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师,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做?答应还是拒绝?”溥仪请教庄士敦。
庄士敦意味深长道:“皇上,您为什么要拒绝,这件事也许是个契机,让外界人知道您的影响力,你是中国汉满蒙三族的皇帝,更应该维护国家统一。”
“那朕让郑孝胥同志常荫槐回来!”溥仪有些激动的说道,他太想做一个有为的皇帝了,证明自己不是个昏庸的亡国之君。
“不急,中国有句古话,欲予先夺,您可以吊一吊他的胃口,等他忍不住的时候,再趁机向李伯阳多要一些利益。”庄士敦看着溥仪沉重的说道:“皇上您复国的力量太薄弱了,需要慢慢积攒。”
“好!”
溥仪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从内心来说并不想复辟,但复辟这件事又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围在身边的遗臣族人,诸多的牵扯瓜葛,促使他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必须按着这个人生轨迹去走,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
公历10月24日,星期四,早晨10点钟,纽约证劵交易所刚刚开市,惊慌的股民如潮水涌进了交易所,股票经纪人被疯狂的股民团团围住,到处是举着抛单的手,股民们大声的叫嚷着,人人都在不计价格地抛售,交易大厅一片混乱。
赫克谢尔大厦的第18层楼上,利弗莫尔正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喧闹的华尔街,坐在他对面的伯纳德和张廷芳不约而同投来了崇敬的目光,在座的人没有说话,一直等到利弗莫尔从窗外收回目光,伯纳德忍不住道:“利弗莫尔,我们今天该怎么做?”
利弗莫尔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平静道:“昨天平掉了四分之一仓位,今天要平掉一半仓位,下午股市尾盘一定会反弹,再增加2亿美元的空头。”
“好。”
伯纳德如获圣旨一般,立即走出办公室到了外面的办公区,这个办公区里有60多个人在照看电话、电报和股票行情自动收录器,伯纳德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静下来听他讲话:“女士们,先生们,利弗莫尔先生要求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平掉一半仓位,在下午时,增加2亿美元的空头,都忙起来。”
随着伯纳德话音的落下,办公区里顿时响起了紧张的拨号电话声,到处都是要求操盘手抛售的话。
办公室里,张廷芳入神的看着利弗莫尔,尽管从上海来纽约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利弗莫尔,但还是不禁被利弗莫尔散发出来的金融大鳄气质吸引,他实在想不出来,利弗莫尔的大脑究竟是什么做的,能将纷繁复杂的股市看的如此透彻。
张廷芳原本在上海商业银行一家分行任经理职务,被杜月笙选中推荐给了李伯阳做股票经纪人,就这样不由分说的在特工的保护下携巨款来到纽约,开始了做梦一般的炒股生涯。从他奉命来纽约的二十余天里,在利弗莫尔的帮助下,所携带的900万巨款此刻已经跃升至1200万美元,获利足足300万,简直比抢银行还来得快,而以利弗莫尔制定的平仓获利计划,在此本金的基础上至少要翻4——6倍,面对这个利好消息,伯纳德建议他向国内发报,请李伯阳增发资金加注股市,而他同样是这个看法,就在昨天夜里,他给济南拍了一份长达五百字的电报,说明纽约股市情况,以及可能出现的风险和收益,请李伯阳定夺。
“张先生,如果你继续这样炙热的看我,我会认为你是个同性恋,然后叫保安把你请出去。”利弗莫尔幽默的说道。
