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川中产的马匹吧,那是耐力极强,善能拖拉重物,是任劳任怨的好马。只可惜,它们的四肢却短,光论这度,那万万是跑不过华飞麾下精骑们的战马的。
只因为华飞麾下精骑们的战马,要么是来自当年离开徐州时,麋竺所赠的辽东战马;要么是缴获那黄巾军的;要么就是夺自淮南袁术的马匹。
这其中犹其是以夺自袁术的战马最好,因为袁术当年做过大汉朝的虎贲中朗将,统领过大汉朝廷的虎贲精骑,他所带出来的战马那全都是一等一的好马。
再加上太史慈身边的这近百名警卫们,又全是自军中千挑万选而出的精英。过不得多长时间,百余警卫精英已尽押着那将的数百随从而回。
却见得场中大战良久的两将,已有一人慢慢的落入了下风,却原是这敌将虽勇,无奈却上了年纪。
犹其他还是个用刀的,这一上了年纪那才真叫糟糕!毕竟这刀号称百兵之胆,那讲究的就是个刀沉力猛,大开大阖。
也就是说对力量的要求极大,再加上这世上又不是人人都是黄忠,能够老当益壮。终究,大部份人都是必须要服老的。
这敌将与太史慈力战了四、五十回合,虽然其刀法展开,依然是扫,劈,削,拔,掠,奈,斩,突得虎虎生风。
却无奈这太史慈的枪法那是刚柔相济得,直如那东方之海。枪法展处,忽而海纳百川,忽而狂浪击岩,忽又化为狂涛骇浪,端的是变化多端,难挡难防。
敌将是砍又砍不着,退又不能退,只能是在这心中暗暗的叫苦不已。在警卫们的观战之中,两将又战了三、四十回合,眼见那敌将刀法渐乱,再难支撑。
蓦然,自知情况不妙的敌将,“呔!”的一声大喝,扬手间竟然把掌中的宝刀,向着太史慈猛掷而出。
“哟呵?”太史慈见状扬声诧异,挥枪急把那狂掷而来的宝刀击落在地。心中却暗思:“这老匹夫居然连刀都扔了,他想做什么,这莫非是还想要玩上一手空手入白刃不成?”
正思之间,却见得那敌将已伏身于马背之上,大叫一声:“小子厉害!老子打不过你,却先走也!”居然策着马,向着东面“哒哒哒”的就跑了。
太史慈心中这个怒啊,他本以为对方是想玩把空手入白刃的,却孰料对方居然是玩了把金蝉脱壳……
“老贼!某看你却往哪里走?”太史慈怒叫声中,一挟跨下战马,边追边挂了银枪,急取那把雕弓入手。
那敌将边跑却边于马上偷目回望,正见得太史慈已搭箭上弦的策马追来,他这心里头只暗暗的叫得声:“苦也!”
却自思:“老子却不是老而痴呼?这小子身背雕弓,明显就是个会射箭的,老子却颠倒着,只想诈败引他来吃我一箭?这下好了,等着挨射吧……”
正当他暗想之时,马近三百步,太史慈于马背上拉弦成圆,只“梆!”的一声弦惊,刹时利前穿空,“咻!”的带了一阵破风声,疾奔敌将后肩而去。
那敌将见他三百步外开弓,却又吓了一跳,暗思:“小子竟厉害如斯!”既而见得利箭所取方位,却又自思,“这小子倒是好心,只射老子的肩膀,却不取要害!”
心念电间转,敌将猛的一个翻身扬臂,众警卫们但闻得“梆!”的又是一记惊弦炸响,空中‘咻咻’连声,随即便是“当!”的一声炸响,两枝利箭竟然对撞着落地。
“好箭法!”警卫们见状齐声喝彩。
太史慈见得这将居然能以箭接箭,却也暗中喝彩!这心中不由得就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乃策马急追的放声叫道:“你这敌将倒也是个箭法高之人,何不……”
恰于此时,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声响,有两路精骑,自东西两面扣弓策马的扬尘疾至。
太史慈乃“哈哈”大笑的指那将曰:“敌将!我军精骑已经合围,你已无路可走,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那敌将见得敌军骑兵包抄而来,已是切断了自己的退路,且自己手中大刀已失,手上仅余得一张弓、一壶箭在手。
乃停了战马,面如死灰之色的回转身来,看了太史慈一眼,却突然嗔目扬声大喝:“我川中只有断头将军,又安有降贼之将呼?”
