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大厅并未有太多损坏,只是砸了一张桌子和几只凳子,不过,这会前来吃饭的客人,全都跑光了。
大厅里,正剩下几名伙计收拾残局,而不远处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满脸怨气,衣着考究,模样却颇为狼狈,两眼又青又肿,而且还流着鼻血。
“姑娘,您可算来了。这位爷,他说要报官呢”
宝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伙计们回道:“牛师傅今儿喝多了,偏偏赶上这位客官来挑刺儿,一会儿说菜咸了,一会儿又挑饭硬了。牛师傅看着气不过,便过来跟他理论,结果后来就动起了手。。。。”
宝珍闻言,缓缓走到那位中年男子身前,语气客气道:“这位客人,多有得罪,我替我们店里的师傅跟您赔一声错,还望您能宽宽心。”
那中年男子用手绢捂着鼻子,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宝珍,根本没放在眼里,歪嘴嗤地一笑:“我说这位小娘子,原来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啊?你们的人,把老子打成了这副模样,赔一句不是就算完了,你当老子这么年是白混的。”
宝珍闻言,微微蹙眉,没想到此人衣着光鲜,说起话却是这般没规没矩。
兰芝在旁,从银袋子里拿出两个银锭子,递上去道:“小小心意,就算作是医药费了,还请大爷先行收下。”
那人瞄了一眼桌上的银子,越发不屑道:“哼少来这套,爷可不是街边要饭的乞丐,这么点银子你们想打发谁呢”
“你”兰芝一听气不打一出来,神情忿忿地收回搁在桌上的银锭子。
宝珍见状,依旧语气平稳道:“那这位客人,您想要怎么样才行?”
那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激动道:“爷,要你们那个厨子过来给爷斟茶叩头赔礼,还有叫我三声“好爷爷”,赔偿我一百两银子的医药费。”
大厅中众人闻此,皆是大吃一惊,彼此面面相觑,暗自心道:这个人准不是个善茬儿,今儿来这儿闹,一定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宝珍听了,抬眼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男子,方才发现这人的双手黝黑,而且,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沙土。
“怎么样?要道歉就快着点,别耽误了爷的正事”那人继续催促。
宝珍微微沉吟,随即道:“客人请稍等,待我问过我家厨子,稍后便来。”
那人闻言,略显得意,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了茶。
宝珍携着兰芝绕到后院,只见,牛二赤膊披着件马褂,独自坐在台阶上醒酒。
兰芝故意咳嗽了一声,牛二闻声回头,待见宝珍侧对着自己而站,忙将放在一旁的短衣穿好,起身道:“少主人,您来了。”
宝珍离他还有几步之遥,便隐隐闻见一股子酒味,于是问道:“牛师傅,这当班的时候,你还要喝酒?”
牛二心知自己闯了祸,低了低头,沉声道:“牛二一时贪嘴,没管住自己,请少主人责罚。”
宝珍闻言,没有说话,兰芝却接口道:“牛二,你喝酒已经是不对了,为何还要莽撞伤了客人。你可知,那人是个狡诈的,非要主子赔他一百两银子。”
牛二听了,心头的火气立马涌了上来,攥起拳头道:“那个讨打的家伙,早知如此,我刚才下手就该再重些,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你还说”兰芝有些急了,暗道:这人五大三粗,还生了个牛脾气。
宝珍这会开口道:“牛师傅,喝酒的事待会再罚你。这会,你先去向那人道歉。”
牛二闻言,略显犹豫,可一想到那一百两银子的赔偿,不禁强忍下了这口气,随着宝珍回了大厅。
在这之前,宝珍已经命人将大门关上,那人一见牛二,明显还有些打怵,抬起屁股往后坐了坐。
牛二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人,拱了拱手道:“客官,刚才小的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那人被牛二看着心慌,却故作蛮横状:“赔礼要有赔礼的诚意,爷说了要你跪下来磕头,还有那一百两。。。”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宝珍泼过去的茶水给打断了,其余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人惊慌地抹了一把脸,指着宝珍道:“你。。你。。竟然敢泼我”
宝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跟着语气平静道:“说吧,是谁让你来闹事儿的?老实回答的话,刚才那二十两银子还归你,要是不老实的话。。。”她故意把话说到一半,望向了旁边站着的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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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卷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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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促膝长谈,诚恳地将彼此心中的话,都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阮氏的不舍,宝珍很理解,于是,母女二人约定好往后每一年都要见面相聚。
说服母亲之后,宝珍的心里着实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连夜写了一封信告知巴图布赫,自己即将在七天后启程回去。
兰芝和翠云闻言,态度大不相同,一个觉得高兴,另一个却稍觉遗憾。
兰芝在旁小声道:“夫人总算是想通了。主子这会可以宽宽心了。”
宝珍抬头,望着窗外浓郁深沉的夜色,轻声道:“最近,大汗寄来的信越来越少了,恐怕还是地我的离去耿耿于怀。这次回去,咱们一定得快。”
兰芝听了,含笑点头道:“奴婢敢保证,只要您一出现,大汗心里什么火气都没了。”
宝珍笑着睨了她一眼,语气轻松道:“姑姑,休要拿我说笑。”
兰芝用温好的湿毛巾被她擦手,跟着温和道:“主子早些歇着吧,明儿,您不是还要陪小少爷听戏呢。”
宝珍闻言,方才想起这事,随即洗漱一番****就寝休息
兰芝端着水盆,带着翠云下去收拾,翠云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样子,有些奇怪。
兰芝还以为她是累了,于是道:“今晚我睡在外间,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翠云闻言,还是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兰芝瞧着她垂下肩膀的背影,略感诧异,刚才还好端端的,这会是怎么了?
