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判断的没错,岳银瓶的确是听出来了,可是岳银瓶此刻哪有心情配合他演戏,只想弄清楚秦天德的真实意图:“你少来这一套,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天德心中颇是无奈,连忙吹灭了房中灯火,然后用带着淫邪的口吻说道:“美人儿,如今我已经帮你完成了心愿,你是不是应当答应本少爷的要求,陪本少爷一晚啊!来吧美人儿!哎呦!”
房顶上一道黑影飘然落下,然后几个纵身翻出了秦家宅院,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等到这个黑影消失之后,秦天德房前的一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又飘下一道黑影,同样是几个纵身翻出了秦家宅院,紧跟着第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渐渐的深了,狂风却不见有丝毫的减弱,天空中的乌云也压得越来越低。更夫的三声更响过后,“吱呀”一声,秦天德卧房的门打开了。
秦天德迈步从房中走出,冲着房顶大喊了一声:“出来吧,我看见你了。你这个大胆毛贼居然敢深夜潜入本少爷府邸,是不想要命了么!”
他的喊声顿时将那些值夜的下人惊了过来,手持棍棒火把将秦天德围得严严实实,瞬间将后院照的亮堂堂的。
确定了秦天德平安之后,这些下人们七嘴八舌的问道:“少爷,贼人在哪儿呢?”
秦李氏已经于白天离开了临安,她必须赶在秦非之前返回钱塘,所以临安秦家府邸内唯一的主人的就只有秦天德了。
现在秦天德居然发现了贼人,府中的下人自然紧张,没一会连那些已经睡下的家丁也爬起来了。
“少爷,那个贼人在哪儿,让小的去收拾他!”秦三也起来了,手里拎着一根拳头粗细的短棍,分开众人挤到了秦天德身前。
“三儿,带几个人上房顶看看,刚才本少爷听到房顶有动静。”
护住心切的秦三二话不说迅速攀上房顶,转了几圈冲着房下喊道:“少爷,上面没有什么人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哦,可能是吧。你们都回去睡吧,没事儿就不要来后院了。”
打发走了府中下人,秦天德并没有回房,而是冲着院中再次说道:“出来吧,本少爷知道你不在房顶,刚刚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也看到本少爷府中有多少人了。你现在要是出来说明来意,本少爷还可以放你一马,否则定让人将你乱棍打死!
。。。。。。
怎么还不肯出来么?你真的当本少爷是诈你不成!
。。。。。。
最后三个数,本少爷数到三,要是你还不出来,本少爷就要叫人了!一,二,好了,瓶儿你出来吧,院里没人了。”
最后那句话是他用小声对着房内说的,话音刚落岳银瓶就走了出来,抱怨道:“狗贼,你刚刚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呢?”
“我哪是装神弄鬼?事关重大,我总得弄清楚到底还有没有人监视才行啊!不过你刚刚下手可够狠的,我的手臂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你活该,谁让你手脚不规矩!”
“我拜托,那不是做戏么!你至于那么认真么?”
“不是你说的做戏要认真一些,否则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么!”
“你。。。。。。”
“你什么你!狗贼,快带我去,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今晚就废了你一条手臂!”
两个人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朝着秦府后门走去,秦天德还不时的四下张望,看样子煞是谨慎。
由于秦天德刚才已经吩咐了,让下人不许今晚不许再来后院,所以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
当他们小心的打开后门溜出去后,就在秦天德卧房前的那颗繁茂的梧桐树上,再次飘下了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
其中身形较矮的黑衣人望着后门方向,说道:“忠哥,那小子太狡猾了的,原来一直都是在诈咱们,我差点就被他骗了,还以为他真的发现咱们了,差点就下来了。”
被称为忠哥的黑衣人也颇有同感:“谁说不是呢?装的那么像,姓秦的果然都狡诈无比!好了,不说这个了。这小子既然如此大费周章,还这么晚从后门出府,必定有重要事情。
你立刻返回府里,将此事禀报义父,我会一路跟踪,沿途留下标示,如果义父要来,你可带义父一路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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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他真的是秦桧的侄儿么?
“狗贼,家父究竟埋在何处,你怎么会知道的?还有上回你说的运气是什么意思?”站在临安城外一座祠堂旁边的大柳树下,岳银瓶一边避着狂风,一边紧盯着愣在祠堂门前的秦天德。
秦天德并没有理会岳银瓶,而是眉头紧锁,谨慎的打量着四周。他发现自己恐怕犯了一个错误,现在仍然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
他之前对岳银瓶所说的运气,是指他能不能想起历史记载中,岳飞最初被埋在什么地方。
就在大理寺风波亭前,他触景生情,猛然间回忆起了岳飞被害死在风波亭后,是狱卒隗顺冒了生命危险,将岳飞遗体背出杭州城,埋在钱塘门外九曲丛祠旁这段记载。
隗顺死前,又将此事告诉其儿,直到二十一年后,宋孝宗昭雪了岳飞的冤案,才将岳飞遗骸迁葬到栖霞岭下。
所以他趁夜带着岳银瓶从钱塘门出了临安城,找到了九曲丛祠,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
只是来到这里后,他才猛然惊醒,发现了这里面的一个重大问题——他们居然能够在这个时辰出城了!
