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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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界-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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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

    其中的一栋里面,金圆集团老板刘汉亮的老婆申兰正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对着窗外的海面发呆。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有没联系到刘汉亮的,打罗波的电话,被告知,他去美国出差了。

    她有些无奈,自从刘汉亮有了钱,他就现也不属于她了。

    自从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她就没有一天开心过。她们两口子算是白手起家,跟着他,她没少吃了苦,在他事业的道路上,她除了牺牲奉献和支持,还给过他不少的意见和建议。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如果可以重来,她真不想要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她需要的,是刘汉亮能跟以前一样,回到她的身边,但她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女儿刘亭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好久没有出来了,这个女儿,自从长大后,从来没有跟她讲过一句心里话。

    想到这里,她又叹了一口气。

    这也不能怪她,孩子小的时候,她跟刘汉亮了为了刚刚起步的事业,没日没夜地忙活,孩子没人管,就把她送到老家,由爷爷奶奶带着。

    每次回去看她,孩子都哭着要跟他们走,每次她都跟她讲:“等忙过了这阵子,爸爸妈妈一定接你回去。”

    可是这事业一起步,他们就像是坐在了一个从山坡上往下滚的圆石上,完全停不下来,要么跟随着它一起往下滚,要么掉下来被甩在无人的荒山,要么掉到它的前面,被它滚过来轧死。

    看到孩子满是渴求的眼睛,她的心里跟针扎一样地痛,每次都咬牙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把她带走,可是,每次,都是落空,最后,刘亭知道无望,在他们来看她时,再也不提跟他们走的事,而眼里的热望,也变成了冷漠。

    直到刘亭到了十四岁,可以完全处理了,她自己也可以从刘汉亮的事业上退下来,完全放松自己了,他们才把刘亭接回到身边。可是,这一切有些晚了,无论他们怎样弥补,都无法改善两代人之间感情上的鸿沟。

    愈是这样,他们愈是觉得欠孩子太多,所以,对于她的愿望,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在物质上,尽量满足,反正现在也有了这个条件,没有条件时孩子受了苦,他们总觉得到了补偿好的时候。

    到了青春期的刘亭,并不是个好学生,她经常逃课,身边总有一些男孩子,跟苍蝇一样,围着她转。

    高中勉强混了个毕业,还是刘汉亮通过关系给她办了个高中毕业证,不然,能不能毕业还真的是个未知数。

    毕业后,她不愿到金圆集团来,也不愿意工作,每天就是在外面疯,也不知在外面忙些什么。二人真的不知该怎样教育她了。打也打不得,她已经不是孩子,二十多岁,已经是成年人,再说又是个女孩子,夫妻二人谁也下不了手。

    所以,只有骂,但骂得多了,人家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他们也曾试着跟她谈心,苦口婆心,结果是,力气费了不少,却没让距离拉近多少,反而让她跟漂在水面上的船儿一样,离他们越来越远。

    想想这些,申兰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走到刘亭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没有声音,她叫了一声:“小亭,你在做什么?”

    里面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声,她有些生气,刘汉亮这么久联系不上,刘亭却一点也不关心,至今电话都没打过一个,这孩子,长得是什么心肠,心也太硬了点吧。

    她加重了手上的力气,重重地敲了几下门,里面的声音也高了八度:“敲什么敲,我又不是没听见。”

    这几天由于担心,申兰心里又是累,又是苦,还憋了一肚子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刘亭的态度和她的回答,像一根火柴,点燃了她心里的这股气。

    她大叫一声:“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你给我出来!”

    里面没有声音了,她又敲了两下门,门从里面猛地打开,但旋即又被掩上,只留下很小的一条缝,刘亭从里面探出头来,也是一脸的怒容。

    看到她的样子,申兰心里更加不舒服,这丫头,脸蛋长得还算漂亮,就是打扮得不伦不类,一头的黄头发,烫得跟乱草一样,耳垂上,戴着一对大大的夸张的耳坠,黑眼圈描得像熊猫眼。

    她强压着怒火,说:“我爸爸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消息了,你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

    刘亭揉了揉惺忪的眨眼,一脸的冷漠,说:“打他的电话干什么?他这么大的人了,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

    申兰的肺差点儿没被气炸了,她不明白,这么年纪轻轻,女儿怎么这样整天没精神,像自己跟她这么大旱,天天跟着刘汉亮跑工地,什么苦都吃,回来还要做饭,可是她总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可是眼前的女儿,不要说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整天无所事事这一点,也不应该是这种状态。

    她圆睁双目,喝道:“他是你的爸爸,你难道就不能关心他一下么?”

