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布赫闻言,大为惊愕,盯着大夫问道:“身孕?你敢肯定?”
大夫连连点头,说这样的谎话可要掉脑袋的,“确实千真万确,郡主已经有将近四个月的身孕了。”
这会,旭日高娃安安静静地坐在床炕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巴图布赫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是有些懊恼。
宝珍的身子刚刚有了气色,万一再因为这件事介怀,自己的立场就更为难了。
乌伦珠日格突然进帐,她先是看了巴图布赫一眼,继而走向自己的孙女,温和道:“真是个傻孩子,怎么连自己有身孕了都不知道。”
旭日高娃闻言,微微低头,却没有说话。自己怀孕的事,奶奶事先就知道的,现在却还要在巴图布赫的面前故意这么说。
乌伦珠日格安抚好孙女之后,转身望向巴图布赫,认真道:“大汗,事已至此,您总该作个决定了吧。”她的声音很坚决:“您不能让她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把孩子生下来。”
巴图布赫听了,转身望了一眼旭日高娃,此时的她,满脸委屈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无语。如此费劲心思,不过就是为了名分。
想到这里,巴图布赫俨然有了几分怒气,于是道:“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姑姑无需多言。”说完这话,他便转身出了大帐。
旭日高娃看着他的背景,深感失落,忧心忡忡道:“奶奶,现在怎么办?”
乌伦珠日格微微一笑,似乎他刚才的态度并不在意,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你现在有了身孕,侧妃的位置,早晚都是你的。别胡思乱想,安心养好身子才是真的。”
旭日高娃听了这话,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奶奶阻止道:“相信奶奶,一切都会好的。”
兰芝得知旭日高娃怀孕的消息后,气愤得不得了。自己在帐外平复了好久的情绪,方才端着汤药进帐。
汤要是刚刚温好的,里面放得都是一些上好的补药。不过,味道却很浓很苦,宝珍皱着眉头,硬是整晚药喝了进去。
喝完之后,兰芝忙递了一颗蜜饯给她含着,连吃了好几颗蜜饯,宝珍口中的苦味都没有完全消散。
兰芝见状,跟着道:“真是难为格格了,要不是大夫交代过,奴婢就往里面放些冰糖了。”
宝珍用茶水漱了漱口,“兰姑姑,没关系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兰芝跟着点点头:“格格说的是。”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春华急匆匆跑进来道:“格格,乌伦姑姑想要见您。”
兰芝听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心道:这个老狐狸,又想过来装可怜了。于是,先开口说道:“你去回了她,格格这会刚吃完药,马上就休息了。”
春华应了一声是,谁知,宝珍却阻止她道:“春华等等,你让她进来吧。”
兰芝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不解道:“格格,她肯定又是来找茬儿的,您何必还要见她呢。”
宝珍淡淡道:“往后的日子那么长,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既然早晚都要见,还不如让她一次把话说清楚,免得日后麻烦。”
乌伦珠日格进来时,兰芝只得上前行礼,但眼神中却有怨讪之意。
宝珍披了一件外裳,起身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客气道:“乌伦姑姑,好久不见了。您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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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卷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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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伦珠日格说的并不多,很是简单扼要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话里话外,无非是希望宝珍能拿出大家风范,宽和包容,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兰芝对她用的这个词,异常反感,尤其是她说时的语气,好像是谁耽误了她们一样。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看似没什么杀伤力,却不知何时会反过头来狠狠地咬你一口。
宝珍显然对旭日高娃怀孕的消息,很是意外,一直压抑的情绪翻滚着涌上心头,她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
今天的乌伦珠日格没有声泪俱下的哭诉,也没有卑躬屈膝的姿态。她头一次拿出自己长辈的身份,故作慈祥道:“娘娘,您是贤明的人。断然不会因为一己之见,牺牲大汗的幸福吧?”