临安城的各个城门每天晚上都是要关闭的,实际上古代所有的城池,一般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关闭。
可是他刚刚带着岳银瓶来到钱塘门的时候,不但城门未关,就连守城的兵士也没有看到一个,这太不寻常了!
难不成自己还在被秦桧的爪牙监视?要不然钱塘门为什么会没有关?
想到这里,秦天德顿时生出一身冷汗,更不可能说出岳飞死后正是被埋在此处了!
“狗贼,我跟你说话呢!”岳银瓶等的不耐烦了,之前秦天德强行将她从风波亭拉走她就心怀不满,要不是秦天德说知道她父亲埋骨之处,她当时就会发作。
“什么人胆敢暗中尾随本少爷?难道不知道本少爷是当朝秦相爷的侄儿么!”秦天德顾不得理会岳银瓶,朝着空旷的四周大声喊道,只是声音很快就被呼啸的风声所遮掩。
“狗贼,你耍什么花样呢?刚刚是你说的,已经没有人跟踪了,怎么来到这里后又改口了?”
“岳姑娘,难道你不觉得咱们出临安城出的太容易了么?这个时辰城门早就应当关闭了的!”
听到秦天德这么说,岳银瓶也恍然大悟,背靠柳树,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忽然间她看到西侧的树林里闪过一道黑影,也不知会秦天德,仗着自己学过武艺,直接冲了过去。
“喂,你去哪儿啊!等我。。。”秦天德看到岳银瓶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才追了两步就不见岳银瓶的身影了。
妈的,这回亏大了,连人都丢了!秦天德懊恼的直跳脚,生怕岳银瓶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想四处寻找,可又怕自己迷路找不回这里,万一岳银瓶回来找不到自己那就麻烦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最终选择了守株待兔,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好运气,等回岳银瓶。
好在他的运气还算不错,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岳银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只是双眼有些发红。
“你没事儿吧?”秦天德一看到岳银瓶立刻迎了过去,关心的问道。
岳银瓶对他的态度依旧恶劣:“狗贼用不着你假惺惺。你不用担心有人跟踪了,他们没有恶意。你只管告诉我家父埋在什么地方!”
“哦?跟踪咱们的是那天那个老头的人?让守城兵士打开城门的也是那个老头?”秦天德要是连这也猜不出来也就不配做一个穿越人士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我只能告诉你,城门是他安排人打开的,你用不着担心秦桧那个老贼!”
看到自己问不出答案,秦天德也不再追问,指着旁边的祠堂说道:“岳元帅死后,被人偷偷埋在了这座祠堂的旁边,至于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家父埋在这里?家父真的埋在这里?”岳银瓶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虽然是在质问秦天德,可她的内心已经相信了秦天德。
在她被秦天德抓回钱塘的这些日子里,虽然时间很短,而且她总是骂秦天德“狗贼”,但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内心对秦天德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你就不用追问了。我不至于吃饱了没事干,大半夜的把你骗到这里吹冷风!你还是看看这片地方有哪里有过动土的痕迹吧。”
说也奇怪,就在他的话刚刚说完的时候,一晚上都被乌云遮蔽的半月居然挣脱出来,将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为他们提供了便利。
九曲丛祠并不大,没有用太长时间,二人很快就找到了几处有明显动土痕迹的地方。
秦天德心中盘算着,岳飞是去年年底被害的,如今是三月初,那么痕迹较新的地方一定不会是,这样一来范围就缩的更小了。
而岳银瓶很快就在其中一处的巨石旁边找到了一块碎玉。她认得,那块碎玉是自己母亲送给父亲,父亲一直贴身佩戴的。如今在这里拾到了半块碎玉,顿时彻底相信了秦天德的话。
“爹啊!”岳银瓶鼻子一酸,身子一软,当即跪倒在巨石旁边,声泪俱下。
这里不是风波亭,周围也没有什么住户,所以岳银瓶不用压抑自己内心的伤痛,毫无顾忌的的恸哭了起来,尽情的发泄着胸中的悲痛。
似乎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岳飞埋骨所在,乌云突然又将半月遮盖,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低。
没一会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将整个夜幕照亮,紧接着轰轰作响的雷声便响彻在天空中。
电闪雷鸣之下,雨终于落了下来。雨并不大,但却很密,连同岳银瓶的泪水,很快就将将巨石周边的土地打湿了。
秦天德站在岳银瓶身后,看着岳银瓶瘦弱的双肩不住的颤抖,听着岳银瓶痛彻心扉的哭声,自己的双眼也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流泪,至少不能让岳银瓶看到自己流泪,但如果不说些什么,又总觉得心中堵得慌。
感受着细雨的淅沥,狂风的乱舞,明朝一代名臣于谦的《岳忠武王祠》突然他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他已经没心思去想古代版的秦天德不具备作诗的能力,只想将自己对岳飞岳武穆的崇敬之心表达,张口便吟诵道:
“匹马南来渡浙河,
汴城宫阙远嵯峨。
中兴诸将谁降敌,
负国奸臣主议和。
黄叶古祠寒雨积,
清山荒冢白云多。
如何一别朱仙镇,
不见将军奏凯歌!”