言讫,松掌弃弓的急自箭壶中取了利箭在手,仰天“啊……”的长啸声中,倒转箭头便向着自己的脖子猛的插落。
众俘虏见他刚烈如此,竟欲自断性命无放声大叫:“严将军不可……”
正危急时,却见一将挥枪急至,只“当!”的一声脆响,于间不容之际,用枪尖挡住了那将向自已咽喉疾刺而下的利箭。
众人视之,现却是太史慈及时的挥枪,架住了这一枝夺命的利箭。原来太史慈虽喝叫敌将投降,其马却一直不曾停下,仍然向着敌将逼去。
他眼见得这将面如土色的弃弓,暗叫不好!乃亦急紧随着弃了掌中雕弓,策马间便急取了银枪在手。因此,才能来得及救下这敌将一命。
正于此时,北门处更有一人扬声高呼:“严将军!刘璋在此,你可万万不能寻死啊!”
却是这魏延在接得警卫急报后,便急令随身近百警卫们去请了刘璋,出北门来探看敌将究竟何人?却自引四千精骑分两路包抄杀至,因此刘璋才能及时赶到。
是日,那严将军见得是刘璋亲至,乃于大惊之后,在刘璋的命令下,下马归降。在刘璋的介绍下众人方知此将已年届四十三岁,乃是那川中的名将,巴郡严颜者是也!
太史慈听得严颜已四十三岁,却仍然能使大刀与自己硬战近百回合,且又能空中拦截自己所之箭,心中佩服他的勇猛。
且方才严颜在战败之后,宁死也不降的忠义之心,也深深的打动了太史慈的心。太史慈乃令人取回他的宝刀,双手奉还着客气了几句。
严颜伸手接过宝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一言不的仗刀立于刘璋的身后。
太史慈与魏延对视一眼,皆是微微的皱了把眉头,却自思:“主公将至,万事皆有他做主,我等却不可擅专。”当下两将传令,自管带着刘璋等人收兵回城不提。
二十七日,当太阳西落群山之时,太史慈与魏延接得华飞派警卫精英,以八百里加急的度绕路送来的密封书信。
两将拆信观看之后,皆是拍掌大叫道:“主公英明!敌军远来正该如此行事!”(。)
179章 防敌叛华飞设密计()
却原来华飞虽然领着五千大军,不疾不徐的跟在敌军的后方前进,其心中却他心中所虑之事和人,却都不是别个。
乃正是在前面正领着四万平叛大军,急急赶往垫江县城的赵韪。
华飞知道赵韪在历史上,乃是最早跟随刘焉入川之人,同时他也是刘焉所信任的托孤重臣之一。
然而,此人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华飞记得蜀中在刘焉父子的手里,曾经有过数次的叛乱生。
刘焉在任期间,蜀中名将贾龙就率众叛过一次;紧随其后,便是被自己所利用的这一次沈弥之乱;在这次之后,那便该轮到这赵韪来造反了。
华飞认为这其中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赵韪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服刘璋,也就是说他可能不会听从刘璋的命令,率领这四万大军归降于自己。
故此在路上扎营的时段,华飞在转了许久的佛珠后,为防止赵韪不听刘璋的命令,乃亲笔书信一封。而后令人急送至垫江县城交与二将,令他们斟酌行事。
太史慈与魏延在接得华飞的书信后,急令人请来了被严颜护卫着的刘璋。太史慈于艳红的火把光辉照耀下,先请刘璋就坐。
而后才在清凉的夜风中,开声对刘璋道:“季玉!这数日来,你应该已经清楚的知道了,我军对战俘们是极其优待的吧?”
