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妙计!”华飞闻言双目放光的对徐庶,竖拇指大赞道,“李倥等人正好因缺粮缺得要了命,这样子一说却正是攻心之计!他们在听得有大量的粮食到来后,那想来必然是要喜出望外的。”
“正是此理!”徐庶微笑着接口朗声道,“而我军却可以借口路险难行,长途运输之下军力忆疲惫不堪,无力再对长安进行输送。却转而请他们引兵前来大散关,帮忙着转运粮食。”
“妙哉!”堂下的阎圃闻言亦捂掌接口的赞叹着道,“李倥等人为了获得急需的粮食,定然会引兵出城前去大散关接粮的。”
说着他沉吟着续道:“如此一来,则必然会导致长安城中的防守兵力空虚,我军便可乘机接应长安城中受苦受难中的民众们,乘机逃出长安城。”
“说得对!”华飞于油烟气中接口道,“而且李倥、郭汜、樊稠三人,虽然同掌朝政,却决对不是一条心的人。”
说着,华飞虽然也觉得这条计策大妙,却皱着眉的握着手中的佛珠,沉吟着对两人问道:“只是就算民众们安全的逃出长安城后,却也必须要经过大散关才能进入汉中,那不是还要和李倥他们碰上吗?”
说着他略停着“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两人问道:“难不成,你们是想叫民众们走那子午谷?”
阎圃闻言,亦皱眉向着徐庶看去。却见得徐庶摆手笑道:“非也!子午谷一道自来艰险难行,庶又岂会安排民众们,去行此等没有保障的险道?”
华飞听了这话,乃疑惑的伸右手对徐庶问道:“元直既不让民众们走子午谷,大散关又必然会碰上李倥等人的兵马,那么肯定还有别的路可走,却不知究竟是哪一条路?”
“主公明鉴!”徐庶从容的抱拳回道,“在长安之南的扶风郡南边,有一座名为太白的高山,此山是既高且险,其峰头更是常年积雪不化。”
“元直是说?”华飞闻言戟指着徐庶大声道,“太白积雪六月天?”
“哈哈”徐庶闻言大笑着赞道,“主公好一句太白积雪六月天也!”
华飞心中却暗道了声:“惭愧!”自知这太白积雪六月天,乃是汉中八景之一。在后世那是赫赫有名的天然避暑盛地,自己一个不小心,倒是又盗了一句名言。
却听得徐庶于清凉风中高声道:“高耸入云的太白山下有名为太白之县城者,县中有一水通过,人们管此水呼之为褒水,此水由北南流,却是自太白县直通我等所在的汉中之地。”
阎圃闻言双目瞬间大亮了一下,却又黯淡了下来。乃对徐庶抱拳为礼的高声道。
“徐祭酒!褒水固然可以直通汉中,若是我等派遣人员在上流提前安排好船只,百姓们上船后可顺流而下,原也可以节省体力。只是”
“只是什么?”华飞连日繁忙,并不大知道汉中的山水情况,闻言乃伸手对阎圃急声相问。
阎圃闻言沉吟着,举目看了徐庶一眼。却是因为自己刚加入华飞的麾下不久,虽然极得华飞的看重,却因顾虑着徐庶久随华飞且位高而权重,遂闭口不答。
徐庶却笑道:“主公!阎从事是因为顾虑到,这褒水由太白县直至留坝县一带,水流平缓宽阔,足可行船。然而,在流过中途的留坝县之后,水道便陡然变得狭窄,水流也变得湍急异常,致使得人不可渡。”
说着他略顿着,望向阎圃问道:“阎从事!却不知庶可曾猜对了您的顾虑?”
“无量他的个天尊的!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条水路,它是不可以走的,那还来问我做甚?”