张廷芳微微一笑,真心实意道:“利弗莫尔先生,我不是同性恋,但您的魅力确实把我迷住了,如果说以前我的偶像是孙中山先生,那么现在就是您,一个当之无愧的股票之神。”
利弗莫尔听惯了人们的恭维,意味深长的说道:“很多人如你一样,只见到我辉煌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我落魄的时候,我并不是神,只不过是一个努力的人,仅此而已。”
张廷芳钦佩道:“您太谦虚了。”
这时伯纳德走进来,焦急的说道:“今天的道琼斯指挥一定会下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张,你要尽快催促李主席加注资金,要不然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
张廷芳道:“伯纳德先生,您不要心急,我已经催发了三份电报了,如果李主席同意增注资金,现在应该在筹措资金了,数日之内必到,我想李主席有多半可能会增注资金。”
“这个机会错过了,以后就很难遇到了,我还是亲自去发一封。”伯纳德感激李伯阳在他落魄的时候慷慨帮助,时刻想多报答李伯阳,便急匆匆的去发报了。
张廷芳见状忙向利弗莫尔告辞,道:“伯纳德先生很热心,我这个经纪人也得多尽一份责,利弗莫尔先生,回见。”
……
张廷芳发来的电报李伯阳早已收到了,他也决定增注资金炒股,以谋求更大的利润,但筹措资金的时候却很不顺利,首先是省府财政先前调用了130万的付给张学良军火钱,此刻不仅拿不出钱,而且还需要他想方贴补50万大洋运转。再说被他当做提款机的建设银行,经过两年的运转,建设银行的存款业务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且借贷出去的很多死账没有要回来,加之前段时间提走的1000万大洋,资金运作上已经很困难,绝难拿出更多的钱。
如此一来,李伯阳左拼右凑,也只凑到了100余万的大洋,杯水车薪,便有些泄气,正打算放弃增加资金,突又收到了伯纳德发来的电报,电报里伯纳德痛陈了这次炒股的可遇不可求和高回报性,直言如果错过了这次做空,李伯阳一定会后悔的。
被伯纳德这么一说,李伯阳又犹豫起来,抄过股的人都难经受得住那种巨大的利益驱使,李伯阳同样不能例外,在百般纠结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厚着脸皮给几个有交情的大户发去借款电报。
第四百六十八章 华尔街噩梦()
首先第一个人是杜月笙,他的三鑫公司日进斗金,慷慨答应借款100万大洋;第二个人是宋子文,他个人财富虽然不多,但所认识的都是银行界的大亨,轻松为李伯阳筹得了200万大洋;第三个人是陈光甫,从上海商业银行里借得50万大洋;第四个人是黄楚九,借款50万大洋;第五个人是虞洽卿,李伯阳本没打算向他借款,但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主动借款50万,到让李伯阳惊讶,写了封亲笔信表示谢意。如此一来便轻松筹集了450万大洋,李伯阳凑足了500万,存到花旗银行里,给张廷玉汇了过去。
筹款的时间用了三天,等张廷芳收到的时候,已经是27号,这一天是星期日,股市停盘,到了第二天,利弗莫尔用这笔钱增加了1。3亿的空头,这一日道琼斯指数下跌了14%,美国股市发出哀鸣,各大报纸头版纷纷标注着黑色星期一。
到了第29日,股市持续下跌,利弗莫尔全部平仓,将全部资金抽回,获利2。3个亿美元,当日道琼斯指数跌幅达到22%,收市时,全美股市创造了1925万股成交的历史最高纪录。当晚,纽约各大报纸都发出了哀嚎,报纸上头版写着:美国的噩梦来到了,黑色星期二。