似乎这一首《岳忠武王祠》还不能将秦天德心中的感慨完全抒发,紧接着他又大声朗诵起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元帅,我来晚了!”
他确实有些懊悔,如果自己能够往前穿越几年,就有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来改变岳飞的命运,只是可惜,造化弄人,他始终没有亲眼见到自己所崇敬的人一眼。
远处的树林里,两个黑衣人守在一个老汉身边,静静的看着九曲丛祠前的一幕,听着岳银瓶的悲痛欲绝的哭声,听着秦天德。。。
“中兴诸将谁降敌,负国奸臣主议和。”老汉将这两句诗反复念叨了即便,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好一个中兴诸将谁降敌,负国奸臣主议和!忠儿,此子真的是秦桧老贼的侄儿么?”
“回义父,此事千真万确!”刀疤脸男子此时已经将脸上的黑巾撤掉了,单手遮在老汉的头顶,“义父,咱们回去吧,这雨看样子越来越大了。”
“不急,为父再看看。”老汉头也不回的拒绝道,双眼始终停留在远处的秦天德身上,“此子不简单啊,不但能够说服秦桧老贼同意银屏前往风波亭祭拜鹏举,就连鹏举遗骸埋在什么地方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他这么做又到底是为什么?”
“义父,您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将岳姑娘带走,反而还让岳姑娘回到秦天德身边呢?要知道他可是秦桧老贼的侄儿啊。”
老汉砸了咂嘴:“银瓶跟在他身边要比跟在为父身边安全得多。最关键的是为父总觉得此子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心思细密,准备周全,还有城府,假以时日必定不同凡响。
如今朝中秦桧势大,独揽朝政,次子成长起来之后必定会与秦桧分庭抗争,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秦桧。”
刀疤男若有所地的点了点头,可是很快又提出了异议:“义父,您太高看他了吧。他还心思细密准备周全?要不是您提前判断出他们要从钱塘门离开临安城,特地安排人开了城门,他哪能出的了城?”
“你不说为父差点忘了,”老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忠儿,今晚之事,万不可让他人知晓,你一定要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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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陆游
随后的两天里岳银瓶一直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天天待在房中以泪洗面,而秦天德也没有闲着,他需要为即将到来的科举做准备了。
虽说他打算凭借旁门左道来应对此次科举,但旁门左道也是需要准备的!
可惜府中的下人能够识文断字的没有几个,他也迟迟找不到人帮他,饶是他翻遍了府中的书籍,也始终准备不好。
好在齐妍锦在三天后就在秦李氏的安排下来到了临安城。
“锦儿,你来了可是太好了,我正有事要你帮忙。”秦天德一见到齐妍锦到来,急忙拉着齐妍锦的柔荑朝着房中跑去。
“官人,现在还是白天,你就算是想,也要等到晚上啊。”齐妍锦脸上一红,不敢看身边的丫鬟表情,低着头在秦天德耳边小声说道。
“白天?晚上?你想什么呢!锦儿,我是有正事要你帮我!”秦天德瞬间就想明白齐妍锦在想些什么了,冲着周围一个个捂着嘴偷笑的丫鬟下人骂道,“去去去,都给本少爷滚!三儿,你安排人给本少爷准备笔墨纸砚,送到房里来,然后你守在门口,不许让任何人靠近本少爷房间!”
齐妍锦也听出来秦天德不是再想种事,是自己误会了。所以一进入房间就问道:“官人,究竟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
“坐。”秦天德将齐妍锦按到了凳子上,又给她倒了杯茶水,“你赶了一天的路应当累了,先缓一缓。等会下人将笔墨纸砚取来再说。”
齐妍锦颇是好奇,平日在家里秦天德一般是绝对不碰这文房四宝的,怎么来了临安后突然改了性子?
“官人,你该不会是在准备此次科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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