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任在艳阳照耀下屹立如山的于辎重车后勒马回头,双目不含一丝感情的望着浓烟升腾的前方,手中的长枪缓缓高举。
其身后的各军都尉们见状,纷纷手执喇叭的对着自己的麾下们放声大叫。
“刀盾兵——举盾防护!”
“长枪兵——收枪贴腹!”
“弓箭手——准备!”
铁骑的洪流奔行迅速,只在转眼间已经奔近二百五十步,清凉风内杨任虎目放光,随即长枪猛力下压张嘴怒吼:“血债血偿——杀!”
“盾军保持住形——稳住!”
“弓箭手——放箭!”
随着都尉们的放声大吼,霎时“梆梆梆”连续不绝的惊弦炸响,刹那间千道白羽划破虚空的在“咻咻”连声内急奔敌军们袭去。
而几在同时对面一将张弓,只“吱!”的一声尖锐的刺耳声作,登时万箭如蝗的逆风飞袭。
“盾!”
华飞军的杨任见得敌军箭发,立马挥枪大吼,刹那间千盾急起,登时“咻咻”连声内,连绵不绝的“叮当”声急响得直如骤雨。
反观对面的众敌军们却因不曾防护的挥军狂冲,而登时就“噗哧”声急得热血在惨叫里****,腥气于马鸣中激升。
杨任军有备而战,前方有辎重与坚盾拒敌,后列利箭更是连绵不断的激、射,登时就杀了敌军们个人仰马翻得血肉成泥。
那领军之将见得敌军们在自己大军的冲击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乃连忙挥手大叫道:“收军退兵,稍后再战!”
“呜……”
苍凉的号角应声而起,嚣张的匈奴军们,立即大呼小叫着纷纷勒马回军,只扔下了一地的狼藉。
“哦……太好了,敌军败了,我们赢了……”
“他娘的!老子只以为他们有多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吗,只一轮箭雨就撤了……”
“这帮天杀的撤得也忒快了点吧?老子这长枪还没见血呢,直娘贼的……”
杨任军们见得敌军丢下了无数残缺的尸体撤退,登时为之欢声雷动。
杨任却目现思索之色的望着前方,转头对随在身边的警卫们高声令道。
“敌军只是暂退,去让大家都别吵,有受伤兄弟的赶紧后撤去找医务兵包扎伤口,命众军们都捉紧时间吃些东西并补充箭支,大战马上就会来临,大家速度要快。”
“喏!”
警卫的高应声中,杨任再令:“王胡子,敌军再来时必有准备,你可速率兄弟们去河边打水来把辎重车全部浇湿,以防敌军用火攻烧我障碍。”
“是,将军!”
王胡子闻言抱拳高应,急速带着身边的警卫们,各寻器具的向着东面的滚滚大河而去。
却不料他们尚来不及打水归来,北面“吱”的一声尖锐箭响,刹那间北面吼声大作,蹄声如雷,南匈奴的大军们或执炽热火把,或搭强弓利箭的纷纷纵马急奔而来。
“长箭拒敌,盾军守护!”
杨任大吼声中“梆梆”弦响盾再举,匈奴兵同样令下,登时利箭再发,数千火把穿空,烈焰刹时升腾,浓烟瞬间急冒。
匈奴兵们见得目地达城,乃再次抛下数百具尸体的在苍凉的号角声中急退。
杨任见得辎重车辆构成的防线被毁,心知敌军的总攻将起,乃低声对身边的一名警卫吩咐,令他速以快马去通报别驾徐庶知道此事。
却随即翻身下马,取盾在手的扬枪大吼:“盾外枪内,刀砍骏马脚,枪刺马上人,以杨某为箭头,布锥形克敌阵,弓箭手全部后退百步,都尉全权指挥箭手杀敌!”
“锥形克敌!”
众军们闻令大吼一声,登时就“铿铿”连声的迅速行动着枪盾互扎,瞬间布成了一个尖角指北,翼连西东的刺猬三角形阵势。
“吱!”盾阵方成,北面响箭再起,登时一**敌军放马奔腾,杨任放声再吼:“肩相并,足相抵,屈膝沉肩——稳住!”
