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曾经跟踪过兰芝的黑衣人,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驿站的周围。他们一个个都点燃起了火把,将整个门前照得通亮。
为首的那个人,抬眼望向土楼二层的窗口,低声道:“记住,除了那个女人之外,不要留下任何的活口。”
“是”众人抽出马刀,异口同声道。他们的声音之大,似乎并不介意被人发现。
他们破门而入,没有放过驿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的手段又狠又快,被杀的人几乎都是一刀毙命,有的人甚至还来不得呼叫救命。
为首的那个人,不紧不慢地行踏上二楼,深信自己的目标任务绝对跑不了了。
不过,待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却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桌上的茶杯还敞着盖子,徐徐冒着热气。
“人呢?”黑衣首领大怒,吩咐其他人赶紧检查一遍剩下的房间。可惜,结果都是一样,除了那几个倒霉的商人之外,再没有找见什么女人的身影。
“该死的不过就是个巴掌大的地方,她们能藏到哪里?给我搜,搜不到的话,就把这驿站给我烧掉”黑衣首领将锋利的马刀狠狠地插在木桌上。
“是,属下遵命”
一条阴暗狭窄的地道里,宝珍紧跟着春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由于太过匆忙,除了锦盒和一些细软银票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
这次,幸亏春来早有准备,从驿站的更夫口中得知了这条逃脱的密道,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几十号的人一股脑的挤进了密道,嘎尔迪和春来打头阵,手上仅有一只可以用的火把照亮,队伍后面的人,根本看不见路,只能搭在前一个人的肩膀,缓缓往前走。
“春来,咱们还要走多久?”宝珍小声问道。
春来回身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跟着指了指头上,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原来这会,他们正好走在驿站的下面,只要稍不注意出声,便会被上面的刺客发现行踪。
太子卷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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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的地道直通北齐镇郊外,出口的周围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还算得上是方便隐蔽。
宝珍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有心思想起刚才被埋伏自己的究竟是何人。
迷香的劲儿还没完全退去,嘎尔迪和侍卫们几乎都瘫软在了地上。春来依次查看他们的状况,见已无大碍便也坐在一旁略作休息。
兰芝拿起牛皮水袋,递给宝珍,轻声道:“格格,喝点水吧。”
宝珍点点头,无意间瞧见了神情紧张的翠云,喝了一口水道:“别害怕,有春来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翠云闻此,肩膀稍显放松地放了下来。只要一想起刚才的情形,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打了一个激灵。
兰芝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一边算一边偷着心疼,随行的两大车物品,全都便宜了那帮“土匪”了,真是可惜。
片刻,兰芝来到宝珍跟前,小声道:“格格,除了随身的首饰和药材外,咱们还剩下不到六百两的银子。”
此去京城,还有大半的路要走,区区六百两,要养活这么一大票的人的衣食住行,恐怕只能支撑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兰芝继续建议道:“格格,依奴婢愚见,若不然咱们先回驻地,重整旗鼓怎么样?”
宝珍闻言,想了想道:“蓝姑姑,这一来一去实在太费时间,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也许,没了那些个扎眼的行李,这路上会更安全呢。”
兰芝听了,面露难色,“格格,咱们这遭出了事,无需几日,大汗便能听到消息。您若是不回去报个平安的话。。。。”
“这个我有打算,让随行的人先替我送信回去。”
就这样,嘎尔迪将人马分成两队,一队人马继续乔装成商人保护宝珍,另一队负责送信回去,向大汗汇报他们这次被埋伏的事情。
几天之后,巴图布赫一脸忿忿地盯着那些回来报信的侍卫,单手握成拳,重重地打在桌面上。他认定,宝珍被埋伏都是策妄阿拉布坦那个卑鄙小人设计的。
实在是欺人太甚巴图布赫的眼神凶狠,似乎已经被对手给彻底地激怒了。
接下来的行程,大家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从陆路到水路,直到行至京城门外也不敢松懈。幸好,那帮神秘的黑衣人没有再次出现。
天上繁星点点,春来在城郊选了一处稳妥的老字号客栈入住。推开窗户向外看去,京城的街道亦如之前那般热闹喧哗,那一声声地道的京片子,听着颇为亲切。
京城,我到底还是回来了。
宝珍站在窗前,似笑似叹地出了一口气。兰芝正在身后为她准备明日进宫时,需要穿的衣裳和鞋子。“明儿太后娘娘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连身上的病也能跟着好了呢。”
宝珍闻言,回身看向她道:“蓝姑姑,进宫之前,我想先去一趟公主府。”
兰芝手上的动作一顿,立马觉得自己刚才好想说错了话,到底是母女情深,何况,主子和弟弟手足的情分也不薄,免不了要记挂着呢。于是,她忙回道:“是,奴婢明儿一早就叫春来备好马车。”
宝珍轻轻地点了点头,心绪复杂,尚不知母亲见到自己之后,会是怎样地情景。
辰初时分,长公主府的大门外一辆青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春来收起马鞭,冲着门外扫地的小厮一拱手,还未开口说话。便见那两名小厮,提着大扫帚迎了过来。
“这位爷,您来了。。。”不知为何,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些结结巴巴的,似乎是泰太过激动的模样。
宝珍扶着兰芝的手,缓缓走下马车,瞧着这两个小厮,上前了几步。
“嗳姑娘来了姑娘来了”小厮一见到她,立马扔掉扫帚回头唤人来。
如此大惊小怪的模样,倒是让宝珍吃了一吓,事实上还不容她说话的功夫,院子里的下人就已经进都迎了出来。
“千禧万喜,姑娘您可算是来了。夫人日日夜夜都念着您呢”
一直在阮氏身边的老嬷嬷带着众人过来给她磕头,宝珍见状,忙吩咐她们平身免礼。
众人护着她进了内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宝珍的脸上探索,就好似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充满了期待。
宝珍没看见弟弟和母亲的身影,于是,加快了脚步走进正厅。
刚一进屋,宝珍便闻见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眉心微蹙,难道家里有人生病了?
