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蔡瑁连忙伸手相帮衬着他整理衣物,边小声道,“姐夫有所不知,那张肃在兵败归来后蔡某已经令人先去责问过他了。”
“啥责问啊?老夫看你是八成是乘机去敲诈勒索人家了吧?”
边上支着耳朵偷听的蒯良听得这话,不由得嗤之以鼻。
却听得蔡瑁又续道:“张肃这厮倒也知罪,本待亲自前来向您认错的,却因眼下新败而正在整备残卒不能前来,乃将个中缘原全都向蔡某禀告清楚了,某这正边要向主公转述呢。”
“哦?”
刘表侧着身子的表示不信,蔡瑁却又瞪了蒯良一眼,这才细细的对刘表加以说明。
却原来张肃在兵败之后自知大祸临头,他为人虽然粗鲁,然而江湖混久倒也深明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
所以乃连忙令人收拾了金银财宝急来襄阳城中找着了蔡瑁,先双手给蔡瑁奉上了重礼,才说明自己纯粹就是因为和华飞有仇加上又受了曹操的蛊惑,这才有了兴兵去攻打武关之举。
蔡瑁来时之所以会红光满面得精神焕发,那纯粹就是因为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而给兴奋的,而且蔡瑁虽然算不智力高绝,却也小有聪明。
他对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暗箱之事,那还是深有体会滴,清楚这拿了人家的钱财要是没给人家办成事的话,
那收到手里头的钱财可就得乖乖的再给人家退回去,要是不退倒也行,只不过这名声一旦传递开来的话,那将来只怕就没人来求你办事了不是?
可是蔡瑁向来觉得这钱财最是能暖人心,这一进了手那绝对舍不得再给张肃退回去,所以他便可着劲的添油加醋,把张肃的悲惨遭遇说得催人泪下,
又拼命夸大了曹操麾下毛玠的狡猾程度,重点却是捉住了刘表先佯装答应奉朝廷之令去攻打逆贼华飞的,加上又没有知会张肃一声,所以张肃才会轻易的上了人家当的事情上。
经过蔡瑁这么一说,刘表却突然发现这办错事的人,他还成了自己了,乃板着一张老脸的异常不高兴。
蔡瑁赔着笑脸的对刘表轻声道:“姐夫,您看既然张肃都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而且动自己人的话只怕容易寒了众将士们之心,
况且这张肃虽然说惨败,可他手里头的那批战马倒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他这家底倒也还都在,这两叔侄又都是善长于训练和统率骑兵做战的人才,
咱们这荆襄呢,无论是步卒还是弓兵甚至是水军,那都不差于任何人,唯一所差的就是这骑兵的力量,
您要是能宽宏大量的放过张肃这一回的话,那不但张肃要对您感激得肝脑涂地,就连全军将士也能深深的体会到您的爱才之心,您看是不是……”
刘表听得蔡瑁这么说脸色才稍微的放缓,蒯良见状连忙乘机帮着蔡瑁说话。
“主公,良一直都觉得这张肃不该除去,只是良的智识短浅却是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何不能除他,经德珪这一番解释良方才恍然大悟,德珪当真智识高远,实乃是我荆襄之奇才也!”(。)
490章 鸳鸯帐暖传惊变()
能得到蒯良这荆襄智者的当面夸奖,那自然是一件倍有面子的好事,蔡瑁虽然自觉得脸上有那么一些儿发烫,却也颇受蒯良好意的冲他拱了拱手,不免谦逊了一番。
刘表听得连蒯良都赞同蔡瑁的说法,且这蔡瑁说得倒也在理,荆襄却实极缺战马和能训练指挥骑兵做战的人才。
然而却依然有些不放心的皱眉道:“若是不惩处张肃还继续用他的话,只怕对华飞那边有些不太好交代。”
“哎啊姐夫!”蔡瑁不耐烦的摇头跺足,“啪啪”拍手道,“那华飞自顾尚且不暇,又有何可惧哉?”
说着他深恐刘表不信似的手指北面高声道:“且先不说他还没能平定西凉,就算他平了西凉又能如何呢?
