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为了充实基层派出所的jing力,市公安局决定jing减机关单位人员,抽调部分民jing到派出所工作。
看到这个文件,高进眼前一亮,心说:陆良啊陆良,你不是想借着徐宏的梯子平步青云么,现在我把这个梯子给你抽倒,让你从半空中摔到地上,我看你还怎么折腾。
当下,高进拿出笔,在文件上刷刷刷做了批示:“将特案科陆良同志调到派出所工作,希望陆良同志抓住这一锻炼的机会,深入基层,了解基层公安工作,全面提高自己的业务素质,把自己打造成复合型的优秀干jing。”
写完,高进又想了想:派他到哪个派出所他才更没有机会呢?他想到了自己以前在jing校任教时教过的学生李木斗,李木斗现在正在开发区沙嘴派出所当所长,到了他的手下,相信陆良纵有三头六臂,也难再翻他的筋斗云。
想到这里,他提笔在派出所前面加上了沙嘴两个字,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文件,把送文件的人叫过来,将文件交给他说:“把这个送给特案科陆良那里。”
送文件的接过来一看,心中暗乐:“让陆良去派出所,太好了,谁让你小子这么高调,刚来就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
陆良这几天就听说了要抽民jing下基层的消息,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被抽调下去的人会是自己。当看到文件以及高进的批示时,他蒙了。他更感受到高进的无情,谁都知道派出所是公安系统最基层的地方,他明白一个jing察到了基层意味着什么,也许以后他再难有往上发展的机会。
传递文件的带着高进签过字的文件走了,陆良坐在那里,点上了支烟,埋头思索了一会儿,心想:反正事情已经这么定了,下去就下去吧,有碗饭吃就行了。要走可以,但必须跟徐宏打个招呼。
陆良走进了徐宏的办公室,徐宏正铁青着脸坐在那里,他已经看过了文件。看过高进的批示后,徐宏立马从高进的字里行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就是想釜底抽薪,将前途光明的陆良从自己身边抽走。板子打在了陆良的身上,但痛的是自己。徐宏将文件啪地摔在桌子上,问道:“他做这样的决定跟谁商量过了。”
看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政委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传递文件的人低着头没敢出声。徐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文件捡起来,交给他,说:“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传递文件的拿着文件,低着头溜出了徐宏的办公室,在走廊里迎面遇到一个同事,他走过去俯在同事的耳朵边说:“高支队让陆良下派出所,徐政委生气,拍了桌子。”
同事听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两人擦肩而过。
望着一脸怒气的徐宏,陆良说:“政委,下派出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生气,我还年轻,到哪里去工作都一样。我是因为政委你的电话才决定到刑侦支队来工作的,来到了后你给了我很大的支持与信任,无论今后我在公安系统有怎么样的发展,我都无怨无悔。”
徐宏也不知道陆良是否能够看透这件事背后的意味,世事难料,陆良一腔热血进来,不一定有好的结果,他希望这个年轻人能明白这一点,陆良的这些话让他感觉很欣慰。
过多的东西徐宏也不想对他讲,平静了一下情绪,徐宏说:“小陆,你先下去,了解一下基层也好,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以后的发展会受到限制,我希望你能调整好心态,在派出所干好工作,抓住机会再到机关来发展。”
对于以后,陆良感觉很迷茫,也不知今后会有怎样的道路等着自己去走。他跟徐宏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便起身离开了徐宏的办公室。
回到特案科,看着自己的办公桌椅,陆良发了一会儿呆,在心里苦笑着说:“还没有把椅子坐热,就要离开了,真有讽刺意味啊。”
不管心中愿意不愿意,时间是不会照顾人的情绪的。第二天,小郑开着那辆吉普车来送他了。陆良把一些随身的物品放上车,默默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陆良的到来给特案科争了面子,小郑也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主心骨,没想到这么快陆良就要离开了,他心里有些不舍。
看到陆良闷闷不乐,小郑开导他说:“没什么,打起jing神来,凭你的能力,早晚有一天你会上来的。”
陆良苦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小郑接着说:“古人云:天将降大任”
陆良没等他说完,打断他说:“算了,别说那些大道理了,那都是骗人的。我们都是凡人,开开心心过每一天才是硬道理,别庸人自扰了。”
小郑看陆良心情好了起来,也高兴地说:“就是嘛,有空我来找你喝酒。
十三、报到()
沙嘴派出所位于开发区,沿着主城区到开发区新建的宽敞大道,两人随便聊着刑侦支队的人与事,十多公里的路程很快过去,不久就到了沙嘴派出所所在的建设路。
