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营长早就观察到了革命军只有一个连的兵力守高地,尤其是他率领的部队已经快要登顶,他已经预料到了战斗的结果,那就是这股革命军被他一个营吃掉。
“弟兄们,给我上,司令说了,打死一个黄埔校军,赏大洋10块。”
在大洋的激励下,敌军鼓噪着埋头冲上高地,就在他们距离山顶只有四五步的时候,刹时间,高地上一声激扬的冲锋号吹响,特务连全员包括文书、伙夫如下山猛虎挺着闪亮亮的刺刀直扑数倍敌人。
第二十七章 棉湖之战(一)()
敌营长处在山腰位置看到了冲下来的特务连,他先是一惊,后来又是一喜,黄埔军校的学生兵一看就不会打仗,自己以优势兵力攻来,你不防守也就罢了,还敢以卵击石的冲出山顶,合该本营长建功立业呀,他当下喜滋滋的吼道:“给我上,拿下山头,发双饷。”
可惜他并没有遇到被特务连击溃的马作义师,如果遇到了,他就会知道,黄埔校军当中有一只部队以近战拼刺刀尤为犀利,而那一支部队,就是他当面遇到的这支。
接着高山的坡度,特务连气势到了最高处,随着一阵震天的杀喊声,只见灰色军装的特务连如潮水一般转眼睛与黄色军装的敌营狠狠的撞在一起。
枪声,刺刀的撞击声,各种喊叫声连成一片,十几秒后随着一阵喧哗声,敌营长眼睁睁的看着前面部队眨眼睛到了一大片。
杀喊声越来越烈,只见特务连的攻势不减,在刺刀的挥动下,人多势众的敌营根本站不住阵脚,而人挤人的山坡上撤退的空间并不大,被特务连杀破胆子的敌人拥挤着从山坡上滚下来,而跟在后面的特务连挺着刺刀毫不留情的刺在敌人背上。
敌营长还没缓过神来,就见退下来的一个排长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惊慌的叫道:“营长,弟兄们挡不住呀。”
蓝运东健步如飞,手中得刺刀已经被血洗,只见他肩膀一晃就有一个敌人栽倒,面前的敌军见到这个黑大汉早已胆寒,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蓝运东目光如电,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穿着营长军服的地营长,刀尖一转,马上吼道:“特务连,随我冲锋。”
敌营长拔出了手枪,怒喊着让退下来的排长反击,此时一阵响亮的啥喊声引起他的注意,抬头一看就看到革命军朝他所在的方向冲锋过来,而要命的是挡在他面前的士兵根本挡不住革命军的攻势,只一晃眼的功夫面前的士兵就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大片,眼见革命军的刺刀就要捅到眼皮子底下了。
“给我顶住!”
敌营长惊慌失色,他跳脚命令身边的士兵顶上,可他却在警卫班的保护下向后撤退。
“敌人军官逃跑了,将士们随我杀。”
蓝运东眼观六路,他一眼就看到那个穿营长军服的人逃跑,便赶紧大声叫喊,意图重挫敌人士气。果然敌人闻言扭头向他们营长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营长鬼鬼祟祟的往后撤,他们本来就硬着头皮与革命军对杀,现在见到长官畏战不前,顿时军心大乱,士兵们不再往上冲,反而也大批的退下来。
蓝运东率特务连直把一个营的敌人赶下山沟,杀的敌人横尸遍野溃不成军,敌人没命的狂奔,一路丢枪弃帽。
蓝运东举起步枪瞄准一个跑在最后的敌军班长的后背,果断的扣动扳机,伴着枪响,敌人就快要逃出步枪射击范围了,正直起了腰就饮弹埋头栽倒在地。
“命令部队,停止进攻,迅速打扫战场,重新布置高山阵地。”蓝运东将步枪放下,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下达命令。
“营长,要不要派一个排支援特务连。”九连连长余海滨侧耳听着西北边高地阵阵的杀喊声,问李伯阳。
李伯阳拿着一个八倍的蔡司望远镜正观察敌人的军力部署,闻言把望远镜放下,瞧了余海滨一眼,说:“没必要,他蓝运东如果丢了高地,我就毙了他。”
余海滨说:“营长你舍得呀。”
李伯阳把望远镜丢给余海滨,说:“别贫嘴,敌人兵力雄厚,他们一定会派出重兵突破侦察队的阵地,这里才是我们要注意的地方。”