您可别忘了这西凉本是苦寒之地,且内部还有羌人时常作乱北面又有异族的存在,这对华飞需是个极大的威胁;
至于益州虽然号称天府,然而西有羌族,南有蛮族却也不是个真正安稳的好地方,关中之东面有南匈奴和曹操,那可全都不是好惹的主;
况且我荆襄富裕,不单兵强而马壮更是铠坚而刃利,光带甲之士就有数十万众,又岂惧他华鹏展?
姐夫您身为荆襄之主,可不能本着盟友之义而对那华飞处处退让,这要是因为顾忌华鹏展而除张肃的话,只怕难免会有人乱嚼舌根。”
蒯良见得这蔡瑁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乃瞪大了眼睛不认识般的盯着蔡瑁猛瞅,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蔡瑁能说出来的话,
因为这话里头虽然多有牵强附会,却也不失为有理有据,更令他觉得妙的是,蔡瑁并没有直说刘表因惧怕华飞而杀自军大将,只是暗示有人乱言的对刘表进行激将,倒也颇为奇妙。
蔡瑁却因见得刘表犹皱眉沉思,乃一咬牙的抱拳道:“姐夫,那张肃为了表示自己认错的诚意,还特意给我二姐送来了一斛珍珠,并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副丁彦昌书法送给姐夫。”
“丁彦昌?”
刘表名列“八俊”,为人最是喜好收集名儒大家的笔墨字画,闻言是双目大亮得就惊叫了一声。
边上的蒯良亦是兴奋得两眼闪闪发光,旁人或许不知丁彦昌为何许人,他可知道这丁彦昌乃是与蔡邕齐名的一代大儒,素来亦为蒯良所敬重,今日听得有他的墨宝如何不喜?
却听得刘表急声道:“丁公大作现在何处?”
“呃……”
蔡瑁登时只觉得好一阵的心疼,因为他亦极喜欢丁彦昌的这一副书法,只是今日为了救下张肃保住自己在南阳的油水却也只得借花献佛,当下乃急令人回去取书法来。
却乘机对刘表抱拳道:“姐夫您看是不是念关张肃认错态度诚恳,且又献上了丁公书法的份上,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嗯……”刘表本就得蒯良的分析加上这蔡瑁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心中早就不再担心华飞会来兴师问罪,却佯做沉吟了一番,才开声道,“本候非是惧怕那华飞,
只不过是心念百姓的不愿与他多起争端罢了,既然张肃是因为上了曹操的当才会去攻击武关,那么双方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且华飞也不曾有太大的损失,那本候就再给他去封书信的解释一番便是,德珪可令张肃安心的坐镇宛城,治理好南阳一地便可。”
“喏!”
蔡瑁终于成功的保下了张肃,连忙高声答应,却又乘机对刘表歌功颂德了一番,哄得刘表心怀大为畅快,乃索性借得宝为名的令人设家宴款待蔡瑁与蒯良二人。
是日镇南将军府中,红牙轻拍舞翩翩,白腿玉臂呈堂间,刘表与蔡瑁、蒯良同观丁彦昌的书法后心情极为兴奋,
加上席间又有亲信来报,华飞在战败张肃后大军止于武关暂时没有异动,刘表听得华飞大军没有乘胜追击,心中更信华飞不会来攻,
乃完全放心的不住举杯邀二人共饮,席间欢声笑语不断,直至更深三人方才醉熏熏的各自尽欢而散。
蒯良无端端的被叫来陪了刘表许久,好在仗着老谋深算,不仅没有背上黑锅反而在席中还与蔡瑁重修故好,自然是高高兴兴而去。
蔡瑁虽说忍痛交出了珍珠与书法,却也换得了张肃的无忧,这源头不断财源自能滚滚而来,更何况安知那张肃所收藏的书法就仅有一副?
