贼寇已经停止了冲锋,
这次听到箭羽划破夜空的声音,贼寇纷纷举起藤牌抵挡,
奈何藤牌面积太小,无法遮盖全身,没有防护的其他身体部位全被射中,
经过这两轮齐射后,冲在最前面的贼寇已经所剩无几,后面的贼寇拖着受伤的同伙开始向后撤退。
兰子义见状指挥道:
“贼寇只是刚入城,立足未稳,
众将士继续放箭,稳扎稳打一定可以将贼寇赶出城去!“
禁军将士们听到命令后欣然领命,俨然将兰子义是做统帅,
事实上兰子义领导全军当之无愧,刚才他短短的几句话便稳住军心,只发动了一次攻击便向广大将士证明了贼寇的虚张声势,这正是一个将领应该做的,这也正是凝聚军心的源动力。
兰子义见贼寇撤入浓烟之中,挥手指挥全军前进,
辑虎营骑兵与禁军看到手势后都开始缓步前进,
然而浓烟之中却传来熟悉的呼啸声,
桃逐鹿大叫:
“不好!”
赶忙一把将兰子义摁倒在马上。
紧接着下一个瞬间便有好几只箭扑面而来,击中身后骑兵的甲胄。
桃逐兔说道:
“是贼寇弓手。”
兰子义抬起神来问道:
“有人受伤吗?”
只有极个别的几个人传来呼救声,
无论是辑虎营将士还是禁军都身穿甲胄,弓箭对大家的杀伤并不大,
禁军营将说道:
“这里离北城门已经不远了,贼寇箭只稀疏,主力肯定还堵在城外。”
兰子义听着点点头,再次指挥道:
“众军像刚才贼寇射箭的方向还击。
向远处射,争取将贼寇压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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