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如何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表里不一、口蜜腹剑,如何笑里藏刀、两面三刀、如何贪慕虚荣、趋炎附势。还有她对自己如何利用,如何玩弄于鼓掌,最后又如何的抛弃……
所以前几天在路上,猛然看到这个女人,一眼就认了出来,然后对她怒斥,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样子,看到他居然像是看到一个莫名其妙蹦出来骂人的疯子一样……
她的淡漠让他思绪难平。所以送陶蕊回家之后左右不安的他驱车去了水月湾。
水月湾那边自从两年前车祸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但是也没有买,他走进去里面全是灰尘的气息,他把门窗打开,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个房子他倒是还有印象,脑海中还有当初买这栋房子时候的心情鳏。
似乎是那般的雀跃与心动。
只不过,为什么雀跃与心动他倒是想不起来了。
他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去书房。
书房里面也是被尘迹封印着,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别的地方看到尘土,他一定避而不及,但是那天却不一样。
他居然把门窗打开,打了一盆水,从桌子开始,一点一点的擦,桌子柜子地板,一处也不放过。擦了三四遍已经是半夜了,他就地坐在地板上,眼睛在周围瞟了一圈,突然看到墙上挂的一副用玻璃相框裱起来的毛笔字。
那字形体方正,笔画平直,看着像是楷体字却又有些不同,他走过去看了好久才看明白。
那上面写的是“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他伸手摸了摸,冷冰冰的玻璃上面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用抹布擦了擦,字迹就更清晰了,而这字的出处也仿佛更清晰了些。
这是某个午后,他坐在客厅看电视,身边依偎着一个女人,看的电视剧也是这个女人拍的古装剧。
正好看到一个镜头,女人扮演的角色代替主角写字。
他问:“这字真是你写的吗?”
女人笑着说:“是啊,怎么了?”
“我早知道你毛笔字好,没想到这么好,不过拍电视剧的时候现场应该都有写得好的师傅,代替写,你拍这个电视的时候应该不红,现场抢师傅的活儿,你不怕被人挤兑?”他笑着打趣。
女人解释:“拍之前都准备好了,不过拍的时候师傅被开水烫伤了手,导演急坏了问谁会写,看大家都急死了,我才站出来的。”她笑着说:“本来这场戏按照剧本不是这么写的,我说我会写之后导演让我写几个字看看,我写出来之后导演现场改了戏。”
“哟,技不压身啊!”他打趣:“听说你写的那副字最后被演男主的那个给收去做珍藏了?”醋意上来:“你给这个写字给那个写字,都没有给我写过,不行也要给我写!”
那个时候,许惟泽突然就生气了,他拉着苏亦燃到书房,翻箱倒柜的把笔墨纸砚都拿出来在桌子上放好,伸手:“大师,请赐字!”
苏亦燃撇撇嘴,不过像是拗不过他一样,伸手提笔,沾墨,欲下笔却不知道写什么,就抬头问许惟泽:“你让我写,总该告诉我写什么吧?”
他摇摇头:“是你要送给我的,当然是你写给我呀!你想写什么写什么,随便吧!”
苏亦燃却又放下了笔:“我不知道写什么那就不写了吧!”
“那可不行,今天一定要写!”许惟泽走过来。
一个一定要写,一个却不知道写什么。
两个人僵了一会儿,苏亦燃说:“要不这样吧,这有本书,你随便翻开一页咱们看到什么我就写什么吧!”
他们面前的是一本《古诗词鉴赏》,许惟泽闭眼随便一翻,苏亦燃抬眼就看到了《临江仙》三个字。
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首是明朝杨慎的一首词,其中一句她非常喜欢,于是不等许惟泽睁开眼睛,就下笔写了她最喜欢的这句: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写的当时,他好像是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已经写了两个字,看苏亦燃认真的样子,他就没有打扰,只是静静
的看着,等她写完收笔,他就拍拍手说:“等晾干了就裱起来,挂在书房。”
苏亦燃说:“你这书房都满了,哪里还有地方挂啊!”
这是个问题,不过他看了一圈说:“壁橱的那个地方!”
他书房的墙上有个壁橱,壁橱里面塞了很多包好的东西,把字裱起来之后挂在这里刚好就遮住了壁橱。
许惟泽想到这个,双手猛然板起画摘了下来,果然露出里面的壁橱。
壁橱里面有好几包包好的东西,她放下画,把东西拿出来,拆开里面是几本笔记。
笔记一本一本的打开的这一包是厚厚的三本,许惟泽竖起来,看了看,翻开最下面的一本,随意翻开。
20xx年x月x日阴转小雪
今天我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大冬天的也不带口罩,嘴里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
我们隔着一条路,等于是并行,我偶然扭头看她一眼,她似乎也在朝我们这边看,看到我之后就急忙转过去,陶蕊在我身边掐了我一下,我回神她说:“好好跑步,看什么呢?”
