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汉山不再说了,敬了个礼,退了出去,迎头却撞上手下一个副官,副官领着一个老裁缝,敬礼道:“副官长!”
杜汉山问道:“你领的谁?”
副官道:“给少帅做婚服的。”
“进去吧。”杜汉山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没有再问,副官领着老裁缝进了房内,道:“少帅,事情都办妥了,这是南京城做婚服最好的裁缝,给您量量身子。”
李伯阳道:“我用不着,师傅,你得赶制一身新娘的衣服
。”
老裁缝恭敬道:“长官,要想做一身新娘的婚服,量身裁衣,没有三五日是做不出来的。”
李伯阳大概的描述了身材,问道:“那现成的呢?”
老裁缝想了想道:“新娘子的身材高大,没有合适的,有一套凤冠霞帔,大致适合新娘子的身材,只不过您娶得是姨太太,又没正妻入门,也用不得。”
凤冠霞帔?李伯阳一愣,想了想,拍板道:“这个你不要管,只管准备上,马上就要用。”
老裁缝点头,退了出去,李伯阳又问副官:“其他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副官道:“一应事物都办妥了。”
“好。”李伯阳一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便道:“去准备吧,让杜汉山进来”
“是!”
副官走出去,片刻后杜汉山走进来。
李伯阳道:“把我的那套军礼服拿来。”
杜汉山从衣柜取出大礼服,李伯阳脱出常服换上,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面的他身姿挺拔,头上齐眉大礼帽下是一双漆黑炯亮的眼睛,军服笔挺,法式肩章垂着金色的流苏,前襟上勋三位,挂着一等嘉禾、二等白鹰、二等文虎勋章,袖口处是金丝绣的二道金辫,腰间挂着一柄德**刀,英武不凡。
李伯阳扣着衣领上的扣子,杜汉山在旁边看的眼热,拍了个马屁:“少帅,那小妮子就是没见你现在模样,要见了,那早就被您勾走魂了。”
“那是。”李伯阳自得一笑:“你去给郑俊彦打电话。”
“是!”杜汉山跑去拨出电话:“喂,给我接浙军司令部,我是李伯阳将军的副官!”
很快,电话转接道浙军司令部,李伯阳走来接过电话,电话里传来郑俊彦朗笑着的声音:“老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李伯阳道:“没别的事,就是要娶个姨太太,借老哥一个连的兵,冲冲门面。”
电话里道:“没问题,我从卫队给你调一个连,今天就听你调遣了。”
“好,谢谢老哥了,改天请你喝酒。”李伯阳笑着挂断了电话,对杜汉山说:“你去一趟西关,把这队兵调过来。”
……
半个小时后,
第二百五十六章 龙凤斗()
宋培鑫拎着往前走,冷笑一声:“今天是我父亲大寿,不管什么长官不长官,谁敢在宋家撒野,我的不认人。%∷%∷%∷读%∷书,≮※o”
皖南军能征惯战,官兵从上到下都带着一股子锐气,打仗不要命,还能被人吓住。
杜汉山勃然大怒,口对准他的脑袋,寒声道:“你的不认人,老子的也不是吃素的。”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保持着理智,以双方这种口对口,打起来可不长眼,他心里倒不怕,就怕伤到了身后的少帅。
宋培鑫也举起,两人杀气腾腾,剑拔**张。
李伯阳马鞭拨开杜汉山,没去搭理宋培鑫,一个小小团长还够不着和他说话,目光落在已经有些失措的宋鹏关身上,轻蔑道:“宋老爷,敢对我动的人不是没有,活着的却很少,贵公子是在玩火**。”
宋鹏关很清楚李伯阳说的不是大话,额头鼻尖沁出了冷汗,回头喊道:“老三,把放下。”
