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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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策-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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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刘奇起身,双手恭敬地端着酒杯,“今日拒敌,幸得诸位相助吾父,大败贼众,奇先干为敬。”

    当他仰头面不红气不喘地一口饮尽后,将酒杯倒扣示意。

    “好。”

    “少将军好酒量。”

    下面传来一阵喝彩声,刘奇回眸,却是这些个粗着嗓门的武将。

    刘奇落座,随后,刘繇看了一眼自己麾下的几位谋士。

    “诸位先生,今日虽胜,但袁公路已连取豫州汝南、沛国、陈国,扬州大半,现命麾下纪灵、乐就等将率军十万,攻打徐州,连破城池十余座,已取徐州广陵郡,目前和刘备相持于淮阴,若非他主力不在,我等今日,定难于取胜。”刘繇在接到朝廷任命后,便一直忌惮袁术的势力,现在袁术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诸侯的趋势,他的势力位居旁侧,就如同酣睡在卧虎一侧,袁术稍有动作,必定会颤颤兢兢。

    “袁公路,小人尔,公乃天子所授,扬州刺史,振武将军,扬州之主,袁术窃土谋国,乃乱臣之心,主公只须联络吴郡、会稽官吏豪族,聚扬州勇武之士,必可大破袁公路。”笮融一手抚须,一脸自信满满地开口答道。

    “子川先生所言甚是。”坐在他左侧的薛礼认真颔首,显然是比较赞同笮融所言。

    刘繇面色平静,目光却落向左侧数人。

    “倘若扬州尚在主公手中,笮将军当为上策。”是仪面色肃然,脸上全无表情。

    “哼,那某家倒要听听子羽先生高见。”笮融乃是豪族出身,常因见钱眼开,杀人掠宝而走,性情残暴,气量狭小,哪里听得这话。

    是仪轻蔑地看了一眼笮融,“当南下收复吴中诸县,击破逆贼严白虎所部,收复吴郡,练以精兵自图。”

    “哼,子羽先生所言差矣,今袁公路麾下张勋、桥蕤率军两万,驻守江岸,我军倘若擅自南下,必为袁军所趁,到时丢了曲阿基业,怕是悔之晚矣。”笮融立即便寻到了其中的缺陷,出言讥讽。

    “且如今吴郡太守陈瑀掌吴县、钱塘、富春之兵,所部兵马数千,又连白虎、石城二山盘踞的严白虎所部,兵有上万之众,若是我军不倾巢而出,怕是难以取胜,若是倾巢而出……”

    薛礼看了一眼是仪,“曲阿基业,将朝不保夕,沦入袁公路之手。”

    “如此,安于求守,怕不是我军良策。”是仪淡然答道。

    “子将先生,可有良策?”刘繇思忖片刻,目光落向一直轻摇羽扇的许邵。

    “在下愚钝,暂无良策。”许邵一脸苦笑,露出一副绞尽脑汁也寻求无果的模样。

    “哎”,刘繇叹了口气,“吾乃汉室宗亲,今圣上尚在敌手,吾不能保境安民,以图大汉中兴良机,尚且被袁公路此贼所困,当真苦矣。”

    堂下,一众文武尽皆沉默,此时谁敢出言,便会主动揽下退袁兵,伐严、陈之流的事宜,他们如何敢开口。

    “区区陈瑀,不过吴郡太守而已,也敢忤逆父亲,如此奸臣贼子,便是拥兵数千,也不足挂齿。”正在此时,一声轻笑将场中众人惊醒。

    齐刷刷地十几道目光同时落到上座左侧的刘奇身上。

    刘繇神情错愕,眼中似有惊喜,“奇儿,可有良策?”

