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一死。她必身处险地!
情急之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奉承两句,希望郭兴能顾及到自己怀中的新皇,手下留情,却不想郭兴连听的兴趣都没有,甚至于现在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隐隐透出三分,,恨意?
郭兴走得并不快,步子也不大,他手中的长剑剑尖拖地,与大理石的地面磨擦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勤政殿内显得格外的突兀而恐怖。
随着那声音的靠近,小皇帝拼命的推着柳隐的身子,柳隐也不住脚的向后退,直到“砰”的一声,后背撞到了柱子再无退处,柳隐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美目中也已经泪水翻滚,马上就要涌出眼眶,可她偏偏还是咬紧下唇,死命的忍着。
不能哭,千万不能哭!这个时候,哭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激起他的凶意。害自己丢了性命,自己还不能死,在没看到陈羽之前,绝对不可以死!
“呲”
郭兴距离柳隐还有三步之遥,柳隐突然感觉到小皇帝在自己怀里打了个激灵,有一瞬间停止了颤抖,随即柳隐膝盖处就感觉到了一股湿意,后腰处的两只手几乎抠进了她的肉里,然后小皇帝就开始在她怀里低低呜咽。
尿裤子了吗?
柳隐凄然苦笑。顿觉浑身无力,自己刚才还把一线生机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现在看来,如此瘦弱年幼的孩子,就算黄袍加身又能有什么作为,他连自己的命都未必能保得住,自己怎么会傻到去指望他?
“呲”
郭兴就好像是知道了一切似的,看向柳隐的眼中又多出了一抹戏德之色,再度迈出一步,与柳隐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剑。
“哇!”
小皇帝感受到逼近自己身后的长剑,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人的压迫感,大哭出声。口口声声喊着:“母妃!母妃!救救我,母妃!孩儿害怕!”
郭兴仰天大芜
“陈登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他果蔡非常适合做我大周朝今后的皇
。
小皇帝的哭声被郭兴的笑声淹没,柳隐不由得叹了口气,差一点就要流出泪来,她仰起头靠着身后的柱子,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于放开了怀中的小皇帝。
郭兴的意思。她岂会不明白。
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有血性的敢于反抗的君王。
这时,郭兴转眸看着她,目光中似有熊熊火焰。显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需要掩饰件么了,哪怕面前的这绝色女子曾是皇帝的女人。
一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另一手将小皇帝拉至身后,柳隐起身向着郭兴迈出了一步。
“陈羽现在何处?”见郭兴一愣,柳隐咬了咬已经流血的红唇,高高的昂起头颅,“让我见他一面,然后你要做什么都悉听尊便。”
“哦?是吗?”郭兴一副色授魂予的模样笑了笑,然后突然伸手捏住柳隐的下顾。冷笑着看着她的眼睛,满脸的鄙夷之色,“你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可不是陈登那个好色的老匹夫。也不需要一个,什么皇太后之类的女人站在皇帝身后对我指手画脚,所以,”
郭兴突然停住。大拇指在柳隐圆润光滑的下顾上无比用力的来回摩挲,直到那粗糙的手指在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红红的痕迹,让柳隐将两道柳眉紧紧蹙起,才颇为满足的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妄想用自己来和我做什么交易!其实,如果你不是陈羽的女人,我或许还有兴趣玩两天,,现在嘛。你也只配给我手下的将士们泄泄火”。
柳隐闻听此言,直觉得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头皮里顿时冒起了嗖嗖凉风,身体禁不住抖了两下,嘴唇都跟着打颤。
“怕了?哈哈哈,这就怕了?””山突然用力。顿时捏得柳隐痛呼出声。又惹来郭兴函火骡!“听听这小嗓子。果然是风骚入骨啊,难怪皇上会被你迷得晕晕乎乎,真真是天生的贱人!”
柳隐深吸一口气,突然抬手……
自古红颜多薄命,她这辈子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流落风尘非她所愿,遇人不淑亦非她所愿,早在一年之前,踏进陈登府邸的时候,她就已经萌生出了断之意,岂料被突然冒出来的陈羽说通了心窍,同意了陈登的建议,走上了这条路。
大家都看着她一路来隆恩盛宠扶摇直上,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辛酸苦痛,凭什么青楼女子就该一辈子靠自己的容貌身姿取悦于人,凭什么身子没了就不能忠贞不二,凭什么她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做那个人的妻,那个人的妾。那个人的情人?
她知道自己的命,可她偏偏不想认这个命,她知道自己的悲哀之处,却不想被人提起,她虽然有百般不如意,却还从来没有受到过今日这般侮辱,,
“啪!”