余海滨宝贝的摸着手里的望远镜,嘴里酸酸的说:“你看校长还是偏心你,这蔡司望远镜是团长才配给的,校长就送了你一架。”
“眼红吧!”李伯阳指着敌人重兵盘踞的一处高岗说道:“等下我让你拿下那个高地,能不能干?拿下了我把望远镜给你。”
余海滨举着望远镜顺着李伯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陡坡的山岗,居高而临下,与这个高地比起来,特务连和七连抢占的高地只能算是矮个子。敌人在那里驻守了重兵,在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敌人在山坳上放了两挺马克沁作为制高火力点,这个高山的存在,使得革命军处于被动压制,无疑是校军反攻极大的阻碍。
“营长,你这望远镜不好拿呀。”余海滨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形势,他心中合计,凭七连那点家底,只有三分胜算。
“我的警卫班给你,两门山炮给你火力支援。”李伯阳看着犹豫中的余海滨,加了个砝码。
“山炮、警卫班?”
余海滨的眼亮了,李伯阳的警卫班可是好家伙,全班二十多号人都是身高体壮的年青后生,清一色的花机关,那火力杠杠的。而那两门山炮更是好东西,只给他警卫班他就有七分胜算,再加上山炮那这个望远镜他可算是拿定了。
李伯阳知道余海滨动心了,他随即讲出自己的战斗部署:“记得我和你讲过的步炮协同没有,二十发炮弹我给你十发。前面我会命令侦查队进行一次反攻,口子一打开,炮火就会打击敌人的,四声炮响过,炮火会向后延伸,这个时候你必须给我顶着炮火上。”
余海滨想了一下李伯阳强调了多次的步炮协同,他狠狠的点头:“没问题营长。”
李伯阳拍着余海滨的肩膀说:“我没有让你踩着炸点冲,但是绝不给敌人反应时间,炮弹不多,没有第二次机会。”
“是!”余海滨点头。
“孙常钧!”李伯阳大声喊道,这次三营作为前卫何应钦为了指挥方便把侦察队暂时划分到三营序列。
孙常钧此时正伏在一处山丘上射击,听到李伯阳的声音他马上跑过来:“营长,有什么事?”
“八连给你一个排,你给我向前突进两百米把那个口子给我打通喽。”李伯阳所说的口子正是乱坟岗那个前窄后宽的东西走向不太大的开阔地,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同样向外出击也很难。
革命军人命令之下没有太多的为什么,孙常钧迅速的点头,回身组织队伍进攻,而这边已经升任八连连长的罗群亲率一个排跟了过去。
李伯阳看着余海滨:“准备出击吧,拿下高地我给你请功。”
余海滨咧嘴一笑:“营长,我还缺一把好枪。”
李伯阳将自己腰间的勃朗宁递给余海滨,低声说道:“海滨,打赢了这仗,我给你介绍个女大学生。”
余海滨眼中含着笑,他收起留着余热的勃朗宁小手枪,回头喊道:“九连集合。”
隐蔽在山岗上的九连士兵迅速集合,各排战士互相整理装备,将腿上的绑腿又紧了紧。士兵们眼中没有临战的害怕,眼中汹涌着无穷的战意,他们看着身材并不高大的余海滨,等待命令。
那边孙长均马上找到正和敌人激烈交火的黄杰,已经换了好几个坟堆的黄杰手里握着一把苏制“水连珠”步枪,他正聚精会神的瞄准射击,只见他迅速的拉动枪栓退出子弹壳,当当两枪,从口子窜出一个班的敌人滚着倒下两个。
“队长?”黄杰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见是孙常钧。
孙常钧示意黄杰低下头,说:“三营长命令我侦察队向前打通这个口子,你带着你们排上”
黄杰也是聪明人,他马上就猜出这个命令的目的,他伸出手指头虚指敌人控制下的制高点。
孙常钧点头说:“把缺口打大点,八连会派人协助你。”
黄杰马上起身窜起,向左右吼道:“一排,把口子冲破。”
灰布军装的士兵在乱坟岗上跃起,跟着黄杰冲出去。
“哒哒哒……”孙常钧亲自抱着侦察连唯一的一把麦德森轻机枪压制敌人火力。
何应钦在得知前卫三营与林虎大部队相遇时,马上大声的命令道:“一营抢占右侧高地,坚决打退敌人。”
严凤仪大声回应,他率领着一营迅速朝杨厚卿的七连赶去。
“三营怎么样?”