“嗯嗯……贵军对我等众人,那是十分友好的。”刘璋见太史慈对他说话,连忙离席拱着手、点着头的连声答道。
严颜见他点头哈腰的样子,双眉微皱了一把,却没有开腔插话。只听得太史慈又道:“季玉请宽心上座!无需紧张。”
说着他双手扶着刘璋坐了,才又开声续道:“我主华飞,令人送来急报,那赵韪已率四万大军,急的向着垫江县城而来。”
“将军!”刘璋闻言,很识时务的再次离席叫道,“璋愿为将军,去招那赵韪并其麾下的四万大军来降!”
太史慈看了他一眼,却于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中,徐徐开声道:“我主担心那赵韪,他会不肯听从于您的命令。”
刘璋闻言默然,他自知这赵韪往日里就不大看得起自己,只与自己那两个惨死于长安的兄长,经常往来。
自己眼下又落入了敌手,可以说已经是那落了毛的凤凰,和那跑到了平原上的老虎了。华飞怀疑自己招降不了赵韪,却也不无道理。
想着,他却又担心起了自己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两个领兵的将领,会不会对自己不利?乃至于,其脸上都显出了一幅,忧心忡忡的神色来。
“季玉!”太史慈见状,开声说道,“我主的意思,是想劳烦您亲笔书信数封,由我等连夜送往赵韪军营,劝那赵韪投降。”
“此事易哉!”刘璋闻言忙开腔道,“又何来劳烦之说,我这就去为将军写来。”
“不急!”太史慈挥手又道,“若是那赵韪不愿降时,为了避免蜀中的兄弟们,出理过多的死伤,到时还得烦劳季玉随我等出马,亲自现身招降蜀中的弟兄们。”
刘璋可不是严颜,他乃是个极其惜命之人,加上人在屋檐下又岂有不答应之理?当下他对太史慈抱拳深施一礼,高声道:“璋谨遵将军的吩咐,但凡将军有令,璋绝不敢推辞!”
太史慈连忙伸手相扶着道:“那就劳烦季玉,先去写好了书信,而后令我军的警卫人员送来便可。”
刘璋闻言,再次施礼告退后,便欲转身离去。那在火把照耀下,一直眯眼旁观的红脸魏延却高声喝道:“且慢!”
刘璋闻言,身躯微微的便是一抖,却是吃了惊!严颜见状,便握拳怒目的直视魏延。
却见得魏延对他摆手高声道:“你不用这般的来看着我,眼下赵韪统领着四万大军将至,你却是不可再待在刘季玉的身边。”
严颜闻言,握拳怒叱道:“为何不可?”
“你先不用跟我急眼!”魏延对严颜摆手大声道,“你这人有万夫不挡之勇,万一你乘我等不备之时,保护着刘璋杀出重围,跑到那赵韪的军中,那我等岂不是要麻烦?”
“竖子无礼!”严颜闻言变色的,戟指着魏延喝道,“我严将军头可断、血可流、却决不做那等降而复叛的无义之事,你又安敢如此的看轻于我?”
“恁?”魏延年少气冲,闻言瞪怒目、竖浓眉、握拳便要怒叱严颜。却突然想起了这严颜宁死也不降的事来,他却是个极佩服忠义之辈的人。
乃握拳强自的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只憋得“呼呼”气喘不已,倒把自己的那一张红脸,给生生的又憋得红了三分。
太史慈急出声对愤怒中的魏延劝道:“文长!严将军乃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你却不可无礼相待!更何况主公早有严令,不得虐待俘虏,你可不能违反了主公定下的军纪。”
“严颜!你焉敢对魏将军如此无礼!”刘璋亦惶声的,对着严颜尖声叫道,“你这不识时务之人,还不与我向魏将军,赔礼道歉?”
严颜见得刘璋惊惶失措,乃于心中暗叹曰:“主公何其懦也!”
