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刘表就跟没看到他的眼色似的,只管把人家晾在一旁的继续发他的呆,蔡瑁见势不妙只得急趋步出列的禀道。
“主公,既然南郑候——华候爷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派人前来重旧好,且来使徐庶的身份贵为一州之牧,那么我等是否该以大礼相迎呢?”
“对对对,”刘表闻言惊醒的连声道,“德珪言之有理,来使与本候同为一州之牧守,身份尊贵是万不可懈怠,正该大礼相迎以免失了我荆州的礼数。”
说着,他略沉吟了一下便待要下令准备迎接来使,蒯良却有所担心的急抢出列来抱拳禀道:“主公,徐使君护卫众多和高达一万五千骑,若是全数进入荆州只怕甚是不便,
且徐使者远道而来一路上旅途艰辛,想来也甚是疲惫,不如这个就假道,假道于……”
刘表听得这话心中就一惊,他终究是个学识渊博之人尚能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得蒯良这话登时就又惊出一身的汗来。
蒯良把“假道”二字咬得极重且又反复的提起,他又岂能不知蒯良所要提示自己的乃是“假道伐虢”这四个字。
这要是是自己一时不察的让徐庶引着一万五千骑兵来到襄阳的话,那可当真是大事有点儿不妙!
他可没有忘记当年华飞,就是因为派人擒贼先擒王的拿下了益州的刘璋,这才能一举平定素有山川之险的天府这国,
这要是让徐庶引着大军到了自己的面前且他的身份又尊贵,自己是免不得要亲自出城相迎的,
到时他们要是故计重施的话,那太史慈勇不可挡且敌骑精锐,只要有一个不小心却让自己上何处去喊冤?
想到这里,刘表在大惊之下张嘴便待要拒绝徐庶的来访,君子尚且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是我贵为州牧的刘表?
却听得蒯良在那边吱唔了半晌后,又高声的禀告道:“哦,这襄阳之北有汉水可直通南乡,不如我主就让文聘将军引水军三千,循汉水北上前去迎接使者,
如此一来可乘船而下的免去旅途的辛劳,二来吧,走水路的话闲人亦难以靠近,也比较不容易出现意外。”
刘表闻言大喜,只要对方的大军不能突至襄阳,那自己又何惧之有?当下乃眉开眼笑的冲着蒯良点头道:“若非子柔所言,本候几乎慢待了贵客。”
说着他转头望向一边若有所思的蔡瑁高声唤道:“德珪、仲业听令!”
“末将在!”闻声惊醒的蔡瑁连忙与文聘一同抱拳高应。
刘表令道:“德珪可依蒯子柔方才所言,速调三千精锐水军交与文将军率领,即刻北上前去迎接贵客前来襄阳,仲业你一路上勿必要小心在意的全心护送贵客,万万不可有失!”
“末将领命!”蔡瑁与文聘高声答应着领命离去。
刘表又令蒯良与荆襄众官们分头做好迎接使者的准备,要求勿必要清水洒路,黄土铺道,焚香驱众,鼓瑟迎宾,总之是一定要以最隆重最热烈的方式来迎接华飞使者的到来。
蒯良等人无不一一应喏,刘表吩咐妥当之后,又对来报的屯长嘉奖勉励了一番,令人赏赐金银以慰辛劳,这才请来报的屯长速速率人回去禀告徐庶。
那屯长就跑了个腿报了个信的就得了这老多的赏赐,那自是欢天喜地的告辞离去。
刘表虽然说给了人家老多赏钱,然而毕竟是九牛一毛的事,他也不放在心上,更何况他这心里头也因为不用担心荆州会战事四起而心中高兴,
至于荆州诸官们大多数也是人同此理,所以都是可着劲的在办迎使的大事,唯有蒯越见得其兄愁眉不解,不由大感疑惑的就对其兄蒯良悄声询问。
蒯良眉头紧锁的望了他兄弟一眼,摇了摇头的叹道:“按理说华飞的为人大度,他为保东南之盟而派徐庶前来重订盟约,这本来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可我这心中不知道为何,却总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蒯越闻言愕然,却听得暖风中蒯良又道:“不过不管华飞有什么打算,既然他派徐庶前来,那么我只需先告知主公去请数人前来坐镇,我等自可高枕无忧!”(。)
494章 徐元植重回荆襄()
季夏的天气是炎热的,刘表一身正规朝服的引着荆襄诸官们于襄阳城北门外新筑的高台上,等候华飞使者徐庶的到来。
好在徐庶极明礼数,昨日又遣人急报刘表的言称:太史慈因担心会有负华飞的重托,而不放心自己孤身前来襄阳,故此欲率三千轻骑随同前来。
在得到刘表肯定的答复后便与太史慈引军即时启程,并于昨天夜里赶至襄阳之北的筑县暂歇,今日一早渡过汉水时已经先派人知会了刘表。
所以刘表与诸麾下们并没有在布棚下的阴影内等候多时,便见得北面风尘大起,“轰隆隆”马蹄声急。
“来了!”
