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 第8部分

　　　　陆良也讲了两句好听的话：“于参谋你过奖了，我只是在这方面多花了几年功夫，哪里像你这工作能力这么全面，再说英语只是一种专业知识，知识跟工作能力是两码事。”

　　　　于建军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如果我有你这么好的英语，我早不干了，在这里，你太憋屈了。”

　　　　陆良说：“我就是个老百姓的孩子，没关系、没背景，一无所有，能有个工作就很知足了，哪里有什么憋屈不憋屈的。”

　　　　于建军见陆良一直不愠不火，又问：“你同学都去了什么单位？”

　　　　陆良老实回答：“有的出国了，有的去了外交部，有了做老实，还有一些做外贸的，也有跟我一样来部队的。”

　　　　于建军听了一阵咋舌：“好大学就是好大学，出来后的都不一样，其实虽然刚认识你不久，但我感觉你更适合做外贸。现在南方外贸做得不得了的火，很多人都发了，现在这个社会，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陆良点点头，说：“那边是改革开放的前沿，机会不少。”

　　　　于建军说：“是啊，你要有闯劲，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气与敢与拼搏的jing神，在这里你一眼看得到自己多年后的前途，为什么不趁现在出去放手搏一下。在部队，是虚度光yin，是我们这些没知识，没特长的人呆的地方。我告诉你我的切身体会，人啊，三十岁之前的选择非常关键，这个时候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三十岁以后就不行了，考虑就多了，再说年龄大了，也没人要了。所以，你要趁现在年轻，干什么这么保守。”

　　　　说完甩了甩膀子，似乎自己有跃跃yu试的冲动。

　　　　又在空中摇着手指头说：“我向你保证，过上几年肯定你的同学可以开上车子，住上房子，而你在这个小地方，只会按部就班地工作，人家大踏步前进，你就后退了。”

　　　　这句话正说中陆良的痛处，他想到了留在东海的魏建华，想到留在宁海的孙自强，与他们相比，自己的起点真的是太低了，前途太渺茫了。于建军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年轻，的确有放手一搏的资本，他的心有些乱了。

　　　　说起外贸，他突然想到孙自强，就对于建军说：“说起同学，我还真忘了，来了之后也没有与家人联系，这里有没有电话可以打出去？”

　　　　周扬在这边说：“大门口有个ic电话，我这里有卡，你可以打过去。”

　　　　陆良接过卡，说：“周扬，谢谢，周末我也到镇子上买张卡。”

　　　　说完，从电视室里出来，走到大门口，一部黄sè的电话就在门卫室旁边，看来是电信部门为了方便边管站而特意安装的。

十二、上场了，就会有机会（）　
陆良拿起听筒，把ic卡插进去，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父亲陆川刚办理了退休手续，整天提笼架鸟，乐享退休生活。听到陆良的电话，陆川简单问了一下单位的情况，又表扬陆良自力更生，没有靠老子就自谋职业了，说了两句就把电话交给陆良的母亲，自己跑出去打牌了。

　　　　与甩手掌柜的老子不同，母亲何仙花接过电话就担心地问：“部队的领导坏不坏，听说部队黑暗得很，你自己可要多个心眼。”

　　　　陆良哭笑不得，也不知她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满天飞的小道消息，就不懂装懂地来发问。他拣好听的说了一些，赶快把电话挂断了。

　　　　接着陆良给孙自强发了个传呼，不一会儿，电话响了，陆良一看来电显示，是个手机号码，十一位数。

　　　　陆良这边“喂”了一声，那边孙自强的声音就响起了：“果然是你小子，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这里是你单位的电话么？”

　　　　陆良没回答他这些问题，直接问道：“这是你的手机么？”

　　　　那头孙自强有些不以为意但又不无得意地说：“唉，最近在跟着老业务员学习业务，平时没事就是往工厂里跑，这两天忙着办理参加十二月份广交会的事，为了联系方便，公司给配了部手机。”

　　　　陆良心中有些酸意，问道：“用手机的滋味很爽吧？”

　　　　孙自强嘿嘿一笑：“拉倒吧，用上手机就像马儿戴上了笼头，没了zi　you，走到哪里都能找得到，想偷懒都不行，公司一个电话就把自己提溜回去了。”

　　　　陆良开玩笑说：“那就把这个笼头送给我吧。”

　　　　孙自强哈哈一笑，听得出他的心情很好，ri子过得应该不错。

　　　　陆良说：“草海就在高登县，是个镇子，我被下放了。你好好干，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一块发财。”

　　　　孙自强说：“没问题，但你还是好好当你的最可爱的人吧，我好羡慕你，稳定啊，又轻松。”

　　　　陆良心里骂了一句，轻松个狗屁。

　　　　陆良回到门卫室，查到业务处的电话，留给了孙自强，以后联系着方便，又记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这是陆良第一次接触手机号码，一长串阿拉伯数字，但陆良还是很容易就记住了。在这个年代能用得上手机的人都是混得不错的人，手机虽然已经不像刚出市时那么金贵，但也不是普通上班族所能用得起的。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电话突然断了，卡上没钱了。陆良挂上电话，想想自己每月七百多元的工资，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用得上手机，这就是差距啊。想着于建军的话，陆良心情很是低落。