一声脆响突兀的响起,回荡在勤政殿内久久不去。
郭兴一手捏着柳隐高高举起的手腕,另一手还停留在她的右脸上。以郭兴的身手。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当面打中耳光。
冷哼一声,郭兴再度捏着她的下顾将她的头扭转过来,瞥见嘴角处的一丝艳红。冷笑着嘲讽道:“你做了几天贵妃就真当自己是天上的凤凰了吗?脾气这么大,是天生的还是皇上骄纵的?看来真是耍吃点苦头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他一甩手推开柳隐,柳隐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有小皇帝在身后托了她一下。才让她堪堪止住了身形,手捂着红彤彤的脸颊。看着郭兴的眼中满是恨意,却是一语不发。
“来人哪。你们把淑德妃请下去,晚些时候带到自己住处好好调教调教,让她见识见识细柳营的将士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应招进入勤政殿的三百甲士轰然应诺,声音之大震得整座勤政殿都嗡嗡作响,吓得小皇帝连忙捂住了耳朵。
柳隐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几个走向自己的甲士,却仍是一言不发。然后,就在几个将士将到身前时,她才突然甩开拉着自己的小皇帝。提着裙子冲向了一旁的圆柱。
眼看着就要血溅五步,她却突然听到了一句话。
慨这样死了?不想知道陈羽如何了吗?”
柳隐猛的止住了身子,差点摔倒在地,就这一个转念的时间,那几名甲士已经冲到了跟前,将她牢牢制住。
“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此时此刻。柳隐已经不顾一切了,她看也不看那些抓住自己的甲士,任由他们摆布,半点挣扎都没有,只是死死的盯着郭兴,一声接一声的质问。
“没怎么,只是,死了而已。”
“不可能!”
柳隐的语气斩钉截铁,别人不信陈羽的本事,但他一百个相信,但是不知为何。虽然口气坚定的很,但是听到郭兴的话,她却是不由得双脚发软。
死,她不怕,她怕的是,,他死。
而现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知道,既然郭兴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那陈羽就一定是已经,,死了。
那一瞬间。柳隐很奇怪自己竟是连半滴眼泪都掉不出来,似乎真的得到了他的死讯。反而让人一下子松弛下来了。
死,,了?
是自己三番五次的将他卷入漩涡,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置于险地”原本想着自己能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但是现在”他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无声无息的,一大颗一大颗的泪水泌出眼眶。
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悲伤。
“陈羽。等等我。”她喃喃道。旁若无人。
郭兴突然冷笑一声,“卸了她的下巴,这贱人想死。没那么容
这种时候,死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种事情不属于一个俘虏,尤其是一个美丽的女俘虏,更尤其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当朝的皇士己。
柳隐毫无反抗之力。
看着疼出了一脸冷汗的柳隐,郭兴再次冷笑一声正想说话,这时殿外却匆匆忙忙跑进一人,进殿后那校尉屈膝跪下。“启禀将军,一拨人马正在攻打东门。刘将军见事态紧急,特命麾下小校前来禀报将军,人就在殿外。”
郭兴闻言眉头一皱,心道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带兵攻打东门,按说现存整个长安城都应该在自己和陈登部下的控制之下,怎么会跑出这些人马来?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瞥了柳隐一眼,道:“先把她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话。先不要碰她,如果她不老实,那就直接给她点苦头
“是!”
几名甲士的令后就架着柳隐向外走,这时殿外又有人进殿,“将军,不好了!陈羽手执玉尺率领数万兵马,勤王救主攻打东门,刘将军快要撑不住了!”
郭兴闻言愕然!
柳隐也突然站住,那种感觉,,洗如隔世。
郭兴深吸一口气,一瞬间心念电转,然后神色复杂地看了柳隐一眼,突然喝令道:“你们给本将军守住这个勤政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如若皇上和”贵妃娘娘有什么损伤,本将军亲自摘了尔等的脑袋!”
说完了他迈步出殿,不过还没有走出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首,犹豫了一下,道:“把这两颗人头带上。”然后转身而去。
陈羽”上一次七王爷叛乱,自己本来可以假装不知按兵不动,可就是他突然蹦出来搅局,逼得自己不得不出兵勤王。这一次,自己明明提前出手将他困在了刑部大牢,他却还是逃出升天,截下了这些人马收为己用,真是自己的克星”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
章一六四 叵测 上
非兴登上东门城楼的时候。城下依旧杀声震天。他借着次引丫向对面的数面肿旗,一见就知道都是关外的人丐,关勃的旧部,再见陈羽手中的玉尺,当即就明白了三分。
这些老家伙很可能是被陈登那个老匹夫。用玉尺公主是自己儿媳妇的名义暗调入长安的,难怪陈登父子之前一直要坚守北门,原来是为了给这帮老家伙留门,还好刚才自己先动了手。否则等这些人马一到,自己恐怕会凶多吉少。
只是这玉尺为何会落到陈羽手中?
难道说不但曹子珍那个废物失手了,就连玉尺公主也站在了陈羽一边。还帮他说动了这帮自己父亲的旧部?
郭兴恨恨的一拳打在城墙上,陈羽。又是陈羽!
