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夫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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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夫贵-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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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昭荀一脸沮丧道,“不过我倒宁愿她抽我,抽死也就罢了,总好过于……”

“怎么了?”

“唉!也不知道她哪根筋儿不对,今天整个人都变了,连说话的强调都变了!这也就罢了,晚上还给我做了一桌饭菜……”

“好吃吗?”

昭荀欲哭无泪:“你觉着呢?”

冰残笑了:“再不好吃,也是人家明珠的一番心意。明珠也只是想讨好你罢了,你还跑这儿躲着呢?”

昭荀垂头丧气,摆摆手道:“我不走了,我宁可天天在这儿躲着,我也不回王府去了。她今天那个调调,弄得我真像抽根银zhen儿扎她了!她本来就是那脾气,忽然一下子温婉了,我总觉着哪儿不对劲儿!”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算了吧,冰残哥,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瞧瞧这饭菜,一看就是龙姑娘送来的。横竖庄允娴又来了,你索性跟她了结了前仇旧恨,娶了龙姑娘算了!”

“管好你自己吧!”

一连三天,庄允娴都没来找过元胤,反而是很认真地在城里找个一个什么人。幽王府的人都意识到,庄允娴这回真的有些不同了,好像真的不是冲元胤来的。

第四天傍晚,冰残正准备回王府取些东西,另外一个侍卫匆匆跑来了:“大人,庄允娴说想见您。”

“见我?”

“是的!”

“她有说什么事儿吗?”

“没有,她只是跟我们派去的暗探说,想见您一面。”

冰残略有些吃惊,这些年来,庄允娴回回都是冲元胤去的,极少跟他直接打过正面,而这回竟然说要见他?他丢了手里的汤勺,起身出门去了。

庄允娴的宅子此时已经上了灯,单薄的灯光无力地照着这个不大的院落。冰残推门进去时,庄允娴正站在院子里那簇扁兰花丛旁发神。听见响动,她回了回头。

自从上回攻打幽王府之后,冰残没再见过她。一晃半年过去了,她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同了,可冰残一时难以分辨出她到底哪儿不同了。

迎着冰残审视的目光,庄允娴走了上去,口气淡淡地说道:“劳烦了,冰残大人。这么晚了,还请您亲自过来一趟!”

“有事?”这女人太过于客气的语气让冰残有点不舒服。

“想请教您一件事。”

“说吧。”冰残反背着手站在她面前道。

“幽王府有没有抓过青芽儿?”

“没有。”冰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真的?”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请您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儿的。多谢了,冰残大人!我没有别的事儿了,您放心,过两天我会离开惊幽城的。”

庄允娴的淡定超出了冰残的想象,这瞬间,他有点错觉了。若是从前的庄允娴,无论怎么说话,语气里都带着一股子嘲讽和酸涩。可今天站在他面前的庄允娴仿佛换了一个人,说话不再那么刺耳,不再那么冷漠,且多了一种说不清的生分。他跟这女人一直是有隔阂的,却不曾这么地隔阂。

“怎么了?大人不相信吗?我只是来这儿找青芽儿的,不是来动你的元胤主子的。”

“你真的投靠了青月堂?”

“您应该早知道这事儿,又何必现下才来问我呢?没错,我是投靠了青月堂,大人是否这会儿就打算抓了我回去呢?”

“你以为我不会?”

“你会,因为你早就对你的手下下过令,看见我不必再留情,但是——”庄允娴忽然探手进衣领,手上狠狠一扯,扯下了一条挂着坠子的绳带,递到冰残眼前,“大人从前似乎说过,这东西可以保我一命。我现下请大人您兑现您当日的承诺,想必您不会反悔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庄允娴的决绝

看见那绳带时,冰残脸色微微变了。那是从前他送给庄允娴的,坠子是枣木刻的桃花,上面有庄允娴的娴字。那时的冰残身无贵物,便用枣木亲手刻这个坠子送给了她。多年之后,忽然再次看见事,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人,”庄允娴晃了晃手里的绳带说道,“您不会反悔吧?”