“轰隆隆,梆梆,咻咻……”
闷雷声响弦惊炸,千箭如蝗骤如雨,仅在一瞬间,杨任军密集的盾阵就受到了敌军箭雨的狂击,“叮叮当当”的急响声中,盾阵屹立不动。
南匈奴骑兵素来能征善战,此番或是敌将下了必杀令的原因,敌军并没有再次后退,而是只在一轮箭雨过后,众骑纷纷弃弓执矛的就向着杨任的盾阵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转眼间两军交会,登时恰如狂潮击石一般,疾奔战马巨大的冲击力加上马上之人长矛疾刺的力量,刹时有如雷霆万均一般的作用在了身为錐形箭头的杨任身上。
杨任只觉得一阵巨力由手上的坚盾上传来,登时身如雷击般的发出了一声闷“哼”,却咬牙皱鼻的强忍着喉间的腥甜,奋全身之力死死的顶着巨力的冲击。
“轰轰轰,咴律律……”
巨在的撞击声中,战马放声痛鸣,不曾料到敌军的装备竟然如此结实得经得住巨力冲击的南匈奴骑兵们,在战马撞进锋利枪尖时,登时放声惊叫着来了个人仰马翻。(。)
405章 临河靠山奋血战()
就在这个时候,杨任军后阵的弓箭都尉放声厉吼:“前方一百五十步,断敌中流——放!”
“梆梆梆”弦响箭疾飞,登时两千根利箭急速穿空的在“咻咻”连声内,急奔呐喊而来的敌军中部而去。
“全力突刺——杀!”
随着长枪都尉声嘶力竭的令下,一根根锋锐的四米长枪,瞬间急如毒蛇吐信般的由盾阵的缝隙间螺旋刺出,登时敌军的前中两处就“噗哧哧”声急响,“呃啊啊”声大作得一通大乱。
滚滚的激流大河旁,巍峨雄壮的青山边,两军将士们眼已红、热血沸、但见得长矛猛击铁蹄急,红枪疾刺直如电,破风声急定是夺命箭催,腥气乱扬可见肚烂肠飞!
敌我两军的数万将士们,就在这炽热艳阳下的山河狭窄处,奋不顾身的嘶吼狂杀着,直杀得热血流成了小河,血肉化为了土泥!
用尽全身之力顶盾在前的杨任,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撞击得浑身骨头尽散般的疼痛无比,就五脏六腑都似乎移了位,却依然闭目咬牙的奋力死顶着敌军们一波又一波的猛烈冲击。
此时两军将士的厮杀怒吼声好比惊雷,杨任却根本就听不到一丝的声音,他只知道有一道道滚烫的热血的在往自己的身上浇洒,只知道身边的战友们不时有人在浓郁的血腥气中倒下。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徐庶还有没有办法派出人手前来相助,他只知道自己和众军们都没有了退路。
惨烈的厮杀在艳阳下持续着上演,立身在阵后百步的弓箭手都尉,见得敌军一波又一波的千人队,悍不畏死的策马狂猛冲击着己军的盾阵。
而奋力拦在自己身前的战友们,却在自军弓箭和长枪疾速收割着敌军性命的同时,一个又一个的不支倒下。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军盾阵便在敌军连续而猛烈的冲击下,出现了一丝将要溃散的迹像。
“不,盾阵绝对不能散,要是散的话,休说是这里的人无一能活,只怕关中也必然要随之势危!”
弓手都尉大惊的放声大吼:“贾军候,你继续指挥着你的麾下们放箭杀敌,其他的弟兄们都跟老子上,全力保持盾阵不破!”
大叫声中他扔弓弃箭的急速猫身而上,随手捡起战死弟兄的武器和大盾,迅速的就率人填补了侧翼的漏口,及时的保持住了盾阵的阵形。
一波千人队全灭了,两人波千人队死绝了,三波千人队尽丧……
南匈奴的前军万夫长——去卑,在见得自己麾下的第五波千人队都已经丧生在阵前,而敌军的那刺猬般的阵形却依然不散后,终于深深的感觉到了恐惧!
