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卢香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凭皖南的财力,养两个师已经是勉强,而李伯阳竟养了五个师,说是穷兵黩武吧,可从皖南传回的情报看,他反而轻徭薄赋,并未苛捐杂税。
&nb“管他呢,眼下最重要的是打好德安这场仗,为馨帅争取时间。”卢香亭重重的说。
&nb……
&nb月明星稀,战场上只有零星的声,双方经过半日的激战,都在养精蓄锐等待明早的恶战。
&nb守军的士兵也都松了口气,一个团抵抗了凶名在外的第三师半日的狂攻,说出去也够吹嘘半天,该团长更是志得意满,以精锐自居,叫嚣说再拦第三师两天时间绝无问题。
&nb卢军不知道的是,就在守军高地西北三里外的地方,第三师炮兵阵地已然构设完成,数十门火炮对准着守军阵地,而在黑暗中,无数第三师将士持着钢趴伏在攻击战壕里,只等炮火一响,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夺下眼下的高地。
&nb时间指向晚十点钟,炮兵团长一分不差的对炮兵群下达了开炮命令,一瞬间,大地震撼摇晃起来,炮兵阵地上仿佛雷电交加,夜空骤然划过伴着巨啸的流星,成群的炮弹准确的落在高地阵地上,一阵地动山摇,火光冲天,整个山头都像是被削掉。
&nb“老虎不发威,还以为咱三师是病猫。”担负夺下敌阵地的是第一旅二团长王峥生,他匍匐在一处低洼的乱草中,十分解气的骂了声,尽管距离炮火覆盖的阵地有三百米远,可炮火的震感仿佛在眼前耳边,耳边呼啸刮过的是灼热的气浪,他知道这是大口径榴弹炮的威力,打这样一个小高地,太过牛刀小用了。
&nb守军在高地上构筑的防御工事虽然坚固,可那是相对于小口径火炮而言,面对100工事顷刻间被掀开,守军团长所在的掩体指挥部瞬间被落在顶部的炮弹轰塌,被碎石烂泥掩埋,守军阵地化作焦土。
&nb炮击向后延伸,忽然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划破夜空,王峥生猛然一跃而起,举着驳壳朝天放响,吼叫道:“弟兄们,跟我冲。”
&nb伴着冲锋号声,士兵们争先恐后的爬起身子向前冲,而这时候炮击还一颗颗的落在敌军阵地上,二团的士兵几乎是冒着己方的炮火冲上敌军高地,而这时敌军士兵还未从炮击中反应过来,伴着激烈响,敌军被眼前如同天兵下凡的二团士兵惊呆,毫无反抗的做了下之鬼。
&nb守军自持坚固的防线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拿下,第二团拿下阵地一刻不停留,随即作为全军先导,向德安穿插进攻,黑夜之中各道防线的守军误以为第三师发动了强攻,皆严守阵地,一时间整片德安外围阵地都乱腾起来,各处的炮声不绝,敌袭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卢香亭司令部。
&nb卢香亭就睡在司令部,被城外依稀可闻的炮声惊醒,随即接到各道防线守军的电话后,他急忙来到地图前,在地图上做着标记,这一作标记吓一跳,整个城西防线处处都有敌情,而根据守军传回的讯息,遇到的都是敌军主力在进攻,好像一晚上敌军的兵力多了数倍不止。
&nb卢香亭马上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以敌军目前的兵力,绝无能力发动如此规模的全面进攻,那么结果只有几种可能,敌军在酝酿大的阴谋,各面遇到的是佯攻。而以他对李伯阳的了解,其作战风格极为大胆,蹈厉无前,不能轻敌。 △≧△≧
&nb卢香亭立即喝道:“马上接守城部队,今夜通宵严守,不得有误。”顿了一下,又道:“告诉外围各部队,敌军在虚张声势,不要惊慌,死守阵地,各阵线多做联络。”说完之后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耍的什么把戏。”
&nb段承泽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一直盯着地图看,这时候突然抬头说:“司令,敌军会不会放弃外围,直接打德安。”说完他自己先摇头,道:“不对,没有见过这么打仗的。”
&nb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卢香亭心中猛然一跳,眼睛死死的顶住段承泽:“你刚才说什么?”
