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其后的骑士们用长长的马槊洞穿了视野内所有站立的贼寇,贼寇手中的短兵在碰触到马槊的木柄之前就已经跌落到了脚下泥土中,
冲锋在前的桃逐兔与兰子义率领的主力就此汇合,所有拦在他们之间和挡在他们之前的贼寇都已经悉数送命。
桃逐兔笑道:
“卫侯你这是在抢我功劳啊!”
兰子义则下令道:
“继续前进,不要停,不要冲入贼寇阵型伸出,沿城墙向北,扫荡敌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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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却贼寇()
兰子义骑在马上高声下令
“继续前进,不要停,不要深入贼阵,沿城墙向北冲击,我们是要为城墙上争取时间。”
众军闻言高声呐喊,继续加快马速,
冲在前面的将士们平放马槊,在急速的冲锋中将自身化作武器,
修长的槊柄攒着锋利的槊尖直插入密集的血肉中,强劲有力的冲击让所有阻挡在这柄武器面前的东西都成为了即将被串上竹签的菜肴,
挡在铁蹄之前的贼寇只能看到眼前寒光闪过,接着就是异物刺入身体的剧烈不适,中槊的那一刹那间,贼寇首先感到自己胸前如同中拳一样受到冲击,紧随冲击的就是顺着身体传来的前胸洞穿以及肋骨折断的声音,然后在下一次的呼吸中人就忍不住的咳出鲜血来,整个肺部感觉都被咸湿的液体灌满如同溺水一般,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贼寇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目前的状况,难道这样就被击中了,明明刚才自己还好好站着,这一定是错觉,但在最后传来的剧烈疼痛还是敲碎了贼寇的幻想,他想要呐喊却已被鲜血注满胸腔,他想要停下却被长槊串在地面拖动,每一次移动身体的尝试都堪称酷刑,此时此刻的贼寇才明白死是他唯一的解脱,但他已经没有能力解脱自己了。
若是只有官军一骑而来,贼寇还能左右闪避,但现在辑虎营铁骑三千如墙,长槊攒动如林,挡在这铁蹄之前的贼寇形同蝼蚁,哪怕不在槊下丧命也会葬身马蹄,
那些侥幸从马蹄下生还的贼寇来不及庆幸自己的幸运就被后排的辑虎营将士劈中脑勺,他们的尸体如沙袋一样重重的跌落到地上,豆腐状的脑浆拌着鲜血从颅骨上的伤口流出,继而被马蹄铁碾碎,混在泥浆中烂做稀泥。
除过最前面两排的辑虎营战士有空间施展长槊外,后面的将士们并不能横放长兵器,但他们并没有就此歇息,而是换出弓箭来射杀贼寇。
现在处在将士们身边的贼寇大多都只是轻甲,除过前心后胸外其他躯干全部裸露,这正是辑虎营将士们的活靶子,
战士们两腿太高半蹲在疾驰的马背上将身体架空,一边保持上半身平稳,左臂用力,右手挽弓,将箭矢瞄准贼寇,
每一名战士的每一次放箭都是有的放矢,激射而出的箭羽划破周围的空气后便直扑他们的目标——或是眼睛,或是喉咙,或是手臂和大腿,中箭的贼寇运气好的被一箭带走,闷声跌倒,运气差的则捂住伤口惨叫着滚翻到地上,有的贼寇同时身中两箭,放箭的辑虎营战士则大笑着像相互戏谑,谩骂对方选错猎物。
那些在匆忙中还击的贼寇弓箭手射出的箭矢要么因为紧张而射飞,要么击中辑虎营将士的甲片被弹飞,这些弓箭手放出一箭之后绝无机会放第二箭,在他们重新搭弦的时候辑虎营将士的还击便将其击中,让他们长眠。
前排的辑虎营将士冲锋一段后长槊或被折断,或串人太多,最后都被将士们丢弃,
扔掉马槊后将士们便换出马刀,照前劈砍,数百名骑兵勇士上下翻飞地挥舞马刀,透出的寒光闪烁人眼,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正在进食的蝗虫,吞噬者沿途所有的血肉,
挡在骑士们面前的贼寇并没有因为马槊的消失而减轻自己的压力,锋利的刀刃劈砍在身上一样的致命,任何横放阻挡马刀的东西都会被斩做两段,接下来能够阻挡刀刃的只剩下脖颈和胸膛,
带着头盔的贼寇运气稍好,马刀剁在铜铁制成的兜盔上只是将贼寇敲晕,紧接着马匹将眩晕的贼寇撞倒,最后马蹄就会收割一切。
其实处在两翼的辑虎营将士早就用上了马刀,他们用着可要比前排将士省力多了,只需要将刀身朝外放平,马匹的冲力自然就会让刀刃变成收割生命的催命符。
三千名辑虎营战士不断城外沿着城墙一路向北冲锋,就像是铁犁一样在贼寇的阵线上割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集中在城墙脚下登城的贼寇与后方的贼寇大军被切割开来,辑虎营的冲锋令贼寇一时半会无法支援前线,这给城墙上的守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高延宗刚刚挥刀斩杀一名贼寇,接着惯性高延宗转了一圈跨前一步,手持关王刀拦腰照前砍去,一名当道贼寇当场被截做两端,上半身惨叫着飞了出去。
一直以来像潮水一样涌向城头的贼寇从城门向北,慢慢的减缓了登城的速度,有军士指着城外喊道:
“卫侯爷冲开贼寇啦!”