阎圃闻言,暗自的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却对徐庶默然的点了点头。
华飞心知徐庶肯定已有主意,却也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只如个尘世中的安静美男子般的睁目看着徐庶。
徐庶见两人都不搭腔,无奈只得拂袖自已往下接着开声道:“阎从事莫忘了在留坝县城之西方不远处,还有一条名唤沔水的河流。”
“啥?”阎圃闻言就跟那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张嘴大叫一声的跳脚指着徐庶急声问道,“您是说让民众们从留坝县城下船,而后步行转往沔水再入汉中城?”
“不错!”徐庶眼望北面的出声道,“只不过不是船,而是竹筏。”
“对!”华飞也接口道,“准备船只太过于耗费时间,我军派出的接应人员又是在长安境内活动,要想收集船只而不泄漏消息的话,这实在极不方便。而竹筏却可以现取现扎,比起船只就要方便得多。”
徐庶点着头开声接口道:“且到了留坝县城后,我等可命众军先于此地等待,一待民众们到来便抬筏西行,可以再放入沔水南下。”
于是当夜徐庶设计这条先引敌出城,再乘机接应民众走褒水转沔水的计策。
在经过阎圃这个久居汉中之人的再三思量下,确认可行之后,华飞又与两人详细的商议了一番,才急令众人依计而行。
于是当晚秦宓在接了华飞的吩咐后,便连夜与华飞所派出的何曼、张任两人引众急奔向大散关。
随后,引兵先到了大散关的虎将太史慈,便引领着麾下的七千精骑们,保护着秦宓出关急奔长安城而去。
而甘宁却是分军一半,令副将杨任统率着紧守要道大散关,却自引着麾下的七百锦帆兄弟们并五千大军,循着秦岭山麓的取道直奔太白县城方向而去。
同时华飞更令张卫引军,急速离城前往留坝县城一带,在河水边上等候着接应,顺水而下的民众们。
而华飞却是在与徐庶、阎圃两人相对着感叹了一番,因兵力来不及调动且又急于救人,而没能乘此良机的拿下长安城,致使这条妙计小用之后。
便坐镇于凉风徐徐的汉中的南郑,有条有理的迅速调动着大量的兵马和粮草,随后接应众将不提。
却说这出自后世德阳的才子秦宓,能被后世之人呼之为“天辩!”又岂是亦与之辈?
他乃是个连天,都能辩论得有头、有耳、有足、有姓来的人才,谅那李倥等人不过是一介纠纠武夫,论辩才又哪里会是他这等才子的对手。
加上李倥等人虽然说抢了汉帝的粮仓,却无奈这手下人手众多,足有着数十万人之众。
有这么多人要吃饭,一天就得耗费掉高达十余万的粮食。休说是一座太仓了,那就算是座粮山,它也经不起多久的时间就得被众人给啃嚼一空。
至于说那人肉,还有些粮食的李倥等人倒也还没有吃过,可那东西先不管好不好吃,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反胃。
何况秦宓虽然口口声声的说明,益州牧华飞送来的粮食,乃是供给汉帝的。可是早就对汉帝刘协,纵兵劫掠的李倥等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道理很简单,那就是汉帝刘协名为天下之主,却必须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那这粮食到了长安,它还不就等于是到了自己等人的手中吗?
于是,事情便因李倥等人心急着要粮食,而按着华飞与徐庶等人的意愿,顺利的发展着。李倥、郭汜、樊稠等人对那来白送粮食的秦宓,那直比对自己的亲老子都要亲上三分。
说来也奇,这三个人虽然同掌朝政,却又是互相存着猜忌之心。因此便担心这粮草一旦到了别人的手中,便没有了自己的份。
于是掌控着长安城的三人,便各自引领着大军,拥护着早已没了张任与何曼保护的秦宓,随着太史慈减少了一半的精骑们,急向着大散关而去。
然而,这长安城中人才济济,就当真没有人能看得出,华飞与徐庶等人的计谋了吗?显然,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当秦宓等人离城之后不久,防守兵力薄弱的长安城中便起了变故。。
218章 长安之难'下' 继续三更求支持()
农历八月的西安,白日的天气依然非常的燥热,李傕等人拥着秦宓刚刚出了长安城的西城门,便闻得在干燥的秋风中,传来了一阵响亮的高唤声:“池阳候且住!”