“停,快停止冲锋!再这么打下去,老子的人非得死光不可,快他娘的去后方看看中军的右贤王大人,为什么还没有率军到来?”
去卑眼望着前方那已经被人血和马血给染成了暗红色的大地,到处都是叠加的人尸马体和白骨红泥阻住了通道,乃在腥气弥漫的空气里急声的下达了命令。
尸犹热,血未冷,杨任咬牙忍着满嘴的腥甜,在呛人欲呕腥气浓郁的白骨红血里,颤抖着自滑腻的血泥中慢慢的拔出了,自己那双麻木得都快没有了知觉的双脚。
他发现自己离先前所站的地方,足足滑退了二十步的距离,“嗡嗡嗡呃……啊……”耳朵渐渐的有了一些知觉,他听到的是那未死绝的人犹在痛苦的呻吟。
“通通通”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中,奉命领一曲箭手们在后杀敌的贾军候,乘着敌军停止攻击的关头,领着人迅速的赶了上来。
他们小心翼翼的在血与肉的碎泥里,在满是破脏烂肠的泥泞里扶起了自己的战友们,训练有素的医务兵们,迅速的对自己的战友们展开了抢救。
“贾……”杨任一张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更有丝丝暗红的於血由自己的嘴里涌出,却依然强忍着手指前方,努力的吐字道,“贾军……候,引兵列……阵。”
“是,将军!”
贾军候心知杨任这是在担心敌军再至,而自己的兄弟们在久战脱力之下,如果没有人列阵拒敌的话,那是绝对挡不住敌军再次冲击的,乃放声高应着随即转身在浓郁的血腥气里大吼道。
“凡是还有力气,还能战斗的弟兄们,拾起兄弟们的武器的以我为箭头,枪盾混搭着列锥形破敌阵!”
“嚯!”
众军急速依令而行,却发现满是血泥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了一杆完整的长枪,整整两千根四米长枪,竟然已经全都在这场超高强度的战斗中碎裂折断。
贾军候只能传令命众军们,迅速在血泥中拾捡敌军的长矛来充数,而在医务兵照料下的杨任更是发现。
自已那有着六千战斗精兵和一千二百六十后勤兵,混编而成的七千二百六十人大军,竟然已经死伤得连阵形都堵不住那狭窄的通道。
“他娘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老子的麾下们这一次,只怕已经死伤了四千多人了!”
杨任心痛的自思着,却突然感到那原本已经平静了下来的地面,竟然再一次的颤抖了起来,耳边更是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声响,正急速的由小变大着越来越响。
杨任知道这是南匈奴的后援来了,他强吸一口浓郁血腥气的扶枪就颤抖着又站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那帮历经苦战的弟兄们,已经无力再战,可是没有人加入战阵是绝对不行的,因此他一步一顿的就向着战阵挪去。
他身后的无数伤兵们见状,纷纷的推开了后勤人员的相扶,重拾刀盾的随着浑身血迹的杨任,向着自己的军阵慢慢的靠拢。
正在此时,一名大脸高颧骨的壮汉放声怒吼着,引着黑压压的精骑们来到了阵前,却是南匈奴的右贤王——呼厨泉,在得报后迅速的引军到来。
杨任但见得对面俩个家伙,又捶胸弯腰,又是指手划脚的好一顿吼,随即那先前与自己所部大战的将领,引着他的残兵们向一旁退开。
而那新来的大脸汉,则随即指挥着他带来的精骑们,对着自军摆开了攻击架势,只在刹那间“吱!”的一声刺耳声响,敌军们登时放声嚎叫着策马急奔而来。
只在刹那间,惨烈的战斗再次于大河旁,青山边打响,敌军的战术并没有改变,依然是箭射矛刺策马冲。
而杨任所部却因战斗减员严重,且又必需要牢牢的把住地形的优势,而失去了己军远程箭雨的支持,从而导致了战斗力的大幅度下降。
然而他们却依然咆哮着咬牙死战不退,这一次战斗的惨烈程度,比之前的战斗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在急速照顾伤员的后勤军们,很快就发现,当敌军的第一波千人队冲击过后,自己所部的盾阵很快就出现了缺口。
“杀!和****的们拼了……”
“弄死他们为兄弟们报仇,上……”
大叫声中,后勤兵们迅速抄起武器的加入了战阵,残缺的盾阵再次补齐,然而敌军的第二波千人队,第三波千人队……一波接着一波的急速涌至。(。)
406章 太史慈怒杀千骑()
大战依然还在继续,身背数矛咬牙挺立的杨任早已经完全的成了一个血人,他望着眼前这漫天腥风斜阳冷,满目血雨山河红的景色,心中唉叹:“刃已折,可奈何?唯将忠魂绕山河!”
