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马朝龙。陆良带着队伍,刚刚来到尹杰买饼的十字路口,他指挥着四五小组从这里出发,奔向各自位置,自己带着其余的小组准备向马金玉家赶。突然,身后一个中尉跑了过来,陆良迎了上去。
中尉报告说:“你是陆支队长吧?”
陆良说:“是啊。”
中尉说:“刚才徐宏局长通知,原来定于负责你们片区的警戒部队由于任务调整,分成两队,前去支援木园和沙朗。”
陆良一听,心里一惊,这么说自己这里就没有外围警戒、巡逻的部队了?
他害怕队伍听到,会影响军心,赶快把中尉拉到一边,问:“那我们的警戒和分割保障怎么办?”
中尉说:“事先预备的兵力不够,我们已经临时抽调一个中队过来了。”
陆良看着已经进入村子的队伍,要撤出已经是不可能了。陆良这件事队伍知道了会影响军心,只得对中尉说:“好了,我知道了,我看着我们进村的路线,等保障我们的队伍来了,赶快带着他们过来支援。”
陆良心里上火,但距离七时就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赶快带着队伍向马家父子的家里赶去。
队伍还没到位,他就听到五小组组长徐国勇在对讲机里叫道:“500;500;我是550;抓捕对象刚刚起来开门打扫卫生,被我们碰到,当场抓获。”
还没等陆良回答,他就听到对讲机里徐宏高兴的声音:“不错,550;首开纪录,可喜可贺。”
看到他已经听到了徐国勇的报告,提前予以祝贺,陆良也不需要上报指挥部了。
按照事先方案,抓到的人要交给担任警戒任务的武警部队,可是自己这边的警戒武警没到位,人不知要交给谁,所以陆良让徐国勇直接带着人去增援四组的马南,两组人在一起还可以保障抓获的人不被抢走。
这时陆良带的三组人已经到了马家父子的位置,自东向西,三个院子分别属于马金玉、老大马朝凤、老二马朝龙。陆良与抓捕马金玉的第一小组在一起,然后指挥其它两个小组按照任务划分,各自进入位置,控制住院子。
这时,第四小组组长马南呼叫:“500;500;540报告,第四小组已经就位。”
陆良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他看了看表,距离七点还有不到五分钟,赶快向指挥部汇报了自己队伍的就位情况。
徐宏指挥说:“原地待命。”
陆良带着队伍,控制着位置,静静地等待指挥部下达战斗开始的命令,当分针指向12的时候,对讲机里徐宏大喊一声:“各小组,行动开始!”
徐宏下达命令不久,陆良就听到其它四个寨子里枪声四起,“哒哒哒,哒哒哒”,十五分钟后,陆良听到沙朗的席长海呼叫:“02;02;100呼叫,100呼叫,我们2小组遭到抓捕对象手持冲锋枪拒捕反抗,已经有几名同志负伤。”
徐宏问:“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控制得住?”
席长海说:“其它几个小组也干上了,这里火力比较猛,请求支援。”
徐宏说:“好,你们先坚持一下,武警警戒部队马上过来支援。”
就在席长海呼叫的时候,朱林的周文跃也在呼叫,看来那边战斗打得相当激烈。
搓着,陆良这边马朝龙家的方向也传来激烈的枪声,并且密集程度比其它几个寨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陆良赶快呼叫通了邓飞,问:“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的耳机里枪声清晰可辨,邓飞一边开枪一边说:“狗日的跟我们干上了。”
陆良听那边紧急,不再分散邓飞的注意力,只是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开会时已经定下了,遇有开枪拒捕者,当场击毙。”
放下对讲机,面前马金玉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院墙有两米多高,两名武警战士蹲在墙下,马步站立,四只手握在一起,班长吕四海后退几步,一个加速助跑,然后踏在握在一起的四只手上,向上跃起,双手扒在墙头,往里观看。
突然,从院子的楼上打过来一个点射,是冲锋枪的子弹,子弹打在他旁边的墙上,砖屑四飞,陆良赶快下令:“下来,注意安全。”吕四海松手跳了下来,楼上又是几个点射打来,陆良赶快招呼队员全部缩在墙底。
在另一组墙上试图跃上墙头的武警战士也被几个点射压了下来,看来里面的人听到四周的枪声,已经做好了对抗的准备。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没有一定的火力压制是很难突入进去的。
陆良观察了一下,这高墙大院,根本没有办法安全进入,少数几个人就算进得去,也会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
这时,青田寨的罗平呼叫:“02;02;我是400;现在抓捕对象在院子里向我们射击,院墙太高,进不去,请求对院墙实施爆破!”
这时,根据现场的实际情况,指挥部临时调整了作战原则,改变了当时定下的不准爆破的原则。
徐宏说:“可以爆破,但是我们没有炸药。”
罗平哑然了。
尹杰突然拿起对讲机,问:“02;500这边情况危机,请求使用火箭筒。”
徐宏说:“可以使用火箭筒,但指挥部这边没有。”
尹杰说:“我们这边有。”
陆良一把抢过他的对讲机,说:“尹杰,你在什么?”