    刘亭撇撇嘴,一脸不屑地说:“他做得像个爸爸么?天天在外而跟女人鬼混,我告诉你,他睡过的女人比我还年轻。”

    申兰实在忍不住了,她扬起手,照着刘亭的脸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五十三、错乱() 
刘亭愣住了,这是这么多年来,母亲第一次打自己。

    她捂着脸,脸上的表情不是痛苦,不是怨恨,而是不敢相信。

    过了几分钟,她放下捂着被打的那边脸的手,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漠,满是可怜地望了一眼面前这个自己叫作母亲的人,冷冷地说:“你觉得打了我你就很了不起是么?你打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打刘汉亭身边的女人!你为他担心,那是你的事,我凭什么要跟你一样去担心他?他关心过我们的感受么?当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开心的时候,他可曾想过我们?你还担心着他,我劝你,醒醒吧,说不定他现在正带着哪个女人满世界的潇洒呢!如果他心里真的有我们,他会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电话回来?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

    这几句话,像一把把刀子,刺向申兰的心,女儿说的没错,她何尝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但,她做不到不去关心,因为,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强压着心里的酸楚,强自恢复脸上的镇静,她望着刘亭的眼睛,尽量平静地说:“你说得对,但是,我们暂且不管你爸爸现在在干什么,有几句话,我想单独对你讲。”

    想到埋在心头的那些想说,而从来没有说出的话,申兰控制不住地激动,她努力忍耐着,吸了一口气,说:“孩子,我不该打你,我向你道歉。妈妈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欠你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无论如何都还不清?”

    刘亭望着她,一脸的倔强,却不回话。

    申兰继续说,她觉得,自己应该跟她讲这些了:“我告诉你,父母以前把你放在奶奶家,的确是对不起你,但是,那没有办法,在那个时候,如果我们不全力去做事,我们也许连生存下来都成问题,父母可能会更对不起你,因为父母把你生了下来,却不能给你提供像别的孩子的样的条件。父母这些年来,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就是因为心中有个信念,那就是给你提供尽量好的条件,到目前来说,我们两个做到了。当然,你为此做出的牺牲,我们永远不能弥补。可是你想想,孩子,这个世界上,哪个家庭里,哪个家庭成员不都是在做着牺牲?你爸爸和我,还不是一样失去了很多。你没有父母的陪伴,是一种损失,而我们没有孩子在身边,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看到别人家里一家人团团圆圆,父母的心又哪里不会痛。”

    说到这时在,她心里又一阵酸痛袭来,眼泪,险些就要掉下来,她忍住了,接着说:“孩子,我想告诉你,你不要觉得别人对你的好,都是应该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不存在哪个人,就天生应该被苛责,被折磨,也不存在哪个人就应该被高高捧起,供奉起来。请你千万不要认为,我们对你的爱就是最最廉价的,我告诉你,哪怕最卑微的付出,只要是用心的,都是值得尊重的。你是我们最心爱的人,但父母的心,也不是铁打的,是经不起成年累月的伤害的。孩子,如果你觉得这个家对你不够好,你可以离开一段时间,也许你再次失去我们的庇护,你才会意识到,我们付出了多少。”

    刘亭从来都没有听到母亲这样对她说过话,自从生活在一起,他们给予的全都是呵护,是娇惯,是顺从,申兰突然转变了态度,让她一下子难以适应。

    刘亭把眼垂了下来,不再看母亲。

    申兰叹了一口气,说:“你爸爸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我能做什么?我去跟他闹,还是应该跟他离婚?对我个人来讲,离婚我不是做不到,我可以摆脱这些痛苦,可是,孩子,如果这个家庭散了,你想过没有,你的生活会是怎么一个样子啊?你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现在,妈妈更不愿意你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虽然这个家存在着很多问题,可,它毕竟是完整的。爸爸妈妈可以离开对方,可以换身边的人,但爸爸妈妈对你的爱,是任何一个身边人都无法替代的。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你能明白么?”

    刘亭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看到刘亭变了态度,也怕自己说得太重,再次伤了她的心,申兰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愿意打这个电话,就算了,回去休息吧,我希望等他回来,你能改变一下对待他的态度。他不愿意回家,可能也跟你的态度有关系。”

    申兰最后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刘亭的心,她以前可真的没有这样想过,她所有的关注点都在自己的身上,重视的只有自己的内心感受,而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父母的感受。她抬起头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觉间,鬓角竟然出现的白丝,而这几天来,她似乎老了好多。

    她默默地转过身,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开了很小缝隙的门重又关上。

    她坐回到自己的床上,胡乱地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生活,突然,一阵浓浓的倦意涌来,她接连打了几个呵欠。这股倦意越来越浓,像六月天暴雨前天上涌动的乌云,一下子铺天盖地地聚集起来,把她罩住。接着,仿佛乌云上面落下万千雨点,身体里像突然出现了万千只虫子,蠕动着,爬行着,拥挤着,噬咬着她的神经。