宝珍闻此,看了她老人家一眼,似笑非笑道:“乌伦姑姑,咱们之间像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往后就不用说了罢。侧妃的事,我没有任何意见,大汗若是想要纳她,我绝不会反对。”
乌伦珠日格见她回答得这样痛快,倒也不再多说,起身回了个谢礼就离开了。
待她走后,兰芝神情激动地上前一步,语气急切道:“格格,您为什么要这样?她们祖孙俩明明是计划好了的。”
宝珍淡淡道:“事已至此,再阻拦也是无用,立侧妃是早晚的事。”
兰芝一时情急,愤愤然道:“立谁也不能立她格格,您不能轻饶了她,就是因为她。。。您才会受那么多的哭。”
兰芝平时很少这么激动,若不是实在忍无可忍,她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宝珍说话。
宝珍并不知她心里欲言又止的秘密,只当她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倒也没多在意。“好了,姑姑,帮我把额鲁抱来,我想看看他。”
兰芝闻言无奈,只好应声而去。
出了大帐,兰芝仰头看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打心底里为格格感觉委屈不值,和一个害死自己孩子的女人共事一夫。这也太讽刺,太荒唐了。
额鲁暂时住在阮氏的大帐,阮氏每天细心照料,眼见着这孩子一天天长大。
兰芝过来时,额鲁刚刚睡下,阮氏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话。
兰芝把刚才的事,大致跟阮氏交代了一下。阮氏听后,当场气得脸色苍白,暗咬银牙,压低着嗓音道:“实在是欺人太甚,蹬鼻子又上脸。”
兰芝轻声道:“格格因为不知孩子的事,所以放缓了态度,很多话奴婢不能明着说,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阮氏沉声道:“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定下。当初,没让她们一命赔一命,已经是开恩了。”
兰芝闻言,抬头问道:“夫人,那您准备怎么办?”
阮氏冷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那个始作俑者,要他当斩则斩,当断则断。”
“夫人,这件事您去说不合适吧。大汗虽然是个明事理的人,但也难免会有脾气,您这样贸贸然去了,恐怕不好。。。”
兰芝的话说的在理,阮氏稍微缓了怒气,跟着道:“那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兰芝低头想了想,略显愧疚地摇头道:“奴婢愚笨,暂时还想不出什么法子。”
“唉这段时间也难为你了,看来现在急也没用,咱们从长计议,总会有办法的。”
兰芝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是。”跟着,她回头看了看炕上的额鲁,继续道:“格格想见见孩子,奴婢这就给她抱去吧。”
阮氏听了,拦了她一下:“他才刚睡着,你等睡沉些再抱走吧。”
夜半时分,宝珍满身虚汗地坐起来身来,她被自己刚才的梦境给吓到了。梦中的她,还在经历分娩时的痛楚,产婆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耳边大声道:“娘娘使劲儿啊,使劲儿,还差一点孩子就出来了。”
一切就好像过电影似地历历在目。但唯独让人惧的就是,梦里的她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裹在柔软的锦被里,一个放声大哭,一个安静不动,任凭产婆怎样拍打,都是无声无息的。
阮氏和兰芝就站在旁边,满脸忧伤地看着那孩子,轻轻地吐出一句:“这孩子死了。”
就是这句话,让宝珍惊恐地从梦中醒来,双手紧抱着被子,身体不自觉地一阵轻颤。
兰芝在软榻上打盹,待听见动静之后,揉着眼睛起身,却被满脸惊慌的宝珍给吓了一跳。
“格格,您这是怎么了?”兰芝匆匆赶到床边,待见她汗津津的额头,忙抽出手绢给她擦擦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宝珍闻言,稍稍缓过神来,猛地抓住兰芝的手,颤声问道:“兰姑姑,我问你,我究竟怀得是不是双胞胎?”
兰芝大吃一惊,愣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心中暗道:“格格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难道是下人们说走了嘴。”
宝珍见她不答,脸上异常为难的神色,心脏忍不住一阵抽紧,用急促的声音催促道:“你说啊,你回答我。”
兰芝沉住气,缓了缓神情,连忙答说:“格格,您到底是怎么了?大夫早都说过了,您怀得不是双胞胎。”
宝珍的面色煞白,微微摇头道:“不可能的,梦里面不是这样的。”
兰芝闻言,方知她是因为害了噩梦,心中暗自松了一大口气。她轻轻拍着宝珍的肩膀,安抚道:“格格别怕,那只是个梦而已。”
“不,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完全就跟真的一样。”宝珍双目灼灼地望着她,急切道:“梦里面你抱着个一动不动的孩子,说他已经死了。”
兰芝听得这话,心里一惊,瞬间涌上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震惊,只怔怔地望着宝珍,好半天说不出话。
宝珍见状,只当她心虚,微微颤抖的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眼眶润湿道:“兰姑姑,你跟我说实话,求你跟我说实话。”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谎言,当宝珍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兰芝和阮氏苦心隐瞒的秘密,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很多时候,沉默就代表了默认。兰芝的脸上显着懊悔和祈求的神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头道:“格格,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宝珍终于哭出声来,她神情痛苦地伏在床上,用力捶打着自己胸口。
兰芝见此,生怕她打伤了自己,忙上前拦道:“格格,奴婢求求您了,要打您就打我吧。”
宝珍的拳头一下一下地重重落在兰芝的身上脸上,从小到大,她没有像这般绝望过,她不能原谅自己,身为母亲,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孩子。