高延宗听到后一刀剁开眼前一个贼寇,爬上城边女墙朝外看去,看到兰子义与三千辑虎营铁骑在贼寇阵中犁出了守军急需的时间。
高延宗转身高呼:
“仇文若轮到你了!”
仇文若这时已在城墙头上堆起了一桶又一桶的火药,刚才城头的爆炸将仇文若头皮炸裂,鲜血顺着他的鼻梁留下,这时已经凝固成了一道可怖的血带。
不过这时的仇文若没有兴趣管这些东西,
高延宗调集而来的守军正在拼死保护着仇文若率领的民夫和他搬上城墙的火药,听到命令后这些战士立马护送仇文若向城墙外侧移动。
等民夫将火药搬到位置后仇文若指挥道:
“按我刚才吩咐,将刚才插了药捻的火药桶先搬上来。”
接着仇文若对高延宗说道:
“高县令,把土坡清楚条路来。”
高延宗闻言立马站上女墙,将面前一个顺着土坡登上的贼寇一刀斩断,然后高声命令道:
“弟兄们,为文若先生开路!”
闻言,在各个土坡前血战的守军都猛然奋起,将土坡上即将登城的贼寇砍下城头。
原本持续进攻了很长时间的贼寇已经有些疲倦,等到兰子义率骑兵出城冲锋之后,这些被截断在城墙下的贼寇惊恐的回头望着身后被冲出来的血**壑,没有援军跟上,城上又有猛烈的还击,他们都产生了攻城无望的感觉,等到城头奋起反击,开始杀向土坡时,贼寇们都慌乱的连转攻为守都想不起来。
在给仇文若打开了通向土坡的通道后高延宗问道:
“仇文若,你打算怎么办?”
仇文若显然没有时间回答高延宗的问题,他用实际行动向高延宗解释了他的想法。
仇文若命令城头的民夫和军士将刚才准备好的火药桶摆上城头,点燃引信后将火药一桶一桶桶踹下土坡。
高延宗看明白了高延宗向干什么,高声命令守军趴下,小心误伤,自己家也赶紧跳回城墙。
在土坡上冲城的贼寇看到引燃的火药桶朝自己滚来,惊得掉头就跑,城下贼寇看不清城头发生了什么,还在喝止城头退缩的贼寇,顿时各个登城的土坡上面贼寇都挤作一团。
等到这些贼寇都明白了城上滚下来火药桶时已经太晚,点燃的桶子滚入贼寇人群中,引信烧完后桶内的火药被引燃,震天的巨响下浓烟滚起,血肉冲天,残肢断臂与贼寇的惨叫混在一起组成一股血雨落向大地,刚刚还在蜂拥登城的贼寇瞬时化作肉糜,剩下的贼寇要么被炸成重伤,要么已经被烧得不成人样,呆若木鸡的留在原地发抖,连哭都已经忘记。
巨大的震动震得城墙都在抖动,等到震动过后高延宗抬头问道:
“仇文若,你可别把城给炸塌了。”
仇文若哪里顾得上这些废话,他已经将袖子高高卷起,带领民夫搬运炸药,手拿铁锹镐头冲下各个土坡,还一边向高延宗叫喊道:
“高县令,让你的人来保护我们!”
高延宗也不含糊,立马吩咐城墙上守军,拿起大盾长矛,冲到民夫前面去组建盾墙,高延宗自己也丢下关王刀,拿起一面大盾跟着仇文若一块冲了下去。
土坡上的贼寇已经被炸了个干净,后方贼寇大阵还在混乱中,无法及时赶上前来,冲下各个土坡的民夫来到仇文若安排的指定地点后就开始埋头苦挖,时间对于守军来讲过一刻就少一刻。
在城墙边发生爆炸时,兰子义已经率队冲锋到了城墙北边,没有任何预兆的剧烈爆炸将兰子义他们的骑兵都下了一跳,飞溅的泥土和血肉连兰子义身上都有溅上,
战马受惊后跑的飞快,但兰子义知道现在可不是让马匹耗尽全力的时候,
他看了一眼城墙上冲下土坡忙碌的守军,高声命令道:
“众军听令!减速,后队作前队,掉头冲锋!”
