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闻言,悄然地走过来坐下。
巴图布赫长吁了一口气,想用尽量的温和的语气同她说话。宝珍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待听到女长者的事情时,方才略显意外。
“因为她的预言,大家都变得很敏感,很小心。”巴图布赫沉声道:“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露面,免得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宝珍似乎有她自己的想法,“大汗,依我看还是一切如常最好。女长者的预言确实让人担心,但如果我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整日闭门不出,反倒更让人觉得不安了。”
巴图布赫闻言,抬头望向她道:“我是怕你觉得难受。”
宝珍淡淡一笑,语气平和道:“如果大家真的认为我是灾星,那也没关系,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巴图布赫见她如此豁达,神情微微缓和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宝珍闻言,淡淡一笑,客气道:“多谢大汗。”
说完政事,巴图布赫接着询问起额鲁的事,额鲁快满四个月了,已经开始呀呀学语,嘀咕着一些不成词儿的话。
提起额鲁,宝珍慢慢地笑了,话也多了。
巴图布赫见状,伸出手欲想抚摸她的脸颊,缓和一下两人之间多日来的冷淡
谁知,宝珍见他伸出来的手,微微偏过头地躲开,随即垂下眼睑道:“大汗,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巴图布赫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脸上忽又闪现愠怒的神情:“今晚我要歇在这里。”
宝珍听了这话,只得随即应变道:“对不起,今天宝珍的身体不方便伺候,还望大汗见谅”说完,这话她便起身行礼,委婉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巴图布赫显然对她这副冷淡淡的态度,很是气愤,于是,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表情严肃道:“你非要这样继续下去,是吗?”
宝珍对他的怒气并不在意,低着头,语气平静道:“大汗息怒,宝珍是真的不方便,还请大汗移步到别处吧。”
别处?巴图布赫闻言,冷笑一声:“你说的别处是哪里?”
宝珍见他明知故问,没答话,只是把头垂得更低。
巴图布赫突然走上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
宝珍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微微蹙眉道:“大汗,您弄疼我了。”
巴图布赫显然并不打算松手,反而是将她打横抱向床榻,神情阴郁。
宝珍看他这副表情,深感不妙,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沉声道:“大汗,我说过了我不舒服。。。”话还未说完,便被巴图布赫扔到了床上。
巴图布赫将她困于x下,手掌顺势从她衣襟下面伸了进去,逆探入怀。宝珍真的急了,她使劲全力去推开他的身子,厌恶地别开脸。
巴图布赫凝视着她的脸,能够完全感觉她的不甘和气愤,心里不明白,她何时变得这样讨厌自己。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巴图布赫突然开始伸手去解宝珍的衣服,他的动作很粗暴,哪怕是把衣服撕破了也毫不在乎。
宝珍吃惊地转过头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却因为背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巴图布赫低下头,嗅了嗅她发鬓间的清香,低沉道:“我不想对你用强,这是你逼我的。”
从宝珍悲伤的脸色中,巴图布赫深知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无礼又粗暴的错误,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兰芝应声进帐,待见衣裳不整地巴图布赫和宝珍,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
临走时,巴图布赫回头看了看宝珍,神色不大自然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再来看你和额鲁。”
宝珍闻言,并没有按照规矩起身回话,而是依旧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眼神无光。
巴图布赫见此,似叹非叹地吁了一口气,走出大帐。
见他走了,兰芝忙行至床边,伸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急急问道:“格格,您没事吧?”
宝珍只穿着一件单衣,拥被兀坐,胸前的斜襟敞得很大,露出白皙的脖颈。
兰芝见她不说话,自然担心,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格格,您没事吧?”