刘表听得这闷雷般的响动,心知定是徐庶已至,乃把手对着身边亲信轻轻一招,亲信得令扯开了嗓门:“贵使已至,闲人回避,迎宾乐队——鼓瑟迎宾!”
高台之上登时钟鼓齐鸣是锣鼓喧天,黑压压的吃瓜民众们扯直了脖子的在喧闹的响声中向着北面望去,但见得艳阳下,旌旗招展迎风飘,两列快马急急飙!
刘表等人见得这战马蹄声如雷,疾如电闪的直奔高台而来,不由得人人变色是个个惊慌。转眼间疾奔的战马着烟尘奔近高台三百步,
刘表等人正自心中大骇间,忽见得那当先执“华”字大旗的骑士,猛的把掌中的大旗高高举同时勒僵停马。
“咦!”
“灰律律……”
“通!”
众骑士轻叱声扬便见得百马扬蹄,数百匹战马嘶鸣着在东南风内人立而起,却又在巨响起中同时着地!
众人见得这些个骑士身披两裆铠,身披大红袍,手拽寒光闪闪夺命枪,腰挎杀气隐隐追魂弓,加上跨骑高头大马,且又静默无声,端的是英雄气概势无边,杀气凛凛冲云霄!
一时之间看得人皆发呆,却不料忽闻得北面“轰隆隆”马蹄声再起,登时又是一波威武骑士到来,刹时风尘再起,巨响声扬。
转眼间便是连续的三波骑士队在战马嘶鸣声内,整齐划一的抵达高台之前。
“好!果然英雄了得是骑术高超,直娘贼的这战马长得可真他娘的高……”
“苍了个天的!这得几百人了吧,竟然能从勒马到落地全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一分的差错……”
“哇哦!今天老子算是没来错呀,这他娘的算是大开了一番眼界,这大马,这骑士啥时才能看到……”
荆襄大地尽多好武男儿,见得这一番动作无不为之兴奋得放声大喝,一时间喝彩之声极如山崩海啸一般。
刘表却是看得脸色苍白得双手尽颤,他今日得见华飞麾下士卒的精锐,方知何以张肃会屡败于华飞之手,心中更是担心华飞的麾下如此精锐,自己的手下们难与匹敌?
“哎呀!古语有云:这西凉大马是横行天下呀!古人诚不欺我,有如此雄壮之驹,又有如此精湛的控骑之术,又何愁不能横行于天下呼?”
刘表身侧一手提酒壶的伦巾中年文士,在清凉的东南风中大袖飘飘的摇头晃脑,竟然是看得是如痴如醉的大发感慨。
刘表只听得为之无语,正待和那文士说上两句,却忽听得身后众人喧哗。
“快看!那个骑白马着青甲的年轻将军长得好生出众,莫非他就是今番出使的荆州的徐……”
“扯淡!人家徐大人那是个文官,你咋还指着往将军的身上认呢?闪开些让俺看看,唔……这么多马呢?”
