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仇文若话语的影响,他听到吩咐后笑吟吟的问道:
“卫侯打算吃点什么?”
兰子义答道:
“从小习惯早晨吃些干粮,月儿替我拿来便好。”
月儿闻言转身而去,经过仇文若时还专门欠身道万福。
见到月山间走后仇文若第一时间就像开口说话,不过却被兰子义拉住手抢了先,兰子义道:
“文若先生莫要多言,我迷恋月儿不假,可我绝不会因色坏事。今早月儿在我房间仔细查验了一遍我的文书细软,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先生,你要知道,现在我已经决心投靠鱼公公,公公在我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他放心,我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也能及时和公公沟通。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好瞒鱼公公的,公公是我在京城里唯一靠得住的人。先生一定要明白呀。“
仇文若闻言叹了口气,他道:
“公公的事情我自然明白,只是这月山间烟视媚行,心怀叵测,卫侯将这么个人放在身边不被灌迷魂汤都难。“
兰子义笑道:
“文若先生相信我可好?我是要月儿她的心和人,但我心中还有大事要办。再说先生若是不信我也该相信自己,对吧?有先生规劝我怎么也不可能沉迷酒色呀。“
仇文若听闻此言想了想叹了口气,而这时月山间也从外面取了东西进屋来,兰子义看着月儿道:
“月儿真是神速,这么快便取来东西。“
月儿笑道:
“我怕卫侯饿着。“
然后月儿便将点心递给兰子义,同时也递给仇文若一份。仇文若抬头看了眼月山间,又看了看兰子义,叹了口气后接过点心吃了起来。
月山间见仇文若吃东西,嘤嘤笑了起来,然后她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院外有人想要求见卫侯。“
兰子义问道:
“什么人?这么早来见我?“
月山间道:
“是金陵县捕头杜京。“
(几日后,塞外大草原上)
一声惨叫之后最后一个台城卫被割了耳朵,他与其他人一道被鲜血染红了半个肩膀,这些台城卫惨遭缴械,跪在地上,割了耳朵之后只能伸手捂住伤口。
他们狠狠的抬着头盯着站在他们周围的这些游牧军士,眼中全是仇恨和怒火。那个最后割完耳朵的家伙把手中拎着的耳朵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收起刀来用胡语喊道:
“回去告诉你们的狗皇帝,我们是丘豆乏大汗的战士,我们草原上的男儿绝不会臣服于你们这些大正的走狗!“
说完那家伙便一脚将跪在面前的台城卫踹翻在地,然后吼道:
“滚吧!“
那十几个被割了耳朵的台城卫听闻此言看了看周围,发现这些游牧马贼是真的打算放人,于是他们赶紧捡起丢在地上的耳朵,转身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见到台城卫走后,带队的那个游牧青年从人群后策马而出,他下马走向最后剩下的那个大正官员,那串挂在他胸前的兽牙随着步伐抖动,在青年胸前撞得哗哗作响。
最后剩下那人是个太监,虽然是个太监还被周围的马贼团团包围,但他却一点也没有丢掉气节跪地求饶,他反倒是对着周围的人群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群瞎了眼的狗奴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御马监副丞,大正的兵马我全能调动!就在那边不远的落雁关里,兰千军那几十万人都在磨刀霍霍,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把你们全家杀光!全家杀光!“
马贼们没有理会太监的叫骂,他们只是扭头看向那个青年,那青年走到太监跟前后便向人群挥了挥手,那些马贼便先行上马,四散走开。
太监不知所以地看着青年,而青年则拎起太监用华言道:
“你说落雁关里的兰将军?他儿子就是我安达,我倒是很想看看我的安达怎么来把我弄死。“
太监闻言大惊,可他没有机会问话,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青年锁在臂中。青年贴着太监的耳朵小声说道:
“死要做个明白鬼,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我叫铁木辛哥,鱼公公让我帮他带个话!“
说罢铁木辛哥双臂发力,太监的脑袋随之便在自己肩膀上转了两圈,之后才拉拢着停下来,留在那颗死人头脸上的,只有震惊和无尽的悔恨。
第五百四十三章 京城捕快()
月儿说道捕快的事情时那语气异常平淡,就像是随口提起,兰子义与仇文若两人听闻此事的第一时间都被月儿的语气迷惑,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兰子义手中点心吃掉一半后他才注意到月儿的话,他追问道:
“月儿,你刚才说什么?谁来找我?”
月儿送完点心后便结果一旁侍女的工具为兰子义盘发髻,闻言笑道:
“我是说杜京来找你。”
兰子义追问道:
“你说他是什么人来者?”
