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女情刀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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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女情刀定江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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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年轻人接过稳婆手里的两个孩子快步追上去拦住她,“在下姓赵名磐,还请恩人给孩子们赐名。”

秋荻一愣,脱口而出,“女孩就叫赵芦儿,男孩就叫赵苇吧。”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好名字好名字。”赵磐激动的热泪盈眶,“恩人,何不在玉门关多待几日,好让我们好好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啊。”

“是啊,是啊。”赵磐的母亲也真心附和。

秋荻看着那两个孩子,仿佛看到不一样的幸福人生在他们身上延续,心中暖暖的,“感谢就不必了,如果你们不介意,就让我认孩子做个干儿子干女儿吧?”

“好好好。”赵磐忙答应,神色温柔的看着孩子们,掉下泪来,“苇儿,芦儿,你们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好好孝顺干娘。”

秋荻眼里含了泪,怀里摸了半天,只摸出江连城曾经给她的那块小玉佩,于是把玉佩放在桌上,一刀下去,变成整齐的两半。

“干娘是个穷光蛋,这半块玉就当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吧。”秋荻把玉佩放进襁褓,苇儿居然伸手握住了她的一根手指,秋荻激动的泪流满面,交代赵磐,“这玉佩千万小心留着,将来或许有用处。”将来如果江连城的兵马打到这里来,或许凭这玉佩,这一家人能免于战火。秋荻走出医馆的门,陈崇乐也跟着出了门,“秋姑娘,你如果不急着走,能否到我家喝杯茶?”

秋荻无奈的摊开手,“我的马跑了。。。。。。”

陈崇乐又笑了,明亮的弯弯的,好像夜空里的星星,“我家有几匹脚程极快的汗血宝马,任你挑。”

秋荻摇摇头,“无功不受禄。”

陈崇乐敛身对她福了一福,轻声细语道:“不瞒秋姑娘,我是有事相求,家里有亲人得了怪病,我今日方从外头请了一位高人来,恰巧碰上你妙手回春,想请你帮我看看家里的病人。”

“你不是已经请了大夫么?这样好么?”秋荻看向她身后两辆遮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其中一辆里面大概就坐着她请来的高人。

陈崇乐看了一眼马车,轻叹道:“唉,不瞒姑娘,得病的是我兄长,大大小小的大夫我几乎请遍了,都没起色,请这高人也只是碰碰运气。”

秋荻想了想,点点头,“那我去看看。”

“太好了”陈崇乐携了她的手,跟她同坐一辆马车。

马车行了大约半柱香时间停了下来,秋荻下马,抬头便望见巍峨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定远侯府”。

“你是定远侯府的人?”秋荻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她是大家小姐,却没想到她的定远侯府的人。

陈崇乐点点头,“定远侯是我爹,你别担心,我爹很和善的。”

秋荻努力回忆去年在揽江阁见到的定远侯的样子,好像确实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只是在这定远侯府无可避免的会见到慕容白吧。

正想着,那一袭白衣飘然到了眼前。

慕容白看了秋荻一眼,闪过一丝讶然和迷惑,随即目光看向陈崇乐,“崇乐你回来了。”

崇乐点点头,“这次出去收获很大,请了两位高人来。”

“很好很好。”慕容白点点头,“我们快进去吧,侯爷等你等的可急了。”慕容白从秋荻身边走过,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第五十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三更,天寒露重。

慕容白的书房还亮着灯,书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一个晚上了,他只看着那一页怔怔发呆,不曾翻动一下。

花盈去小厨房煮了参汤,轻手轻脚端进来,目光一直往那本书上瞟,居然是一本李义山的诗词。

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花盈脸色不易察觉的一沉,假装不经意的笑道:“公子平日里只读兵书和治国之策,今日怎么读起这种诗来?”

慕容白掩了卷,慢悠悠的喝着参汤,半晌才道:“花盈,你早点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守着我。”

花盈答应着,身子却未动。

慕容白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起身回房。

花盈慢吞吞的走在后面,吞吞吐吐道:“公子。。。。。。你。。。。。。是不是嫌弃花盈?”