“你扯淡!我可听说那曾在咱们荆襄游学的徐大人,可是文武双全的,听说当年在他的老家颍川,那就曾打遍颖川无敌手,你咋知道人家今天不做武将打扮?”
“两个龟孙一个劲的在这吱吱歪歪些啥?不看的话就给老子滚一边去,别挡着老子的视线……”
刘表转头望去正见得北面烟尘四起是马蹄声急,一身长八尺的年轻将军着青甲披白袍,手执银枪策白马的在清凉风中,当先引众而至。
却原是东莱虎将太史慈到了,不一时太史慈引众奔近高台,银枪高举间众骑勒马,前方阵势两分处,一人策马而出。
此时艳阳渐高,众人在阳光下见得这排众而出之人身长七尺有余,头戴一顶两梁的进贤冠,身披着季夏的淡黄袍,雄腰左配裳溪百炼剑,右扎银印配青绶。
“我的天!那位就是两年前还在咱们荆州游学的徐庶大人了,啧啧啧,想当年俺有幸曾经见到过他,那时候他可还是一身的布衣皂袍啊,想不到……”
“就是的说,想不到两年前还是一贫如洗得形如野人的徐庶大人,今日居然已经是头顶双梁进贤冠的大官了,当真是令人感叹人生际遇之无常啊……”
“小子看见没?那就是银印青绶了,那可得是比两千石以上的大官才能佩带得上的,想不到徐庶这小子两年之内,居然从一介布衣变成了真二千石的一方大员,当真羡煞人……”
随着徐庶的这一现身,人从中曾有相识着纷纷指指点点的交头称赞,一时之间称赞感叹之声四起,当然其中也不乏有那不服气的。
“喳!跩什么跩?不就是当年在华飞兵败的时候,走了狗屎运的献了条利用天寒筑冰城的计策吗?这小子也只不过就是比爷的运气好些罢了……”
“呸!神气个屁?徐庶这小子当年可比老子差多了,要是老子也能碰上那华飞的话,指不定现在比他爬得更高……”
“恁娘的!不就是好运的跟对了个主公吗?少爷要不是时运不济的话,又焉能容得你在少爷的面前摆谱?”
众人的嘈杂的议论声中,风光无比的徐庶骑在高头大马上,先是抱拳对着四周的民众们团团的作了个揖,寻思着要以礼相待当年求学之地的父老乡亲,不料却是惹得一片尖叫之声四起。
“啊……徐使君他在对本姑娘作揖呢,哎哟唷,可羞死个人了,虽然说人家长得是国色天香,而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就这里有这么多的人都在看着哩……”
“个小騒蹄子!看把她给浪的一点儿都不知道要检点,竟然对着徐使君这等人物也敢乱抛媚眼,当真是没得败坏了咱们女子的名声,
哎呀,小春春你说这可咋办哩?徐使君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给本小姐作揖,那本小姐今夜到底要不要去自荐枕席……”
小春春:“小姐你也忒不要脸了,一边在骂着别人浪,一边却想着要自荐枕席,真是丢尽了我等女子的脸面,可是人家咋觉得——那徐使君他是在对着人家作的揖呢……”
却说徐庶在对众人行过礼后听到了那帮女子的尖叫声,只不过他心知自古少女多怀春,这喜欢功成名就的男人那原也是人之常情。
遂也不以为意的只是与太史慈相视着轻轻一笑,便一道下马前去与等候多时的刘表相见,却见得刘表竟然筑台相迎,心中不由得暗喜的自思。
“镇南将军——刘景升,既然安排下了这样的重礼相迎,足可见他对我来访的重视程度,想来这一次出使荆州的使命应该当以轻易的完成,指不定连主公所安排下的密计都将变成无用功了。”
徐庶边想着边与刘表依礼相见,双方自有一番场面上的客套,直到各种仪式都完成后,徐庶正要对刘表开言陈述转达华飞的意思,
不料抬头处,却猛的见到了那位一直立于刘表身后,手提酒壶的伦巾中年文士,这心中不由得就为之大吃了一惊!(。)
495章 荆襄名士黄承彦()
“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配。”这数句话在历史上所说的,乃是诸葛亮的岳父在听说诸葛亮想娶老婆时,对诸葛亮自荐其女黄月英时所说的话。
而徐庶所见到的这个提壶中年文士,便是那与他有着亦师亦友关系的——黄承彦,当然这个时候的黄承彦还没开始向人推荐他的宝贝女儿,所以徐庶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吃惊。
