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见状大吼道:
“城塌了自有我来填,你们慌什么?都给我让开!”
说着就要提刀冲向南面去。
兰子义一把拉住高延宗,说道:
“高大人,你刚才在城下血战许久,身上还带着伤,现在就不要再去送死了!”
高延宗回头怒气冲冲地盯着兰子义说道:
“我不去城墙缺口谁来堵?”
兰子义看着高延宗质问道:
“你想怎么堵?一个人跳到坑里去?那样能把蜂拥而入的贼寇堵住吗?“
见高延宗被问住,兰子义接着说道:
“高大人,你已经在城门外丢了半条命了,现在再去缺口处那就是真没命。“
高延宗问道:
“那我不去谁去?”
兰子义答道:
“城墙塌陷,个人武勇哪里是蜂拥入城的众贼的对手?
要想堵住城墙,靠的是指挥,现在不该你去,该是我去!“
然后兰子义对高延宗动情的说道:
“高大人,你的武勇项城内外,官军贼军都看的清清楚楚,要是你为了逞一时之快送命沙场,城里的士气可就血崩了!为了城内军民,你现在不能死啊!
西门就交给你了,缺口那里让我去就可以!“
说着兰子义甩手推开高延宗,叫上桃逐兔道:
“三哥,我们走!”
桃逐兔一把角弓在手,护在兰子义身边就往南走。
高延宗被兰子义拦住,想了想后冲兰子义喊道:
“那卫侯可要小心啊!“
说罢高延宗举起关刀,呐喊着扑向城头一名贼寇。
兰子义贴着城墙内侧一路前行,仗着自己一身坚甲又有桃逐兔护卫在旁,竟然也拿着佩剑连斩数名贼寇,溅的自己一身血红。
终于兰子义与桃逐兔两人在城墙上人挡杀人冲到了缺口旁边,
城墙外面攻城的贼寇木驴已经停止了捶打,贼寇们顺着被凿塌了十几步宽的缺口涌入城中,就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已经沿着城墙的裂缝蔓延向整座项城。
城墙上守军见贼寇入城,正在抽调人手想要下城堵截贼寇,
兰子义来到缺口旁边,看到将士们没有因为城墙崩塌而士气崩溃放弃抵抗,反倒是积极组织人手下城堵截贼寇,心中欣慰,
只是城上将士下城去已经于事无补,反倒是会削弱城墙的防御,兰子义见状赶忙命令道:
“不要下城,留在城墙上,放箭!向入城的贼寇放箭!扔滚石!”
将士们听到声音,一看原来是卫侯亲自赶来,士气大振,但对兰子义的命令却非常不解,有军士问道:
“卫侯!我们不下去将贼寇堵住,贼寇入城怎么办?”
兰子义说道:
“你们要是现在下去整面城墙就都失守了!
城内自然有城内的守军,你们的任务是守住城墙,别让贼寇彻底冲垮我们的防线!“
说着兰子义亲自捡起一个石块对着城下缺口便扔了下去。
将士们听到命令也都不再下城,靠近缺口的守军都拿起弓箭石块开始还击,剩下守军则忙着阻拦登城的贼寇,为身后运送补给的民夫争取空间。
城墙下并没有安排军士把守,贼寇入城之后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沿着街道和城墙向两边扩散,城下忙碌的民夫被贼寇冲的四散奔逃,
眼看快要无人能遏止贼寇攻势,城内深处全传来一阵马蹄声,
兰子义听到马蹄声回头想城内看去,只见从密布如蜘蛛网的街道上冲来了许多骑士,仔细一看原来是辑虎营将士,
辑虎营的骑士们一边靠近一边用角弓放箭,待到冲到贼寇跟前时便抽出马刀猛力劈砍,
虽然街道狭窄,地形复杂,辑虎营将士们冲锋很难排成一条线发挥最大功效,
但贼寇入城的人毕竟少,再加上兰子义命人向缺口投石放箭,贼寇后续兵力也难以跟上,冲在前面的贼寇居然就被辑虎营将士们给截住了,而且因为街道和房屋的阻碍,入城的贼寇步兵也没有办法包围辑虎营骑士,两边就这么肉搏打成了均势。
不仅是辑虎营将士们冲在前面,兰子义还看到许多步兵与民夫跟在辑虎营将士们之后一起冲来,那些步兵们跟在辑虎营骑士后面加入到与贼寇的短兵肉搏之中,而那些民夫则人人扛着一根木桩,在前线交战的兵线后面竖起了一道木栅。
仇孝直身穿儒袍,手提佩剑高喊道:
“将士们,身后便是尔等父老乡亲,如果让贼寇入城我们便得落得家破人亡了!