我笑了笑不说话,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是红灯,但是从右侧路过来的却是绿灯。
也就是她拐弯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嘴里含着的是口哨。
于她来说的红灯一停,绿灯亮起来,嘹亮的口哨一声又一声高高低低起起落落,从她口中响起来,然后她骑着车子从马路对面冲过来。从我的面前呼啸而过,留下一阵冷风。
陶蕊抱怨:“骑车不看人的吗?”
我笑了笑说:“快迟到了,走吧……”其实心里想:“如果她撞我一下多好,这样我估计就能有些什么交集。”
可是即便有交集又怎么样?我也真是莫名其妙,马上要高考了,想些有的没的……
……
20xx年x月x日晴
终于考完了,出了考场我觉得我的分数一定不会低,出门看到外公,这么多年也就他还对我事事关心,他拿着一把扇子给我扇风:“想吃什么?”
问的不是考得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不如去潮州海鲜粥吧!”这是外公喜欢吃的,最近他不舒服,辛辣的都不能吃,海鲜粥倒还好。
外公说:“行!”
因为刚下考场,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怕外公摔了就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走的很慢,人山人海的嘈杂中中我却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有些沉重:“放心吧妈,我没有失常,我上xx商学院一定没问题的!”
这声音听起来很陌生,我觉得我一定没有听过,但是就是这么奇妙,我扭头看了说话的人你一眼。
是她!
人跟人之间的关联,总是那么莫名其妙是不是?我见过她无数次,也擦肩而过无数次,但是从来没有认识她,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可是就在这茫茫人海中,我却能一耳朵就认出她的声音。
还真是有缘分啊!
“好好好!我们燃燃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让你爸给你做。”我看到她身边的一个中年阿姨,看起来有些憔悴,估计是为了她高考操碎了心。
原来她叫ranran,只是不知道是哪个ran呢?笑语嫣然的然?还是冉冉上升的冉?
外公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外公咱们走吧!”
既然她是在这个城市的,想要知道她是哪个ran,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这篇之后厚厚的笔记本上面居然再也没有了,他看到隔了几页空白之后,有一些残痕,似乎是被撕掉了几张。
然后许惟泽就翻了中间的那本,开始就已经是高考过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大二了。
20xy年x月x日
今天吃过饭回到学校,看到她迎面从学校里面出来,身边是他那个一脸不耐烦的男朋友。
自从我在她宿舍下面对她表白之后,她就彻底的认识了我,也彻底的对我产生了……应该说是敌意,每逢见我就刻意的低头躲着我走。
今天也是一样。
我看到她之后就站着不动,她好像感受到了,瞧了我一眼连忙低着头,双手扒着她男朋友的手臂。
她男朋友显然也是看到我的,不耐烦的脸色变得更不耐烦,但是瞪我一眼就像是小狗撒尿圈地方一样,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朝我嗤之以鼻。
似乎是警告我,别妄想他的东西。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理他。
我许惟泽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过,苏亦燃是我看上的人,还能跑得掉吗?只不过我不想采用强硬的手段逼她就范而已。
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如果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已经爱意深厚,而我在她情浓的时候把她的目光吸引过来,把她的心得到,把她全部感情都拉到我身上来,让那个男的从她身边滚开,从她心里挤出来,那不是证明我更有
魅力?
陈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只不过现在站在她身边而已,而以后她身边的人,心里的人都会是我!
……
许惟泽看到这些,心中咯噔一响,这些隐秘存放的东西,年代已经久远,而且已经确定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字迹。
那么为什么上面记录的东西跟陶蕊她们告诉他的不一样呢?
陶蕊是他的青梅竹马,是大家看着长大大家公认的一对,这一点不用质疑。
还有苏亦燃这个人的人品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眉头的报道,媒体人的评论,家人的说辞,一致的指向苏亦燃,说她如何如何的勾引他,利用他,伤害他,抛弃他。为什么现实跟自己写的日记是不同的为什么?
许惟泽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日记坐到很晚,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让人帮她查了她回国后的电话,大半夜的打过去,听到她睡意懵惺的声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的时候心头还是有些恼怒的,可对于苏亦燃的那些激烈的恨意渐渐的产生了疑惑。
不过第二天当他看到陶蕊,对他关怀备至,工作上也是竭尽全力的再帮他,那么无论过去苏亦燃给他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都是过往,揪着过去不放有什么意思?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于是陶蕊在次跟他说婚事的时候他一口答应,陶蕊惊喜万分,拥住他深深的一个拥抱并且趁热打铁的要当天就把结婚证给领了。
“不急于这一时吧!”他是不急,但是陶蕊却不一样仿佛生生怕生出什么变故一样:“反正今天民政局上班,我们先领证,给大家一个惊喜,我算了是良辰吉日走吗走嘛!”