慕容白停下脚步看着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花盈低着头,红着脸道:“侯爷把我送给公子,让我好好伺候公子,可是公子。。。。。。”脸红的更透,头埋的更低。

慕容白脸色一僵,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花盈是定远侯的义女,自己虽然一直对外称是定远侯的义子,实际上整个定远侯府知情的人都当他是主子。可是尽管如此,把侯爷十分看重的义女当丫鬟,确实不妥,可是真要和她成亲。。。。。。慕容白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虽然在他的记忆中他同花盈自幼相识,花盈在危难之中冒险救过他,他们在满是星星的夜空下许过不离不弃的诺言。

可是每次看见花盈,他总觉得她像是一个陌生人。

花盈见状忙跪了下来,“殿下恕罪,花盈没有非分之想,绝对不是觊觎后位,只是,只是。。。。。。”

慕容白忙将她扶了起来,“别这样,不要再这样说,我许诺过你一生,这和天下和皇后之位无关,不论这天下能不能回到我手上。。。。。。”慕容白顿了顿,终于艰难的说出那句话,“我都会娶你,无论天涯海角都带着你,要飞,我会带着你。。。。。。一起飞。”慕容白轻抚着已经靠入自己怀里的花盈,看着地上的残雪,突然莫名心痛。

“你怎么还不去睡?在这里跟木头似的坐了一晚上。”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突然跳入脑海,慕容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这句话,而与此同时,白天只打了个照面的那个女子的脸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崇乐新请来给崇云瞧病的高人,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

花盈打断他的思绪,略带羞怯的柔声道:“公子,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呢?”

慕容白一呆,努力把白天那女子的脸从自己脑海里赶走,温柔的拍拍她的手,“天色晚了,你早点去休息吧,晓慧已经给我铺好了床,以后这些事你就不要再亲自操劳了,交给丫鬟们就好。”

“公子。。。。。。”花盈扁了扁嘴,神色委屈,眼中已经是泪光莹莹。

“我是怕你累着”慕容白微笑着安慰她,“傻瓜,我不是嫌弃你,你不是我的丫鬟,,你这么操劳我会觉得是我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

花盈终于破涕为笑,突然踮起脚在慕容白的脸颊上印上轻轻的一吻,迅速跑开了。

慕容白呆呆的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接着头疼的好像快要裂开来,脑海里突然涌入大量记忆碎片,看不清楚拼不起来,却刻骨铭心。

终于,他支撑不住,软软的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黑暗的树影里传出一阵重重的叹息,一个粗布青衣的瘦小身影走了出来,吃力的把他背在背上,嘴里嘟嘟囔囔,“真是比猪还沉啊,不过是被心上人亲了一口,幼小的心脏就激动的受不了,若是再来点别的还了得。”

慕容白听得耳边熟悉又陌生的碎碎念,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很深很深的黑暗中,没有丝毫光线,眼前是永无止境的虚无。只有那个声音是清晰的,是一个女子,她在耳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一会儿又柔声细语。

“臭猪头,都要娶媳妇了,以后要好好的,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我现在也不错,有银子花,有肉吃,可惜现在改行了,没时间自己做卤大肠吃。”慕容白听见她清晰的话语,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徒劳,听到她起身欲离开的响动,努力想伸手抓住她,身体却像被千斤巨石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房间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慕容白开始陷入长长的梦境。

他看见一身白棉布衣的少年手持长剑,浑身浴血,腹部中了两支箭却仍然咬牙坚持护在一身紫色锦衣的自己身前。

他看见自己的兄长秦印高高站在城墙上冷酷的微笑,指挥着士兵不停的收割着无辜的生命,长剑冷冷指向自己。

他看见父亲躺在寝宫的华丽龙床上骨瘦嶙峋,饿极了只能生啃老鼠。

他看见越来越多的士兵涌向自己和白棉布衣少年,口里叫嚣着,“太子谋反,太子谋反逼宫!”他张嘴想说自己没有谋反,喉咙却好像被人扼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棉布衣少年以命相逼,脱下自己的长袍穿上了他的紫衣,一把将他推下桥,微笑着说:“殿下,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接着他陷入了一片混沌,混沌过后,他发现自己身在一条小船上,蓝眼睛的异族少女正温柔的看着他,对着他狰狞的伤口流眼泪。他伸手想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耳边却响起一阵突兀的呵斥,“你这不吃不喝是要作死么?”

