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一人一世一江湖江湖有魔百木枯含冤入土缘不尽重生还魂塑金身儿女恩怨情难断人心更是暗如渊意定持剑平天下誓刃世间小人心桀骜侠骨仙气正斩尽三界妖与魔互动群号51631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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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不甘天命()
沙白镇,秋风起,天意寒。
残阳西下,拉长了人与物的影子,模糊了天与地的界线,也让夜晚变得更加黑暗深邃。
各路妖魔鬼怪隐藏在夜色背后,带着呜咽怪叫,带着腾腾杀气,纷纷朝着沙白镇云集而来。
自从守镇人十年前亡故之后,沙白镇就像一块丢弃在不毛之地的鲜美肥肉,每晚都要迎接一群又一群饥虎饿狼。
因此,不等月亮攀空而上,家家户户都早早熄灯而眠了。
唯有地处沙白镇郊外的东里坡,无妖魔敢以停留。
东里坡不高,坡顶孤单地立着一棵冬不落叶,夏不结果的梨树。入夜,梨树散发浓郁的芬芳,吸引萤火虫盘缠于枝叶中,远远看去,如同盛开的烟花,唯美至极。
十年来,树下常常站着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身影,他不曾移动半步,每天只是静默地远眺小镇过客与风云变幻。
他不是妖也不是鬼,而是亡故已久的镇妖人慕容白,只因他死时心有万千不甘,不甘天命,于是日复一日地矗立在亡故之地,成为缚地仙灵。
今日,又是黄昏逢魔时,晚霞绯红如血。
慕容白一如既往地坐在老地方,闭目养神。
身边小路,不断有镇民陆续经过,他们要在入夜前赶回镇上的家里。
匆忙的脚步声随着月亮的升起而逐渐变得稀少,很快,万籁寂静。
大约戌时一刻,山路上传来阵阵吵杂而急促的人声,慕容白站直身子循声望去,梨树树叶随之轻轻摆动。
只见三个异乡人背着行囊狂奔不停,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紧跟着一只身形健硕的猩头精。
其中步伐最慢的中年人,一个不小心踉跄在地,没等爬起,便被猩头精撕咬吞食,鲜血四溅,惨叫声响彻山谷。
另外两人不敢停留,只能利用同伴被吃的时间,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鬼吃人,吃灵魂。妖吃人,吃骨肉。
吃干抹净,它们的肚皮依然空空,六道轮回成妖成精的怪物,知道什么叫饱。
慕容白伸出双掌,气聚凝结,朝猩头精大力挥去一阵旋风,数十张梨树树叶如同飞驰的流星箭,精准嵌入猩头精头部。
猩头精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异乡人的身影在翻过两个山头之后也离开了沙白镇。
整个世界恢复原有的宁静,没人知晓发生过什么事。
慕容白回到到树下,静气打坐,远远看去,山冈之巅只有一棵茂盛的梨树孤独地矗立着。、;;,,!!