李傕闻声于毒辣的太阳下停马回望,却见得有一名仆人装束的中年汉子,正满头大汗的自城门下急奔而来。乃开声问道:“贾于!你寻我有何要事?”
“禀禀车骑将军!”那仆人气喘兮兮的奔至李傕的马前,抱拳开声道,“我家主人急命我前来,有一言要相告于候爷,却不知候爷可愿一听?”
“哦?”李傕闻言只对那仆人,诧异的提高声音惊讶了一声,竟然真的翻身下马,屈尊降贵的于那一身汗臭味的仆人身边侧耳细听。
秦宓见状心中暗自的纳闷道:“不知此仆之主又是何方神圣?居然只凭着一句话,就能让这连天子都不买账的李傕,下马倾听。”
秦宓又暗暗自思,眼下的长安城虽然恶臭弥漫,却仍然是大汉的帝都。内中的人才着实不少,若不急催已中了计的他们前行,只怕会有所变故也说不定。
想着,他乃抬头搭手的于“吱吱”的乱叫的虫鸣声中,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眼天色,却对身边的众人高声道。
“此去大散关路途遥远,距离这长安城足足有着三百余里的路程,我等虽说皆骑着骏马,若是不急速赶路的话,只怕今夜便得露营于城外了。”说着,他还对太史慈暗使了个眼色。
“就是的说。”一身青甲白袍的太史慈,见状乃马上高声喊道,“既然车骑将军还有要事待办,不如就不要去了,只由我等先行便是。”
“好!那就我等先行。”一名长着满脸络腮胡的强壮汉子,在马上扬鞭大叫一声,又转头对李傕高声道,“稚然你放心,我等一定会把粮食全部都搬回来的。”
说着见得秦宓已一马当先的打马先行,乃急挥鞭大叫道:“小的们,都快给老子跟上。”于是在无数兵卒的高声应“喏!”声中,络腮胡率众打马急奔西面而去。
李傕见状,霎时就顾不得刚听到一半的话,急忙抬头挥手的怒叫道:“郭阿多,你他娘的!这是几个意思?”
说着他再也顾不与那仆人多言,急急的便上了马。对还立在原地的手下们挥手大叫:“一帮混帐东西!你等还呆头呆脑的站在原地做啥子,还不都快点给老子追?”
大叫声中,李傕引领着无数铁骑“轰隆隆”的扬尘便追了下去,倒把那来传话的仆人给呛了一嘴的灰尘。
“啊呸!”那仆人张嘴吐口唾沫,跳脚指李傕等人的背影骂曰,“你们这帮蔫头耷脑的怂货,不听我主之言,将来吃了大亏,就别哭得哗啦啦的回来。”
倒霉的仆人骂完后,又恨恨的照着地上唾了几口,这才转身拔腿的归去向他家主人,禀报此事不提。
且不说秦宓急计得逞,引着李傕、郭汜和樊稠等人放马急奔之事。却说这张任与何曼,自打扮成秦宓的随从,跟着进入长安城后,便分头联络上了潜伏于城中的警卫们。
这俩大猛将统率着近五千人马,见得李傕等人离城后,长安城中已变得空荡荡的。却只担心李傕等人会因听得城中的响动,又转头回来。
乃又耐心的多等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估摸着李傕等人已经走远,这才各自按计划的分头行事。
此时的长安城中满地皆是污移,到处都有白生生的人骨头,一只只烦人的苍蝇在那恶臭阵阵的骨头边上,“嗡嗡”乱叫的飞来飞去。
此等环境可以说是恶劣到了极点,然而居住在这里,已经饿得前心都贴了后肚的人们,却早已顾不得这些了。
程平就是这城中的一个普通人,此时他正和他的伙伴们,警惕而茫然的望着长安大街小巷中堆得到处都是的,被人啃得一丝肉也没留下的白色人骨。
已饿得骨瘦如柴的男人们,浑身都因饥饿而在颤抖,却依然呼朋唤友的聚集在了一处,他们的身后,便是他们在这世上唯一的宝贝家人!