宝珍缓过神来,看着满脸担忧的兰芝,平静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兰芝回道:“回格格,刚过寅时三刻。”
宝珍轻声吩咐道:“去打点水来,我想沐浴。”
兰芝连连点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准备好了热水。
宝珍仰着脸靠坐在浴桶里,兰芝侯在旁边,原本想为她擦擦背,却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跟着从眼角滚落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兰芝见此无奈,只好想出些话来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萨满长者的预言,让很多牧民还是惶惶不安,待得知大汗将长者囚禁起来,更是觉得难以接受。巴图布赫还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此事,但贵族和大臣们却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在他们看来,无论萨满的预言是真是假,都该予以重视。
自从那晚之后,宝珍和巴图布赫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僵持和冷淡了。
巴图布赫因为心有愧疚,时常过来走走看看,但宝珍对他却像是个陌生人一般,连行礼和问安的话都没有了。
阮氏见此,不禁又开始为女儿的担心,幸好,巴图布赫并不在意,反而是一如既往地对待她。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旭日高娃的赐封礼了。虽然是侧妃,但必要的准备还是不能少,巴图布赫把这些事全都交给了下人准备,几乎从来不过问。
旭日高娃的妊娠反应很严重,对于吃的东西非常敏感,严重的时候,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
乌伦珠日格见状,颇为心疼,却又帮不上忙,只得每天陪着她说话解闷。
旭日高娃哪里能吃过这样的辛苦,因为身子难受,原本爱说爱笑的她,每天几乎都是以泪洗面,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期间,巴图布赫只来看过她两次,寥寥数语的关怀,显得客气又生硬。
这天晌午,旭日高娃又开始泛起恶心来,她难受地蹙着眉,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哽咽道:“这孩子我不要,我不要了。”
乌伦珠日格在旁听了,忙道:“不许说这样的傻话。”
旭日高娃满脸委屈,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吸着鼻子道:“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乌伦珠日格劝慰她道:“再过一阵子就好了,孩子都是天赐的福气,要好好珍惜才行。”
旭日高娃止住了眼泪,坐直身子道:“奶奶,我想见见大汗,他已经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乌伦珠日格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大汗每天忙于政事,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为好。再过几天,就是你的赐封礼了,到时候,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天天都能见得着。”
旭日高娃闻言,不知为何,突然似叹非叹地吁了一口气,似乎并不觉得高兴。
乌伦珠日格见此,移步坐到床边,将她揽进怀中轻声道:“别担心,大汗很快就会发现你的好的。”
许是,因为年纪的关系,旭日高娃在三个月后突然早产。所幸,母子平安,让大家虚惊了一场。
未足月的孩子很难养活,因为身子太多单薄,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旭日高娃产后虚弱,却还是坚持要亲自给孩子喂奶。须臾,巴图布赫亲自过来探望,和他一起的还有宝珍和兰芝。
看过孩子以后,巴图布赫难得露出温和的神情,对她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旭日高娃闻言,微微红了眼眶,积攒在心中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谁知,巴图布赫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你的身子虚弱,孩子就先交给宝珍抚养吧。”
旭日高娃惊然一惊,满脸诧异地看着他,语气轻颤道:“大汗,孩子是我的,为什么要交给姐姐抚养。”
巴图布赫显然之前并没有和她说过这事,所以,这会便耐下心来同她解释了一遍。
旭日高娃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坠沉,望也望不见尽头。
宝珍站在旁边,双手抱着襁褓里孩子,温和笑道:“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把这孩子视如己出,好好养育他的。”
旭日高娃慌乱地摇摇头,猛地坐起身来,想要从她的怀里把孩子夺回来。谁知,自己脚下无力,差点摔坐在地上。幸亏,巴图布赫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
“大汗,我求求您,我可以照顾孩子,我的身体没事,您可以问问大夫,他说无大碍的。”
太子卷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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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高娃神情憔悴,双眼含泪,苦苦哀求着巴图布赫。如此楚楚可人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几分同情。
宝珍抱着孩子,转过身去,轻声道:“孩子似乎睡着了,我先带他回帐。”
巴图布赫点点头,双手扶着旭日高娃的肩膀,沉声道:“你看你自己,连站都站不稳,怎么照顾孩子。好好放心休息吧。”
“我可以照顾,奶奶她也可以帮我照顾。”旭日高娃看见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被抱走,失声长号,哭得昏天暗地。
巴图布赫本来就没什么耐心,这会被她这么一闹,更是无心多说,只吩咐下人们将她照顾服侍好。
旭日高娃伏倒在地,哭声越来也高,最后还是丫鬟嬷嬷们将她半扶半拖地安置在了床上。
宝珍回帐之后,将孩子交给了兰芝照顾,自己则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孩子的皮肤粉红又半透明,额间还能见到细微的血管,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下都似乎很费力的样子。
兰芝抱着他走了一会儿,微微蹙眉,谨慎地措词道:“格格,这孩子先天不足,恐怕要费心养育才行。”
宝珍深知这一点,可自己并不后悔把他要来。“你叫冬梅多费点心,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孩子了。”
兰芝闻言,点头应了一声是。虽然不知道格格为何会这样“自讨苦吃”,但她还是全力支持,将那孩子的衣食起居安排得头头是道。
眼看着春去秋又来,阮氏和宝祥的归期终是不能再继续拖延了。阮氏原本想再往后延一个月,却被宝珍出言阻止。
“趁着天气还暖和,路上也会方便些。”宝珍将弟弟宝祥叫到跟前,仔细叮嘱道:“祥儿,你现在是大人了,往后要代替姐姐照顾好娘亲和公主。”
宝祥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双手被在身后摆弄着马鞭子。
“还有,你现在虽然学会了骑马,但也不能太意了。”宝珍抚了抚他的头,见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怎么?又想跟姐姐闹脾气?”