    刘奇面对一众文武,脸上淡定自若,“父亲予我一营兵马,儿必当攻破吴县,擒拿陈瑀,再取那严白虎项上首级,献给父亲。”

    “对岸袁军未去,一营兵马,不可轻易调动。”刘繇眼中掠过几分失望之色,他虽然号称麾下有三万部曲,但实际上,经过几次大战,除却驻守诸县,此刻镇守江岸的兵马,不过两万之众,尚能和对岸袁军持平而已。

    哪里还有余力,南下讨贼。

第4章 子义,你归我了() 
“既然如此,父亲可否让我自行征兵?”刘奇目光灼灼地看向刘繇说道。

    “前些日你率军与那孙贲一战,所部兵马折损大半,如今所余不过四百,便是征兵,我吴中诸县,又能让我儿揽得多少兵马?而且,征召所部,全是新军,你如何与那久经战阵的郡兵、悍匪为敌?”刘繇摇头,他早年便举孝廉,在北地素有名望,也不是糊涂之辈。

    “自古征战得胜者,兵不在多少,陈瑀、严白虎不过无能之辈,若是父亲能遣一员大将入我军中,他日必定得胜。”

    刘繇微微一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奇,似乎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十六年的嫡长子,下意识地开口询问,“你要何人?”

    “父亲同乡,东莱太史慈。”

    “子义?”刘繇微微一惊,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堂下闭目养神的许邵,“你要那太史子义何用?”

    “昔日北海为黄巾贼众所围,便是此人单枪匹马,杀出重围,求得援军,如此武艺,父亲若是不用,何不交给孩儿。”

    刘繇微微皱眉,他有些不喜在众多部众面前,被自家长子步步紧逼。

    而且,他也在权衡得失,许邵没有为小有声名的同乡太史慈批命,让他有些惋惜,他十分看重许邵,很在意他的想法,所以,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接见太史慈,也正是因为怕得罪了眼前这尊大佛。

    “太史慈虽勇,麾下将兵与你合并一处,也不过千,不许。”刘繇也害怕自己这名已经有所战功的长子因鲁莽而夭折,当即一咬牙,开口拒绝。

    “主公,何不让少将军说下去。”也正在此时,堂下坐着的孙邵突然开口道。

    刘繇略微惊讶地看了一眼孙邵,他心知孙长绪此人的能力,当即点头,轻咳一声,“奇儿,你若为将,率军征讨陈瑀、严白虎,该如何进军?”

    刘奇眼中一喜,“陈瑀势弱,却联合严白虎,倘若我贸然进军,大张旗鼓,被为其觉察,只击陈瑀,我可取胜,若击二者,非父亲麾下数万精兵强将不可。”

    “少将军之意,偷袭?”孙邵笑着接过话道。

    “是极。”

    “奇袭之策,或可赚得一两城,可那陈瑀治下,尚有诸县,县城所守兵马不过数百,但吴县,却有三五千之众。”孙邵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奇,“倘若陈瑀诱你深入,再派一军截你后路,你该如何是好?”

    “我父渡江北来,保境安民,素有仁义善举,又是天子亲封的扬州刺史,他陈瑀倘若举兵反抗,便是有违大义,我麾下部众乃仁义之师,且太史子义,有万夫不当之勇,区区陈瑀,安能不胜?”

    话音落地有声,堂内众多文武,同时陷入沉默。

    刘繇的目光在空中和孙邵交汇一处,后者笑着微微颔首,“既然少将军有此雄心,姑且一试。”

    “长绪先生……”刘繇忍不住惊呼出口,让一个十六岁初入行伍不过大半年的小子,领军南下破贼,简直荒谬。

    “主公,我等今日之战,俘虏袁军五六百人,营中伤兵亦有七百余人,不若,全部归入少将军帐下。”孙邵起身走到堂中,双手一辑,低头朝着刘繇说道。

    “再加太史子义所部和奇儿本部兵马,竟有两部兵马?”刘繇眼前一亮,随后目光迟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刘奇。

    刘奇当即不再犹豫,起身走到堂中,站到孙邵身侧,“孩儿心意已决,我吴中之地,倘若不图强求存,他日袁公路击败刘玄德之时,便是我等身死之日。”

    “甘罗十二岁拜相,大司马十七岁封侯,孩儿愿立下军令状,此番不胜不归。”

    刘繇长叹一口气,年纪后宅的老妻,深深地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有成年人之高的刘奇,“奇儿,为父对你寄予厚望,却不想你这般冒险……”

    “父亲莫非当真想偏安一隅,受那袁公路日夜威胁不成?”