于是众将士在最短的距离内降下速度,纷纷调转马头,在围攻北边城墙的贼寇赶来支援之前调整完毕,再次加速冲锋。
刚才冲锋过程中后队的长槊很多被留在瓮城里,有些被扔在了冲锋途中,这时调转马头,三千人的辑虎营将剩下的长槊全都集中给了前锋,迅猛的冲击再次展开,刚刚从贼寇阵后赶上试图重新拿下城墙下土坡的贼寇被兰子义他们冲了个正着,血肉磨坊再次上演,而这次贼寇的组织程度比起刚才来更差,长时间高强度的进攻对守军来讲是一场噩梦,对进攻方来讲更是大伤元气,贼寇已经开始动摇了,
看到贼寇阵后有针对的向前线补充长矛手,兰子义下令辑虎营后队瞄准这些贼寇长矛手射击,绝不能让他们堵住骑兵去路。
西城墙北段所有的土坡都在奋力开挖,没有了贼寇的干扰工程进度飞快,再刨出无数尸体之后火药终于被埋入了仇文若预定的地点。各个土坡都埋好后高延宗率领守军掩护民夫撤回城墙,一路洒出火药做引线,
等所有人都回到城墙上后,仇文若挥手下令
“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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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却贼寇(下)()
仇文若挥手下令道:
“点火!”
话音一落西面城墙北段的所有土坡上都冒起了青烟,“嗤嗤”的声音驱赶着火苗一路向下,一直到火药最终埋设的地点。
火苗沿着预先挖设的轨道钻入土里,刚钻入地里时时还有声音,烟也顶破土壤从地里冒出来,
可是过了一会后那些埋设火药的地方就全没了动静,看上去就像是熄灭了一样。
城头上的守军原本在点燃火药后都趴到了女墙后面,这时估摸着怎么也该点着了但却听不到动静,心里都有些慌,
高延宗更是憋不住了,伸着脑袋向外张望,问道:
“孝直,怎么没……”
话刚说完一半,其他人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高延宗只能看到一边所在女墙下的仇文若使劲挥手长着嘴在说话,但说得什么根本听不到,
从城墙传来的声音沿着脚底传到众人耳中,那是一种能让自个的骨头都被震得一起发声的巨响,无论是之前城头肉搏时双方将士血肉对抗钢铁时嚎叫出的呐喊声还是之前将火药桶推下城墙点燃后的爆炸声都无法与现在的声音相提并论,城墙上的人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现在听到的到底是声音还是地震,
整面城墙似乎都在摇晃,墙上的人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掉下去摔死,
高延宗因为探出了脑袋,人没有全在城墙上,震动传来时人差点就被甩了下去,他紧紧抓住墙头方砖,两臂用力才让自己能够继续呆在城上,
在脚下声音传来的同时高延宗看到火药埋点处的土地似乎先向下凹了进去,不过那只是一瞬间,接着整个土坡都急速膨胀了起来,
这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外向内挤压高延宗,空中传来的声音与脚底传来的声音在耳中与脑中角力,几乎快把高延宗的脑壳压扁,
紧随巨响之后的气浪将高延宗重重掀翻在地,他的头盔已经被吹飞到空中,不知落在何处。
然后剧烈的爆炸铲出的泥土被填上城头,浓烟升起,漫天的土屑和碎渣纷纷落下,在将士们身上铺了一层。
高延宗躺在地上大张着嘴,努力了几次能重新呼吸,他的脸被气浪冲的青紫,鼻子也在流血,这会只能躺在地上喘气。
虽然差点被炸死但高延宗还是非常高兴,躺在原地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仇文若大概擦掉眼睛上的尘土,赶到高延宗旁边说道:
“高县令,你倒是问过我之后再探头啊,刚才差点没命。”
高延宗忍着脸上的疼大笑,说道:
“差点没命也是差点,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仇文若听着笑骂道:
“你这也叫好好的?笑起来都跟哭似的还叫好?”
这时北面城墙上的守军和民夫都已经欢呼了起来,高延宗闻声忙问:
“是成功了吗?扶我起来,让我看看。”
仇文若赶忙伸手去拉高延宗,旁边的守军听到高延宗的呼喊也都赶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将高延宗从地上拉起,几个人扶着他来到城边,
放眼望去刚才城墙外林立的登城土坡全都已经被刚才剧烈的爆炸炸平,虽然城墙脚下还有一些残骸,但已经不可能用来重新登城,贼寇想要再再攻城只能再想办法。
看着这边城墙外面已经没有了土坡,高延宗也找回了精神,推开扶他的军士高延宗大笑道:
“好!好!炸得好!
文若先生安排的真好,这下可不用担心贼寇再来登城了。“
说着一把拍到仇文若背上,
仇文若正忙着清理头上的尘土,没有防着这下,高延宗一记熊掌拍来直接将仇文若给给摁到了女墙上。
高延宗接着问道:
“刚才动静那么大,我还以为城墙要整面塌了呢,
文若先生怎么算出来这火药用量的?“
仇文若被高延宗拍的咳嗽,缓过一口气来答道:
“我在工部时读过施工火药的用法,按比例算出炸土坡的用量并不难,
虽然如此可我之前从来没有实际操作过,你这的火药配方是否与京城的一样也不知道,但军情紧急我也只能上了。
其实刚才那动机我自己也被吓出一声冷汗。“
高延宗听后笑道:
“文若先生还真是实在,活都干好了还要把实话讲出来。”
仇文若笑道: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修身之道必先诚其意。”
高延宗笑着又拍了仇文若一下,不过这次力道减轻了许多。
然后高延宗吩咐道:
“这边暂时可以缓一缓了,留下人来打扫城墙,防御贼寇,剩下的随我往南边城墙去!”
仇文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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