宋培鑫不吭声,可不觉压低,手心上的冷汗滑溜溜。
“李长官,这是怎么回事?”愣了一阵子的浙军连长急忙跑到两人中间,宋培鑫他也不陌生,还喝过几回酒。
李伯阳淡淡道:“还能怎么回事,我的姨太太在宋家,我要接她宋家拦着,呵呵。”
“误会,误会。”浙军连长堆着笑摆着手,又对宋培鑫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宋团长,你不要命了,李长官可是郑司令的朋友。”
宋培鑫也认出面前是郑俊彦卫队的连长,心中已经后悔刚才的冲动,可现在人都欺负到家门口,认怂的话老宋家怎么在南京抬头做人,硬着头皮道:“郭连长,不是我冒犯长官,实在是欺人太甚,今天是家父的寿辰,他这么领着人闯进我们家,还说接什么姨太太,这不是笑话么,这官司我打定了,就是告到孙馨帅面前,我也不怕。”
郭连长一脸为难,回头对李伯阳道:“李长官,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您的姨太太怎么会在宋家。”
“你的意思说我在说瞎话了。”李伯阳挑眉道。
“卑职不敢。”郭连长诚惶诚恐,赔笑道:“可请问您的姨太太叫什么,也好让宋团长请出来,免得误会。”
李伯阳不语,杜汉山上前道:“谷瑞玉,就在宋家唱戏。”
郭连长听了忙对宋培鑫说:“宋团长,你听到力李长官的话了,家里究竟有没有这个人,有的话,赶快请出来?”
宋培鑫脸色难看,憋了半响才道:“郭连长,谷瑞玉确有其人,不过人肯定是不能交的。”
郭连长诧异道:“这是为何呀?”
宋培鑫憋屈道:“实不相瞒,谷瑞玉不是旁人,正是家父要纳的四姨太。”
“啊!”
郭连长有些犯迷糊了,两边都说是自己的姨太太,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此刻他心中却对宋培鑫不满,暗道你一个团长什么身份,能和人家堂堂安徽省长,与郑司令平起平坐的人争**人,这不明摆着老寿星吃****活的不耐烦了
“宋团长,既然人在里面,你还是把人交出来的好,人家可不是好惹的。”郭连长贴近声,好言相劝的说。
宋培鑫没有吭声,郭连长紧盯着他道:“宋团长,兄弟问你一句,为了一个**人,闹到这步田地,值当吗?李长官就是到了馨帅跟前,那都是笑脸相迎的人,杨文恺总参议官大吧,照样得去下关码头迎接,咱五省联军有几号人有这待遇,老兄,人家和咱不是一个层面,你就是认怂,也不丢人。”
宋培鑫还是不语。
郭连长瞧出他神情松动,又道:“老兄,你我兄弟多少有些交情,我不想和你为难,郑司令给我的命令是听李长官调遣,要是等会李长官下了命令,我可是六亲不认。”
宋培鑫咬了咬牙,看向自己的父亲。
宋鹏关自然是把话听在耳中,他一跺脚道:“管家,去把人带出来。”
听了这话,管家拔腿而去,现场的气氛也是一松,李伯阳摆摆手,示意卫队收起****。
宋培鑫面无表情,也命令手下士兵把****收起来。
“这就对了,都是自家人。”
郭连长松了口气,笑着说,可两边人都冷着脸,不觉一阵尴尬。
没有多长时间,管家小跑着回来,身后姗姗走来一个淡抹素妆的**子,**子长身玉立,肤如凝脂,高个长腿,头上绾着一个垂鬟分髾髻,一袭素白的水袖戏服,天质丽色,面容娇丽,就像是画中走出人一样,正是谷瑞玉。
院中的粗鲁当兵汉子何时见到过如此俏丽的**子,都看傻,看呆了。
郭连长瞧见谷瑞玉时,呼吸瞬间停滞,暗道难怪宋家为了一个**人会和李伯阳对着干,若是换成自己也舍不得,又胡乱想着,能和这样的**人睡一觉,这辈子算值了。
谷瑞玉脸色平静,一路走到两群人中间,眼睛看都未看李伯阳,却对着宋鹏关款款一笑,轻声慢语道:“老爷,你找我。”
宋鹏关不敢看她,生怕看了之后又后悔,扭头看着李伯阳,低沉着说:“李省长,人来了……”
李伯阳微微颌首,居高临下的看着谷瑞玉,嘴角上扬道:“瑞玉,不认识我了?”