“不会。”冰残手一挡,绳带飞了出去,落到了旁边草堆里。

庄允娴嘴角一扯,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大人放心,我身上再没有您的东西了。从此之后,我们算两清了!如无必要,我不会再出现在您和您的元胤主子跟前。不过,若是青月堂和幽王府起了争执,那就请大人别怪我了。”

“两清?”冰残呵地干笑了一声,点点头道,“是,该两清了。若你不觉着累,我都累了。还好,你似乎已经想明白了。”

“是从前愚蠢罢了。”

听到这句话,冰残略感惊愕,眼前这人真是的庄允娴吗?往日她瞳孔里的那些仇恨和愤怒呢?不知为何,在此刻竟然全都看不见了!

庄允娴似乎察觉到了冰残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惊异,嘴角一抿,流露出些许苦涩的笑容。她转过身去看着那一丛扁兰花说道:“在大人眼里,我从前所为不是就蠢吗?执着于一个执念,死死地,牢牢地,不顾性命地抓在手里,以为是救命稻草,那样的我不是就是蠢吗?”

“看来,你真的已经想明白了。”

“其实我知道,每回赵元胤都在让我,可他越让我,我心里越不服气。他越让着我,我就知道他还顾及和你的主仆之情,不想因为杀了我而断了跟你之间的主仆情。那时候,我真的很想他索性一刀了结我,可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所以呢?你的执念是什么?”

庄允娴转过身来,冲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你我之间的情义还抵不过你与赵元胤的主仆之情。我原以为,男女之间的感情是这世间无可匹敌的,别的情愫都抵不过它。可当我从我的执念抽身出来时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所幸,我醒来的时候还算晚。”

冰残从心底舒了一口气,垂下略显疲惫的眼帘道:“对,不算晚。”

“冰残大人,您该轻松了,不必再在我和赵元胤之间来回摇摆了。往后你过什么样的日子,娶什么样的女人,有多少孩子都跟我没有任何干系了。我们就此——两清吧!”

“好……”冰残从喉咙深处勉强发出了这个音。

“你放心,找不到青芽儿我自然会走。你也不必再派人跟着我,我来惊幽城没有其他目的。”

“你就这么效忠于青月堂?”

“大人,”庄允娴脸上透着一丝平静的贵气,“您忘了?我们已经两清了,我是否效忠于青月堂,那是我的私事,请您习惯着把所有关于我的事抛诸脑后吧!虽然我明白,我是您十余年的噩梦,不过您真的该梦醒了,找个像样儿的女人过完您下半辈子吧!”

冰残一时竟无语了。这些两清的话原本是他想对庄允娴说的,来这儿之前他便想好了这么跟庄允娴摊牌,可当他从庄允娴嘴里听到这些话时,有种说不出来的烦心。兴许是一根神经绷了太多年了,忽然松了下来,他有点不习惯了。

庄允娴忽然转身进了小厅,很快又带着一个包袱和一把剑走了出来。路过院子里的小石桌时,她把一串钥匙放在了桌上,那是这宅子的钥匙,是当初冰残给她的。只要她来惊幽城,不是在幽关里,便是住在这儿。这已经成了她和冰残之间无形的约定,而此刻她把钥匙交出来了。

原来,她真的想跟冰残一刀两断了……

放下钥匙后,庄允娴再看了冰残一眼,从他身边走过,打开大门,消失在了门口,像一阵风,一缕烟似的消失在冰残眼前。

而冰残,似乎还没怎么明白过来。仅仅半年,庄允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狂怒,不再满眼充满着仇恨,甚至真的要跟自己恩断义绝了!为什么?