月儿这时已经熟练的将兰子义的头发盘好,裹上纶巾,扎好玉簪,她轻拍了一下自己扎好的头发,笑道:
“来的杜京是金陵县捕头。话说卫侯觉得我今天为你扎的头发好不好看啊?“
仇文若看着月山间这样不分轻重,以色诱人的样子很是不爽,兰子义则站起身来哭笑不得,他一边指挥周围人替他穿衣,一边对月山间摇头笑道:
“月儿啊,捕头来找我你都不上心,搞得我差点把事情漏过去。”
月儿则娇嗔道:
“不过是个县里的胥吏,有什么值得上心?卫侯赶快赶他走便是。”
兰子义闻言摇了摇头,看来鱼公公宠月儿宠的不轻,这女子说起话来口气比兰子义还大。
在衣服穿戴整齐后,兰子义立刻带头出门往院外去,仇文若与月山间紧随其后。路上兰子义问道:
“京城不是归京兆府管吗?怎么一个金陵县的捕头来我府上找事?”
仇文若闻言答道:
“京城首善之区,地大事繁,京兆府总管全城,治下京城则由拱极门外天街东西一分为二,东边是金陵县,西边是丹阳县,两县分管京城。”
兰子义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他又问道:
“这样说来我所处的当是丹阳县辖区,为什么金陵县的捕头回来找我。”
仇文若答道:
“分两县是为了处理京城繁剧的庶务,两县头上还有京兆府,其实两县只能算是京兆府的附属衙门。但京兆府统领的是城门校尉,城门校尉虽守城,也巡城却不直接管理京城治安,直接管理治安的还是金陵、丹阳两县的捕快,平日里为了更方便捉拿奸邪,一人兼任两县捕头者大有人在,今天来的这位杜京就是这种两县捕头,他正职挂在金陵县,所以称他为金陵捕头。。“
兰子义道:
“如果一人兼任两县捕头,那又有哪个县令能管的了他呢?这种人还不就直接归京兆府管辖了。”
仇文若答道:
“卫侯所言不假,这种两县捕头历来都是直通京兆尹,而且今天来的这位杜捕头。。。。。。“
兰子义见仇文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问:
“杜捕头怎么了?”
仇文若抬头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院门,叹了一口气道:
“卫侯见了便知。”
兰子义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仇文若有话藏着,不过他们已经走到门前,再继续说下去就要被外面人听见,兰子义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走在门内时,门外来者高大的身影就几乎将门堵住,远远看去此人并未穿着官袍,只是简单的穿了身单衣。虽然只是简单穿着,但来人却并不显得穷酸,相反,那身打扮配上头顶的网巾和脚上的皂靴看上去很是干练,再加上他腰间挎着的那把雁翎刀,一看便知此人是专门作此打扮好方便自己行动。
来到门口兰子义先是对着门外人拱手作揖道:
“在下关内侯兰子义,让捕头久等了。”
然后兰子义便抬头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若非来人气质不同,兰子义肯定会把人误认为是杜畿。仔细打量一番来人面孔后兰子义才发现来者与杜畿面容上一些细节的差矣,而且此人年龄也长于杜畿。联想到来者姓名,再想想刚才仇文若咽回肚子里面的话,兰子义已经把他和杜畿联系到一块。
杜京、杜畿,名字关联如此紧密,而兰子义之前却没有一点怀疑。想到这些兰子义着实为自己钝化的思维感到自责。
本来来自以是想亲自迎接这位两县捕头,无论什么事请进府里慢慢说,但一看到杜京那酷似杜畿的面孔兰子义便想起了之前被杜畿无端针对的窘境,心情立刻变坏。
杜京见兰子义作揖,自己也拱手作揖,杜京道:
“小人怎敢劳侯爷大驾。”
杜京说完抬头,却看见兰子义脸色冷峻,略带愠气的站在门内对自己怒目而视。刚才还以礼相待,现在突然变脸,兰子义的变化有些让杜京吃惊,不过杜京应当是知道京兆府乃至章鸣岳与兰子义的过节的,他很坦然的便接受了兰子义的变化。
“捕头找我何事?是我昨晚杀了人还是昨晚放了火?“
兰子义话中带刺,引得仇文若侧目,月山间则侧身立在兰子义身后,静观风雨。
杜京当然听出兰子义话中带刺,不过京城这种地界,达官贵人多了去,他个小捕头经常遭人恶言,这点话算不上什么。只见杜京再次拱手,很是客气的说道:
“侯爷说笑了,我今天来此是找侯爷手下一个人。“
兰子义抱臂胸前,仰着下巴问道:
“找谁?”
杜京答道:
“请问桃逐虎现在是否在舍下?”
兰子义听到杜畿突出桃逐虎的名字,心中一惊,这才想起他已经一天没见到桃逐虎了。之见兰子义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背在背后,问道:
“你找我大哥做什么?”
杜京闻言抬头,问道:
“桃逐虎是卫侯大哥?我以为他只是卫侯家包衣。”
兰子义答道:
“我家不似你们这些京城贵人,不拿底下人当人。况且我家几位哥哥全是良民,不是贱籍,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成了包衣奴才?”
