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急?”宝珍很是不解道:“姑姑可曾见到太后娘娘?”
兰芝微微摇头,咽了一口口水润喉道:“奴婢身份低微,难见太后娘娘一面。而且,她老人家正在病中,平时除了太医和几位娘娘之外,谁也不得觐见。”
“太后病了?”宝珍继续问道:“是什么病?”
兰芝紧低声回道:“太后娘娘中风了”
“什么?”宝珍闻言,大为惊异,差点就打翻了手上的茶杯。翠云见状,忙接过她轴手中的被子,轻声安慰她道:“格格,您先别着急。”
“太后娘娘的身子一向很硬朗,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中风了呢?”宝珍语气紧张起来道:“老人家的身子要不要紧?”
兰芝道:“奴婢听娘娘身边的李嬷嬷说,太后的病势来得很凶很突然。最开始,娘娘只是觉得有点头疼,太医过来看了看,只开了两幅祛风寒的汤药。娘娘自己也没当回事儿,照常吃饭睡觉,谁知道当天晚上就出了事儿。”
宝珍听了,眉心紧拧,除了母亲和弟弟之外,太后娘娘一直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像她这个年纪,一旦得了中风,可是很危险的。
“李嬷嬷还说,太后娘娘的口齿不清,这会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一张口却总是喊着格格的名字。”兰芝接续说道。
宝珍闻言,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锦帕,眉宇间忧虑的神色便又重了几分。看样子,她必须尽快回去一趟了。
过了片刻,宝珍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道:“蓝姑姑,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
兰芝闻言,连忙掩去眼底的疲倦,起身道:“格格,奴婢不累。”
“没关系的,你先去休息吧。”
兰芝听了,只好依言退下。
太后重病的消息,让宝珍不禁寝食难安。她是打心底里面觉得难过,太后娘娘一向待她亲厚,堪比宗室嫡亲。这份浓厚的恩情,宝珍自然不会忘记的。
宝珍虽已出嫁为人妇,身份却依旧是大清国尊贵的公主。若要回宫觐见太后和皇上,倒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是,巴图布赫他会怎么想这件事呢?
当天夜里,巴图布赫依旧歇在了宝珍的大帐内。
宝珍遣开了旁边的下人,只留夫妻二人单独说话。
正中间的桌子上早备好了丰盛的酒菜,宝珍手捧酒壶,亲自斟了一杯马奶酒道:“这是我自己学着酿的,请大汗尝一尝。”
巴图布赫满面笑容,拿过酒杯,一饮而尽,痛快道:“嗯,真地道”蒙古人生性豪爽,从来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
宝珍宛然一笑,紧接着夹起一块烤肉喂给他。
巴图布赫见状,微微挑眉,忍不住打量起今晚格外温柔的妻子,笑问道:“今天怎么这般殷勤呢?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宝珍闻言,没有作声,只是深深地瞟了他一眼,目光中略有娇嗔之色。
巴图布赫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低低地逸出一声浅笑,故意压低声音道:“奇怪了,我今儿怎么只喝了一杯就觉得醉了。”
宝珍闻言,含笑抽回自己的手,只道:“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汗,您这是心醉了。”
被她这么一说,巴图布赫越发地坐不住了,顾不得没吃完的佳肴,就将宝珍打横抱了起来。“再醉,也是被你这丫头害得。”
宝珍吃了一吓,待见他正抱着自己往床炕走去,不禁微红了脸道:“大汗,等等,我还有话跟您说。”
巴图布赫闻言,停下脚步低下头来看她,含笑道:“爱妃,请说吧。”
宝珍轻轻挣扎了一下,娇羞地扭头道:“您先放我下来。”
巴图布赫不依,径直坐到床边,跟着将她抱放在自己的腿上。
宝珍抬起脸,对着他的侧脸,轻声道:“大汗,宝珍有一件事想求您应允。”
巴图布赫闻言,忽然一把楼住她纤细的身子,出其不意地吻上了她的唇,极尽温存。
这一吻,吻得很深。宝珍不禁用双手紧抓著他身前的衣襟,以防自己因虚软而倒下。
片刻,巴图布赫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嘴唇抵在她的耳畔,呼呼地吹着气。
宝珍早已涨红了一张脸,呼吸也变得凌乱不堪,平息了片刻才道:“今天,蓝姑姑回来说,太后娘娘身体保恙,希望我能回去看看他。”
巴图布赫听了,黝黑的眸子突然掠过一丝难解的光芒,随即望着她,收敛住笑容道:“病的很严重吗?”