宝祥闻言,用力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舍不得你。姐,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看我?”
宝珍故作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嗯。。只要你乖乖听话,姐姐就会回去看你。”
宝祥听了这话,只觉她在敷衍自己,不满意道:“姐,你这话说得不算。”
宝珍笑呵呵地看着他:“怎么不算,我素来说话算话,不信的话咱们拉钩。”说完,她伸出手指,不料,宝祥却还是不愿意,“拉钩是小孩子玩的招式。我不要。”
阮氏在旁听了,不禁数落他道:“祥儿,不许跟姐姐没规矩。赶紧回去,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
宝祥闻言,不甘心地瘪瘪嘴,直视着宝珍,语气认真道:“姐,京城离这里那么远,我就算好好听话,你也看不见。”
“谁说的?我可是有一双千里眼的,不管距离多远,都能看见你的表现。”宝珍不想变成无趣的姐姐,所以故意和他开着玩笑。
谁知,宝祥听了这话,非但没笑,反而回头看了阮氏一眼,低声叹气道:“娘一定不会跟你说我乖的。”
宝珍闻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拍着弟弟的肩膀:“你这小机灵,什么都知道。”
许是,在草原生活了半年多,宝祥的性格似乎比以前更野了。每天起早就不见人影儿,到了傍晚时分才脏兮兮的回来。这会突然要离开,自然有些舍不得。
哈日查盖从来没有离开过草原,对他口中说起的京城,颇为向往和着迷。宝祥和他握拳保证,如果有机会,一定会邀请他去京城来玩。
临走前的那晚,宝珍求着阮氏和自己一起睡,母女俩和衣而眠,仿佛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夜半时分,阮氏忍不住伤怀,一个人偷偷地背过身子抹眼泪。谁知,宝珍突然从身后把她抱住,脸颊贴在她的后背上,轻声道:“娘,别哭了,我保证一定好好的,不让你担心。”
阮氏闻言,回握住女儿的手,点一点头。
翌日晌午,阮氏和宝祥按时出发,临上马车前,阮氏将额鲁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一脸地不舍。
宝祥显然也对自己的这个外甥很喜欢,凑过去握着他的小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的话。
巴图布赫亲自来送行,虽然宝珍对他颇为冷淡,但他还是做足了本分,交代骑兵队护送她们,直到入关。
阮氏走后,宝珍的情绪明显有些失落,好在,还有额鲁和托雷两个孩子。托雷的名字是宝珍取的,巴图布赫对此也没有多言,一切都随了她的心意。
旭日高娃因为产后失调,身体变得很差,再加上念子心切,积郁成疾,整个人几乎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宝珍曾经带着托雷看过她两回,旭日高娃都会声泪俱下地恳求她,求她把孩子还给自己。
宝珍无意刺激她,只是温和劝道:“妹妹,你难道不相信我吗?看看托雷,他多么健康,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他的。”
旭日高娃哭得就算是个泪人儿似地,可怜巴巴地望着襁褓里的孩子,双手合十,哽咽道:“娘娘求您,不要这么折磨我,见不到孩子,我真的是生不如死。”
宝珍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因为担心她的哭声吵到熟睡的孩子,便将托雷交给兰芝带出去,轻声道:“妹妹,你这是何必呢每天把生啊死啊,这次词语挂在嘴边,非但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反而只能徒增伤感。”
旭日高娃怕她会走,下意识地拉住她的衣袖,凄然泪下:“娘娘,过去都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宝珍不喜见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稍稍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袖,打断她道:“妹妹要是再这个样子,我也只有先行告辞了。”
旭日高娃闻言大急,挣扎地想要坐起来,无奈,浑身无力,根本做不起来。“娘娘求您,不论您说什么,我都答应,只求您让我再好好看看孩子。”
宝珍闻言,脚步停顿了一下,跟着转过身来,对着她,柔柔一笑,语音中带着些幽怨道:“好好体会这种痛苦吧,它可以教会你,往后该怎么做人。”
接连三天,辉特部的边境处都传来了坏消息。从南面而来的这队骑兵,声势浩大,初步估计也得有将近三千九百人。
这些骑兵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他们杀光所有的百姓,不论男女老少。牛羊被牵走,毡帐被烧毁,火光满天,四周一片死寂,着实令人心寒。
这样残忍的手段,绝对不是一般的马贼而为。巴图布赫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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