　　　　他叹一口气，仰头望了一下夜空，天上有淡淡的去，月牙一会儿钻进云里，一会儿又献出细细的身形，陆良感觉人生就像这夜空一样明暗不定，谁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会把自己引向何方。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句俗话讲得就是人生平台的重要xing，陆良又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方向。

　　　　回到宿舍，已经熄了灯，陆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孙自强的手机号码以及于建军的小眼睛老是在他脑海里闪现。

　　　　突然他心中一惊，发觉这于建军真的太厉害了，找准了自己的弱点，他讲这一番话其实别有用心。现在两个人都是副连，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今后肯定存在着竞争关系。于建军说这些话用心险恶啊，如果自己听了他的话，真的打了辞职报告离开这里，他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即便自己不走，但也会乱了心态，让自己产生负面情绪，影响工作表现。

　　　　陆良不禁暗骂于建军yin险，但他说的话的的确确说到了自己的痛处。陆良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有别的想法，自己选择了部队，就要把这条路走下去，只要自己努力了，付出才会有回报，坚持就会有结果，很多东西都是时间的沉淀。

　　　　陆良非常敬佩父母一点，那就是在生活中的踏踏实实的坚持。两人的工资都不高，但就是平ri的省吃俭用，加上时间一点点的积累，让两人从无到有，不但供自己上完了大学，也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每次回到家里，看到平静生活的父母，陆良不安sāo动的心总能得到安宁。

　　　　踏实与坚持，这是陆良从父母身上得到的领悟。

　　　　陆良的心再次沉下来，他开始反思这一天的工作，其实边管站里的厉害角sè何止于建军一个人，那个黄云松不是一样的厉害。这一天来在这两个人身上的遭遇让陆良领会到，别看这个小站外表平静，其实暗地里处处充满了陷阱，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定下心来以后，陆良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陆良想到一个问题，他悄悄地问杨武：“我发现在边管站好像常主任在周站长面前比梁处长说话更有份量，为什么？”

　　　　杨武神秘一笑：“常主任有钱啊，别人都骑自行车的时候他就开上了摩托车，现在大家都开摩托车，他已经开上私家车。”

　　　　陆良好奇地问：“大家都一样上班他怎么这么有钱？”

　　　　杨武说：“他以前自己边上班边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陆良算是开了眼界，原来还可以边上班边赚钱，希望自己以后也有这种机会，有钱确实重要，给领导表达心意，拉拢手下人，什么事不需要钱，再说你有钱别人看你的眼光都不一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陆良有些不甘心地说：“就是因为他有钱么？”

　　　　杨武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他管政工、训练、还有后勤，这些都是实权部门，哪个干部不怕政工，管着后勤就跟领导的吃喝拉撒挂上了关系。”

　　　　说到这儿，杨武不想再多讲，他手一摆：“陆学员，你是个聪明人，慢慢你自己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陆良感觉他这些话话里有话，就不再多问。

　　　　一整天也没有港上进船的消息，陆良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看着业务书看得有些发慌，他是个坐不住的人。下午，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书拿在手上，装出认真看书的样子，眼光却偷偷地瞄向了欧阳云的一双白生生的腿。他发现欧阳云不光胸大，而且腿长得特别好看，小腿细细的，大腿结实丰满，并且粗细均匀，而且又是陆良喜欢的那种小麦的颜sè。只可惜身材矮小了一些，不然还是非常的动人。陆良看着看着，开始在脑子里有些意yin。

　　　　突然一声哨子把陆良从心猿意马中惊醒，他不知就里。余嘉华站起来说：“走，小陆，开始打篮球了。”

　　　　两人出了办公室，来到篮球场时，场外边已经摆好了一排小凳子，是给观战者坐的。场上两边的篮筐下也有人在进行投篮热身。比赛双方一边是周站长带领的干部队，一边是王止正带领的战士队。

　　　　余嘉华对陆良说：“周站长喜欢打篮球，每天下午只要没有事，四点半，准时组织打篮球。”

　　　　周扬也在，坐在凳子上，文文弱弱地看着。

　　　　几分钟后，裁判常主任的一声哨响，球赛正式开始。

　　　　陆良仔细观看了一下，他发现干部这边技术更好一些，特别是周站长，身体结实，动作却很灵敏，并且技术娴熟。战士这边技术粗糙，但是占了年轻体力好的便宜。

　　　　刚开始时干部们利用合理的传球与战术，很快领先，但打了没有十分钟，体力开始下降，被战士这边连续打了几个反击，很快就比分赶上并反超。

　　　　陆良在学校就是系队的主力前锋，好久不动了，现在看到场上生龙活虎的一群，有些心痒，就回到宿舍，把球服和鞋子换上。

　　　　等陆良站到场边时，于建军气喘吁吁地走下来，对他说：“小陆，帮我顶一下，实在跑不动了。”边管站不是全训单位，平ri以业务为主，所以干部缺少训练，体力一般。

　　　　陆良跟于建军握了一下手，跑着上了场，刚到对方篮下，就一个飞跃，抢到一个篮板，然后自己持球推行，发动进攻。王止正一看陆良上场，主动过来防他。

　　　　面对王止正的防守，陆良右手运球，假装从右边突破，等王止正从右边防守时，突然一个急停，做了个跨下运球的动作，将球转到左手，然后从左边突进。这时王止正吃了陆良的假动作，扑向陆良的右边防守，一下子失去重心，眼看着陆良一阵风般从自己右侧飞过。