尹杰缩在墙头后面,冲着他得意地一笑,从旁边的一棵树下拖出一根用黑布包着的黑黑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根四零火箭筒。
陆良又惊又喜,问:“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尹杰说:“你还记得我们临出发前看到仓库里有一支火箭筒么?在最后的动员会上,你说了一句高墙大院没有火箭筒很难进入院子,我就知道你想什么了,就偷偷把这家伙带上了。”
陆良给了他一拳,说:“你小子胆子真大,竟然敢违抗命令,私带武器,不怕受处分啊?”
尹杰从屁股后面拿出一颗火箭弹,说:“用不上的话,我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就不会受处分,如果用得上了,就立功啦,更不会给处分。”
说完,他为难地说:“可是这玩意儿我不会用。”
二十六、突击()
吕四海走过来,接过火箭筒,把火箭弹安在火箭筒上,后退几步,陆良指挥着队员溜到另一面墙后面。
吕四海扣动扳机,火箭筒里喷出一股火焰,火箭弹拖着一道白烟飞向面前的那堵墙,随着一声巨响,瞬间,把墙头炸出一个一米多高的大洞。
吕四海放下火箭筒,重新举起手里的八一步枪,对着楼上就是几个点射,在他的火力掩护下,几个武警战士快速从洞口钻进去,在院子里找好掩体,哒哒地向楼上射击。
陆良指挥着七名民警,也钻了进去。
他看到院子里有一撂砖,就躲在了后面,探出头去观察。
武警战士一排枪打过去以后,楼上所有的窗子都已经没有了玻璃,楼上也没有子弹打下来。一名民警拿出扩音喇叭,开始往里喊话,要求里面的人出来缴枪,但楼上还是没有反应。
据事先的情报反映,这个院子里只住着马金玉一个人,他的老婆已经于去年死了。
陆良在对讲机里跟吕四海商议,留下五名战士在院子里进行火力压制和防止有人从楼里跑窗逃走,其它五名战士和民警一起,准备进入房间里进行搜索。
商议完毕,陆良沿s路线猫着腰快速行进到楼门前,推了一下,门被从里面锁上了。这时,五名武警战士跟了上来,其中一人飞起一脚,门没有踹开,看来门拴挺结实。陆良安排两个人一起踹,门都被踹变了形,两扇门之间露出一条四五公分的缝隙,但还是没有打开,缝隙也不足以让人钻进去。门太结实,这一点很是出乎陆良的意外。
陆良观察了一下窗子,见大门两侧一边一个大窗子,距地面有一米多高,可是窗子外面树着拇指粗的钢筋。陆良从门口的缝隙里往里看,见通往二楼的楼梯在左侧靠墙的位置,右侧是一个套间,楼梯和套间之间是客厅。他又在外面看了看,见套间里有个窗子,就跑了过去。窗子后面的窗帘没有拉上,陆良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见套间里除了一张床,再没别的东西,目光所及,没有藏人的地方。套间门也关着,从楼梯口向来的子弹也不会打到这里,于是,他决定从这扇窗子里突入进去。他转过头来,在院子四处找寻了一下,看到院子里横着拉了一条铁丝,铁丝上晒着一张床单,心里有了主意。他让人从门口的缝隙里观察里面的情况,防止有人从楼上下来,冲进套间里向外开枪。自己赶快跑过去,取下床单,又跑着把床单在旁边的一个水池子里浸了一下,把床单打湿,提着床单跑回到窗子前。陆良把床单从第二根钢筋后面穿过去,越过几根钢筋,又从第六根处穿出来,然后把床头的两头死死地打了个结,床单把五根钢筋围在里面。陆良又在院子里找了根棍子,把棍子插到床单围成的环里面,开始绞动床单。两股床单被绞在一起,越来越紧,到后来陆良一个人绞不动了,又叫来几个人跟他一起,把住棍子的两端,一起用力绞动,最后,叭的一声,第二根和第六根钢筋承受不住,一端从墙里脱落了出来。然后陆良如法炮制,接连拔下了几根钢筋。陆良等人把脱落下来的钢筋合力向上推,在窗子下方留出一个可供人轻松进入的空间,然后用枪托把里面的玻璃打烂,班长吕四海第一个跳了进去。
他双脚刚一落地,赶快就地一滚,滚到套间的门后面,接着,几个战士和民警都跳了进去,陆良没有跳进去,他趴在门口的那条缝隙前,端着枪,瞄准楼梯的部位。
吕四海猛地打开套间的门,正当他准备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二楼突然有个人影出现在楼梯上,提着枪冲着吕四海就是一个点射,这边大门外面,陆良手中的枪也同时开火,楼梯上的人啊的叫了一声,迅速地跑到二楼。从跳动的速度和背影,陆良看出了,跟指挥部让他们记认的相片上的马金玉很相似,应该就是他本人了。
吕四海一摆手,副班长付先晴跟了上来,吕四海在前边,手中的步枪不断地朝二楼出口扫射,同时二人顺着楼梯快速向出口靠近,这边吕四海手中的子弹刚打完,付先晴交换到前面,手中的步枪继续保持对出口的火力压制,等离出口还有五六个台阶的时候,吕四海掏出一枚爆震弹,甩手丢到二楼,然后迅速掩着耳朵蹲下,二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这种爆震弹发出的声音,可以让房间里的人在十多秒的时间里瞬间失去知觉。