而张肃个倒霉催的,不仅兵败山倒还要再次被蔡瑁催讨,却当真是时运不好,好在他也终于保住了南阳太守的职位,大权在手倒也不太忧愁。
至于刘表不仅放下了担忧,更是所得颇丰,在宴后便揣着书法拿着珍珠的去向自己的夫人邀功去也。
于是乎,候府春风长缠绵惹得那孤男寡女尽难眠,次日早已是日上三竿,鸟鸣声声了,刘表这成武候的在他的镇南将军府中,依然未至疯狂的余韵中醒来。
然而随着一骑风尘仆仆的快马奔入襄阳,将军府内随即响起了刘表惊慌的大叫声:“给本候更衣,速令蒯良、蔡瑁与诸官都速至议事厅。”
“啊……你个杀千刀的!为何如此冒失?竟使得老娘的春光外泄,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呯”的一声响亮,蔡夫人居室的房门开处,刘表浑无一丝斯文之态的直蹿而出,顾不得理会蔡夫人的咒骂声,火急火燎的赶往襄阳议事厅。
随着刘表的命令传递,襄阳城各处官邸登时人吼马叫得鸡飞狗跳,不一时襄阳众官与刘表急入议事厅,刘表“呯”的击案大叫。
“蒯子柔,蔡德珪,你二人昨日不是说华飞不会兴兵问罪吗?可如今前日派去探听消息的斥候传来急报,华鹏展已经尽起武关精兵东巡武关道的直奔南阳郡了,你二人对此有何说法。”
“嘶!”厅内一片倒抽凉气声响,襄阳诸官们无不为之变色得随即议论纷纷了起来。
“老夫莫非是听差了?那华鹏展不是与曹孟德交战正急吗?如何却又突然兵犯南阳了?”
“咳!那华匹夫狡诈多智且其麾下精兵猛将极广,今日既然兴兵来犯,想必曹阿瞒定是已兵败其手了也!”
“完了完了,据说那华鹏展向来针对士族,他治下施行的乃是均田制度,那是绝对不吮许士族垄断土地的,今番他大军来犯我等却该如何是好?”
蔡瑁与蒯良在众人惊慌的议论声中,眼珠急转的思考着对策,刘表却是“呯呯呯”的拍案连叫了三声“肃静”才算是止住了众人的纷扰。
“主公,”蔡瑁见得刘表目含噬人之光,连忙出列禀道,“瑁无论如何也不信那华飞在夺西凉,战曹操之后犹有余力来犯荆襄,您看会不会是斥候探错了情报?”
“混帐!”刘表听得这话心中更怒,乃“呯”的再次一击桌案,指蔡瑁斥道,“斥候焉有慌报军情的道理,莫非他不想要那顶上的首级了不成?”
“主公息怒,”蒯良此时与蔡瑁却是同一条船上的伙计,连忙也拱手出列的道,“德珪只是担心斥候探错,并不是说斥候慌报军情。”
说到这里他略停着倾头稍想了一下,才又开声续道:“良这心中亦极为同意德珪的说法,那华飞连续征战绝无可能再兵犯南阳……”
“报!”蒯良言犹未毕,厅上脚步声急亲信大叫而入的急声禀报,“主公,南阳太守张肃遣人急报,华飞麾下第一大将——东莱太史慈,
引刘僻、张卫等人率领一万五千余骑已出武关道,大军前锋逼进了南乡地面,张肃请主公速派援军迟恐不及!”
“什么?”刘表惊得倒坐而下,张嘴急问来报的亲信,“华匹夫的大军为什么会来得这么迅速?”
“回主公的话,属下不知!”亲信高声应了一声,却又开声道,“或许是因为敌军尽为精骑,且武关道自来守备松散,张肃新败后更是形同虚设的缘故。”
“张肃匹夫!本候定要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头当鼓槌!”