眼见得徐庶在看到黄承彦后那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样子,边上的刘表与蒯良相视而笑,刘表更是冲着蒯良挤眉弄眼的偷偷竖起了大挴指。
那意思就是:“高,子柔你这妙计实在是高!竟然只在瞬息间就能让原本风光四射的徐庶,登时就麻了爪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蒯良得到刘表这暗示性的夸奖,那眼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他在清凉风中手抚柔软长须的得意自思。
“虽然说我主在听了老夫的计策后没能依蒯某之计的请到庞德公等人,然而黄承彦与我主乃是连襟,终究是无可推托的被我主给请到了襄阳,
徐庶啊徐庶,咱们读书人那可都是要供奉‘天地君亲师’牌位的人呐!这回有了黄承彦在这里坐镇,我主可就再也不用怕你有何不忿,
到时你要是在言语上有些许失了分寸,我就敢把这黄承彦抬出来和你对阵,你还别妄想对他老人家不认,你要是敢不认我还就敢把你弄得能引起天下士子们的公愤!”
徐庶万想不到自己一来,就能见到这待自己如师如父的黄承彦,他与黄承彦一别近两年的时间,今日久别重逢要这说心情不激动那纯粹就是骗人滴,
然而他终究智力过人,只是略一思索也就想明白了刘表请黄承彦来这里的用意,然而他同时也明白绝不能让刘表如意,否则的话自己这一方订盟就难以得利。
思及此,他乃深吸一口略带芬芳的空气,边迅速的平复着自己因乍见黄承彦而有些激动的心情,
边极速的思索着该如何办?才能既避开刘表的这一记杀手锏,又不伤黄承彦的心,还得要顺利的达成自己此来荆襄的目地。
一旁的蒯良见得徐庶久久没有上前来拜见黄承彦,乃轻轻一碰刘表手臂的冲着徐庶,就努了努嘴。
“你徐庶不是不上来和黄承彦见礼吗?行,那蒯某就让我主亲自为你引见引见,这样一来我倒要看看你又如何装聋作哑?”
刘表也明白蒯良的意思,乃双手轻轻掸了掸了衣袖,脸上带着的笑的便准备迈步上前去为徐庶介绍一下自己的连襟。
却不料刘表还来不及动,徐庶却已抢先上前一步的冲着那乐呵呵在看着自己笑的黄承彦,双手互抱着就是一礼。
“学生徐庶见过黄公,昔日襄阳一别已近两年,今日得见黄公的身体安好,学生实有不胜之喜!”
徐庶这话一出口,刘表、蒯良和黄承彦就都张着嘴的就愣住了,因为这事情变化得太快了,短时间内他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们实在想不通徐庶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要说徐庶是因为没看出来自认“学生”后会处于何等不妙的境地,那他们三个自己都不相信,因为徐庶乃是华飞的左右手,而且还马上就要上任凉州牧,这样的人那智力会差?
发愣只在一瞬间,刘表、蒯良与黄承彦三人的脸上,就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形色。
刘表与蒯良自然是乐得喜笑颜开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只要徐庶认了黄承彦这个师,那对他们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这需是怪不得他们高兴。
唯独这受了徐庶一礼的黄承彦脸上却登时就晴转多云,他站在那里也不还礼,只是面沉如水的大声道:“徐庶小友今日春风得意,令得老夫这个故人的心中是既喜且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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