帐中的哭声和哀求声,引来春华和冬梅赶来,两人刚进屋,就见格格和兰芝哭作成一团,兰芝的头发凌乱不堪,左半边脸颊也是红肿的。
春华见状,忙回头道:“冬梅,你赶紧去把夫人请来。”
冬梅也被吓了一跳,应声点点头,小跑着出了大帐。
兰芝紧紧抱着主子的腰,陪着她一起失声痛哭,口中一直喃喃道:“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
宝珍痛哭不已,捶打在她的身上的拳头,越来越重。
片刻,阮氏匆忙赶来,来不及多问便上前把女儿抱住,好声劝慰道:“我的儿啊,别哭,别哭。”
宝珍闻言,扑在阮氏的怀中不断痛哭抽泣,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怨愤都化成眼泪。
兰芝在旁瘫坐在地上,春华和冬梅忙上前把搀起,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阮氏抬头看着兰芝那副失神的模样,焦急问道:“好端端的,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兰芝好不容易忍住眼泪,轻声回道:“夫人,格格她。。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阮氏闻言,刚开始还有些晃神,随即反应过来,仰头哎呀了一声,紧紧抱着女儿,哽咽道:“珍儿啊,珍儿。你一定要坚强,你还有额鲁,还有娘和宝祥,咱们一定能把这关挺过去的。”
春华和冬梅在旁,也跟着背过身去抹眼泪,一同出声劝慰着。
宝珍难以经受住这样的打击,又哭了一阵便突然晕倒在阮氏的怀里,没了知觉。
须臾,大夫过来看诊,他发觉宝珍的脉象极弱,气若游丝,急需一颗百年人参来吊吊命。
巴图布赫听了,吩咐骑马连夜入关,必须在明早之前找回百年人参。
宝珍静静地躺在床炕上,神情憔悴,面白如纸,半分血色都没有。
天亮之前,骑兵终于寻来了十棵百年人参,兰芝按着大夫的药方配好煎药。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宝珍的脸上才稍微有了些血色,只是手脚还是温凉凉的,巴图布赫毫不避嫌,亲自坐在床边给她捂手取暖。
阮氏和兰芝更是****没有阖眼,侯在帐中等待,不时落泪轻叹。
太子卷 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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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阮氏借着盈盈烛光,忧心忡忡地守着女儿。
兰芝因为自责和愧疚,一直跪坐在旁边默不出声。如果自己的表现没那么奇怪,格格就不会觉得疑心了。
阮氏长叹一口气,轻声说道:“地上凉,你快起来吧。”
兰芝闻言,微微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要这样一直跪到格格醒来。”
阮氏转过头来看她,突然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低声道:“我不怨你,是谎话早晚都有被拆穿的一天。珍儿受的这么苦,全都是那对祖孙儿害得。”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不免又有些激动,因为担心吵到宝珍,方才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
兰芝还是不肯起来,阮氏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道:“我说的话你可以不听,好。。。不过,额鲁这会该起来吃奶了,你去那边看看,看看乳娘有没有把孩子照顾好。”
兰芝闻言,心知夫人这是为她找了个理由,含泪应了声好,双手拄着床边慢慢地站了起来。
兰芝跪得腿麻,稍微站立了一会,方才能活动走路。
待她走后,阮氏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吩咐春华和冬梅再烧了一壶热水来,然后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春华和冬梅也跟着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两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水壶加在炉子上烧着,冬梅往里面添了两块木柴,重重地叹了口气。
春华听了,扭头瞧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你这丫头,叹什么气?”
冬梅让了让身子,春华随即蹲在她的旁边,暖一暖手:“春华姐,咱们格格的命太苦了。这么年轻就。。。。”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春华捂住了嘴,轻声教训道:“说话也不注意点。什么命太苦。年纪轻轻就。。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说到一半,春华松开了她的嘴巴,继续道:“咱们格格是有福气的人,老天爷有眼,一定会让她好起来了的。”
冬梅赞同地点点头,又往炉子底下添了几块柴。
阮氏喝了点茶,精神也跟着好了一些,她熄灭掉门口的蜡烛,只留下桌子上的一盏灯。
凌晨时分,阮氏给宝珍喂了一杯水,谁知,刚喂了几口,宝珍突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好像是被呛到了似地。
阮氏闻声大喜,连忙见她放平躺好,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宝珍的睫毛微微颤抖,跟着缓缓地睁开眼睛,哑声道:“娘。”
阮氏见状,差点喜极而泣,连声说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有句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宝珍已经两次从鬼门关兜兜转转,可等待她的,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孩子的夭折,让宝珍伤透了心,她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那些刺激伤害自己的人。
再见巴图布赫时,宝珍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她对他一字一句说道:“大汗,我请求你立旭日高娃为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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