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当时她并不是太满意,但黄慧文说好,她便立即答应了。结果,这个婚没结成,她还没到用首饰的时候,一切就完蛋了。
此后,她甚至狐疑:是不是新娘子不太多插手,那婚礼就注定会完蛋?
没有经历过婚礼的繁琐忙碌和折磨,是不是根本就不算上认认真真结过婚?
“小麦,你才病了那么长时间,我也不会让你累着,婚礼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到时候,你只需要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行了……”
她只是沉默,一径地沉默。
就如此时明明是静静地躺着,休息,却无比劳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灵上的劳累。如果心灵没有彻底放松下来,人怎会不感到疲倦呢?
“小麦,我想的是等我们结婚后一起变更小白的户籍,这样一次就搞定了,免得麻烦……”
户口本上会变成——他们是夫妻——她是他们的女儿——仿佛一切都成了宿命,一辈子无法绕开了。
她开口,慢慢地:“我这些日子很累,那些事情,先缓一缓吧。”
易向西一怔,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语气也十分爽快:“也行,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不急。”
他心里一动,忽然问:“小麦,你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如果想要继续工作的话,也可以。无论你想做回你自己哪一行,或者是在家里的公司去,都可以……”
家里的公司?
她暗忖这几个字,没有回答。
“你如果不喜欢呆在家里,要出去工作,我也完全支持你。不过,总要等你身体彻底痊愈才行。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不置可否。
人,是为了生活才工作;从来不是为了工作才生活。
良久,身边传来淡淡的呼吸声,他悄然看去,乔小麦已经睡着了。若是以前求婚失败,他一定会沮丧得很,但是,现在不同了。以前每一次的争吵后,他分分钟担心她嫁给自己的弟弟。现在,她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
☆、我还没结过婚呢7
男女之间,多么奇妙,那种毫无遮拦,两个人紧紧贴着的感觉,真的胜过千言万语的甜蜜——也会在无形之中消除隔阂和距离。那也是他最最喜欢的方式,每次亲密之后,就那样搂着她,继续跟她彻彻底底结合在一起。
当年如此,现在如此。
只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就更加清晰,更加镇定了,不会再患得患失了。
经历了这样的亲昵之后,二人一起躺着,这种亲密的感觉其实已经完全是婚姻的感觉了。形式上的婚礼早一天迟一天又算的了什么?
他伸出手,再次将她抱在怀里,环顾四周,已经是躺在自己设计的婚房里了,这一晚,其实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了——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其欢乐喜悦,古人诚不欺我也。他累极,很快抱着她也睡熟了。
两个大人不着急,可是,孩子着急。
周末,两人陪着孩子玩,孩子忽然问:“爸爸,你们什么时候领结婚证吗?”
“别急,爸爸已经看好了日子,下个月正好。”
“好吧,赶紧的,我想做你们的花童。到时候,麦姐会穿婚纱,我也要穿长纱的漂亮衣服……嗯,我和麦姐肯定一样漂亮……”
“好,漂亮衣服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今天爸爸先带你们出去逛逛。”
在商场的儿童区里,各种孩子的玩具、游戏机、飞机模型……简直令人眼花缭乱,还有小孩子们玩儿游戏时候发出的霹雳巴拉的声音……
乔小麦坐在休息区,看到易向西带着孩子在各种试用的玩具前面轮番试用,有些新款的玩具刚出来,排队的人多,他便陪着孩子一起热热闹闹的看着,耐心排队等候……玩了一会儿,他的电话响了,走到一边接电话,乔小麦便远远地盯着孩子。
好不容易,轮到小白试玩了,旁边忽然冲上来一个孩子,一把将小白推开就抢过了那玩具玩起来。小白急了,“喂,你让我,是我先排到的。”
“滚开,小丫头。”
“让我……”
熊孩子怒了,一反手就狠狠推搡小白。乔小麦在一边见这熊孩子这么嚣张,她暗暗皱眉正要走过去,旁边忽然闪过一个身穿黄色套装的妇人,横身隔在小白面前,态度十分傲慢:“小丫头,你挤什么挤?不守规矩吗?”
小白急得快哭了,“明明就是我先排到的,是他不讲理,是他插队,你们必须让我……”
熊孩子哼一声:“插队又怎么了?我就插队,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孩子虎背熊腰,比同龄的孩子高壮一大截,小白一个小姑娘,能把他怎么样??却不服气:“你很了不起吗?你不排队,你没有素质……”
熊孩子勃然大怒:“你骂谁没素质?我揍死你……”
“你敢?我爸爸也揍死你……”
乔小麦的脚步稍稍踌躇,还是走过去,小白见了她,简直如见了大救星:“妈妈,妈妈,这两个人不讲理,他们不排队,他们还要揍我……”
☆、我还没结过婚呢8
妇人的眼光落在乔小麦脸上,不敢置信。她保养得非常良好的脸上那种震惊的神情简直令人不忍目睹,死死打量乔小麦,然后,又落在小白的脸上。
乔小麦只是不经意地拉着孩子,护着孩子,然后看哪个熊孩子一眼。熊孩子见过来的是个女人,还在龇牙咧嘴,仿佛分分钟挥拳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熊孩子不耐烦了:“奶奶,快给我买这个,我喜欢。”
她没注意到,依旧死死盯着乔小麦。
小麦微微鞠躬,神态还是很恭敬:“伯母,您好。”
黄慧文脸上的笑容很奇怪,声音也很奇怪,“原来是你们。小麦,这个孩子是你女儿?”