这边爆震弹刚响,吕四海站起身子,一挥手五名武警战士如离弦之箭,迅速冲进房间内,两个人开枪对三楼出口火力压制,其余人员迅速对二楼进行搜索,没有发现马金玉的影子,看来他应该在三楼。
陆良已经进入房内,跟着上到三楼。他看到楼梯在三楼的入口处分了叉,一边通往三楼房间的门,另一边继续往上走,是个方形的口子,通过这个口子,可以进入到楼顶。
陆良安排几名民警躲在楼梯上,对着三楼顶上的口子警戒,吕四海和付先晴一个人踹开三楼的门,然后躲在一边,另一个人甩进去一枚爆震弹,巨大的声响,把房间里的玻璃哗啦啦全都震烂了。
突然,三楼方形的口子上人影一闪,一枚冒着烟的手榴弹顺着楼梯咕碌碌滚了下来,刚好停在陆良的脚下。陆良想都没想,抬脚把他顺着楼梯又踢了下去,同时大喊一声:“趴下。”
手榴弹刚滚到二楼,就不动了,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但手榴弹并没有爆炸,看来是年代太久了,手榴弹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成了哑弹。
众人心里叫了声侥幸,又担心楼上又会有手榴弹丢下来,都钻进了三楼的房间里,躲在门口,防止马金玉从楼顶上逃下来。
通往楼顶的出口只有一个,上面有马金玉拿着枪候着,陆良不敢轻易让人从方口里爬进去。
正在僵持着,搜索马朝凤的二组小组长李明在对讲机里呼叫:“500;500;我是520;我们在马朝凤家里搜索完毕,家里一个人没有。”
陆良觉得奇怪,问:“那么马朝凤哪里去了?”
李明回答:“不知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进来时只有院门是锁着的,其它的门都没锁,人应该没走远。”
陆良说:“你们加强外部警戒,他可能是临时外出,也可能是提前逃了,你们要注意他从外面发动攻击。”
李明说:“明白。”
刚说完,陆良心里一动,马朝凤家的房子位于马金玉家和马朝龙家中间,离这边不过几十米,他小声问:“你们小组里有没有狙击手?”
李明说:“有,但没有狙击枪。”
陆良听了差点没骂出来,他说:“我们的抓捕对象就在楼顶上,你们爬到马朝凤家的楼顶上,看看能不能发现藏在我们楼顶的马金玉,有的话就想法干掉他。”
李明回答:“明白。”
陆良特意叮嘱:“要注意安全。”
不一会儿,楼顶上就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枪声,突然,陆良听到楼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在对讲机里问:“520;是不是击中了目标?”
李明说:“看不清,距离还是有些远。”
陆良说:“好,停止射击,我们要上楼。”
陆良看到吕四海头上的钢盔,一把抢了过来,吕四海摸了一把脑袋,问:“支队长,怎么了?”
陆良把食指竖起,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把八一步枪的刺刀打开,把钢盔顶上刺刀上,轻轻爬到方口下面,慢慢把钢盔举到方口上面。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从上面一排枪打下来,打在陆良的身上。
但上楼上没动静,陆良把钢盔拿了下来,朝吕四海一挥手,自己蹭蹭跑到方口下,纵身跳了上去。
在跳上去之前,陆良心里真没把握马金玉是不是在上面端着枪等着射击,他只能赌一把了,等他在楼顶上站定,赶快一边低着腰快速移动,一边四下寻找,只见楼顶上有一处用装了沙子的蛇皮袋子垒成的简单工事,一个人正仰面倒在中间,头上还在冒着血,手里提着一支五六式步枪。
这时,吕四海带着几个战士也跳了上来,四处搜寻着,整个楼顶再无别人。就在吕四海带人搜索的时候,陆良跳过沙包,一脚把地上的那支枪拿开,然后看了看躺着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马金玉。
在确定马金玉已经死亡以后,陆良赶快向指挥部汇报了战况,徐宏指示:“把尸体带回来,注意安全。”
这边徐宏刚说完,对讲机里负责抓捕马朝龙的三小组组长邓飞在对讲机里焦急地呼叫,可能情况太过紧急,他连呼号都忘了叫:“陆支队,我是邓飞,你赶快到我们这边来一下,武警这边出事了。”
二十七、现场()
他大吃一惊,不知道武警出了什么事,问:“出了什么事?”
邓飞说:“刚才你们在行动,我不敢报告,现在你那边行动结束了,赶快过来吧,我不好说。”
陆良交待吕四海带着几个武警战士把马金玉的尸体送回指挥部,自己带着其它人赶快跑到马朝龙的家里。马朝龙的家离这里有两百多米的距离,在路上,陆良担心四小组的情况,赶快呼叫四小组组长马南:“540;我是500;听到请报告你们那边的情况。”
不一会儿,耳机里传来马南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