刚才的庄允娴,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都能让冰残想起当初那个高傲且任性善良的太守千金。仿佛间,庄允娴又变回了当初的模样。冰残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庄允娴有一天能放下心中无谓的恨意,就在他决定放弃庄允娴的时候,偏偏庄允娴先放弃了他……为什么?

半年时间,庄允娴到底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忽然之间变回了当初那个太守千金?冰残百思不得其解。

元胤的身影忽然从大门那儿闪了出来,快步地走过来问道:“她人呢?”

“走了。”冰残有些无力地说道。

“这么客气啊?”元胤忽然看见了桌上的钥匙,表情有些惊讶了,拿起钥匙在手里抛了几下道,“这么好打发?连钥匙都还给你了。你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你什么都没说?不太可能吧?她玩了我们十多年了,会这么容易就放手?”

冰残夺过钥匙,白了元胤一眼道:“你欠杀啊,赵元胤?往后少了个要你命的了,你还不高兴?”

“我瞧着,像是你不高兴。”

“我很高兴!”冰残说这话时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元胤抄手坐在石桌上看着他说道:“不对,我瞧着你真是一点都不高兴。你要什么都没说,那庄允娴怎么肯放手?难道是她自己想明白了?”

冰残背过身去,反背着手抖了抖手里的钥匙道:“是她自己说的,想明白了,放下了,不会再没事找事地来行刺你了。我跟她也……两清了!”

“真的?”元胤都吃了一惊,“她终于觉悟了?给雷劈了?还是脑袋被摔了?”

“我哪儿知道!”冰残说话时,口气有点带火。

元胤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冰残转身问道:“你笑什么?”元胤双手撑在身后,仰着头笑个不停。冰残抬脚踹了他一下,问道:“笑什么啊?梁兮兮有了吗?”

“没那么快,”元胤止住笑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又舍不得了?人家庄允娴自己想明白了,现下真要和你恩断义绝了,你心里是不是挺不是滋味的?”

“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所以呢?现下是她想明白了,你想不明白了,是吧?要不,我这就去给你把她绑回来?你好好问问?”

“滚回你梁兮兮那儿去!”

“她还在龙翠月那儿,我正要去接她。怎么样?一块儿去龙翠月家?既然庄允娴放手了,那你随时都可以把龙翠月娶回王府了。”

冰残没有说话,弯腰从草丛里捡起了刚才被他扫落的那个坠子。刚捡起来,元胤就抢了过去,看了看说道:“你的木工活儿比我的还好呢!庄允娴还给你的?”

“拿去烧了也行。”

元胤丢了回去,笑道:“要烧你自己烧,省得我烧了你回头找我哭去!不过,我得问你个实话,你对龙翠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喜欢,我让乳娘寻个媒婆给你定下日子来,娶进王府也是一段佳话。”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梁兮兮弄回王府再说吧,幽王爷!”冰残丢了元胤一个你很多管闲事的眼神。

“那是迟早的事儿,”元胤从石桌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不过,你到底要想清楚了。龙翠月虽说从前嫁过,也有个儿子,不过人真的很不错。谁都看得出来,你对她并非一般的好,所以你也别耽误人家了,好赖说一声儿。倘若你还对庄允娴有心,我也无话可说,横竖我也习惯了。”

“你先走吧。”冰残坐在石凳上,把手里的坠子和钥匙都丢在上面,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元胤看了他一眼,没走,而是在他对面坐下了。他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元胤说道:“滚吧,幽王爷,去接你的梁兮兮!”

“你真的还舍不得庄允娴啊?那你为什么对龙翠月那么好?连我都觉着你兴许已经找到一个能和你过一辈子的女人了。”元胤看着他态度认真地问道。

“我不想说,赶紧消失。”

“我是你主子,态度好点!”

“什么主子?死了媳妇只会抱着我哭的主子?行,我没空跟你斗嘴,主子,您请先走吧!”

“有事儿。”

“没事儿!”