片刻之后,神情憔悴的阮氏被丫鬟们搀扶着出了内堂,待见好端端的站在厅内的宝珍,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好像只要她一动,女儿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一样。
宝珍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不过一年未见,母亲阮氏就好像老了好几岁,原本美丽的面容,也被病中的虚弱给掩盖住了。
宝珍上前一步,还未来得及说话,脸颊上便重重地挨了一个巴掌。“啪”地一声,她呆愣在原地,瞧双唇微微哆嗦的母亲,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阮氏从来没有打过宝珍一下,可这会却动了手,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
“娘。。”宝珍下意识地捂住脸,刚一开口,眼泪便跟着掉了下来。
阮氏抬起的右手微微发抖,身子也顺势往后踉跄几步,好在旁边有丫鬟扶住。
兰芝最先护住宝珍,拿出手绢被她擦眼泪,语气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道:“格格,您没事吧?”
此时的宝珍,满腹委屈,摇了摇头,低声道:“蓝姑姑,你先带着其他人下去。”
兰芝闻言,应了一声是,目光瞄向了身后的下人们,随即挥一挥手。
阮氏被丫鬟扶到了座椅上,她手中的绢子被揉成了一团,鬓角处已经溢出薄薄的汗。
待到所有人都退出之后,宝珍方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下头道:“女儿不孝,给母亲磕头请安”
她的话音刚落,阮氏便从座椅上跌了下来,摔在了宝珍面前。
宝珍被她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不料,却被阮氏一把揽进了怀里,含泪啜泣道:“傻孩子。。。你为何要委屈自己。。你为什么要嫁。。为什么。。”
“早知如此,我死也不会让你进宫。。都是娘的错,娘害了你,害了你啊”阮氏越说越急,结果,被呛咳了起来,呼吸沉重。
宝珍听了,早已泪流满面,一边细声地安慰她,一边帮她顺着后背。
阮氏抱着宝珍的手臂更加用力,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珍儿,娘不会再让你离开了。咱们一家人不论如何都要在一起。”说到这里,阮氏止住了哭音,语气微微忿恨道:“再也不分开,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宝珍闻言,身形一僵,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珠,想要和母亲好好解释一下。
“娘,地上凉,咱们起来吧。”
阮氏哭得双脚发软,紧攥着女儿的衣角,一丝也不愿意松开。
宝珍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安置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阮氏捧着女儿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喃喃问道:“一年没见,你消瘦了不少。”
宝珍闻言,回握住母亲的手,微微摇头道:“回来的路上太赶了,折腾得吃不下饭。”
阮氏眼中的愧疚之意更深,满眼怜爱地看着宝珍不再言语。
“娘,大汗他是个好人,待她也极好,女儿跟着他,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阮氏听了,摇头失笑道:“你莫要再说,娘已经决定了,不论如何都不要你走了。娘要守着你,护着你。”
宝珍知道母亲的心里很难受,所以并没有较真,和她争论,只是没有说话。
宝珍挨着母亲坐下,略一沉吟,轻声问道:“祥儿呢?每次回来他总是第一个迎出来的。”
阮氏长出一口气,回道:“他现不住在府上。”
宝珍一愣,忙从头问起,生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弟弟宝祥会有什么闪失。
阮氏道:“此时说来话长,他现跟在年检讨的身边习武,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公主府。”
年将军?宝珍回望母亲:“您说的可是年羹尧。”
阮氏见她知道此人,便跟着点点头道:“对,就是他。宝祥那孩子终究不是个读书的材料。他尚武厌文,四福晋见他活泼好动,便将他送去了翰林院年检讨那处,有他亲自****。”
这是怎么回事儿?年羹尧,四福晋,母亲阮氏是怎么认识她们的?