一听得又得张肃惹的祸,刘表顶上都险些冒了白烟的指着东北面放声怒骂。
阶下蔡瑁听得刘表大骂张肃,只恐张肃这个财神出事,乃急声劝道:“主公,既然事情已到了这等危急的地步,再怎么怒气冲冠也是于事无补,某有一计或可解得荆襄之危。”(。)
491章 太史慈兵犯南阳()
其实也无怪刘表与众麾下们会在听得太史慈引骑兵来犯后,就如此的惊慌失措,这一来华飞麾下的众将中以太史慈的名声最盛,
二来,南阳郡的地势在出了武关道后地势甚是平坦最是适合骑兵做战,且骑兵号称是平原作战之王,张肃所部虽然也有战马却无奈武关新败,怕是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战斗力,
再加上他在弘农时便连败于华飞军的手中,众人不敢指望他会是华飞军的对手,这要是让太史慈引一万五千精骑杀入南阳的话,
那骑兵行动迅速得能来去如风,虽然说各处都还有些县城可守,可是现在正是农忙的时节,这要是顶不住太史慈骑兵的话,那么南阳一郡今年必将要颗粒无收。
更可怕的是南阳郡要是破了的话,又怎么知道那太史慈就不会乘机挥军直袭襄阳而来?
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就消磨尽了刘表的英雄气概,正六神无主时听得蔡瑁有计,连忙伸右手倾前的急问:“德珪有何妙计?可速速道来。”
“主公,”众人凝视下蔡瑁抱拳开声,“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太史慈虽然勇猛无双,然而他的总兵力不过一万五千骑罢了,
我荆襄带甲之士数十万又有何惧哉?况且老将黄汉升亦是弓刀双绝,我主可先急令张肃拒城死守,再速调刘磐与汉升北上,再尽起荆襄儿郎去与去南乡力战敌军?”
刘表听得这话登时胆气复升,乃拍案大叫道:“好!就依德珪之言,来人,可速去传本候将令,命磐儿与汉升急速调兵北上,尽起荆襄之众……”
“慢着!”
刘表令犹未毕忽听得阶下一声大叫,急抬目望去却见得是自己的左右手蒯良,正抱拳立于阶下,
蒯良智高素来为刘表所倚重,所以刘表在打断命令后心中虽然不悦,却仍然开声要问:“子柔何以无礼的打断了本候的命令?”
“主公,”蒯良满头大汗的急声禀道,“汉升与刘磐将军所部,万万不可调之北上呀!”
刘表不解的伸手道:“子柔何出此言?”
“刘磐与汉升坐镇长沙乃是震慑孙策的主力部队,”蒯良见得刘表不解,只得耐心解释道,“要是调动他们北上的话,那孙策指不定就能由此而察觉到我荆襄的危机,
孙策本就与主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且其领地东南两面频临大海,北面无论是曹操或是刘备又都与他有着联盟之义,
他要发展就只有西面的荆襄,到时他又岂有不乘机尽起淮南并江东之众来攻的道理,要是这样的话则我军必然危矣,良浅漏之言还望主公三思!”
“嘶!”
刘表与众麾下们听得这话不由得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才想起了现在的荆州不久有华飞这个强敌,更有江东孙策在虎视眈眈。
“天杀的个蔡德珪!竟然献这样的坑爹主意,莫非是想让你家二姐早日守寡呼?”
刘表更是只在瞬息间便想到了,以孙策那性如烈火的个性,这要是攻入荆襄的话那自己是必死无疑,不由得对蔡瑁怒目而视的暗骂不已。
蔡瑁见他神色却也吃了一惊,乃连忙分辨道:“主公,蔡某的意思并不是要主公调动刘磐的大军,而是想让主公只密令黄汉升一人悄悄北上便可。”
“不可,”蒯良不待刘表说话的便连连摆着手的急道,“要是黄汉升北上的话,那孙策可是勇不可挡的,却又有何人可以拒他?”
“孙策勇不可挡?”蔡瑁的计策缕缕受挫,乃怒视蒯良的握拳大喝道,“那这边的太史慈又如何?要是不使汉升前来的话又有谁能与他力战而不弱下风,不挫动我军的锐气?”
荆襄众将们互望了一眼,皆知那太史慈自出道以来除了战吕布时略落于下风,可谓是罕逢敌手,刹时静悄悄得不敢吱声。
“全是一帮子酒囊饭袋,平日里个个忠心,急用处全无一人!”
刘表扫视在场的诸将们,却见得他们只管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跳出来为自己分担一些,不由得心中暗骂。
却不知其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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