这几年各地时兴搞开发区,作为楚源改革开放的宁海也不落后,沿着新修的去往省会的古宁高速划出一块地,专搞开发区。有了zhèng fu政策的支持,加上与邻国n国隔海相望的便利条件,外资企业如归巢鸟儿一般纷纷栖身与此。一大批国际知名企业的到来,吸引了全国各地到打工大军的到来,开发区这个原本荒凉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一座新城,各种新兴的ktv、洗浴城等娱乐场所也在此地落足,繁华程度不比市中心差不了多少,因其更加开放的氛围被市民称为小香港。
很快在路边上就看到了派出所的指示牌,按照指示牌的指引,车子拐进一个胡同,就看到路边上几辆jing车停在几家饭店的前面,沙嘴派出所的大门就在眼前。
小郑看了看周围密布的饭店与商店,对陆良说:“看来这个地方还不错,听说派出所的人都是地头蛇,以后等你混熟了,我再来找你吃免费的晚餐。”
陆良的心已经被新的环境所吸引,把来时的不快暂时放在脑后,跟小郑打趣说:“到时你就是支队下来的领导我,欢迎领导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小郑打开车门说:“少来了,你的地盘到了,我不便久留,免得惹人厌,请下车。”
陆良带好东西,冲着车内的小郑挥了挥手,小郑一脚油门下去,吉普车屁股吐出一溜黑烟远去了。
陆良观察了一下,街道两旁属于派出所的有三个建筑,一是大门,旁边是一个冲着街道开门的接jing室,接jing室过去是办证室。陆良看到接jing室里一个保安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张桌子后面闭着眼睛养神。陆良没有打扰他,从大门里走了进去。里面真的是别有洞天,占据着一座四层楼成“几”定状与接jing室和办证室一起将院子围成了个天井。
在这么封闭的环境里陆良感受到一种压抑感,他小心地走到了天井里,楼上静悄悄的,正当他不知该去哪里的时候,接jing室的保安醒了,提着塑料jing棍,从里边的后门走了出来,拧着眉毛,瞪着眼睛,一脸凶相地问道:“你找谁,谁让你进来的?”
陆良没想到一个保安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没有跟他计较,微笑着说:“我是从市刑侦支队刚调来的;今天来所里报到。”
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陆良,口中“哦”了一声,说:“所长在二楼,你自己上去吧。”
陆良丢给他一支烟,说:“谢了。”然后沿着楼梯走到了二楼。
陆良看到楼道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开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所长”两个字,就在虚掩的门上轻叩了两声,里面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进来。”
陆良走了进去,一股浓烈的香烟味道呛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穿过丝丝烟雾,他看到桌子后面坐了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留着短发,似乎没长胡须,瞪着一对黄眼珠子打量了他一下,满脸狐疑。
陆良说:“请问你是李所长么?”
中年人点了点头,问:“什么事?”
陆良调动脸部所有神经,努力挤出了些笑容,说:“你好李所长,我叫陆良,是刑jing支队调来的,今天向你来报到。”
听到陆良是刑jing支队下来的,李木斗的脸sè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从桌子后面向陆良伸出手来,陆良还以为他要跟自己握手,刚伸出手想上,李木斗摆了摆手,把伸出的五根手指头缩回去四根,只剩下食指,指着他问道:“调函呢?”
陆良明白了,人家压根就没想要跟自己握手。他从口袋里掏出调函及组织关系,交到李木斗的手上,然后又掏出烟来,想发一支给他。李木斗看了一下他手中烟的牌子,摇了摇手,指着桌子上的一盒中华,说:“算了,我只抽这个牌子的,其它的烟一概不抽,不习惯。”
李木斗仰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看了看陆良,心里想:“这就是高支队交待的那个陆良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了高支队这位爷。”既然知道陆良来的背景,李木斗对陆良也就没有了什么忌惮,伸手从桌子上拿起电话,说:“毛定国,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楼梯扑腾腾一阵响,走进来一个人,人近中年,一张黄脸,个子不高,但挺壮,留着中分的长头发。来人看了陆良一眼,走到李木斗的桌子前面,谦卑地问:“所长你找我?”
李木斗吸了一口烟,头都没抬,对来人说:“毛定国,你不是老是抱怨手下人不够用么,现在从刑侦支队调来一个人,叫”李木斗显然没有记住陆良的名字,问陆良:“你叫什么名字?”
陆良说:“陆良,大陆的陆,良心的良。”
李木斗接着说:“对,陆良,以后他就跟着你了。”
毛定国连连点头,说:“谢谢所长,谢谢所长。”
李木斗一摆手,说:“去吧,工作上的事情你先带带他,让他尽快进入角sè。”
毛定国冲着陆良一摆头,使了个眼sè,陆良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一边下楼梯,毛定国冲着陆良伸过来一只手,说:“我叫毛定国,你叫我老毛就好了。”
陆良犹豫了一下说:“请毛哥多多关照。”
毛定国是个爽快人,一摆着说:“什么关照不关照的,都是兄弟,有饭大家吃,有妞大家上,不用客气。”
陆良没想到毛定国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笑了笑。他早就听说派出所的jing察比流氓还要流氓,毛定国的这一身匪气算是对这一传言做了最好的注解。
两人来到院子里,毛定国抬着看着天,大吼一声:“狗熊!”陆良不知道他在叫什么。
上边没有人答应,毛定国加大了嗓门:“狗熊,你死哪儿去了!”