第一章 都是套路()
十年又十年,时过境迁,沙白镇并没迎来新的镇妖人,反倒因为妖多魔多,从各个洲部吸引来不少赏金捉妖人。
沙白镇原本只有两条主干道,现在已经拓展成了拥有旅馆区、领赏街、原住民区和市集广场等等的大镇。
广场在镇中心,临街处立有两块巨型公告栏,第一块公告栏张贴的是警示贴,一提醒民众们小心魔物,出门必须结伴而行;二是公布捐建功德碑名单;三是招聘镇妖义士的广告。
真正有人围观的是第二块公告栏,那里贴满了捉妖悬赏榜单,悬赏金额由高至低。
每天来撕榜单的人络绎不绝,唯有榜顶头排第一行无人敢问津,尤其是第一张悬赏贴,从张贴至今半年有余,日晒雨淋,纸张早已腐烂泛黄,字迹模糊,倘若个子够高,还能依稀辨别出被缉拿者的名字叫满有维,悬赏金额为七万七千七百两黄金。
满有维不是一般的魔物,早些年前,他是京城第一文状元,修仙界新派剑侠,自创的满式剑法曾在各地武馆风靡一时。
后来为何上了悬赏榜,大多数人并不太了解,只是想到他既然有这么高深的道行,赏金又高得离谱,没人敢拿性命去揭榜。
近两日,笼罩在镇上的瘴气越来越重,百米以外,景物朦胧不清,没有捉妖人愿意在这种日子出门捉妖。
衙门只得加强巡逻的兵力,聘请小道师允当临时打更人,到了太阳西下以后,全镇戒严,并于戌时执行宵禁。
宵禁时段擅自出门者,杖刑伺候。
杖刑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一杖见红,两三杖能让体弱的濒临半死。
镇东街的施婆婆害怕杖刑,更害怕媳妇尤氏不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家,她家已经没有男人了,再少个劳力,她受不了,更不用说,屋里还有个一岁半的幺儿等着吃奶。
下午尤氏带着大女儿桃沫沫到东里坡抢收玉米,邻家张小哥还帮拉了一车玉米回来,再去的时候,张小哥说玉米地里已经看不到娘俩了。
施婆婆以为她们在回家的路上,哄睡幺儿后,早早赶到镇门关处守着,左等右等,怎么也等不到尤氏和桃沫沫半个身影。
从东里坡到镇门关不过两刻钟的脚程,天气晴好的时候,坡顶能看遍全镇风貌。
施婆婆自知她俩凶多吉少,一想到今后孤苦零丁的生活,不禁泪眼婆娑,双腿怎么也支不住身体,瘫倒在地,喃喃自语:“我的儿啊…沫沫…你们快回来吧……”
哭到动情之处,施婆婆顿胸垂足,万般痛心。
守门的刘卫兵实在看不过眼,他把施婆婆搀到墙角台阶处,安慰道:“老人家,你先别急,还有些时间才关镇门,我带几个人给你去找找吧。”
施婆婆泣不成声,拼命摇头:“兵爷大人,我家媳妇一定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才好,我们的玉米地就在东里坡下,都说是风水宝地,有仙树镇着,一个多时辰了,人就是回不到这里,一定是出事了…救不了了…”
“就算救不了,也得见到尸首,老人家你在这里歇歇,莫哭。”刘守卫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即然施婆婆坚称出事死了人,那怎么也得寻到尸骸遗物才算有个交待。
安顿好施婆婆,他立即当场征集了三四个壮汉义士,争分夺秒地朝东里坡跑去。
从镇门到东里坡,只有一条小道可以走,到了坡下,雾霾极其浓厚,能见度仅两三米,刘守卫开始让四个义士用长竹棍撩拨路边草丛,展开地毯式,自己则手拿双刀,走在最前头为他们开路。
玉米地,大约向西北方摸索五六米,刘守卫就发现大刀挥动时,雾霾并没有流动的迹像,义士们也惊觉向外使劲搅动的长竹棍似乎被不明力量牵制住了。
“大家小心!”刘守卫提醒道:“摆阵!”
义士们赶紧向刘守卫靠拢,摆出梅花阵型,刀锋棍尖皆朝外对空指着。
很快,无数白薄纱伴随着雪片、花瓣、香脂粉从天空中纷飞飘落,婉如仙境人目眩神迷。
刘守卫不曾见过这般景象,猜不出是神是鬼,于是他大声叫道:“敢问是哪路神仙在此地云游?”