&nb段承泽一愣神,小心翼翼道:“我说他会不会放弃外围,直接打德安。”又自嘲的说:“我就是一说,李伯阳不傻,怎么会往蚂蜂窝里冲。”
&nb卢香亭脸色凝重的说道:“战场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承泽兄,外面敌情不明,我们要加倍小心了。”
&nb段承泽道:“今晚是搞不清敌军的意图了,司令你先睡,有什么情况,我在叫你。”
&nb卢香亭摆手道:“睡也不踏实,夜还长,敌军肯定会有大动作。”
第二百九十八章 德安之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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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
&nb深夜中,旷野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第三师悄悄的往德安城下穿插,各处阻击阵地上的守军严防死守,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就是一阵机和炮弹打过来。û#20320;
&nb这种夜战极为考验指挥官和作战部队的默契,尽管战前做了详细的计划,可真正在黑夜里指挥部队时,李伯阳深深的感觉到力不从心,近两万人的部队散布开有数里宽,中间还有敌军阻隔,他很难像白天一样如臂使指部队,各部的靠的仅仅是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而在深入穿插不久,他便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由于敌情不明,作战方案指定的目的地三桥铺被敌军占据,他不得不临时做出更改命令,转而率军向目的地以南五里外的石桥村进发。
&nb抵达石桥村后,已经是凌晨4点钟,天色将明,李伯阳马上派出一个营的部队抹黑偷袭德安北门,却被守军发觉,一阵激战后丢下数十具尸体后撤。
&nb北门外的青纱帐里,埋伏着两个团的伏击部队,带队的是郭晋安,他用望远镜观察着守军的动静,苦等了一阵,发现守军没有追击的动静,便悄然率兵退后,留下一个营监视城内动静。
&nb石桥村里,包括李伯阳在内的第三师所有人都赤膊上阵抢修防御工事,时间不等人,从现在起到天明只有短短一个小时,他们要做的就是在一个小时内在石桥村外围抢挖出第一线战壕,以抵御敌军在发现第三师虚实后的进攻。按照李伯阳的构想,防御工事将以指挥部所在的五道庙为核心,以整个石桥村为阵地纵深,以石桥村外一百米外的一条几米高的山岗为二道防线,以山岗外的缓坡构筑一道防线,其中正东及西南向分别为防御正面。每条防线的火力部署为,一线部署两个团的兵力,轻重机多加强两翼和结合部,防范敌军从薄弱地进攻,二线部署三个团的兵力,配置山炮,野炮和迫击炮,而内部阵地则部署着一个团的预备队和师属部队。
&nb郭晋安在一处战壕找到了正挥着镐头刨土的李伯阳,他跳下一米多深的战壕,喊道:“军长,您歇着,让弟兄们来。”又说:“按您的命令,我在北门设伏,可是德安敌军好像看出我军的意图,并没有追击。”
&nb李伯阳停下手中的动作,扶着腰轻喘着气,深深呼吸这清晨的朝气,一摆手道:“意料之中,卢香亭是老将,不会看不穿这点把戏。”其实他偷袭德安是假象,暗地是让德安守军疑神疑鬼,不敢出城,为大部队构筑工事赢得时间。
&nb郭晋安上前从李伯阳手里接过镐头,道:“卢香亭想必已经回过神来了。”
&nb李伯阳笑了笑道:“回过神也不怕,他想在外围迟滞疲倦我,我偏要出险招打破他的部署,现在我军就像一颗钉子钉入德安的肺腑,成了我牵着他的鼻子走,他要保德安,就得保外围,而要保外围,便要向和我军打,现在化守为攻虽然我军的损失大了点,但对整个局势而言,却起到了妙招。”话间,他从战壕爬出来,环视了一圈,看到各掩体间的交通壕差不多快要贯通了,对四周的挖着战壕的士兵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单兵散兵坑挖的深一点,多挖一尺地少留一寸血。”
&nb郭晋安在战壕一边开挖,一边问道:“那要是卢香亭也收缩兵力怎么办?”