谷瑞玉恍若未闻,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
李伯阳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双腿猛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向前跃出,去势如风,碗口大的马蹄踏在青石地板上炸响,宋鹏关离得最近,不由得惊骇的退了几步,险些踉跄着跌倒。
不过战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谷瑞玉,喘息的功夫战马便来到谷瑞玉的身前,就在战马要碰到她的一瞬,李伯阳一提缰绳,战马擦身而过,同时俯下身猿臂轻舒,就要了拦腰把谷瑞玉抱上马来。
众人眼睛都直了,屏住呼吸等着抱上马那一幕,杜汉山张开了嘴就准备就好。
不料变故横生,原本一动不动的谷瑞玉身子一闪,身法飘逸的跳了出去,同时手臂一勾,竟抓住了李伯阳的腰带,使力就要把他拽下来
“少帅!”
杜汉山大惊,忘记谷瑞玉带着功夫了,连忙催马上去;同时举起,只要情况危急,就要辣手开。
“不要动!”
李伯阳能感觉到腰间猛然传来的巨力,晓得自己绝对吃架不住,即便不被拉下,也会被战马
第二百五十七章 茶壶()
谷瑞玉不语,心中却被打动了,她说到底不过是一介戏子,行当轻贱,做的是笑脸逢迎的营生,以后的归宿不是嫁给富贵人家做小,就是找个普通汉子嫁了,都非良配,似李伯阳这样的名动天下,年纪轻轻便是一省之长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3她之所以在宋府口口声声说宁嫁宋鹏关也不嫁李伯阳,一怨恨李伯阳轻慢她,二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如今李伯阳说出这番情话,她心中的怨气顿时全消。
“不嫁。”
谷瑞玉面无表情的说,可脚步却没有动,她对男人的心思把握的极好,知道越难得到的东西,男人越是珍惜。
李伯阳果然生气道:“不嫁我,那你要嫁谁?”
谷瑞玉淡淡道:“嫁谁都不嫁你!”
她越是这样说,越激起李伯阳的好胜心,怒声道:“我倒要看看,我李伯阳看上的女人,谁敢娶。”
谷瑞玉呸了声:“土匪。”
李伯阳怒极反笑,上前横抱起她:“你说对了,我就是土匪,今天就要娶你过门,做压寨夫人。”又喊道:“牵马过来。”
谷瑞玉没有反抗,只是不停的骂:“土匪,军阀!”
卫兵牵过马,李伯阳将她横放在马背,翻身上了马,一摆臂道:“走
!”
鼓吹班顿时换曲,吹奏出了“贺新郎”,迎亲队伍调转方向,浩浩荡荡的返回新日恒大酒店。
街上胡同里的人们七嘴舌,指指点点,都说没有见过这样娶亲的,期间有一家小报社的记者看完好戏,匆匆回去,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版军阀抢亲的见闻,当日便拍板印刷发,引得南京市民疯抢。
宋家,郭连长一直堵着门,直到鼓吹声越来越远,他抱歉的对宋培鑫抱拳道:“对不住了宋团长,兄弟迫不得已,得罪了。”
宋培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垂头丧气道:“怪不着你。”
郭连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告辞了。”说完便领着士兵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宋家父子二人,宋培鑫走到宋鹏关身旁,低沉道:“儿子无能,让您受委屈了。”
宋鹏关叹息一声,原本精神抖擞的样子不见,像老了几十岁一样,意兴阑珊的摆摆手:“不怪你,我算看明白了,谷瑞玉这女人有心计的很,拿你老子我演了一场戏。”
宋培鑫咬了咬牙,恨声道:“我与李伯阳不共戴天,誓要报今日之辱。”
……
新日恒大酒店早已装扮一新,门口张灯结彩,大喜字沿街贴满,街道一尘不染,里许长的街道两步摆放着万字头的大红鞭炮,只等接亲队伍回来,就要点响。
忽然有一群报喜顽童跑来,不停的叫喊道:“新娘子来咯。”紧接着鼓吹班的吹打声传来,最前面的仪仗队已经进了街道。
负责发放喜糖的副官大方得很,一把喜糖一把银元的撒给儿童们,儿童们哄抢一空散开。
万字不到头的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作响,红纸乱飞,接亲队伍在猩红的地毯前止步,李伯阳策马步上红地毯,杜汉山跳下马,亲自牵马防止受惊。
街道两边的人都抱拳说着恭喜,李伯阳新女婿头一次,心情好的很,笑呵呵的抱拳道:“谢谢,进去喝酒。”
“放我下来。”一路不说话的谷瑞玉忽然叫道。
“这么多人看着,别闹。”李伯阳压低声音道。
谷瑞玉仰起头,眼睛盯着他,风情万种的一笑:“你就打算这么娶我进门?”