他环顾四周却只看见梨花带雨的花盈,他告诉花盈自己叫慕容白,那个白棉布衣少年的名字。他不想再做秦珏,慕容白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他就用他的名字替他活下去。

梦境里,花盈带着他一路奔逃,躲着官兵的搜查追捕,历经艰苦,终于回到了玉门关。

大梦初醒,天已经大亮,慕容白揉着还有些发胀的脑袋,这些场景已经在梦里重复了千百遍。他不明白梦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个突兀的女子声音,看似凶悍的呵斥,却是包含着满满的关心,那句话所带来的温暖和感动,让他每每想起就有流泪的冲动。

和花盈的完美相遇,相知,相许,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少了什么,似乎就是少了那么一份凶悍的关怀。

第五十八章 落花流水两无情

花盈又亲自端了早餐来,看着慕容白吃完才欢欢喜喜的收了碗筷出去。

伺候慕容白的丫鬟晓慧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慕容白温和的问道,“可是你娘的病又不好了?不行你就放假回家照顾她几天。”说着手探入怀里想摸些银子,不料却摸了个空,昨天发棉衣时把银子都给了个小乞丐。

“不不不”晓慧慌忙摇头,“多亏公子上个月给的银子救急,我娘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只是。。。。。。”晓慧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只得掩饰的说,“公子以后早餐想吃什么,晓慧可以给你做,晓慧也不会别的,面点做的都还不错。不。。。。。。不用劳烦花盈小姐。”

慕容白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也不用多麻烦,有点白粥和咸菜就好了,如果能来一点卤大肠应该也不错。”

“卤。。。。。。卤大肠?”晓慧愣住了,咸菜也就罢了,卤大肠这种平民的不能再平民的东西,公子身份如此贵重怎么会吃那种东西,连侯府的丫鬟小厮都不吃。

慕容白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奇怪的些,忙道:“没有就算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随便一说。”

“是,那明日晓慧早点给公子预备着。”晓慧毕恭毕敬的福了一福退了下去,心里松了口气。

一向勤勉的慕容白今天却平白的生了些许懒意,既不想读书也不想习武,难得去了侯府后花园散步。只见两个小厮抬着一筐上好的李广杏往南角那边陈崇乐的院子里去。

“小姐从来不吃杏子的,这是谁买的?”慕容白奇道。

“回公子,就是小姐让买的。”小厮恭敬道,“小姐说下雪了,正好做冰极鲜杏。”

“冰极鲜杏?”慕容白有点好奇,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让从来不吃杏子的陈崇乐巴巴儿的买了这么多,且去瞧个热闹。

陈崇乐见慕容白和杏子一起来的,高兴的眉开眼笑,“白哥哥真是来的巧,昨夜跟秋荻聊了半宿洛安的各种吃食,把我这肚子里的馋虫给勾起来了,今天求了她好久她才答应给我做冰极鲜杏,你可是有口福了。”亲哥哥久病,虽然也是疼爱她却不能时常陪她,慕容白一来,心无城府的陈崇乐对他自然亲厚起来,像亲兄妹一般。

慕容白看着满框金黄的杏子,拈起一粒放在嘴里,立刻酸的龇牙咧嘴,皱眉道:“这么酸的东西冰起来难道会好吃?”

陈崇乐眨眨眼,“那不是洛安小吃么?你没吃过?”