强烈的疲倦感席卷全身,兰芝用温水洗了一把脸,跟着歪在外间的软榻之上,阖眼小憩,至此****无话。
第二天,宝珍起得稍晚了些,她休息得很好,脸颊上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因为待会儿要出门,兰芝特意择了一身湖色襟窄袖式样的衫袍,外面还套上一件月白色的马甲。
衫袍的裁剪合体,显得宝珍的身形修长,兰芝行至到梳妆台前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只翡翠簪子,亲自给宝珍带上。
宝珍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兰芝回身整理,却见翠云无精打采地往桌子上摆早饭,汤碗里的汤都溢了出来,沥沥拉拉的撒在桌面上。
“翠云。”兰芝轻唤了她一声,随即抽出袖中的手绢擦了擦桌子,小声道:“大早上的,你怎么这么手忙脚乱的”
翠云闻言,回过神来,瞧着自己手上的汤碗,眉心微蹙。
兰芝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暗觉有些不妥。
宝珍来到桌前,看了看兰芝和翠云,开口道:“你们俩怎么了?”
翠云忙道:“奴婢不小心,弄撒了汤水,姑姑正帮着我收拾呢。”
宝珍见她脸色不太好,接着道:“昨晚歇得太晚了,你和蓝姑姑都没休息好。这样吧,今儿出门你们别跟着了,留在府上歇着吧。”
兰芝闻言,忙摇头道:“奴婢一点都不累,让翠云歇着吧。”
宝珍吃了一口乳酪粥,“你们都休息一天吧,叫春华和夏荷陪我去就行。”
兰芝应了一声好,轻拉了拉翠云的袖子,耳语道:“你先下去吧。”
翠云瞄了一眼宝珍,继而悄然退下,一个人回到屋里坐着发呆。她昨天整晚都没有睡好,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春华和夏荷虽不是头一回陪主子出门,但兰芝还是交代得十分仔细,她絮絮叮咛之后,亲自将宝珍和宝祥送出门外,待到车子走了,才又回到厢房休息。
兰芝一进屋,见翠云没睡,反而歪着炕上轻声叹气,坐过去问道:“你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
翠云故意背过身去,故作无事道:“我许是没睡好,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兰芝闻言,瞧着她的后背,微微沉吟道:“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多个人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哀声叹气的好。”
翠云听了,心思稍有活络,她知道兰姑姑是可以信任的人。于是,她翻身坐了起来,又瞧了瞧门外,神情犹豫。
兰芝见状,不解道:“究竟是什么事儿?还用这般神神秘秘的。”
翠云人沉吟了一下,徐徐说道:“好姑姑,我只跟您一个人说,您一定帮我拿拿主意。”
原来,最近这一阵子,翠云和府上的二管事吴守安走得很近,而且还背着众人偷偷递了信物。吴守安这人长得白白净净,模样颇为俊朗,兰芝对他倒也有些印象。
翠云枕头下拿出一只半旧不新的镶玉簪子,轻声道:“这是簪子是他**留下的,这会给了我。。。”
兰芝闻此,顿觉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事,你这丫头居然瞒得这么紧。他说是就是,你也真是个好哄的。”
翠云微红了脸,“姑姑,我信他说的话。我。。。”
兰芝打断了她,接口道:“格格就要回草原了,你闹这么一出,是想走还是想留啊?”
“姑姑,我没说要留下来。”翠云答得极快,手中的簪子也攥得很紧。
兰芝望着她叹了一口气,放缓语气道:“翠云,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吴守安家境平平,你若是跟着他,往后的日子必然要过得辛苦操劳。”
翠云闻言,没有说话,心里暗道:我看中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钱。
“按说,你这岁数是该嫁人了,可咱们的身份不允许。”兰芝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劝道:“姑姑比你年长些,再多劝你一句,把簪子还回去吧。将来,格格会替你打算的。”
翠云听了这话,心间忽然一阵酸涩,扭身躺回到炕上,默默地掉眼泪。
整个下午,她都没起来,枕套上被眼泪氤湿了一大片,微微发凉。
兰芝中途来叫她吃饭,见她还在掉眼泪,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片刻之后,将留好的饭菜轻轻地给她搁到了桌上。
宝祥听戏听得大呼过瘾,回府的路上还在马车里比划招式,略显滑稽的动作,引得春华和夏荷忍不住偷笑。
宝珍正在闭目眼神,听见身边窃窃地笑声,睁眼一看,看着弟弟无奈道:“还闹呢?”