    “放肆”,刘繇猛地一拍身前长案,“噌”的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刘奇的鼻尖,“你……如此微末的激将法,当真是……”

    “主公息怒”,眼见刘繇动怒,堂下文武齐齐来到场中,纷纷下拜。

    “哼”,刘繇猛地一甩袖子,转身走进内堂,留下一众文武面面相觑。

    “少将军,起身吧。”孙邵上前,将刘奇扶起身来。

    “可惜了,此番,多谢先生出言相助。”刘奇退后半步,朝着孙邵双手一辑。

    “主公,却是已经答应了。”孙邵笑着看了一眼刘奇,含笑转身,招呼着同僚,迈步出门。

    刘奇愣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内堂的方向,一时间,竟是没有挪动脚步。

    当他反应过来,脸上涌出狂喜之色,“父亲,他竟然答应了。”

    夜里,太史慈已经褪下身上战甲,迈步走向床榻。

    “报,将军,帐外少将军来访。”

    “少将军?”太史慈微微皱眉,他虽然之前拒绝了刘奇,但心中不免也高看了一眼这个有拼劲儿少主,但深夜还来纠缠,却让他隐隐有些疑惑。

    “请。”太史慈只得是披上一件外衫,迈步走到案前等候。

    不多时,刘奇迈步入内,他满脸带笑,直接落座到案前。

    “少将军。”太史慈双手一辑,做足了礼仪。

    却见刘奇自顾自地拎起桌上茶壶,给自己满上一碗,放到嘴边,一口饮尽。

    太史慈嘴角微微抽搐,却没有出声打扰。

    刘奇放下陶碗,拂袖一抹嘴角,抬头看向太史慈,“子义将军,今我得刺史大人将令,领将兵数千,南下征讨逆臣陈瑀,平定吴中严白虎所部,不知,你可愿为我帐下先锋。”

    太史慈微微一愣,随后,他便看到刘奇嘴角微微勾勒,“对了,忘了告诉将军,今日堂中议事,刺史大人已经将子义将军所部兵马,划归我帐下,今后,将军必须听我调度。”

    “喏。”太史慈下意识地双手一辑,不疑有他。

    刘奇见他脸上没有息怒,当即起身,拂袖转身出帐。

    “子义将军,明日大营点卯,请早。”

    “喏。”太史慈满脸复杂地看着离开的这家伙,这般自来熟的姿态,这小子已经是在自己面前摆了第二次。

第5章 点卯() 
次日一早,天色未亮,刘奇便带着两名亲卫策马来到营中校场。

    “快走”

    “站直了”

    “快点儿”

    黑压压的大队袁军俘虏,被带到了场中,前后皆有甲士看守,此刻,场中已经汇聚了两千余名将士。

    “少将军。”早已是披挂整齐的太史慈手持银枪站在阵列最前方,他白甲银枪,威风凛凛。

    刘奇朝他微微颔首示意,迈步登台,身后两名亲卫左右站开,台下背对着他,站着一排守卫,却是为了防范场中那些袁军俘虏。

    “诸位,能告诉我,这里是何地吗?”刘奇扫视一眼全场,居高临下,眼前齐刷刷站着披甲持兵的两千余人,这等场面,在后世几乎是少见的。

    “曲阿。”人群中,陆陆续续有人开口。

    声音不大,但刘奇还是听仔细了。

    “你,是哪里人士?”刘奇指中了前排列队的一名军侯,他也是太史慈麾下的一员。

    “曲阿。”

    “你呢。”刘奇又指向了人群中袁军俘虏的一人。

    他愣了愣,下意识答道:“九江下蔡人。”

    “你呢。”刘奇指向了他身旁的那名灰头土脸的俘虏。

    “回禀大人,我是庐江舒县人。”

    随后,刘奇陆续又指了几人,得到的回答莫过于扬州六郡。

    袁术虽然居于淮南,但他南下征战,所聚之兵,大多都是从那些当地郡县招募,他麾下常年征战的精兵强将,时刻都跟在身侧,此番,却是大多都在淮阴和刘备作战。

    “你们都是扬州人士,你们脚下的土地,也是扬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尔等是扬州人士,那么,你们认为,应该忠诚何人?”