他是个既忠心为主,又刚强要面子的的人。见了刘璋的这副样子心中知道他害怕!他欲待听从刘璋的话,来向魏延赔礼以安刘璋之心,却又抹不开面子,一时却是不免在原地躇踌不已。
“哼!”魏延却自鼻孔中出了一道急气,挥手对严颜叫道,“不必了!我魏延佩服你乃是个忠义之人,不来与你计较便是。”
说着他略停着扫了一眼两人,又对严颜正色续道:“只是这佩服归佩服,你呆在这刘季玉的身边,终究对我军极为不利,因此你还是必须得离开刘季玉才行。”
太史慈闻言,也觉得魏延说得在理,乃于边上默不作声。严颜却是心中不忿,握拳睁目的便待上前再与魏延争论,却被刘璋大声喝止,并连声催促他离开。
是夜在赶走忠心梗梗的严颜之后,刘璋便在这议事厅中,当着太史慈与魏延的面,奋笔急书的写下了数十封的招降书信。
他经太史慈提醒,在这数十封书信中尽皆写明了,若是赵韪愿降的话,务必于二十八日午时之前,便须先派人来垫江县城做出说明。
太史慈与魏延在收了书信之后,令警卫护送刘璋前去休息。两人却又商议了一番,随后太史慈便引领着百余名警卫精英,连夜打起火把出城,先行策马向着东面而去。
魏延却自去命令全军,做好一应准备。并于次日天明时分,在命令麾下的警卫精英们,率领着六千降卒们看守好县城后。
也亲自领着八千精骑们,扣弓策马的保护着刘璋和严颜两人,便离了垫江县城,也向着东方行进而去。(。)
180章 一纸书信引心思()
温暖艳丽朝阳驱散了无边的黑暗,鸟儿们清脆的鸣叫声赶走了沉寂。暖阳、花香、鸟语、这一切都表示着这是个朝气蓬勃的早晨。
然而,赵韪身边的亲卫们,却全都紧紧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稍微的出一口。
因为,那立在中军帐中的赵韪,正把手中的那一卷卷薄薄的锦帛,捏得浑身都在打摆子般的抖擞个不停。亲卫们甚至于,还能听到他所出的“喀吱喀吱”咬牙切齿声。
不错,赵韪很生气!亲卫们都知道后果很严重,更担心自己会成为他泄怒火的出气桶。赵韪手中那捏得快要出水的锦帛,正是来自刘璋的招降书信。
他们在紧张得快要室息的气氛中,等待着这愤怒不已的赵韪,做出最后的决定。
连夜出城的太史慈于天将亮时,率领着探明了敌军扎营之处的警卫们,把这些书信全都用利箭射入了赵韪的军寨。
他们清一色的全是轻骑快马,射个箭后马上就离去。赵韪是无论如何也追之不及的,因此倒也没有生什么战斗。
真正让赵韪生气的是,刘璋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竟然在他引军平叛之时,降了那个被曹操打得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华飞。
是的,刘璋在劝降的书信中,说得明明白白,那夺走江州城、打败沈弥的人就是那个前汝南太守华飞。
令得赵韪又急又怒的是,此人不仅仅夺走了江州至白帝城一线的县城,更是连成都至垫江的所有县城都已全数拿下。
良久之后,赵韪满脸狰狞的转身望着西边,他无声的对那苍天伸出了两只颤抖的胳膊,心中愤怒的在哀嚎着、在咆哮着。
“老天爷啊!我好不容易才熬到刘焉死了,他那两个有勇无谋的儿子也死了,只留下了个无胆无谋的刘璋继位,我本以为你开眼了啊!可你为何,却对我赵韪,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最终赵韪无力的,一屁股坐倒在冰凉的土地上。他欲哭无泪的自思:
“成都没了,江州也没了,自已所率的这四万大军又被抢走了军粮,生生的给夹在了中间,这个自己为之奋斗了许久的蜀中,自己还有什么,又还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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