身边的将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精兵倒完了后勤补,后勤补过已无兵,如今自己身边的盾阵已残缺得兵刃尽折。Δ
可是即便自己和兄弟们,奋尽全力的杀光了敌军的五波强攻,然而敌军的人数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得就像杀不光砍不绝般的涌来,涌来……
望着再次疾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狂嚎大叫着如狂潮般涌来的敌军们,杨任满嘴都是苦涩,他知道身负重伤的自己和朝夕与共的兄弟们,今日都誓将难免。
然而他却奋全身之力的扬枪大吼:“弟兄们!今日形势已危,我等当拼将一死报主公,尽洒热血护关中!今日我等身虽死,来日主公定会兴兵雪恨——杀!”
“杀!”
“杀!”
“杀!”
同样知道即将不免的关中士卒们挥刃三呼响应着,准备要将这半条性命和一腔热血,为主为民的洒在这大河之旁。
然而正当敌近三百步,最后一战即将打响时,突然一阵“咻咻”风声过处,杨任所部的众军们但见得眼前,一道白光突现的带着青色残影直奔着狂冲而至的敌军们射去。
他们只听得风中一句虎吼:“军阵分开,为骑兵让路。”随即就见得,那白光如流星飞坠般的就直冲入了黑压压的敌军之中,登时漫天银光带血雨,入目皆为红白光!
“是点枪式!”杨任见状放声惊呼,却是识得这一招百兵之王的群战绝艺。
与此同时,北面的敌军中更有一将惊声尖叫:“是东莱太史慈!”
却原是那领军与南匈奴同行的曹军大将——于禁,在杨任与呼厨泉的大军交战时,早已经引着一万精兵们来到了战场上。
他自彭城之战就素知太史慈的勇猛,此时见得敌将白马银枪独拒千骑,青甲雕弓不沾红血的杀得匈奴千人队,人仰马翻得惨叫阵阵。
于禁在见得敌将如此装束,且见其所过之处众军们波分浪裂得无一回之敌,这心中如何不知道这是华飞军的第一猛将,能与吕布力战二百余合的太史慈到了。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南面“轰隆隆”的闷雷声响越来越大,似有千军万马正在急的到来。
“撤!”
眼见得太史慈已至且其身后更有大量的骑兵到来,于禁随即就于漫天的血腥气里扬枪大叫着引兵急撤。
他姓于,可并不愚,眼下太史慈的前部大军已至,那么华飞那个狡猾得让人心惊肉跳的家伙,还会远吗?
所以他急急策马当先而行,准备要先把大军撤过险要的龙门去,先有险可守的以策万全,再做别的打算。
“没胆的孬种,汉人都是一帮懦夫!不就一个太史慈吗?又有什么好怕的?”
右贤王呼厨泉见得于禁打马先走,不由得鄙夷的放声怒吼,却转头对着身边还在观战着的去卑大叫道:“去卑,本王令你率军去给我把那个太史慈给弄死!”
“恁娘的个瞎眼贼!你自己不敢上去,却颠倒让老子上去,是要老子去找死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