何应钦问参谋长;参谋长朱棠说道:“李伯阳的行动很快,特务连率先抢占了西北高地,打退了敌人一个营。刚才过来的时候,参谋汇报说他正在组织攻击敌人的制高点。”
“好小子!”何应钦大喜道:“一期学生里面李伯阳打仗最有脑筋,我这老师还没有下命令,他倒打的有声有色的。”
“嗯。临阵对敌,李伯阳做得很好。”
朱棠认同的点头,从侦查连与敌人主力接战不过十几分钟,三营已经稳妥的布置出去兵力占据左右高地,这样呈正三角放置兵力,使三营不至于在狭小的丘陵中战略回转变小,而且互成犄角,虽然只有一营兵力,却可以当成一个团来打。
“马上汇报校长。”何应钦带着团部向前三营后方的一处高地走,他准备将团部放在那里,而朱棠马上向后面的校本部汇报军情。
第二十八章 棉湖之战(二)()
乱坟岗右侧方高地上,由于七连占据的高地山势并不陡峭,加上阵地前的开拓地较为宽阔,敌人压上来的两个营一开始就对七连阵地进行了全面猛攻。
见到敌人两个营的兵力没有保留的压上来,杨厚卿马上命令部队放弃一些外围的阵地,主要坚守山头阵地。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山岭上敌人人潮涌动,优势兵力的敌人把七连阵地围了个水泄不通,4面山坡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敌人,战斗在一开始打得就非常艰苦。
无数的子弹倾泻在山头阵地上,七连士兵冒着弹雨进行还击,马克沁重机枪的机枪手短短几分钟就换了三个,副营长杨厚卿推开一个要接替机枪手的排长,亲自把住机枪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射击。
“哒哒哒。”
爆豆似的枪声自响起的那一秒就没有一刻停歇,敌人每冲锋一次,双方的火力都在交叉射击着对方,敌人倒下的多,阵地上的七连士兵在弹雨中纷纷倒下。
“换我来!”七连长郭俊一把拉下手臂受伤还在射击的杨厚卿,红着眼吼道。
敌人的指挥部就设立在800米外的山坡上,在指挥部中黄任寰铁青着脸把望远镜放下,在望远镜里他看的清清楚楚,敌人一个连只用一次冲锋就把自己一个营打垮,纠其原因与营长临战脱逃有关,他怒不可遏的说:“把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给我毙了,让营副组织兵力继续进攻西北高地,拿不下高地,就地枪决。”
“是!”
督战队长满脸杀气的冲去了指挥部。
黄任寰怒气稍减,他问参谋长:“拿下左侧高地没有。”
参谋长摇头说:“已经把高地包围,只是时间问题。”
“好!”黄任寰是沙场老将,他马上就找到战机:“命令三团沿着左侧高地穿插过去,擒贼先擒王,给我直接打校军指挥部。”
黄杰拎着水连珠冒着敌人的子弹冲了上去,他猫着腰左躲右闪,敌人在小口处摆了一挺马克沁,弹雨倾泻之下,第一排的士兵在冲锋的路上左倒右歪,只冲了一半的路程就倒下小半的士兵。
黄杰心中干着急,第一排的火力有限,恐怕等冲到口子跟前,一排就要损失殆尽了。
“黄杰,让我来。”
跟在后面的罗群大声吼道,他领着四个端着花机关的班长迅速超过黄杰,手中的花机关刹时叫了起来,近80米的距离冲锋枪的威力显露出来,四把花机关的弹雨扫射在小口的敌人身上,敌机枪手和装弹手被数发子弹打中,重机枪顿时哑火。
“冲呀!”