&nb李伯阳目光向远处望着,冷笑道:“他不会的,收缩兵力就意味着面临决战,我如果猜得不错,卢香亭想的是尽可能的拖延我军在江西的攻势,为孙传芳赢得时间。”
&nb郭晋安忽然想起一件事,奇道:“军长,听说浙江省长夏超起义了,情况怎么样了?”
&nb李伯阳叹道:“失败了,起义的第十八军三万人的部队被孟昭月三天就打败了,若非我提早命令余海滨接应,第十八军的番号怕是要取消了。”
&nb郭晋安有些吃惊道:“这么不堪一击,那我军对南京的进展呢?”
&nb李伯阳脸色沉重道:“吃了败仗,孙传芳亲抵南京指挥,刘赤忱和董世武攻城野战失利,退往了江宁。”
&nb郭晋安担忧道:“孙传芳会不会趁势打到芜湖?”
&nb李伯阳摇头道:“不会,现在孙传芳还顾不上和我算账,不过江北岸倪朝荣和高世读的部队虎视眈眈,想来他们是在观察局势,一旦我军在德安失利,芜湖便难保了,所以此战不仅是卢香亭背水一战,我军同样是。”
&nb郭晋安挺直胸脯大声道:“军长放心,我们一旅会死死钉住敌军,人在阵地在。”
&nb“这话听着提气。”李伯阳对郭晋安投以满意的目光,随后说出了心中的一丝担忧:“三师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第七军,此战非得内外一心不可,我军钻到敌人的肚子里,危险是时时刻刻的,昨晚又将大多数火炮留在外围,我军火力上的弱势,一旦第七军在外围进攻迟滞,我军的处境将会很艰难。”
&nb郭晋安明白李伯阳的意思,军长是不放心第七军,他迟疑的说道:“我军帮第七军解了箬溪的困难,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nb李伯阳意味深长的说:“把存亡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在玩火,我已命戚子超星夜从湖口渡河来援,到时即便没有第七军,有戚子超和韩百航,足以克敌制胜,不过这样一来,我军必须在此地死守两三日。”
&nb郭晋安傲然道:“军长放心,第三师是您一把手练出来的兵,别说守三天,便是五天也不成问题。”
&nb“”
&nb……
&nb德安城。
&nb卢香亭制止住了段承泽要出城追击的命令,冷静道:“承泽兄,你不要上了李伯阳的当,哪有派这点兵力攻城的,他在退路肯定设有埋伏。”
&nb段承泽急道:“这正是卑职疑惑的,试想敌人抹黑前来,没有趁我不备大举攻城,反而派出小部队暴露行迹,实在是疑点重重,卑职想,李伯阳极有可能在使疑兵之计,使我军不敢出城探寻,他却在暗中有重大行动。”
&nb这么一说,卢香亭也感觉不对劲,他快步来到地图前,对德安近郊的每一处地形扫视着,猛然间看到北城外南浔铁路东侧三里的一个名为石桥村的地方,皱眉道:“这里为什么没有派兵防守。”
&nb段承泽看了一眼,忙说:“哦,原本是有的,昨天敌军攻势猛烈,我令这里的守军移动到前方的三桥铺。”
&nb卢香亭的眉毛竖起来,大声叫道:“糊涂,三桥铺除了毗邻铁路外一无是处,我要是李伯阳,便占据石桥村,进可威胁德安,退可扼守铁路线,直接隔绝了我军与外围阵地的。”说着他冷哼了一声:“承泽兄,你说对了,李伯阳的确在使疑兵之计,他此刻肯定在石桥村构筑工事呢。”
&nb段承泽露出悻悻然的神色,尴尬道:“司令,那用不用派兵探查一下。”
&nb“迟了。”卢香亭踱起步来说:“通知铁甲车巡视铁路,向石桥村防线炮击,命令三桥铺一线所有军队向德安收缩,准备开战。”
&nb段承泽迟疑道:“司令,您怎么就确定敌军一定在那?”