李伯阳一怔,正要说话,谷瑞玉一扭身子,不知使了个什么身法,滑溜似的挣脱他的手跳下了马,李伯阳大吃一惊,忙伸手想抓住他,只见她落地后脚尖轻点,一手扶住马鞍,兔起鹘落间,就觉得自己背后多了一个人。
围观的人们一声惊叹,李伯阳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环抱住,楞了一下,身手传来谷瑞玉咯咯地笑。
李伯阳扭头,却被一只柔嫩冰凉的手推住,谷瑞玉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了温热,喃喃道:“希望你能待我好。”
李伯阳莞尔一笑,伸手握紧她腰间的手,催动马匹,喝道:“汉山,去给在南京的所有联军将领发请帖,我李某人晚上设喜宴娶姨太太。”
“是
!”杜汉山大声应着。
……
联军司令部,孙传芳正在小憩,就听外面副官长张世铭低声说着什么,他历来睡眠浅,顿时醒来,喊道:“什么事?”
张世铭听他醒来,推门进来啪的一个立正,道:“总司令,杨总参议和陈锡璋处长到了。”
“进来吧。”孙传芳坐起身子,披了一件单衣,杨文恺和陈锡璋前后走进来,杨文恺进来道:“馨帅,吵你睡觉了。”
孙传芳微微一笑:“不碍事,你们俩难得一起来,有什么事?”
杨文恺道:“两件事,第一件事,李恪之要在晚上娶姨太太,给南京所有的军政大员都发了请柬,我来请示您要送什么礼物。”
孙传芳唔了声问道:“娶得谁?”
杨文恺道:“一个戏子,不过是抬大轿娶回来的。”
孙传芳楞了一下,摇头道:“胡闹,一个戏子还用抬大轿。”又道:“另一件事呢?”
陈锡璋道:“也是与他有关,今日警察局报告,言李伯阳率兵私闯民宅,还与浙军一个副旅长动了,险些大打出手。”
孙传芳皱起了眉,生气道:“怎么一回事?”
陈锡璋把事情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孙传芳勃然大怒道:“堂堂中将省长,为了一个戏子和下官争风吃醋,荒唐至极,还有那个副旅长,胆大包天,敢对上官开,此风断不能长,你这个军法处长打算怎么处置。”
陈锡璋面有难色,小心翼翼道:“馨帅,我处置的了副旅长,可处置不了李伯阳呀。”
孙传芳大怒:“怎么处置不了,你是联军军法处长,只要是五省官员,你都有处置之权力,这是我的命令,你去办吧。”
陈锡璋面色一正,敬了个礼,就要往外走。
“且慢着。”杨文恺忙叫住,对孙传芳说:“总司令息怒,此事可大可小,对李伯阳可施恩但不宜宣威,陈处长即便处罚,轻了没太大作用,重了便遭怨恨,还不如大事化小的好。”
孙
第二百五十九章 买交情()
此时已是十点钟,南京城大多地方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