她紧紧拉着小白的手,不置可否,只淡淡的:“伯母,你们先玩吧,我们还有点事情。”
黄慧文却上前一步,将她拦住,还是一眨不眨地打量孩子,声音里的轻蔑之情就更加明显了:“她就是那个孩子?”
乔小麦还没回答,易向西已经大步走过来,孩子见到爸爸,立即去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指着熊孩子:“爸爸,该我玩的时候,他插队,不让我玩,还推我……”
熊孩子正要发怒,忽然回头见是那么彪悍一个大男人,吓得立即不吭声了。黄慧文抢上一步,将孩子挡在自己身后,死死地盯住易向西。
这目光十分奇怪,易向西一怔,但是很快便从记忆里搜索出黄慧文这三个字,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是黄慧文第一次在正经场合遇见易向西,也是她第一次把易向西看得清清楚楚。此时,他拉着孩子的手,乍眼一看,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父女两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粗眉大眼,唯一不同是小女孩肌肤如雪,漂亮精致,一如乔小麦。
她不由得后退一步,心里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一家子,瞧这一家子。
易向西拉着孩子,立即叫来服务员:“麻烦把这几种都打包。”
孩子天真的:“可是,爸爸,我们还没玩过,不知道好玩不嘛,先只买一种就行了。”
“拿回去,爸爸教你玩,不是有说明书吗?”
“好吧。”
熊孩子一看这架势,立即道:“奶奶,我也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全都要……”
黄慧文慌不迭的:“好好好,服务员,把这些全部包好……”
服务员有点意外,这一排下去,几乎三十几个品种了,哪有人一次买这么多的?看这样子,又不是搞批发生意的。
她再次确定:“每一款都要吗?”
“每一款都要。”
……
“妈,怎么给孩子买这么多玩具???哪里玩得了这么多?”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过来,看到那么多的玩具,心想,老母又在无止境地纵容孩子了,正要皱眉,忽然怔住,目光死死地落在对面的三个人身上。
乔小麦静静地站在一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带孩子出门玩一趟,竟然也会碰上江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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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结过婚呢9
江一行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和她的母亲一样,立即落在了易向西和小白的身上,看到小女孩紧紧抓着爸爸的手,也好奇地打量着他,两只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
“江先生,真巧啊。”
他脸上的笑容非常怪异:“是啊,真巧!易先生,竟然在这里也能碰上你。”
易向西还是轻描淡写的:“人生何处不相逢!更何况,C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碰上也是很正常的吧。”
黄慧文忽然开口,笑眯眯的拉着孙子:“小麦,这是一行的儿子,今年九岁了。”她非常刻意地强调“儿子”两个字,“你的女儿多大了?”
易向西淡淡一笑:“我女儿也快八岁了,马上就要上三年级了。小白,叫黄奶奶,江叔叔。”
小白立即脆生生的:“黄奶奶,江叔叔。”
二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尤其是黄慧文,脸上青一阵又白一阵,笑容奇怪得别扭起来。江一行更是脸色铁青,连装都装不下去了。他真是不敢置信,这二人,竟然公开出双入对了。乔小麦,你到底干的什么好事?
黄慧文心里也一万次的骂“狗男女”,可是,输人不输阵,还是蹦着笑脸:“这孩子挺懂事的。”她一转眼,也让自己的孙子:“叫乔阿姨。”
熊孩子嘴一撇,轻蔑的:“我才不叫呢。”
小白忽然指着他:“你对我妈妈没礼貌!你不排队,你没礼貌。你是个坏孩子。”
熊孩子大怒,立即扬起手,可是,黄慧文一把拉住了他。易向西一看这孩子的动作,立即明白这是习惯性行为,生活中,只怕无论谁忤逆了他半点,立即就是挥拳相向。
江一行死死盯着他,他却偏偏笑得若无其事:“小白,爸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奶奶和江叔叔,都是你妈妈的至交。还有这位小哥哥,以后,大家要友好相待。对了,江先生,你儿子读几年级了?有什么兴趣爱好?以后我们可以多多交流。我女儿擅长小提琴,数学很好,去年还得了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令公子呢?看着他这么聪明伶俐,有什么爱好特长吗?”