对方无声回应,只是西北方向传来更浓烈的阵阵花香,香味所到之处,雾霾逐渐淡去,只见小道两旁的玉米杆上飘浮着两排共三十六位衣着华美的侍女,个个手持仙花与薄纱帐,薄纱向上缠绕并托举着一顶巨大无比的紫金檀木步辇轿。
轿身前后长约三米,宽两米,轿顶悬浮飘着大红绣花薄绒布,布上两条黑金大龙栩栩如生,薄绒布由上至下凭空垂落地面,更是给人一种气势磅礴,力压群雄的感觉。
“几位壮士可是为尤兰和桃沫沫而来?”步辇之中传来一个男声:“把银两拿去交差吧。”
话毕,头排打坐的侍女从空中款款步下,在刘守卫面前轻轻放下一个绣花锦囊。
“这是什么意思?”刘守卫问道。
侍女轻声回应:“这是感谢的意思。感谢她家婆婆的养育之恩,锦囊里的银两足够她老人家购置几亩良田了,就算她要请长工照顾幺儿,也能盈余不少。”
撂下银两,侍女径自转身款款回到半空中。
刘守卫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些赛神仙们是来买人的。
不等刘守卫伸手去拿锦囊,步辇中又传来声音:“哼,真金白银一千两,换对母女已是超值,何必兴师动众地来问候寡人。”
话刚落音,步辇外大红绣花帘子便被侍女们交错支起,一个长发及地,面容俊秀却略显沧桑的男子站到了帘外,他的目光直指刘守卫的背后。
果不其然,烟消雾散之后,一大拨青云宗派的道士们把玉米地围得水泄不通。
轮不到刘守卫发话,青云宗派道长随即将手里的佛尘甩向长发男人,虽说只是兽毛佛子,软若轻风,可风锋锐可削铁,只是这上下几佛,步辇的红帘子竟然悄然断裂飘落。
长发男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面对杀人于无形的佛尘风剑,他只是伸出左手凭空运气,便轻易破解了剑气,待风剑扑向他的脸庞时,早已化作一阵凉风,吹佛了几根青丝而已。
实力差距明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青云宗派道长只得气乎乎叫道:“好你个满有维,强买妇孺,还作抵抗,我大青云迟早要将你捉拿伏法!!”
“想让我伏法你就来吧,老子就在这里等你。”满有维微微一笑,带着满脸挑衅的痛快神情,就地落坐步辇边沿:“让你三招,你能打到锦囊所放之处,那两母女由你处置,锦囊也由你处置。若不能,那就劳烦道长您将银两转交给尤氏家的婆婆了。”
“你!!”道长气急败坏,怒血冲冠,见过嚣张的,却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堂堂青云宗派的道长竟然要被一个魔物让招,虽然很生气,却还要保持道貌岸然的模样,于是他只得把目光转向刘守卫,试图从刘守卫身上找个能下去的台阶。
可是一介无用的小镇守卫,根本没办法成为他的挡箭牌。
正在道长发愁的时候,锦囊上方突然出现一团劈啪作响的奇怪烟雾,紧接着,电光四射,烟雾炸裂开来,震的在场人都缩到地上。
就连坐在步辇边上的满有维也都伸出手臂遮挡眼睛。
烟雾散尽,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爆炸中心。
只见一个瘦弱,个头不出一米八,身穿奇装异服,头发短而绯红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仔细观察,少年的容貌、神态、气质都与满有维十分相近。
“哼哼,我当是何方妖孽,原来是你家孽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未行冠礼却已削发,哈哈哈哈,想必是削发来戴孝的!”道长自顾自说,边说边笑,全然不顾满有维的感受。
满有维带着一脸怒气飞身而下,捏起少年的衣领说道:“星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允许你闯荡江湖,何时允许你削头发的。”
少年左顾右盼了半晌,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摸摸头,应声道:“爹,对不起,孩儿刚从异界穿越过来……”【!,。
第二章 父债子偿()
满天星,年方十七,本是正儿八经的高二学生,趁着寒假,拿压岁钱给自己染了个红头发,正愁着会不会被老妈痛骂几天呢,这一只脚才踏出美发店门,立马就穿越到不知是哪个地方的地方来了。