这一嗓门比陆良在部队时听的军号都嘹亮,吼声在天井里回响,犹自飘散不去,四楼上立马露出一个脑袋,一句脏话脱口而出:“谁叫老子。”
等看到站在下面的毛定国时,满脸的怒气马上变成了笑容,说道:“我说谁这么大胆,是毛哥啊,什么事?”
毛定国招了一下手,说:“下来,有好事。”
狗熊听了,跑着就下来了,陆良这才看清,狗熊是个保安,又高又胖,比陆良还要高出半个头,站在那里跟一尊黑塔一样,只是在毛定国面前没有丝毫的威风。
毛定国掏出一包烟,自己点上一支,丢给陆良一支,其余的全丢给给狗熊,说:“这是从市刑侦支队新来的陆jing官。”
狗熊接过烟,连忙堆了一脸的笑容,对陆良点着头说:“你好陆jing官。”
毛定国说:“别叫的这么生份,以后叫哥。三楼我的房间还空着一张床,你把陆哥的东西拿上去,给他找套被褥,把床收拾好了。”
狗熊赶忙接过陆良的东西,一边转身,一边对毛定国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
毛定国这才露出一点笑意,说:“晚上有好事叫着你。”
狗熊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说着,提着陆良的东西上楼了。
毛定国看了下表,说:“快吃饭了,中午没什么好玩的,就在所里吃了,晚上我们再整点烧烤给你接接风。”
陆良说:“多谢了毛哥。”
毛定国望了望接jing室的保安,叫了一声:“二狗。”在他的嘴里所有人都是外号,从来不叫名字。
保安听到叫声,飞了出来,问毛定国:“毛哥,什么事?”
毛定国拿出五块钱来递给他,说:“到对面的小卖铺买只碗,再买一双筷子。”
陆良赶忙说:“我这里有钱。”刚把钱包掏了出来就被毛定国给挡了回去。
二狗接了钱就走,毛定国在后面喊:“一定要给钱,不要又把账记在老子头上。”
二狗答应了一声,毛定国又叫:“碗一定要买大的,买小了老子收拾你。”
二狗早就跑出了院子,陆良觉得这个毛军国挺可爱,脾气直,看情形在所里说话还是有份量。
一会儿功夫,二狗跑了回来,拿了一双筷子,还有一个特大号的碗,陆良从来没用过这么大的碗,跟小面盆差不多大小了。
毛定国接过碗,惦量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怎么这么小?”陆良差点没乐出声来,这么大的碗了还嫌小。
二狗挠了挠着说:“已经是最大的了。”
毛定国没说话,把碗和筷子递给了陆良,二狗转身刚想走,毛定国喝道:“找的一块钱呢?”
二狗嘻嘻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说:“我的打火机没气了。”
毛定国抬手做了个要打的姿势,口中恶狠狠地说:“你个小杂种,给老子打埋伏,以为老子没数啊。”
二狗嘻嘻笑着跑远了。
陆良挺佩服毛定国这一套,他看得出这个人其实粗中有细,不要看他口气凶得狠,但很会给这些保安小恩小惠,又拉得下脸来,这样才能调动得了这帮油滑的保安。
陆良递给他一支烟,并给他点上。又看了看楼上李木斗的办公室,小声问:“毛哥,所长架子不小啊,专门抽中华,我敬的烟都没掏出来。”
毛定国说:“他就是这德行,装逼。”一指旁边的水龙头,说:“洗干净碗,我们去吃饭。”
十四、熟悉环境()
食堂在二楼,等两人上去时,已经有几个干jing在吃饭了,见到毛定国进来,都给他开着或荤或素的玩笑,毛定国在这些jing察面前又是对保安完全不同的态度,他一边很活跃地与别人开着玩笑,一边亲呢地打一下这个人的肩膀,摸一下那个人的头。
陆良在后面对每个人都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打好饭,在一张空桌子上坐下。派出所的伙食不错,自助餐,这个时候在外面的饭店里自助餐也才刚刚兴起,伙食品种更是蔬菜鱼肉一应俱全。
两人刚刚坐好,楼梯口上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jing察,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鞋面上还挂着两个黑sè的绒球,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细腰下面连着一堵硕大的屁股。
等她打完菜,一脸冷艳地从身边的过道走过,那一身透过jing服传递过来的成熟女人的xing感,让陆良的心都怦怦跳了几下,心说:“我的妈啊,这样的女人看人一眼就会要人的命啊。”
毛定国可不像陆良这样只会暗地里动心思,他不管旁边吃饭的那些jing察,扭过头去眼睛像钉在女jing察臀部上一样盯着看。
女jing察感觉到毛定国的目光,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