黄慧文一听这话,面上再也挂不住了。她当然认为自己的宝贝孙子千好万好,娇宠得无边无谱,只要是个带把儿的,谁管成绩好不好呢?所以,熊孩子每天玩游戏,功课那是一塌糊涂。每每江一行大怒,她却说,孩子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现在,忽然听得易向西这么问,心里恨不得一耳光就掴在那对奸夫淫妇的脸上,可是,她只是狠狠吸一口气,拉着孙子:“我们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
“黄夫人好走。”
江一行一直死死盯着乔小麦,丝毫也没留意母亲和易向西之间的较劲。乔小麦只是静静地站在易向西身边,也在暗暗打量江一行。
无数往事涌上心头,包括那场神秘的车祸。
一行,真是你干的吗?真是你父亲干的吗???我们之间,曾几何时,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却压根也没想到?
☆、新郎官出手1
无数往事涌上心头,包括那场神秘的车祸。
一行,真是你干的吗?真是你父亲干的吗???我们之间,曾几何时,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却压根也没想到?
或者说,自从我被易向西谋害的第一刻起,我们就必须这样了?
黄慧文察觉了这股暗流,也回头看看儿子又看看乔小麦。这时候,才把乔小麦看得清清楚楚:她精神状态不错,但是,那穿戴,尤其是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那低调中透出无比奢华的钻石。黄慧文是识货之人,一下看出这首饰的昂贵之处。甚至旁边的小女孩,她也穿得非常的清雅整齐,眼睛乌黑,小脸雪白,整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儿。没错,一看,便知道这对母女生活得非常非常之好,易向西在她们身上,绝对舍得花钱。
甚至于小女孩那一声一声的“妈妈”——真是没羞耻,乔小麦竟然公然让女儿叫自己妈妈了。
这都不是主要的,最最可恨的是易向西那态度——他站在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之间,很明显一副丈夫,父亲的姿态。
丈夫!!!
女人的那种微妙的情绪真是忍无可忍,她恨极易向西,更恨极乔小麦——如果乔小麦从此一蹶不振,三餐不继,过得很惨,带着女儿无人问津——也许,她这种恨就自然消失了,没准还会同情一下。
可是,怎么受得了这个女人一副交了好运的样子?
穿戴一流,而且,而且——一副易向西正室夫人的范儿!!!
当年的丑闻对象,如果她嫁给他了——这丑闻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真是忍无可忍!
只是,易向西为什么要娶她?难道这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
乔小麦自然了解黄慧文的为人,见她的目光刻薄而锐利的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她倒也没觉得太大的尴尬,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
女人,踩踏起女人来,才最是狠毒。
一如黄慧文身上的穿戴,那些在贵妇圈里也是很出类拔萃的珠宝,据说,她每一季的衣服都是从意大利,法国等城市定做的最新款式,绝对不会跟人撞衫,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保养的异常好。
以前乔小麦到她家里的时候,从来不敢接近她的首饰之类的,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
现在,她的心情也很复杂:若不是我父亲,你们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我父亲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到死都不能解脱,可是,为什么好处全是你们得了??那一箱子发家的金条,所以成就了你们今天的锦衣玉食?也成就了你们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资本?
她不看黄慧文,只是看着江一行——一行,自始至终,其实,我从未亏欠你!!!其实,你也从未保护过我——或者说,你压根就没有真正爱过我!!我们之间,哪里需要道歉或者被道歉?
但是;回答他的只是江一行沉重的呼吸,愤怒的目光,毫不掩饰的那种失态,他狠狠地拉起儿子就走。
☆、新郎官出手2
熊孩子正在心不在焉的等玩具,哪里肯走?喊起来:“爸爸,我还没拿到玩具……”
“不买了。”
“不行,我喜欢,我一定要买……”
黄慧文急了,不停地催促售货员,可是,那么多玩具,一时三刻哪里包装得好?售货员手忙脚乱,陪着小心:“尽快……我们尽快,已经调动了五六人帮着包装……夫人,麻烦您们再等一下,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忙不过来……”
江一行狠狠拉着儿子:“不要了,回家。”
孩子拼命挣脱他的手,可是,父亲力大无穷,他根本挣不脱,所幸身子一歪就躺在地上打滚:“奶奶,奶奶,爸爸欺负我,爸爸欺负我……”
他又哭又闹,搞得周围的目光都看过来,可是,熊孩子哪里在乎?只是一个劲地哭喊:“爸爸欺侮我,我要那个玩具,我要……奶奶,我不走……”
黄慧文又气又急:“小祖宗,快起来,我给你买,买就是了……要多少卖多少……售货员,快包装好……”
“就不,就不……拿好了我才走……我全部都要……”
这孩子昔日在家里打滚,耍赖,不达目的不罢休早已经成为习惯……可是,江一行从来没觉得儿子这么丢人过。他扭转头,看到易向西牵着女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连小姑娘都睁大眼睛,十分好奇,见熊孩子哭成这样,忽然抬起手,指着他,然后,刮自己的脸:“羞羞羞……不要脸……打滚的孩子不要脸……”
这本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语,黄慧文却恼羞成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可是又没法说什么,但熊孩子听见了却不得了,从小是小皇帝,谁人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