　　　　陆良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自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会打篮球的人，现时场下掌声一片，原来一边倒的比赛让人感觉乏味，陆良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比赛又增加了悬念，场下观众迅速提起了jing神。

　　　　陆良的表演刚刚开始，在一次快速反击中，王止正奋力跃起，想封盖陆良的上篮。陆良在空中利用腰腹肌的力量将身子折尺般缩起，躲过了王止正伸出的手臂，在空中滞空后，等王止正身体下落时，轻松把球放进篮筐。

　　　　陆良的滞空能力太强了，这种在电视职业比赛中才能看到的jing彩动作在眼前上演，让观战的干部与战士发现一片喝彩。

十三、再遇老板娘（）　
有了场下的喝彩，陆良的表现yu更强，他连续利用速度和判断进行抢断，又利用充沛的体力与良好的意识打了几个反击，让干部方的比分逐渐追上，也让下边观战的情绪空前高涨。

　　　　最后时刻陆良没有忘记身边的队友，他连续送出妙传，最后，他穿越三个人的防守，一记击地传球，把球传给篮下无人防守的周泰锡，面对空篮，周泰锡轻松打板，将球投进，常欢的哨声随即响起，干部方以两分险胜。

　　　　在边管站以往的比赛中，都是战士方大比分取胜，今天干部方破天荒取得胜利，让所有干部由衷地高兴，纷纷鼓起了掌。周扬已经看傻了眼，在场下看着驰骋的陆良他有些羡慕又有些妒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成为体育场上众人瞩目的中心啊，只可惜自己平时运动太少了。

　　　　欧阳云更是高兴得跟小鸟一样，拿着一瓶水，蹦跳着跑到陆良身前，伸出大拇指说：“陆良，你真棒。”

　　　　周泰锡也喝着水，擦着汗走了过来，笑着对陆良说：“小陆，球打得不错，平时经常运动吧？”

　　　　陆良有些脸红地说：“谢谢站长，我看您技术太好了，现在还这么敏捷，只是体力不如我们年轻人，放在当年，我们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陆良这些话说得周泰锡心里很舒服，他摇了摇头说：“岁月不饶人啊，我当年可是参加　过军区的篮球赛，还得过最有价值球员呢。”

　　　　从他球场上的表现来看，陆良对这句话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不由得对周泰锡多加了几分敬意。

　　　　几乎所有的人都对陆良的球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场上只有一个人不快，他就是王止正。在陆良的出sè发挥面前，他的表现只能用完败来形容。陆良不但率干部方击败了自己的战士队，也在一对一的攻防中把自己打成了筛子。他原本认为打球这种体力活部队的人最擅长，没想到陆良不光技术出sè，体力也与他们不相上下，球赛结束，他的脸都黑了。

　　　　陆良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被大家所认可。

　　　　等休息得差不多，打过球的人都回到房间洗漱，因为是周五，等休息得差不多了，周泰锡等一干住在外地的领导的小车一辆一辆地陆续开出了营区，家在当地的干部也三三两两地开始往家走。

　　　　领导与干部都回家了，意味着营区除了值班干部，就没有人管了，也意味着周末的开始，这是全站的人每周都期盼的时间。

　　　　陆良洗完了澡，一身的清爽，但由于剧烈的运动刚刚过去不久，不太想吃饭。回到宿舍，看到杨武正坐在小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玩俄罗斯方块，就问他：“还没吃饭吧？”

　　　　杨武头都没抬：“站里的饭菜都吃厌了，不想吃。”

　　　　陆良建议说：“那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反正周末领导都走了，喝点啤酒。”

　　　　听说出去吃饭，杨武抬起头，眼光发亮，放起游戏机说：“今天是于参谋值班，他正在谈恋爱，一会儿女朋友来了就躲进房间里去了，没人管，正好出去。”

　　　　陆良听了也感觉轻松，两人换上便装，在门卫室往周扬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他正好在，也闲得无聊，三人便一起悄悄地溜了出去。

　　　　在路上陆良说：“去荣饭馆吧，那里最近，有事回来得也快。”

　　　　杨武很赞同：“饭馆的老板娘赵荣长得不错，人又热情，咱们的人都喜欢去，嘿嘿，陆学员你是冲着老板娘去的吧。”

　　　　陆良脑海里浮现出赵荣一汪清泉般的眼睛还有不小心露出的一片雪白肌肤，笑了笑：“我哪里认识什么老板娘，只是来报到时在那里吃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