罗群精神一震,就剩十多米就冲出口子了,他忽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火辣辣得撞了一下,直顶的心口喘不上气来,他脚步一滞,用手一摸,滚热的鲜血顺着手臂直往外冒,身子的力气瞬间在身体散去,他向前踉跄了几步,一下子扑到在地上。
黄杰眼睁睁的看着罗群倒下,但他不能停下来,战斗的命令是第一位的,他大吼一声:“将士们,随我冲。”
在侦查队和七连士兵的舍身忘死的冲锋下,小口的敌人仓皇后撤,黄杰跃入敌人刚才布设的阵地,将马克沁调转枪头,火舌跳动着射向敌人。
小口外面是一片200米的开阔地,侦查连迅速突了出去,与鼓噪着冲了上来的敌人交火,这片开阔地上至少有敌人一个团的兵力,敌人在军官的命令下,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波浪式密集冲锋。
伏在口子射击的士兵不断被敌人的子弹击倒,双方都是在拼命的射击,战况时分激烈。
就在黄杰的一排顶不住的时候,余海滨率着九连赶了过来,孙常钧的侦查队也向前移动。
前方攻破口子的消息传回,李伯阳命令炮兵出身的排长向敌人开开炮。
“开炮!”
“轰!”
随着平地一声巨响,炮口发出橘红色的火焰,呼啸的炮弹落在敌群当中,敌人的人多势众这时候成了炮弹的好目标,更本不用瞄准,对准这片开阔地四炮连射,每一发炮弹落地都会炸出一片血肉碎片。
“妈呀!”
敌人的气焰瞬间被几炮打了下去,惊慌的敌人混做一团,攻势颓废下来,余海滨等到四声炮声落地,他霍的站了起来,手中的花机关对着混乱的敌人打出一串连射,向身后的士兵吼道:“弟兄们,杀呀。”
话音未落,他率先跃出了阵地,单人直冲如潮的敌军,紧随他身后的是李伯阳手下的警卫班,再其后是九连的士兵。
“吹冲锋号!”
黄杰大叫道,重机枪一刻不停,子弹壳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二十多杆花机关如同泼雨一样迎向敌人,纵使敌人有一个团的兵力,可在这样的弹雨下根本就顶不住。
远远的看去,就能看到革命军人数虽少可士气如虹,狂奔着杀向敌人,而黄任寰的一个团虽是数倍于革命军。可是前沿的士兵如同割麦子一样被冲锋枪扫倒一大片,人数的优势在花机关的火力下显得很苍白,敌人阵脚顿时大乱,前面的敌人扭头就是往回跑,而后面的敌军在督战队枪口的逼迫下又上前顶着。
“顶住!”敌团长在后面跳脚骂道:“谁他娘的敢后退一步,就地枪决。”
“炮火延伸!重点照顾东侧高山敌人火力点。”
李伯阳时刻注意着战争的动态,他抓准敌人混乱的时机命令两门山炮向后延伸炮火。
“轰、轰!”
山炮有节奏的射击着,在硝烟中后坐力将炮身不断的向后推移。
混乱的敌军在督战队乱枪打死逃兵后精神一震,死在敌人手里还有抚恤,而死在督战队手里却什么也没有。逼到绝路的敌人爆发出了难得战斗力,他们顶着花机关的火力涌了上俩,毕竟人数优势巨大,尽管余海滨攻势如潮,可他慢慢发现自己渐渐处在敌军的隐隐包围之中。敌人虽然不能吃掉九连,可好似无穷的敌人像是泥潭,要将九连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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