慕容白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陈崇乐看他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掩嘴偷偷的笑,“真是个傻哥哥,吃过没吃过都不清楚。”

慕容白揪了揪她一缕小辫子,“居然笑我,等一下你请的高人做的不好吃,我可要看着你全吃干净。”

陈崇乐冲他扮了个鬼脸,“我要去小厨房观摩了,你呢?”

慕容白往太师椅上美美一坐,端起茶呷了一口,悠然道:“君子远庖厨,我自然是等着吃了。”

“你就是个懒猪头,还装君子。”陈崇乐翻翻白眼,一路嬉笑着小跑进了小厨房。

秋荻正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刀飞快的给杏子去皮,一粒金黄的杏子在手上上下翻飞,一眨眼功夫就剥去了外皮剩下完整的果肉。

陈崇乐一旁看着只觉得眼花缭乱,这冰极鲜杏还没吃,光看这第一道去皮的工序就已经人人赏心悦目。

“没想到你除了会看病居然还会做点心。”陈崇乐充满崇拜,“改天我们一起骑马出去猎狐,沙漠里的狐好多,打上几只就地生火一拷,那滋味。。。。。。”陈崇乐不禁砸吧着嘴,一脸向往。

“看病嘛,我很业余的,做菜才是我的专长。”秋荻含笑看着她,眨眨眼睛,“你还是先让那位圆通先生先给你哥哥瞧,兴许就治好了。”

陈崇乐点点头,却说:“那是自然,你是深藏不露的大师中的大师,得在后头压轴。自从见了你,什么圆通先生申通先生,我都觉得他们弱爆了,一天到晚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哪有你这么有趣。你不觉得圆通很像镖局的名字?”

秋荻一愣,哈哈笑起来,这陈崇乐虽然是生于江南,但是久居边关身上满是大漠儿女的爽朗和豪气,昨夜居然找她聊到三更,最后大大剌剌的同自己睡在了一张榻上,不拘小节的性子倒是十分招人喜欢。

剥好皮的杏子裹上淀粉,再沾少许面粉,放入低温的油锅了一炸,再炒上一锅糖,将炸好的杏子放入糖里一滚,光瞧那金黄透明的颜色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陈崇乐激动的,等不及放入雪缸里冻好,立刻抢了一盘,拈起一粒滚烫的杏子放如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感觉舌头都要开出花来。立刻跑去前厅拿到慕容白跟前献宝似的炫耀起来。

慕容白半信半疑的拈了一颗放在嘴里。

“怎么样啊?不错吧?”陈崇乐满脸得意。

“急了。”慕容白说。

“什么急了?”

“你太急了,这个放到雪缸里冰冻过更好吃。”慕容白斯理慢条的说,熟悉又陌生的酸甜味在口中弥漫。秋荻端了盘凉好的杏子过来,看见慕容白也在,当场愣在那里。

慕容白见了她也是一阵发呆。

陈崇乐的目光从慕容白身上溜到秋荻身上,又从秋荻的身上溜到慕容白身上,“你们俩认识啊?”

“认识。”秋荻说。

“不认识。”慕容白说。

两人异口同声却是同时说的不同的答案,陈崇乐一下子就糊涂了。

秋荻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慕容公子昨日给玉门关没钱过冬的人发棉衣,这份善心,玉门关百姓谁不知道,不认识慕容公子简直就是瞎子。”

陈崇乐笑了起来,打趣道:“我看你们两个互相看了半天,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万里他乡遇故知呢,原来。。。。。。”陈崇乐“嘻嘻”一笑,一脸高深莫测,“原来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秋荻脸一下子就红了,瞪了她一眼,“再胡说可就没杏子吃了。”

慕容白却微笑的看着她,感到莫名的心安。陈崇乐喝了一口丫鬟送上来的茶,轻皱了眉头,问一旁立着的丫鬟道:“日常泡茶的美玉呢?怎么是你来泡?”

丫鬟诚惶诚恐,答道:“美玉姐姐前日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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