今日我与大家一道拼死力战,绝不能让贼寇入城!“
兰子义站在城头,看时仇文若到来,心中安定了下来,后方文吏都能帅众赴死,何愁城池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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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退敌()
兰子义刚把一块他能举得起来的最大的石头顺着缺口扔下去,就听到城内仇孝直吼道:
“将士们!你们身后便是百姓,今日不将贼寇赶出城去,我们死后连下黄泉见那些惨死百姓的脸面都没有!“
仇孝直一身长袍,头上裹着的纶巾随风飘扬,手中佩剑高举,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虽然仇孝直只是区区一个文吏,年龄不小之前却从来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但在这时兰子义见到他心里却出奇的静了下来,之前贼寇造成的慌乱一点一点的从心中退去,
项城之中连留守后方的文吏都主动上前与贼寇血战,还有什么可怕。
刚刚冲来的辑虎营骑兵借着自身冲击力在李广忠的带领下冲入贼寇兵线后方,跟进的步兵趁势跟上,乱刀砍入贼寇人群中,官军人数虽然少于贼寇,但借助狭窄的街道和街道旁边房屋的阻碍官军成功的将贼寇堵住,遏止住了贼寇突入城中的势头。
随着仇孝直一道而来的民夫则在前方交战的官军掩护下抢工在地上安插自己背来的木栅,只不过片刻时间所有从缺口通向项城里面的街道就全被木栅栏封住,然后弓弩手接替民夫的位置,向入城的贼寇抛射箭矢,城墙上将士也分出手来向城下射击,
在高低交叉落下的弓箭掩护下,刚才与贼寇力战的骑兵和步兵且战且退,集中到城墙根下沿着城墙下的道路向两边撤退。
贼寇虽然头顶就是冠军放来的如雨点一般的箭矢,但好不容易入城怎能善罢甘休,于是贼寇们在冠军撤下的当口就冒着箭矢冲向刚刚被树立起来的木栅栏,妄图冲破木栅攻入城中。
之前截击贼寇,树立木栅,安排弓箭手都是仇孝直与李广忠两人安排出来的攻势,现在贼寇再次冲阵肉搏仇孝直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见贼寇快要靠近,仇孝直朝后一挥手就有兵丁替换下了刚才在木栅前的弓箭手,
这些兵丁人人手持长槊,透着木栅空隙就捅了出去,
贼寇冲的迅猛没有防住这下,前排人想要停住也被后面人给堵了上去,于是乎钢铁制成的坚硬矛尖刺破贼寇身体穿身而过,再次戳中身后密集而来的贼寇,只是这冲锋的一小段时间贼寇前排已经悉数全灭,每根长槊上面都穿着三个人以上,
在惨叫之余贼寇当中也不乏勇士,这些人或在被戳中后拼命用手抓住长槊不让守军收回,或者本身技艺高超,不仅躲过官军刺来的长槊,还伸手将槊身抓住想要夺走。
在贼寇拼命的争夺下后面新冲上来的贼寇又拎着短刀、大斧什么的想要冲上前去砍断木栅,
可仇孝直怎么会给贼寇留下这种机会,在仇孝直的指挥下第一排长槊普遍此种贼寇之后这些兵丁就脱手将长槊扔掉,后面再顶上一排人来继续用长槊隔着木栅痛刺贼寇,
顶上来的贼寇见到这阵势只能傻眼,刚刚用血肉抗过了第一排长槊怎么现在又来一排,这还有完没完?再加上四面八方没完没了射来的箭雨,密集冲入城中现在却被死死堵住的贼寇被杀得人仰马翻,一时之间贼寇竟然拿这些眼前坚守木栅的官军没了办法。