    人群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主公?刺史?已经升任左将军的袁术?还是眼前的这位少将军?

    “我等皆是大汉子民,自当效命于当今天子。”突然开口回答的,却是之前刘奇点到的那名军侯。

    “你是何人?”

    “卑下曲阿。”精壮汉子抬头答道。

    “说得好。”刘奇微微一愣,随后大声喝道。

    “吾等皆是大汉子民,吾等脚下,皆是大汉之土,尔等乃大汉将士,城中官吏,自当是大汉官吏。”

    说完,他指着北边的方向,“然而,北有逆贼袁术,不尊王命,擅自引兵作乱,侵占扬州、徐州、豫州等地,此乃乱臣贼子,天下汉民共诛之。”

    “吾父乃汉室宗亲,天子亲封扬州刺史,理当固守扬州之土,今日吾奉命召集尔等,便是为了南下讨贼。”

    “吴郡太守陈瑀,不尊将令,逆贼袁公路进犯,却暗自屯兵为祸地方,巨寇严白虎,乃吴郡祸根,吾父南下之后,到处听闻,吴中苦此二人旧矣。”

    “今……”

    刘奇的一番话,无疑是给这些家伙灌迷魂汤,原本刘繇麾下兵将,自然是听得如痴如醉,至于那些被俘的袁兵,大约也是听出刘奇想要收编他们的意思,这也就足够了。

    “子义将军,今我麾下有此两千余众,分作两部兵马,一部归你统领,一部归我如何?”

    “末将领命。”太史慈抬手一辑,立即领命走向场中,选了自己的一千兵马。

    “少将军,营中军司马来了。”正在此时,一名亲卫突然走到刘奇身前。

    “军司马?他有何事?”刘奇微微皱眉,一回头,便看到两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已经走到近前。

    “侯勇,吕岱,拜见少将军。”

    刘奇双眼一眯,“吕岱?可是广陵海陵人吕定公?”

    “正是。”吕岱满脸惊异,自己和少将军不过初次相见,他为何一言就直接道出自己的出身故土?

    “现为何职?”

    “县丞佐官。”

    “区区文房,有何前途,定公不若入我军中。”刘奇双眼灼灼,他和吕岱一对眼,便发现了对方的脸上的错愕和呆滞。

    他下意识反应过来,立即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我在吴中求学之时,听闻过定公少时英明,早年,定公亦是广陵县吏,文武双全,多有谋略,担任佐官,岂不屈才。”

    吕岱脸上狐疑之色稍减,不过脸色仍是有些犹豫。

    “军司马,你且前去刺史府,禀报我父,今后,定公便归入我麾下,为军侯。”

    “是。”

    “对了,你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侯勇苦笑一声,“却是为少将军所部兵马出征的粮草调度,军械准备。”

    “我军此去乃是奇袭,轻装疾行,攻城器械不必携带过多,我会留下一曲兵马,配合民夫押送粮草和军械。”

    “是。”

    “对了,这批俘虏皆是轻伤,可父亲调度过来这批伤兵,竟然全是轻伤,此番大战,莫非就没有重伤之人吗?”

    “此事,全由长绪先生调度。”侯勇坦然答道。

    “原来如此。”刘奇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果然,便宜老爹麾下,还是只有他最后见地。

    侯勇带着命令离去,吕岱却是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刘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帐下老卒,约有四百兵将,如今全部交到你手。”

    “定公,此番大战在即,我部兵马,即日就会南下,你可有信心为我斩将夺旗?”

    “敢不效死命尔。”吕岱看着正在训斥那数百降卒的数百老卒,这时才意会到,身边这位少将军对自己的重视。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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