赫克谢尔大厦的第18层楼上,伯纳德和张廷玉如朝圣者一样看着利弗莫尔,两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伯纳德更是热泪盈眶,这一场股市中彻底救活了他,用李伯阳借给他的100大洋,他成功的翻了身,直接收益1300余万美元,直接挺进了千万富翁的行列,他不停的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嘴里感激的却是李伯阳。张廷芳相比之下镇定了许多,虽然这次股票投资获利1亿1千7百万,但这笔钱和他关系不大,操作股票也纯粹是听命于利弗莫尔,而且这笔天文数字的巨款早就汇入了花旗银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利弗莫尔则显得最平静,甚至有些意兴阑珊,叹息道:“美国股市崩盘了,我们的时代结束了。”
……
西征军经过七天的日夜兼行,西征军终究是暴露了行迹,乔巴山震惊之余,急调库伦的三个骑兵师向西征军发起进攻,两军在库伦东南400里外的车臣汗激战,经过两天一夜艰苦卓绝的激战,刘翼飞指挥西征军以步兵正面抵御,骑兵外围包抄,发挥步炮结合威力的战术,大败战术水平还停留在集团式冲锋,武器落后的蒙古骑兵,其中最难打的是苏联驻蒙古的一个哥萨克骑兵团,以两个步兵团围歼的情况下,愣是打残了1个营,才吃掉了这个哥萨克骑兵团。
打赢车臣汗这场仗,刘翼飞率军猛追猛打,攻下了库伦南的两座重镇,穆克图和巴勒击,部队不及修整,迅速北上进攻,连续拔掉外库伦外围的肯特山脉蒙古军和苏军据守的十三个山头,青天白日旗第一次出现在库伦城下。
就在西征军连连取胜的时候,李伯阳正在司令部里同梁忠甲下象棋,于学忠在一旁观战。满洲里会战后,张学良下的头一个命令,就是解除梁忠甲的军职,让他回沈阳听命,李伯阳情知梁忠甲这一去不妙,便强行挽留,写了亲笔信向张学良求情,述说了梁忠甲在满洲里会战中立下的大功,并将命令梁忠甲取代胡毓坤的事揽在自己身上,并对张学良说,如果因此事怪罪梁忠甲,那他就在满洲里撂摊子了。如此好说歹说,张学良只得放弃召梁忠甲回来的打算,并看在李伯阳的面子上,重新委任梁忠甲为满洲里警备司令及哈满线护路军司令。梁忠甲闻知内情后,对李伯阳格外感激,越发恭敬了。
几人下着棋,可思绪都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征军身上,梁忠甲边下棋道:“副总指挥,西征军在车臣汗这一仗打的漂亮,经此一仗,蒙军怕是要胆寒了,攻下库伦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话,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关传钧面带春风的走进来,喜道:“副总指挥,西征军捷报,大军顺利越过肯特山脉,前锋距离库伦只有二十里,沿途蒙军不堪一击,龟缩在库伦城中,刘司令请求发起总攻!”
“好!”
梁忠甲和于学忠惊喜的叫出声来,梁忠甲顾不得下棋了,激动道:“自从民国九年后,中**队还是第一次到达库伦,可惜我等不能亲眼见到这一幕了,我快要嫉妒死刘翼飞了,凭此功绩,足以在青史留名了。”
于学忠和关传钧也是同样想法,身为军人再也没有比收复国土更荣耀的事情了,几人赞叹不已着,却见李伯阳反应平淡,目光一直盯着棋盘,淡淡道:“谁说要攻克库伦了,情况有变,苏联人着急了,在谈判条件上松口了。”
梁忠甲和于学忠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疑惑不解,于学忠道:“副总指挥,我有些疑惑,攻下库伦岂不更利于谈判吗?”
李伯阳摇头一笑,用车吃掉梁忠甲的一个边卒:“话是这么说,但到底攻不攻库伦要考虑各方个面的问题,要我看此刻不攻要比攻了更好,箭在弦上引而不发最有威慑力。我们攻下库伦得到的不过是一座城,尽管其名义上外蒙古的首都,可外蒙古的实际政权并不会因丢掉库伦而垮塌,反倒我们攻下库伦,如果再丢了,就有损国家尊严了,因此库伦还是留在乔巴山手里的好,大军兵临城下,最着急的莫过于乔巴山,他只能去求苏联人,苏联人兵力被我们牵扯在满洲里,想去外蒙古要问我们答应不答应,如此就有的谈了,我们逼迫不了苏联让步,乔巴山是有这个能力的。梁司令,该你下棋了!”
梁忠甲等人听得津津有味,梁忠甲心不在焉的动了一步马,却又被李伯阳抓住机会用车绊住了马腿,笑道:“梁司令,这个马我可是要笑纳了。”
梁忠甲行了步炮看住马,笑道:“副总指挥想要我这个马,得先问问我的炮答不答应。”
“一栓二,值了,拱卒!”