宝珍心知,自己这时候说了很扫兴的话。于是,微微垂下头道:“嗯,听说是中风,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听得这话,巴图布赫松开了宝珍的身子,微微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
宝珍只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于是,低声说道:“大汗,我想回去看看娘娘。皇恩浩荡,她老人家一直对我疼爱有加,我实在不能。。。。。”
倘若是其他的事,她绝对不会这么说,可如今她再不说,就怕耽误了时间,后悔终生。
巴图布赫闻言,目光突然扫过她,跟着嘴角微微一动,“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
见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宝珍的心中释怀许多,甚至还泛过一丝甜蜜,连忙起身行礼道:“谢大汗。”
巴图布赫的神情微变,原本的笑容却淡了很多,他扶起宝珍之后,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宝珍见此,心口蓦地一提,看来他还是生气了。
“过来吃饭吧。”巴图布赫喝过酒之后,便将重新拿起竹筷子,招呼着宝珍过来吃饭。
宝珍依言落座,抬头看着他片刻,才继续低头吃饭,“大汗,您是不是生气了?”
巴图布赫闻言,抬起头,看向她道:“太后娘娘是你的皇祖母,你担心她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为何要生气呢?”他的嘴上里虽这麽说,但从面部的神情来看,还真是略有不快。“从这里到京城远隔千里,这一来一去恐怕得有些时日。你想要什么时候出发?”
宝珍低声答说,“越快越好。”
“也好,我这就让扎那替你安排行程。”巴图布赫说完,便将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来。
“呃。。大汗。。”宝珍见状,忙站起身来,脸上的神情不自在极了。
“你先吃吧,我去去就回。”巴图布赫回头看了宝珍一眼,大步出了毡帐。
宝珍对着他的背影应了一声,对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自己这会却半点食欲都没有。
亥时二刻,宝珍望著桌上那快要烧尽的蜡烛,暗暗轻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大汗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翠云在旁见此,轻声道:“格格,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宝珍点头,忽道:“你再差春华过去看看,大汗歇息了没?”
翠云闻言,忙道:“一刻前,春华刚去看过,大汗军帐里还亮着,想来是还在议事呢。”
宝珍心道:都这会子时辰了,还能有什么急事。巴图布赫准是生了她的气,所以故意不回来的。想到这里,宝珍便不再等了,吩咐翠云伺候自己的更衣就寝。
微微阖眼躺在床上,宝珍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地不安稳。好在,翠云早有准备,在帐中点了一支安神香,护着她渐渐入睡。
待到翌日清晨,宝珍半梦半醒间,只觉自己的腰上被什么重物压着似地,好不自在。
“嗯?”宝珍缓缓的睁开眼,眼前出现的竟是巴图布赫的睡脸。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自己一点都知道呢。
巴图布赫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两人几乎就是相拥而眠。
“你睡醒了?”突然,巴图布赫开口说道。
宝珍依偎在他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仰头道:“大汗,您昨晚何时回来的?”
巴图布赫依旧闭着眼,气息平稳道:“天快亮的时候。我看你睡得沉,就没让下人们惊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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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夜玩月》 (唐)刘禹锡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
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中秋节快乐柒柒祝所有书友们的事业和生活就像那中秋的圆月一样,亮亮堂堂,圆圆满满
太子卷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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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珍闻言,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慢慢坐起身来。
巴图布赫的手臂顺势划落,他跟着睁开眼睛,眉眼间竟是慵懒的神情。
宝珍抱膝而坐,安安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巴图布赫侧身,单手支起下巴,微微沉吟道:“这次随行的人,我都已经打点好了。”
为了宝珍的安全,他花费了不少心思安排,尤其是对路线的选择,更是精确到了沿途的每一个歇脚的驿站。昨晚他光是研究地图和路线,就用了大半个时辰。
听他这一说,宝珍心里真的感觉很温暖,于是,轻轻一笑道:“劳烦大汗为我这般费心,宝珍感激不尽。”
巴图布赫闻言,抬手将宝珍额际乱发拨顺,低声道:“这次你决定的太过匆忙,所以,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倒也是委屈了你。”
宝珍摇了摇头,小声低语道:“宝珍一点都不委屈。”说实话,两个人成亲至今,磕磕绊绊还不到一年,就要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巴图布赫就算不高兴不同意,也是情有可原的。
“昨晚,我命人准备了一些补品。等会儿,你过去看看,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吩咐底下的人准备。”巴图布赫拍了拍宝珍的手,轻声道。
巴图布赫的细心准备,着实让宝珍暗暗地吃了一惊。虽说,宫廷里面什么珍贵的补品都有,但眼前的灵芝和雪莲也并不常见。
翠云在旁见了,免不了出声赞道:“格格,你快来看,这天山雪莲真是太漂亮了。”