不过这会,阮氏哪里还有心情管得上她的这些疑问,自己还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她呢。
阮氏开口问道:“娘听人家说,草原上的局势乱的很,动不动就是争斗乱战,危险得很。”
宝珍听了,淡淡一笑,避重就轻地向她说起了自己在草原上的生活,尤其是巴图布赫对自己的细心照顾。
太子卷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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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似乎是铁了心,打定主意要留下女儿,任她怎办劝解和安慰都无动于衷。
宝珍无奈,只好先稳住她激动悲伤的情绪,推说一切事情等太后娘娘的病情稳定了再说。
阮氏闻此,果然不在闹情绪了,止住眼泪吩咐下人们上来伺候。
兰芝因为放心不下,第一个走进屋中,瞧见了平复情绪的阮氏,暗自替格格松了口气。
用过了些热茶,宝珍随着母亲一道去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的身子还算硬朗,太医院的药,让她整日发困,一睡还是好几个时辰。宝珍和阮氏守在她的床前,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方才悄然离开。
午饭过后,阮氏硬是留了宝珍伴她午睡,到了下午申时三刻才醒。宝珍亲自服侍着母亲净脸梳头,阮氏透过铜镜瞧着女儿,忍不住又开始红了眼眶。
老天爷知道,这一年来自己每天盼着念着的就是这一天。此时,阮氏暗自在心中祈求,只要女儿能留下来,不再去那混乱之地受苦,自己甘愿减寿十年。
宝珍见阮氏握住自己的双手,微微一笑,蹲下身子道:“娘,明日一早,我要进宫觐见太后,您随我一同去吗?”
阮氏闻言,犹豫了一下道:“宫中的规矩和避讳多,我就不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要万事小心些。”
宝珍轻轻地“嗯”了一声,把头靠在阮氏的膝盖上,没有再说话。
次日清早,宝珍携着兰芝和翠云静侯在贞顺门外,等着宫中太监们的通传。
太后娘娘钦赐的玉牌,这会已经派上了大用场。不过三盏茶的功夫,两名公公匆匆迎了出来,行礼问安道:“格格万福金安,奴才已备好了马车,请格格移步。”
宝珍客气地点了点头,吩咐翠云赏了他们一人一个银锭子。
寝宫内的香炉都被撤了下去,宫人们走路也都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静,这是宝珍重回宁寿宫的第一个感觉。一切都太安静了,远不比之前的热闹。
宝珍独自一人随着老嬷嬷进到内间,只见,太后娘娘正躺在床榻之上,呼吸平稳。
老嬷嬷低声道:“娘娘,自从病了之后,时常念叨格格的名字。”说完,她便搬了一个软凳放在床边儿,“格格请坐。”
宝珍依言而坐,只见,那老嬷嬷俯身过去,在太后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娘娘,您看谁回来了?”
原本以为,太后娘娘是睡着了的。谁知,嬷嬷的话音刚落,她的睫毛便微微一颤,睁开眼睛望向床边。
宝珍见状,忙轻柔一笑,温和道:“娘娘,珍儿回来看您了。”
太后向她挑了挑眉,歪着嘴轻哼一声,看着宝珍,眼角闪烁着点点泪光。虽然,太医院已经施了一个月得针灸疗法,但太后娘娘口舌歪斜、言语不利,吐字不清。
“宝。。珍。。。”
宝珍闻言,连连点头,握住她略显僵硬的右手,“娘娘,您别担心,这病一定会好的。”
太后由于太过激动,嘴角溢出来一溜口水,宝珍忙抽出斜襟里的绢子给她擦了擦,动作十分轻柔。
老嬷嬷见状,扶着娘娘坐了起来,并往她的身后放了两个靠垫。
“宝。。珍。。别。。走。。”
太后张了张口,最后吐出了这几个字。
宝珍听了,愣了愣,随即顺着她的话,答应道:“娘娘放心,珍儿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您。”
太后闻此,微微点头,扯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略显僵硬的脸上绽出点笑容来。
“哎呦娘娘终于笑了。”老嬷嬷见状,乐不可支,自打她生病了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笑模样。
宝珍听了,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许是,因为见着了宝珍,太后娘娘的心情大好,连人参鸡汤都比平时多喝了半碗。
宝珍一直陪着她,待她睡过去了之后,方才起身离去。
她前脚刚出了内间,老嬷嬷后脚就跟了上来,道:“格格,德妃娘娘有话,请您前去景仁宫相见。”
宝珍闻言,略显意外,没想到,德妃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说起来,兰芝和翠云两人和德妃还都有些渊源,一个是恩人,一个是旧主。
待到暖阁门外,兰芝上前替宝珍整了整衣襟,小声道:“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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