李伯阳微微一笑,向关传钧吩咐道:“参谋长,告诉刘翼飞,对库伦的作战方针为:围而不攻,攻而不破,重在围点打援,尤其注意苏军的动向,同时多多争取蒙古王公支持我们,我已请中央委命达尔罕王那木济勒色楞为外蒙古党部主席,要他一定要配合达尔罕王。”
“是!”关传钧马上去发电了。
……
库伦人民议会大楼内,乔巴山紧急召开紧急会议,库伦的军政官员、蒙古王公、喇嘛都到齐了,议题就是汉人打到乌兰巴托了,到底是坚守还是放弃,坚守的话把握不大,但放弃的话,蒙古国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会上众人七嘴八舌,观点不一,吵了半天都没有一个好主意,直听得乔巴山额头上的青筋乱跳,猛一拍桌子吼道:“都别吵了。”
会议厅内鸦雀无声,众人都看着乔巴山,他有着一副蒙古人普遍的长相的圆脸,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脸上流露的神色是大多数人蒙古人不具有的精明强悍,眼睛更是冷峻的可怕,让人望而生畏。
“成吉思汗的子孙不会惧怕汉人!”
乔巴山目光冷峻的扫过坐立不安的人们,大声说道:“我们在乌兰巴托还有2个骑兵师的兵力,我们的牧民骑上马背就是战士,足以武装几万人,外面的中**队不过2万多人,我们只要坚守一段时间,各旗的援兵就会赶到。”
乔巴山鼓励着会议上的人们,又见众人还是面有畏惧,又道:“我已经向斯大林同志请求帮助,他答应派出军队帮助我们击退中国侵略者,军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听到苏联派兵援助,众人的神情才好转了许多,不想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闷雷,地面轻微发颤,不多时有卫兵跑进来报告:“中**队正在向城南开炮!”
会议场上人们又骚动起来,大多蒙古王公们嚷嚷着打不过中**队,说留在城内只会是死路一条,倒是喇嘛们胆子大一些,称将会发动信徒和中**队决一死战。还有人建议出城与中**队谈判,拖延援军到来的时间,这个建议得到了乔巴山的认同,他立即派出精通汉语的一个官员,举着白旗出城谈判。
库伦城南4里外有一处建在山头上名为莲花寺的喇嘛庙,喇嘛们早在西征军杀过来的时候逃之夭夭了,刘翼飞堂而皇之的进驻里面,设为司令部住址,指挥对库伦的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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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斯大林的选择(一)()
莲花寺东面一处堆积杂物的偏殿里,传出了滴滴答答的电报声,屋顶上竖着长长的天线,参谋们进进出出,一道道命令通过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传达给西征军2万人马。
原本参谋选择的司令部地址是宽大洁净的正殿,但被刘翼飞知道后斥责了一番,作为西征平蒙军司令,他深知这次中**队远征蒙古,势必触及外蒙古民族情绪,而喇嘛教是外蒙古的国教,影响力深远,乾隆皇帝曾在《喇嘛说》中说:“黄教使各部蒙古一心归之,兴黄教即所以安众蒙古,所系非小,故不可不保护之!”,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是,得喇嘛教者得蒙古。李伯阳出发前,也曾就对待喇嘛教的问题反复叮嘱刘翼飞,说平蒙的难题实际不在苏联而在喇嘛教,严令西征军出兵途中对喇嘛教僧众秋毫无犯,总之就是一句话,蒙古的喇嘛不能得罪,占一个偏殿事小,被人利用放大,就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了。因此刘翼飞令参谋将司令部搬到了一旁无关紧要的偏殿,并要士兵仔细的打扫寺庙,上香供佛一如喇嘛僧众平时。
偏殿里专门隔出了一片空间作为电报室,中间地方摆了条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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