他们努力的紧握着一切能保护自己和家人的东西,棍棒、石头、甚至是捡来的一块被人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他们很想到城外去采些野草树皮,来稍微的填充一下早已空荡荡的肚子,却愣是半步也不敢离开身后的家人们。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只要一离开,也许和身后那孱弱的家人们,将会是永远的别离。
这满地的白骨就是明证,他们很清楚的知道,那些全都是弱者或是落单之人的骨头。惶恐、不安、茫然、无助的心绪在他们的心中弥漫。
突然,他们听到城中到处都有人在放声大叫。
“大家听好了,益州牧华飞已经令人调拔了大量的粮食,并于汉中准备好了药品和房屋,在等着要救助大家。大家都快往西边跑啊,城外有州牧大人派来的人马,正在等着接应大家呢,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程平他们动了,对于饿到极处的人们来说,早已不知道要去判断消息是否准确?更不会去多想,事情对他们是不是有利?
此时的他们,就像是那溺水之人一般,哪怕面前漂浮的只是一根脆弱的稻草,也会死死的捉住不放。
于是,他们拖家带口的,便大呼小叫着向着长安的西城门涌去。
此时的长安,虽然说历经了董卓和李傕等人的连续摧残,境内的人口数已经锐减了到了,仅余得数十万户之多,却依然是人山人海得犹如浪潮一般的涌动。
城已不可住,家亦无法保!长安的民众们在听得大叫声之后,便全数暴动了。
几乎只在片刻时间内,人们便呐喊着、大叫着自四面八方的涌现出来,迅速的汇聚成了一股洪流,急急的向着长安西城门涌了过去。
然而,李傕等人虽然离开了长安城,长安城中却依然留得有数万的精兵在镇守。
这长安城却是向来就由,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分区而守的。眼下镇守着西城门的不是别个,却正是那李傕的侄子李利。
他的手中掌控着有四五千的善战步卒,一听得城中暴动,乃扬声怒吼:“这帮一文不值的贱民,竟敢擅自冲击城门?来人!快给老子高声传令,凡有胆敢无令靠近城门二百步者,一律当场射杀!”
“喏!”其身边数百亲卫闻声高应,急急的派人便向众军传令,于是西城门上空无数人扯直了脖子的放声大吼,“大人有令!凡无令靠近城门二百步者,尽皆射杀!”
四五千人放声大吼的声浪,直如闷雷炸响一般的,把长安西城门的上空,击得“轰隆隆”作响。其声势惊得一帮手无寸铁的民众们,无不脸色苍白的纷纷收住了急奔的脚步。
“杀你娘!”正于此时,城门边上一将放声怒吼着挥棍大叫,“弟兄们!都快跟着俺上,斩关落锁、打开城门、好保护大家出城。”
却原来身长九尺的何曼,早已率领着上千名警卫精英们,早早的便埋伏在了城门的两旁。大叫声中,速度奇快的何曼一棍当先的便向着城楼之上杀去。
“杀!”其身后众军各执刀盾的放声大吼着,紧紧跟随而上。于是,一场立见生死的,殊死搏杀瞬间于长安西城门展开。
何曼在华飞麾下的众将中,虽然说实力是属于较弱的一个,然而他终究是个能与曹洪大战四五十回合的人物,加上其力大无穷,大棍展处直舞得劲风“呜呜”乱响。
李利麾下的步卒们,虽说亦皆是久经战场之辈,却奈这何曼的速度奇快,其掌中的大棍又是一把最适合群战的利器。
一时其声方扬、大棍已至、直杀得西凉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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