宝祥闻言,凑到姐姐的身边,含笑道:“姐,这戏唱得真好,赶明儿咱们再来看吧。”
宝珍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天天就知道看戏,不见你对旁的这么用心切记切记,玩物丧志。”
宝祥故意皱了皱眉:“姐,你又唠叨我”
“我也絮叨不了几天了,你好好听话,不能天天总想着玩。”
宝祥闻言,小脸的顿时垮了下来:“姐,你要走了吗?”
宝珍没说话,只是替弟弟整理了一下衣角的褶皱。
宝祥沉寂了片刻,复又开口道:“姐,我能跟您一起去吗?”
宝珍听了,扭头看向他:“你想去草原?”
宝祥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草原,但我喜欢跟姐姐在一起。”
宝珍闻言,轻柔一笑:“你还小,等你再长大一些,姐姐就带上你。”
整晚的功夫,宝珍都没看见翠云的身影,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兰芝故作无事道:“翠云好像有点着凉了,奴婢自作主张让她休息去了。”
宝珍听了,很是关心,忙吩咐他们找大夫过来瞧瞧,别耽搁了病情。
兰芝应声道:“奴婢已经给她用过药了,没什么大碍,格格不用担心。”
翠云这会并没有在屋中躺着,而就站在门外,大半天下来,她滴水未进嘴唇都有些暴皮了。
兰芝端水出来,被她这副模样给吓了一跳,单手扶着胸口道:“你这是。。要吓死人呢”
翠玉抬眼看着屋里的烛光,轻声道:“姑姑,主子睡下了么?”
兰芝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手上还拿着那枚簪子,微微皱眉道:“怎么,你要跟格格说吗?”
翠云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重重地“嗯”了一声。
兰芝本想劝阻她,可这会站在门口,宝珍也一定会听得见的。于是,她语气无奈道:“你先等等,待我把这些送回去,再陪你一起进去。”
翠云闻言,满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屋子里很安静,宝珍坐在软榻之上,抽空做了一些手工活,却见兰芝领着翠云跟了进来。
翠云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便知是哭过,宝珍放下针线,忙道:“姑姑,翠云怎么哭了?”
她的话音刚落,翠云便大步上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双手抚在宝珍的膝盖上,仰着脸来道:“格格,奴婢求您成全一件事。”
她的声音有些变了调,而且还含着哭音,着实把宝珍给弄糊涂,她望向兰芝很是不解。
兰芝随即拉过翠云:“你有话好好说,别哭哭啼啼的。”
翠云闻言,还是止不住地哭,瞧那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地。
宝珍心急,见她迟迟不开口,便问起兰芝道:“姑姑,您说说。她这是怎么了?”
ps:长假一晃而过,还真是让人心生不舍。。。。。。。o(╯□╰)o。。。。
太子卷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兰芝不敢耽搁,连忙将事实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是个有心人,话里话外都很偏袒着翠云,不想让她受什么责罚。
兰芝在讲述的时候,翠云一直留心听着,眼泪还是一直流个不停。
宝珍听了之后,明显愣了愣,随即嘴角微微勾起,望着嘤嘤哭泣的翠云,温和笑道:“这是件好事,干嘛哭哭啼啼的。”
见她这么一说,兰芝自然就明白主子的意思,忙抽出手绢给翠云擦眼泪。
翠云见状,心里面还是有些犹豫,接过手绢,擦干了自己的脸。
宝珍命她站起来说话,跟着又向兰芝道:“姑姑,您去差个人把那吴守安叫来。”
兰芝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屋去叫了冬梅。
翠云有些忐忑,双手紧抓着两边的衣服,时不时偷瞄着自己主子的脸色。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冬梅领着吴守安匆匆赶来。这会,天色已经全黑了,外面无月无灯,所以两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一只灯笼。
吴守安刚一进屋,就看见了双眼红肿的翠云,他大感意外,却又不敢随意开口,只能用目光向她示意。
宝珍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突然间,她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严肃道:“吴守安,你的胆子不小啊”
吴守安闻言,手脚慌乱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姑娘饶命,主子饶命。”
翠云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原以为主子不会为难他的,没想到,最终却还是这样的局面。她只觉自己心跳气喘,急得满头都是汗。
宝珍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引得兰芝也弄不明白,不过此时,容不得旁人插话,她只能屏息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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