有入城的贼寇将领见硬冲无益,连忙指挥贼寇掉头,沿着城墙去追正在撤退的官军,虽然与且战且退的官军交手非常费力,但那总好过在木栅前面被官军单方面屠杀。
只是贼寇主力冲击街道木栅的这段时间内,官军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体积大又不好转弯的骑兵在步兵掩护下先撤到了后面,步兵则排列整齐顶着藤牌和腰刀将贼寇死死挡住,
这些步兵都是仇孝直从四面城墙挤出来的禁军步兵,虽然他们的编制已经被打乱,站在他们身边的并非是以前朝夕相处,吃住同在的兄弟,但禁军的训练还是给予了他们保持阵型的强大战力,贼寇散兵游勇毫无阵型可言的胡乱冲锋在被这些步兵死死挡住,这边的血肉城墙竟然丝毫不亚于那边街道上竖起来的木栅。
不过人墙究竟不是砖墙,人打久了肯定会体力不支,而这些战士这些日子来又连日苦战,这时顶了好一会已经略显疲惫,
贼寇虽然没有官军训练有素,但对手的疲态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见状赶紧加强了攻势,又是刀砍,又是脚踹,又是勾拉盾牌,势要把官军的人墙冲散。
官军步兵边打边退,后面骑兵似乎退到了安全地方后,李广忠便在马上吼道:
“落!”
前排步兵听到命令后集体猫着腰蹲了下来,这突然的情况让贼寇摸不着头脑,贼寇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事,眼前就有一排密集的长槊照面门刺来,
原来仇孝直早有安排,虽然沿城墙两边的道路为了让前面军士退下没有让人树立木栅,但全专门安排了两队长槊手,这些人一直挺枪等候在指定位置,待骑兵退到他们身,这些长槊手又重整阵型之后,李广忠便下达了命令,
前排禁军步兵弯腰让出上半身的空间,后排长槊手趁机挺枪前刺,贼寇措手不及被捅得对穿,后排李广忠又带领骑兵回身放箭,刚刚蹲下的步兵趁机俯身前出,手中腰刀盯着贼寇下盘就凶猛的砍上去,
短短的时间内,毫无防备的贼寇被这一套组合技杀得丢盔弃甲,后面贼寇虽多,但上前只有死路一条。
兰子义在城墙上看着城下仇孝直指挥若定,心中的欣喜透过嘴上的微笑全都展现了出来,
没想到孝直先生不仅能奇谋迭出,指挥作战来也是一把好手,这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组合配合作战兰子义扪心自问,哪怕他能够安排将士打出来也不可能做的比孝直先生更好。像孝直先生这样,想必就是文武双全了吧。
城墙上的将士们还在于贼寇肉搏血战,桃逐兔身上箭囊空了又换,但贼寇众多,这样打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到头,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楼梯上登上来许多民夫,带头的竟然是仇文若,
仇文若冒着刀尖挤到兰子义旁边,也顾不上行礼,见到兰子义就说:
“卫侯,我们来迟了!”
兰子义拿着佩剑护住仇文若,说道:
“你们来的正好,何谈来迟呢?刚才孝直先生在城下打的太漂亮了!”
仇文若说道:
“家父这样排兵也只是将我等官军的优势发挥出来而已,虽然现在势如破竹,但我军人太少,如果不能将城墙缺口堵住,家父那边迟早会被攻破!”
兰子义闻言点点头,说道:
“所以文若先生就带民夫上来堵城了?“
仇文若说道:
“正是!