“脸色都变了。”

“我没空一直对着你笑。”

“唉!”元胤叹了一口气笑道,“看来真是舍不得庄允娴了。这又何必呢?要不然去把她哄回来,照旧杀着我玩儿?横竖都这么久了,她不来杀我我还不习惯了。”

“她不会再来的。”冰残拨了拨那串钥匙,目光忧郁地说道。

“为什么?”

“她原本就是那样一个人,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就像当初她答应和我私奔,就会什么都不顾跟我走了;也像她说过要杀了你,结果就折腾了折腾了这么久。”

“所以呢?她说了要和你恩断义绝,就会真的和你一刀两断了?”

冰残轻轻地点了点头。元胤有些纳闷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才半年没见,她脑子抽风了?以前不是折腾地好好的吗?我这诱饵都心甘情愿呢,她倒提前喊停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瞧她说话的语气,感觉又变回从前那个庄允娴了。”

“那不是你一直等的吗?”

原以为是自己先抽身离局,谁也想不到是庄允娴先退出这场拉锯战,而且还退得那么坚决。直到庄允娴离开这宅子那一刻,冰残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彻底地忘记过这个女人。或许十余年太久了,太刻骨了,太令人难以忘怀了。

原本他是打算忘记庄允娴,与龙翠月好好地过完这辈子,可事实终究是事与愿违。是庄允娴先打算忘记他,想从他的人生里彻底消失的。他很了解庄允娴,一旦下了决定,很难再挽回,一如当初。

元胤看得出来,冰残是真难受了,可也不得不问一句:“哥,你是真打算过娶龙翠月的吧?”

“嗯。”

“那你……不是喜欢她,那是什么?同情?”

冰残没回答,但元胤已经猜到答案了。他就更纳闷了:“那么多女人,你怎么偏偏就同情上她了呢?”

“我现下没心情说话,想静一静,往后再告诉你。你先去接梁兮兮,这时辰太晚了。”

元胤点了点头,起身出门去了。他走后,冰残招来了暗探问道:“在城里可有青芽儿的踪迹?”

“回大人,最近城里并没发现那位青月堂小姐的踪影。”

“派人去找,翻遍整座都要查清楚。”

“属下明白。”

“留活口。”

“是!”

“庄允娴去了哪儿?”

“刚才探子回报,她投宿在城内东兴客栈里。大人,请问还派人跟着她吗?”

“看着。”

“是。”

今晚,冰残注定无眠*。

诚如庄允娴所言,接下来的两天,她很安分地在找人,还是没有去找元胤麻烦。不过可惜,城里始终没有青芽儿的踪迹。寻找无果之后,庄允娴真的收拾包袱准备第二天离开惊幽城了。

这一切自然会传回幽王府。幽关大厅里,暗探禀报完庄允娴的行迹后,元胤瞥了一眼冰残问道:“要不,你去找她问个清楚?”

“对啊,冰残哥,这算哪门子事儿啊!”严琥珀一脸坏笑道,“闹腾了我们十多年了,这下子说不闹腾就不闹腾了,太过分了点吧!当我们幽王府是什么地方了?”

“闭嘴吧,”昭荀在旁边笑道,“又想断你的胳膊了?”

“我再断一回也无所谓啊,好歹得弄清楚那位庄姐姐到底哪儿又抽风了吧!”严琥珀说的是他第一回遇见庄允娴的时候,当时他不知道庄允娴和冰残之间的事,一心想护主,差点把庄允娴一剑刺死了,结果险些被冰残断了胳膊。

“你们很闲吗?”冰残抬起眼皮问道,“昭荀,你那本《草言录》编出来没有?”

“没那么快,冰残哥,我又不是神仙,要编本儿像样儿的预言书你也得给我时间啊!”

“编了多少了?”

昭荀将身边的文稿递过去说道:“你看看吧,也才这么几页纸呢!我是大夫,又不是书生,更不是算命的,哪儿能说编出来就编出来的?往后几百年会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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