软磨硬泡之下,他答应了,但是到民政局之后却被告知,许惟泽不能结婚,因为他还是已婚的人!
许惟泽跟陶蕊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民政局的档案的确是这么记的。
离婚协议书只能当做是夫妻之间协议离婚分配财产的一个证据但是并不等同于离婚证。
没有办理离婚证就不算是离婚,没有离婚他跟苏亦燃还是合法夫妻!
但是他的合法妻,却在国外给别人生了孩子!
中国男人就是有这样一个情节、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在心中!
自己有了别人可以,但是自己的女人,甚至是被自己抛弃的女人跟别人在一起,看到她被别人作出写越域的事情都会心里不舒服。
何况苏亦燃并不单单是自己的女人,而是自己的发妻,不管自己爱不爱自己的发妻,感情如何,在婚姻中,甚至很多人是离婚后,都有狗撒尿占地盘的行为……
许惟泽知觉得着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扣在头上怒气难消!
所以之后,在虹姐的餐厅他才会那么讥讽!但是他心中又很痛苦和不解。
陶蕊的说辞与日记里的记载是截然相反的两种说法,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去问韩星,韩星支支吾吾的,说帮他查最后为什么离婚协议都出了婚没有离成。
可是这件事没有查出来,苏亦燃就找上门了,有陶蕊在他不理会,没想到她追到她外公这里,还跟陶节纠缠不清。
为什么他对她刚刚有一点好感,刚刚想要把自己的认知再清清楚楚的捋一遍,她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他提起日记的内容,她却是这样的一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苏亦燃,难道你对我就没有愧疚吗?”许惟泽问。
苏亦燃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对你愧疚?让我对你愧疚你怎么说得出口?”
许惟泽盯着她,慢慢的靠近:“你还是我合法的妻子,但是你却在国外生了孩子!”
提到孩子两个字让苏亦燃瞬间就心惊肉跳,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吗?
许惟泽察觉到了什么吗?
她不愿意让许惟泽知道小五的存在,即便知道也一定要让他认为这是云向天的孩子云奥!
但是美国那边为什么突然给小五抽血?
是有人说了什么?有人让云家的人怀疑了吗?
是许惟泽吗?
“你想怎么样?”苏亦燃的大脑里有些混乱,混乱之中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来反驳。
许惟泽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说起孩子又是几个意思?
即便他知道了孩子她也不会让他见不会让他接近的!
他不是马上要跟陶蕊结婚了吗?
结婚!
对,陶蕊!
或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高寒的事情不应该来找许惟泽,而是应该找陶蕊!
第87章 恨【无力无助无可奈何】()
苏亦燃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对你愧疚?让我对你愧疚你怎么说得出口?”
两个人之间到底是谁亏对谁呀?
不过想到虹姐对她说的话,她慢慢的低下头,晦暗的灯光衬得她的脸色更难看。许惟泽看着她没有说话。
又不知过了多久,苏亦燃先开口:“已经九点多了,改回去了吧?”
许惟泽身子往后一靠说:“如果不回去呢?鳏”
苏亦燃心中咯噔一响,看着许惟泽的脸,熟悉又陌生的脸上不似之前的冰冷,但是也绝对没有多么的热情,又不像是以前那般的温柔。
他只说静静的看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挺立的鼻,严丝合缝的唇,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棱角封面脸颊上露出一个让人迷失的神情砦。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总不至于想大半夜的在野地里过一夜吧?
“那么你想怎么样?”荒野之地,两个人在车中,苏亦燃倒是不怕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跟许惟泽之间,她坚信,他在她身上能图到的,比她在他身上得到的少。
只不过,两年未见,感情不比往昔。
许惟泽闭着眼睛没有正看,只见下颌一上一下:“我们的正事还没有说完。”
“你说!”苏亦燃不再看他,也坐在座椅上往后靠着,让自己的腰背舒服些。
闭着眼睛的男人仿佛冥思了一会儿说:“我要你离开陶节,以后不准见他。”
“我从来都没有跟他一起,没有离开之说,至于见面,直接那么大,谁和谁没有个偶遇的机会呢?”苏亦燃说着顿了顿又说:“再说,你凭什么命令我不准跟他来往?”
“凭我们是合法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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