杜京闻言拱手道:
“是在下一时口误,冒犯了卫侯。
既然卫侯与桃逐虎称兄道弟,那么桃逐虎一定就在府上了?“
兰子义道: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事要问你。”
杜京道:
“卫侯请问,小人知无不言。“
兰子义问道:
“你和杜畿是什么关系?”
杜京闻言笑道:
“小人不才,正是京兆尹杜大人同胞兄长。”
兰子义闻言冷笑道:
“这么说来我还得叫你一声杜大人才行喽?要不然岂不是不给杜畿面子。”
杜京闻言笑道:
“卫侯这样说真是折煞小人,杜大人虽未愚弟,却有功名在身,与我不同,我不过是府县小吏,不敢劳卫侯抬举。卫侯只要让我见见桃逐虎,问上两句话便是对我最大帮助,除此之外小人一无所求。“
兰子义闻言哼了一声,道:
“我家大哥一向奉公守法,来京城这么久,他走在路上连道都不会占,怎么就惹起杜捕头你的兴趣了?”
杜畿答道:
“就算桃逐虎是良民,可良民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昨晚就发生了一些事情,坏了京城里的安宁,卫侯的大哥直接参与其中,所以小人才来卫侯府上找人。”
兰子义闻言压低眉梢问道:
“据我所知我家大哥前晚就出去会自己相好了,难道捕头的意思是我大哥在风月场惹出事端来?“
杜畿笑道:
“正是,桃逐虎他昨天在招婿楼与人大打出手,我就是为此事前来的。卫侯可否让我进去与桃逐虎小叙片刻,让我把事情问个明白。”
兰子义答道:
“当然不能。”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京城捕头(下)()
杜京抬起头来看向兰子义,兰子义还是负手站在门内,一脸不耐烦。杜畿道:
“卫侯拒绝的竟然如此轻松。”
兰子义道:
“那是当然,这里是我府上,让不让你进去自然由我说了算。“
杜京道:
“卫侯,我不是来贵府串门的,我是来这里查访案情的。”
兰子义问道:
“这么说来杜大人是要传我上公堂了?”
杜京闻言抬头盯着兰子义看了许久,没有说话,而兰子义则继续说道:
“杜捕头,我兰子义虽遭降级,但想要拿我,你还不够资格。”
兰子义如此嚣张,杜京脾气再好也要忍不住,只听杜京说道: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可兰子义根本不给杜京把话说完的机会,他直接打断杜京道:
“我不是王子,我是藩镇守将之子。是否同罪与王子不一样。”
杜京这时依然恼火,他压低眉头对兰子义道:
“卫侯呈一时口舌之快可有意义?这里乃是京城,太子脚下,谁那么大胆子干犯王法?章首辅委任愚弟任职京兆就是为了打击豪强,重塑纲纪,卫侯如果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不拿朝廷威严当事,只怕将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兰子义本就看着杜京不爽,而杜京又接连提起章鸣岳和杜畿这两个名字,当下兰子义便受了刺激,想要看口大骂。还好仇文若在一边看出情况不对,先一步拦住兰子义。
仇文若跨前半步拱手道:
“杜捕头,你说桃大郎在青楼与人斗殴,那斗殴可出了人命?可有人残疾?如果只是简单斗殴,无死无伤,自有坊中申明亭调节,不需捕头亲来。如果打出问题,触犯刑律,那捕头来传唤,我们陪着桃大郎去便是,公事公办,我家卫侯绝非徇私舞弊之人。:
杜京闻言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轮呼吸,他知道兰子义不好惹,他也为自己刚才贸然说出的话语感到后悔。兰子义被仇文若拦下后也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落下藐视王法的把柄,那就有的章鸣岳出手攻击了。
两边的人都冷静了下来,都觉得自己不该继续刺激对面,于是两人都不说话,不过场面并未因此僵持下来,因为有仇文若在一旁主动出言。仇文若道:
“敢问捕头是否要传桃大郎去县衙见原告?”
杜京被仇文若逼问,知道自己拖不下去,便叹气道:
“没有原告。”
仇文若闻言不解的问道:
“没有原告?也就是说青楼那边没人告桃大郎?”
杜京不情愿的点头道:
“是的,妓院那边并未告桃逐虎滋事。”
兰子义与仇文若两人听到这话同时松了一口气,仇文若继续替兰子义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家卫侯也说的清楚,这里乃是卫侯私宅,捕头能不能进来由卫侯说了算。卫侯已然拒绝捕头,捕头请回吧。”
仇文若说完看向兰子义,兰子义则对着仇文若轻轻颔首示意褒奖。
站在门外的杜京知道今天自己没法迈入兰子义府中,不过他还是不愿放弃,只听他说道:
“卫侯,我来这里并不是打算驳卫侯面子,也不是为了给卫侯难堪,我只是为了找桃逐虎聊几句。我也相信桃逐虎不会无缘无故的何人斗殴,所以我想知道其中原委。如果桃逐虎受了什么委屈,官府会替他讨回公道的。”
杜京说话的时候兰子义已经转身,仇文若横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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