真是气煞人也!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郭兴看着眼前数以万计的人马,也不免有些措手不及无可奈何,那些关外的驻军向来以骁勇善战著称,自己的人马虽然也有抗衡之力,可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即使胜了也是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再说了,陈羽现在出师有名,平乱之军士气高涨,自己这边则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郭兴已经把成破利害分析得清清楚楚,虽然恨的咬牙,却仍是不得不忍痛暂时放下之前的计划。
因为他知道,至少在目前,没有人能说清楚自己到底是叛乱者,还是平叛者。
翻云覆雨,全在自己的一张嘴。
而且就目前这个势头来看,只怕不肖一盏茶的工夫,他们就会攻下东门。到时候他再出面解释,都已经没有半点分量了,更重要的是。决计不能让他们大军进城,否则一旦自己的说辞失败,恐怕连活路都没有了。
必须将他们稳在城门之外,再图后策。
郭兴打定了主意,挥手招来刘安。让他鸣金收兵,与此同时,他眼睛微微眯起,望向陈羽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不屑。
陈羽,别以为你手中拿着玉、尺就了不起,要知道,那些老家伙是只认玉尺不认人,就算现在听命于你,也未必走出于真心。
说到底,这兵权不在你手里。
“叮叮叮,”
皇城东门城墙上突然响起一连串急促的鸣金声,顿时吸引了城门外数万人的目光,擂鼓出战鸣金收兵,这是兵家惯例,就算陈羽没有上过战场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猛地抬头望向火光掩映的城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郭兴!
这个大乱长安举兵造反,并想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主谋终于出现了,陈羽将目光扫向他的周围,见没有陈登的身影,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按说,既然郭兴和陈登两人联手造反攻下了皇城,也就不怕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了,而且陈登发现自己密调入长安的人马迟迟未到,就没有生出几分疑惑吗?此时接到兵临城下的消息,应该一同出来才对。
另外,郭兴为什么会一上来就命人收兵呢?
他是畏惧自己这边的人马,还是又想要什么阴谋诡计?
“城下的各位将军,本将郭兴,已经平定了陈氏父子的叛乱,扫靖了皇宫内的党徒,现有陈氏父子的人头在此,所以,请各位暂且收兵,然后也好大家相见哪!”
就在陈羽揣测之际,郭兴已经扯开嗓子喊出了自己的打算,让陈羽吃惊地眉头一挑,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郭兴要做什么。
他竟是突然把自己的立场摇摆到平叛者的角度来了!
不等陈羽发号施令,他身边的郑老将军已经挥手叫来了自己的副将。其他几位将军也随之策马来到了郑老将军的跟前,几个人一对眼神。当下决定同意暂停攻打东门。
陈羽心中一寒。
什么忠臣良将,什么尽忠报国,都只是些说给人听的虚名罢了,在现实的利益面前,那些东西根本就一文不值。
这种时候,所谓的忠奸善恶,所谓的是非好坏,不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两方停战收兵,皇城东门大开,两列明盔亮甲的将士手执火把缓缓出城。人数足三四千人之多,中间几人几马出得城来,领头之人立剪下马抱拳道:“诸位将军,郭兴在此见过各位。”
以郑将军为首的几位将军见状,也都陆续下马,上前几步回礼,只有陈羽走在最后面,手握玉尺紧紧地盯着郭兴。
他几乎能料到郭兴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郭兴已经缓缓地上前一步,然后转过身来,对着皇城方向。撩袍跪到在地,一拜到底,背对着众人声带悲切的说道:“皇上,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现在就以叛贼的人头以慰您
郭兴话音刚落,群臣愕然。
陈羽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间停耸了那么一下,皇上他”驾崩了!郭兴陈登竟然真的做下此等弑君杀父的逆天大罪!
他真紧侧面察看,见诸位将军闻听此言,也都是满再惊色,将目毙,齐刷刷的投向了郑将军,他是两朝重臣,德高望重手握兵权,无疑是现在最具有发言权和决断力的人物,众位将军从关外千里迢迢赶赴长安,肯定都以他马首是瞻。他如果不信,众位将军自然不信,他如果信,众位将军也会信。
郑将军此时不顾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眼睛盯着郭兴的后背,目光如炬面露悲色,却是没有只言片语,似乎是在等待着郭兴的后续表
。
郭兴说完话之后,刘安就和另外一名副将摘下挂在马鞍上的两个布包,双手捧着跪在了郭兴的两侧。
郭兴再度叩首,两手掀开布包,顿时露出两颗血淋淋,尚且没有闭上眼睛的人头,朗声喊道:“皇上,叛臣陈登父子的人头在此,其余乱党均已诛杀,末将无能。仅能以此告慰皇上英灵!”
陈登,竟然死了!
借着火把,看着陈登那颗头发散乱,双目血红的人头,陈羽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今天早上,这位权倾天下的大周朝内阁首辅还意气风发的击败了自己,让皇上将自己贬职,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就已经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人算不如天算哪。
陈登,你可有想过自己今生会是此番下场,不但得不到半分敬仰,死后还要背负这千古骂名,这就是你处心积虑谋划的结果?
陈羽微微侧目,不忍心再看陈登的死相,别的不说,就从他那扭曲的面孔中,陈羽就能猜出他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会死在今天,十有**,应该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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