之前高大人将城外挖出来的黄土、砂石、还有收集到的石材都在城中存放,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兰子义仔细一瞧,缺口南北两边都登上了许多民夫,这些民夫排成一字长龙从城下不断地向城上传递竹筐,筐里全是被拌得粘稠无比的沙土,
每隔着递上几筐沙土后就会有石块被递到城头上来,民夫们就将沙土和石块一起扔下缺口,再加上将士们扔下的落石,城下被砸到后填入城中的贼寇尸体,城墙缺口居然一点一点的有被合拢的趋势。
仇文若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照我的计算,按照目前的沙土量和石块量,缺口很快就会被填满。”
兰子义说道:
“可是这些沙土全都被扔在了人头上,怎么粘结石块?”
仇文若说道:
“城内贼寇进路已经被堵住,贼寇动弹不得,就带不走沙子。
但民夫想要不间断的向城墙上运送沙土就需要军士保护,卫侯你得要让将士们保护民夫!“
兰子义点头说道:
“文若你只管操心把城墙修好!”
然后兰子义挤到城墙外侧对着军士们大声吼道:
“弟兄们!城墙如果被贼寇攻出缺口来项城怎么也守不住!
现在我们身后的百姓就在为我们堵城,你们难道不能鼓起劲来把贼寇挡在外面?“
将士们闻言高声呐喊,手举钢刀奋力拼杀,好像都快要跳下城墙去与贼寇肉搏一样。
贼寇自凿塌城墙之后,主力就用来涌入城内,登城的人反倒是变得少了,
这时城内战局不利,贼寇的人数优势无法在城内发挥出来,城墙上又在填土扔石试图把缺口堵住,贼寇也不是傻子,哪能容下这个,见状赶紧把人手重新抽调到城墙这边,
众贼寇冒着城下大火,搭上云梯抢着登城,云梯被推到,这些贼寇就再把云梯竖起来,
贼寇们冒着城上箭雨飞身跳上城头,有的贼寇甚至扔掉武器将官军扑住,用力拉下城墙同归于尽,更多的贼寇则亡命一般的冲上城头与官军厮杀。
这时的城墙上守军捉襟见肘,兰子义自己都拿着佩剑冲到一线与贼寇肉搏,虽然守军拼死力战想要保护身后民夫,但贼寇人数实在太多,这些蜂拥而上的贼寇已经冲到了城墙内侧开始屠杀民夫,堵城的沙土石料就此被停了下来。
兰子义刚刚一剑拦下一名贼寇砍向仇文若的刀刃,桃逐兔则一刀削掉这人脑袋,
大难不死的仇文若着急的问兰子义道:
“卫侯,民夫被贼寇截断了,这可怎么办?
城墙要是堵不住我们再怎么打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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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退敌(下)()
仇文若刚刚大难不死,也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脑壳还连在身上,仇文若就抓着兰子义铠甲着急的说道:
“卫侯!民夫被贼寇攻势截断了!照这样下去城墙是堵不上的,城墙有失无论我们再怎么打都没用!”
兰子义手中佩剑被喷的全是血,不仅是佩剑,就连兰子义身上也因为刚刚被桃逐兔斩首的贼寇而涂满了鲜血,
兰子义已经无暇擦拭剑锋,他的精力全都集中在周围血腥的战况上,其实根本不用仇文若提醒,兰子义自己已经着急的快把牙齿给咬裂了,
贼寇也清楚不能让守军填补城墙缺口,现在正在击中人手拼死里攻城,而城墙上的守军却是平均分布的,这里的守军不会比其他地方多,
这时候需要的是将留在府衙的后背军力调来驰援,可现在能抽调出来的人都在城下堵截入城贼寇,不可能再分身登城,想要组织援军只能从其他各面城墙抽调人手,但现在战况紧急,各面城墙都是勉强坚持,想要抽调人马就和要命差不了多少了,而且等到传令出去,援军集齐这边城墙想必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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