眼前正揪自己衣领的男人,留着满头又黑又长的柔顺秀发,十足的艺术家风范,身后飘着好多仙气袅绕的女孩子,由此判断,这个爹,一定是高富帅。
右边,站的是虎背熊腰的壮汉,满脸横肉,一副见识不长的土鳖相,手中紧握竹棍,还领着几个粗衣土布的民工,显然是来打酱油的。
田埂上,间隔有序地罗列着一排道士,打头阵那个中年男人叫道长,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很匀称,单看五官,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只是他的下巴蓄突兀地蓄着细长胡子,整个人远远看去,老气横秋。
不管是道长还是土鳖酱油,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满天星基本断定,这些人本来是向爹爹寻仇的,结果打不过,只能对自己转移矛头。
不过那都不是事儿,要杀要剐还得看亲爹,满天星迅速把视线拉回到满有维身上,发现亲爹正气得两眼冒火花,于是他赶紧卖乖道:“爹爹,息怒息怒,孩儿方才用了乾坤大挪移之术,从家里挪到这里来了,都怪孩儿没有扎实的根基,挪的时候把头发烧没了,武功尽失,求爹爹看在孩儿想你心切的份上,救救孩儿吧。”
满有维对满天星所说的话半信半疑,尤其是满天星的衣服,不管内襟还是外套都短及腰间,裤子破烂不堪,双膝裸露,不像世中人。
满有维想着,自己也没使用过乾坤挪移术,也不了解使用后会造成什么后果,再加上他离家已有三四年,单凭满天星所流露的气息和神态来看,儿子的身高长了不少,面容也长开了,眉宇之间,的确有自己的影子,大约观察了半晌,满有维开始慢慢接受现实。
他记得儿子也是个奇才,却记不清他师从哪个天尊,竟然先于自己习得这等高级法术,虽然武功尽失,毕竟是个孩子,还能再重新学习,心中不由得叹息:“儿啊,你想见爹爹何必用这种方式,你把家里的白鹤多放几只出来,我自然会来找你。”
面对满有维的提问,满天星再聪明也没办法马上编出故事来,只得在脑海里拼命搜寻原主的记忆,只是,从穿越到现在,不过一分钟的事,脑子里还没来得及接受旧主的记忆库,哪里知道家里还有能传书的白鹤,吹牛也得打个草稿,不然搞出破绽来,十有**会被亲爹拍死在田里。
这可怎么回答好,满天星眼珠子往上翻了翻,打算用装晕蒙混过去。
巧了,白眼一翻,正好刮来一阵风剑,田埂上的道长趁着父子相认的间隙打出佛尘风剑,这回,飞来的风剑气势汹汹。
满有维平日最恨的就是暗剑伤人,更不用说面前还有个手无寸铁的儿子,这下他是彻底被激怒了。
满有维把满天星挡在身后,双手擎天,气运丹田,须臾间,步辇上空盘着的黑金大龙凭空化作两把利剑,自动飞到他的手里,摆出即将迎战的阵势。
道长露出轻蔑的神情,显然,他根本就看不上满有维的招式:“金龙乌血剑,还是两把,今日贫道也算开过眼界了。上!”
一声令下,田埂上的小道士们簇拥而上,道长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了刘守卫,准备把他当成人肉盾牌,直接刺杀满有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满有维左右开弓挥剑,比首长抢先一步将刘守卫推开,金龙乌血剑犹如飞龙般迅猛刺入道长胸膛,顿时,鲜血喷溅。
小道士们见着形势急转直下,赶紧把满有维围起来,摆出阵型,其中一个人玩命吹起口中笛,他这是在搬救兵。
满有维听过这种节奏的吹法,小道士呼叫的并非本宗派信,而是十大家的集结。
所谓十大家指的是北部神洲内,五大仙宗和五大流派,当集结响起时,部族首领必须按时汇集过来。
一年多前,讨伐满有维,也曾吹起过这样的笛声,当时来了约六七个宗派首领,最后也只是将满有维打个平手。
如今,再次吹奏,若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倒无所谓,眼下身后还有一个儿子,满有维只能设法调虎离山,他一把掌拍向吹笛的小道士,把小道士拍得满嘴是血,然后将他抓起,飞身回到步辇中。
跟在满有维身边的侍女们二话不说,牵起轿子便乘风而去。
果然,其他道士们马上紧追在满有维的步辇之后,不出两分钟,这些人都消失在云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