她进宫的时间不长,却也自认是见过些市面的人,可这样珍稀贵重的雪莲花,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
兰芝见她瞪圆眼睛的模样,掩嘴而笑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说完,将锦盒重新添了些冰块密封好。
兰芝继续道:“格格,大汗总共送来两朵雪莲花,吩咐说一朵送给太后娘娘,一朵留给格格自己食用。”
天山雪莲是“百草之王”、“药中极品”,具有活血通络、散寒除湿、延缓人体衰老,使人常葆青春的功效。
清点了所有的补品药材之后,兰芝合上小册子,点头回道:“格格,全都齐了。”
宝珍闻言,轻轻放下茶杯,起身道:“那好,蓝姑姑吩咐小林子装车吧。翠云随我一起过去看看世子。”
翠云应了声是,便随着主子一同去了。
哈日查盖一清早便出去骑马了,宝珍过来的时候,他正刚换好衣裳,歪在床炕边阖眼小憩。
“儿臣给母妃请安”
“免了吧。”宝珍抿嘴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一去,来来回回少说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宝珍特意向他交代好了功课。
哈日查盖听了,怔了一下,走到宝珍面前,恳切道:“母妃,您为什么要回京城去?是不是儿臣又做错了什么?惹得您失望难过了。”
宝珍闻言,连连摇头,嘴角泛着笑容道:“世子莫要多心,你表现得一直很好。我这次回去是为了探望长辈。”
哈日查盖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可是抱定了决心,要和宝珍好好相处,不再让父汗为自己操心。
宝珍又嘱咐了一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世子一定要更加勤奋才行,千万别因为贪玩,怠慢了功课。”
哈日查盖连连应承。“是,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
由于时间紧迫,宝珍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收拾行李。
辰时一刻,巴图布赫下令嘎尔迪即时带队出发。嘎尔迪因为上一次拯救世子有功,被巴图布赫提拔为了将军,前途无量。巴图布赫就是看重了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方才,选择了他代替扎那护送宝珍回京。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草原上的气候温暖适度,绿草茵茵,沿途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牛羊牧群。
嘎尔迪坐在马背之上,拿出事先画好的路线图,稍稍盘算了一下时辰,若想趁天黑之前,赶到北齐镇的驿站,前行的速度还得再快一些才行。
北齐镇是一个富饶的小镇,虽然人口不足千户,但因为是交通要道上的中转站,所以,来往的行人和商队特别的多。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这次也是乔装而行,尤其是宝珍更是学起西域女子,用薄纱遮住了脸颊,只露出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驿站的人并不多,除了三五个闲散的商户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镇上的小商小贩很多,他们大多都是来自西域,穿着色彩鲜艳地服饰,推销着各种各样的香料货品。
傍晚时分,宝珍站在窗前,略微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打量。
兰芝打了一盆清水进来,轻声道:“主子,窗口那里可站不得的。”说完,便放下水盆,走过来将窗子仔细关好。
这些细节,都是嘎尔迪提前吩咐好的,为了以防万一。
宝珍闻言,略显无奈地坐回椅子上,由着翠云伺候自己更衣洗漱。
走了整整七天,宝珍终于能够痛痛快快地泡一回热水澡。简易的木桶内盛满热水,暖意一下子蔓延至全身,宝珍将双手搭在桶边,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翠云拿过湿毛巾,一边为她轻轻地擦拭着手臂,一边向她说起自己今天瞧见的趣事趣闻。
宝珍微微阖眼,静静地听着,嘴角时不时地向上牵动几分。
自从来了草原之后,翠云的性格变了很多,不似在宫中那般拘谨,平时待人接物总是笑盈盈的。
洗漱过后,宝珍照例早早睡下,翠云和兰芝侯在房内,轮流值班。
夜半时分,驿站外的街道上静悄悄的,嘎尔迪双手抱胸,眼睛虽然闭着,耳朵却依旧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间,他忽然闻见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还用力吸了吸鼻子。
嘎尔迪猛地坐起身来,警戒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留守的人都站得笔直,没有任何地异常。
“奇怪。这究竟是什么味道?”嘎尔迪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心中顿时没来由地疑惑起来,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也许,不过是自己多虑了而已,此处商贩聚集,香料成堆,闻到些气温也属正常现象,不足为奇。
想归想,做归做。嘎尔迪还是让属下们加强了戒备,绝对不允许有人敢放松偷懒。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侍卫们突然接二连三地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嘎尔迪见状,心知大事不好。他忙用手捂住口鼻,奋力冲上二楼,跟着推开宝珍所在的房间。
屋内的人被他的动静给吓了一跳,兰芝上前一步,错愕看着他道:“大人,您这是作甚么?主子的房间也敢。。。”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嘎尔迪出手阻止,“情况不对劲,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这会,春来也赶了过来,神情严肃道:“外面有埋伏,他们的人数很多。”
那群曾经跟踪过兰芝的黑衣人,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驿站的周围。他们一个个都点燃起了火把,将整个门前照得通亮。
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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