    这种痛苦虽然并不强烈,但浑身都是,仿佛雨点落在水面,水波互相影响着,连接着,覆盖住整个水面。

    起初,她还努力控制自己,但这种痛苦变得无处不在,心里痒得像要抓狂。

    她蜷缩着身子,努力与体内的这种痛苦做着斗争,但这种感觉却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心,控制住她的神智,她渐渐有些不能自持。

    她站起来,踉跄着跑到衣柜前面,打开柜子,在里面发疯似地翻找着,在最角落的地方,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子,又从化妆包里取出一片锡纸和一根细细的吸管。她把锡纸打开,平铺在桌子上,塑料袋里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用不停颤抖的手把一些粉末倒在锡纸上,吸管放在鼻孔里,另一端对准锡纸上的粉末,用力地吸了进去。

    异物的刺激让她响亮地打了个喷嚏,脑子里一个激灵,一股兴奋感迅速从头顶传了开去。这股兴奋感跟身上无处不在痛苦相遇了,仿佛对阵的两军,千军万马相互厮杀着,冲击着对方的阵地。渐渐地,兴奋感占了上风,痛苦慢慢退却,直到兴奋,完全控制住她。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身体突然变得跟羽毛一样轻,感觉随便有一小阵风来,就可以把她带到天上,满世界地乱飞。

    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是如此地快乐,所有的烦恼都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控制不住的兴奋。她拿起化妆包里的眉笔,饶有兴致地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开始胡乱地画起了眉毛。周围的事物都不再像平时那样枯燥,她对这一切都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她有想做任何事情的冲动,她甚至想打开门,跑出去,跟外面的那个女人好好地理论一番。

    沾染上这个东西,还是顾环教给她的。

    那是在一个慢摇吧,当时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独自坐在吧台上听着歌,默默地喝着酒,女歌手的歌挺悲伤,旋律挺慢,她喝得也很慢,一杯酒,喝了足足一个小时,酒杯里还剩下一半。

    一个男孩子拿着个酒瓶子走了过来,其实她早就觉察到,他观察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自从她进入吧台,他的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她。

    男孩跟她一般年纪,长得比较强壮,个头也挺高,目测一下,至少有一米八。他穿得挺时尚,一条石磨蓝的牛仔裤,上面是一件浅青色的夹克,夹克左胸部位印着一只红色的牛头,一对尖尖的牛角,牛角尖上还沾着血,一双圆睁着的眼睛,透露着野性,不驯、凶狠和霸气。右胸分两排印着鲜红的字母,“chicargobulls”,她知道,这是nba王朝球队芝加哥公牛队的球衣。

    他的脸削瘦,但轮廓分明,线条刚硬。他拿着酒瓶子,盯着她,走了过来,她感觉他那双大大的眼睛无论从外形,还是里面传递出来的感觉,都跟印在衣服上那头牛的眼睛极其相似。

    他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望着她,她有些胆怯,因为有些害怕那冷冷的目光。他突然笑了,眼睛一下子变成了两颗星星,还闪着光,她的心,也顿时轻松下来:原来,他笑的时候也这么阳光。

    他对她说:“泡吧的女孩子我不喜欢!”

    出人意料的搭讪。

    她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喜欢不喜欢我的人!”

    两个人都笑了,男孩子冲她伸出了手中的酒瓶子,无声地望着她,她想了想,爽快地拿起了自己放在吧台上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男孩子看着她,不动声色,等她饮完了,把瓶口对准嘴巴,一仰脖子,一口气把瓶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然后把瓶子放在吧台上,冲她伸出刚才拿着瓶子的手,她把手伸了过去,感觉他的那只手,一片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五十四、沉醉() 
顾环拉着她的手,走到一群年轻人中间。这群人,衣着怪异,打扮也比较另类。有的穿着黑色的皮衣,上面还有好多亮亮的钉子,有的在不算太热的天气里,穿着跨栏背心,有的留着光头,有的则扎着长长的辫子。

    看到顾环拉着她的手走了进来,这群年轻人哄笑着跟她让了个位置,她能听得出这些笑声里的意味,但是她并不胆怯。

    她大方地坐在那里,顾环也自然在坐在了他的身边,她能闻得到一股从没有接触过的气味,那味道有些浑浊,但并不让人反感,这就是所说的男人的味道吧,她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一个扎辫子的人站起来,冲她举起了杯子,刘亭看到,他握住杯子的手上刺着一个黑色的图案,像一条飘带,绕成她从来没见过的图案。

    扎辫子的人望着她,说:“来,坐过来就是有缘人,欢迎你,来一杯!”

    她有些犹豫,辫子挑衅着说:“来吧,怎么,看不起我,不给面子?”

    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顾环站了起来,拿起另一个杯子,说:“算了,她不喝酒。”

    辫子并不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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