&nb卢香亭停下脚步,缓缓道:“一种直觉,让我感觉到危险的直觉。”
&nb段承泽一愣神,他在心中纳闷,卢司令什么时候这么唯心了,不敢多说,忙去按卢香亭的吩咐去通知部队。
&nb……
&nb听到呼啸的炮弹声的时候,石桥村阵地外围的战壕已经挖掘的差不多,阵地上军官们厉声的喊着避炮!士兵们训练有素的扛着铁锹镐头跳入战壕,往最近的散兵坑躲去,阵地上腾起了一连串的爆炸火光,挖掘出的黄土被气浪漫卷上了天,仿佛一颗巨大的。
&nb五道庙里,工兵在庙里的地窖开辟出了十几平方的地下掩体指挥部,里面点着蜡烛,工兵依旧在扩大挖掘,无线电台滴滴答答的响着,李伯阳镇定的坐在两个摞起来的弹药箱上看着《战争论》,一下便听出外面炮声是三八野炮和迫击炮发出的声音,这时电话忽然响起,吴旭接起听了,对李伯阳说道:“军长,前沿侦查铁路上有敌铁甲车队对我开炮,请示是否还击?”
&nb李伯阳头也不抬的说:“不要理会敌人,继续深挖战壕阵地。” c≡c≡
&nb“是。”
&nb吴旭点头,对电话里说道:“喂!军长说不能还击,继续深挖战壕阵地。”
&nb……
&nb时间推移,天色终于亮了,敌军派出的侦查部队很快探明第三师在石桥村的阵地,汇报给卢香亭,卢香亭验证了猜测,随即命了德安城内的一个团及城外的两个团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对石桥村展开进攻。
&nb卢军没有试探,随着城内炮兵及铁甲车火炮的狂轰乱炸,阵地上顿成火海,火光中,卢军一个营的兵力直冲阵地而来。
&nb“稳住,放近了打。”
&nb第三师的军官们压低着声音对士兵们再三说着,第三师的士兵都是精锐老兵,按照李伯阳颁布的作战条例,特等射手可以在两百米外开火,而部队中的一等射手可以在一百五十米外开火射击,而大多数士兵的二等射手,则必须放敌人进入一百米时,才可以还击。
第二百九十九章 德安之战(三)()
一阵弹雨落在阵地上,里面有红色的,片刻间,整个阵地的前方就烟雾弥漫了,观察顶着炮火观察着敌军距离前沿的距离,口中喊道:“四百米……两百五十米了,团长,敌军变化队形了。”
一团长刘金龙爬出战壕向外一望,只见敌军一个营的兵力正以连、排横队散兵线排面展开,在接近两百五十米处时又分成班、排横队,所有人弯腰埋头向前小跑着,在接近两百米的距离上时,敌军已经完全展开,整个攻击截面完全覆盖石桥村两里宽的正面阵地。
刘金龙眼皮子一跳,打仗最不怕的是敌军一窝蜂的冲上来,那样正说明敌军指挥官无能和士兵战术水平低下,而最难缠的就是眼前敌军这般,看似稀疏的队形实则是标准的散兵线进攻战术,这种战术下,阵地上的火力很难对其大规模杀伤,反而敌军可以在火炮的掩护下以极小的代价轮番冲击阵地,对守方很不利。
“可以射击。”
刘金龙对特等射手下达命令,第三师特等射手都是用喂出来的,其最基础的条件就是能在二百米距离内准确命中目标,随着命令下达,一团数十名特等射手不约而同的拉动栓,将口准星瞄准敌军中的军官,实际上在两百米距离内,特等射手凭眼力很难判断敌兵中军官和士兵的区别,只能凭感觉和观察敌军行为动作进行射击。
“啪~啪~啪……”
阵地上响起一连串的声,毛瑟的精准性发挥到极致,只一轮齐射,敌军便有十几人中弹,敌军反应很迅速,整条散兵线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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