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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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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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泰锡继续讲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黄云松又走了进来,周泰锡一皱眉头:“你没看到我还在开会,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当黄云松第三次进来时,周泰锡才装模作样地说:“开个会都不让人安宁,算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

    在座的人暗笑,这周泰锡真能装啊,八一的时候还不是因为雷永青不喝他敬的酒而发火,现在开始摆架子了,早干什么去了?

    领羊毛衫的时候大家跟过年一样高兴,王止正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拿着属于自己的羊毛衫,说:“这石油公司今天是怎么了,不是吃错药了吧。”

    这中间最高兴的是梁效贤,业务处终于在全站有了地位,当然这多亏了陆良。最不高兴的人是梁欢,他yin沉着脸,拿了自己的羊毛衫,试都没试,转身就走。

    陆良装作无事一般,夹在人群中把自己的羊毛衫领了,心中琢磨见了面雷永青会跟周泰锡说些什么。

    就在大家忙着领羊毛衫的时候,周泰锡带着领完了羊毛衫的梁效贤和常欢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雷永青见了面。

    雷永青有些尴尬,来见周泰锡金,他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内心里,周泰锡的形象依然没变,别管他装得多么的牛逼。

    在例行的客套话讲完后,提出要单独跟周泰锡交流。周泰锡是老江湖了,当然知道雷永青想干什么。

    吴加时与梁、常三人退下后,雷永青递上了红包,说:“周站长,辛苦一年了,我代表石油公司对边管站给我们的支持表示感谢,小小心意,请收下。”

    周泰锡推辞了一下,雷永青支持把红sè放进了周泰锡办公桌的抽屉里。

    雷永青开始抛来红绣球:“我们的工作离不开边管站的支持,希望以后有困难周站长还要网开一面,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另外前两年我们两个单位的联系太少了,以后要多组织一些联谊活动,加强沟通交流。”

    周泰锡面子也挣足了,实惠也有了,就不太好意思再摆架子,一挥手,说:“说实话,雷总,这些年来,对公司的工作,我们一直是非常支持的,你想想,什么时候停了船,我们为难过你们?只是最近上边要求严了,我们也有自己的制度,所在这段时间对公司人员的要求也严了,程序也规范了,这还要请公司理解。总之,我们要加强沟通,石油公司一时半会也搬不走,我们边管站也会长期存在,大家的交往是长期的,都要摆正位置。雷总是痛快人,以后有困难雷总尽管可以来找我,只要不是违反规定的事,我们都可以变通嘛。”

    有了周泰锡这句话,雷永青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久留,向周泰锡告别后回去了。周泰锡打开红包一看,一沓厚厚的人民币,数了数,数目让他很是满意:这才是元旦,以后节中秋等节ri红包还不是照样要送来。

    心满意足的周泰锡坐在椅子上,想象着这一切有点像做梦,过八一的时候雷永青对自己还是爱理不理,现在态度的转变真的是180度的大转弯啊。

    这一切多亏了陆良这个年轻人,他说过很快雷永青就要登门拜访,还真说准了。这一切真的感觉很奇妙,他拿着红包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摇着头骂了一句:“妈的,做人有时还是要狠一点。”

    边管站的假期跟着地方走,元旦也照例放了假。陆良懒懒地躺在床上,享受难得的清闲。回想着这半年来的工作感受,从学生到上班族,从一个zi you自在的平头百姓到身受诸多束缚的军人的转变,陆良有失落,也有欣喜。半年的工作经历磨灭了他学生时代的多愁善感,面对着在边管站逐渐打开的工作局面,刚毕业时的失意已经很少了,他似乎喜欢上了草海,离开的心情也不是那么迫切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是长了惰xing,还是因为在这里找到了成就感。

    这段时间又忙工作,又要带着周扬去看病,陆良觉得有些累,他想借元旦这两天的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陆良起身到中队宿舍里找到了郭强,交待他带周扬去看病,然后给钟崇峰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钟崇峰也放了假,正在家里陪老婆,听说陆良无事可做,邀请他到家里来吃饭。想到钟崇峰平时工作忙,休息时间很少,陆良婉言推辞了,让他在家里好好着陪家人。

    钱老四出海没有回来,陆良无处可去了,他在草海认识的人中除了钟、钱二人,就只剩下赵荣了。陆良有种迫切的心情想去找她,但他忍了一下,在内心里斗争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到荣饭馆去一趟。

    时间还早,饭馆里没有客人,赵荣坐在生着炉子的饭馆里一个人择着菜,看到陆良来了,赵荣没有理会,仍旧低着头忙手里的活。

    好长时间没来了,不全是因为工作忙,陆良是在有意回避她,赵荣心里何尝不明白。

    陆良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地说:“老板娘,来了客人也不招呼一声啊。”

    “时间还早,现在还没开始营业,要吃饭去别的地方。”赵荣没好气地说。

    陆良讪笑了一声,在她旁边拿了个凳子坐下,帮着她择菜。

    赵荣还是不理他,只顾择菜,手上的动作飞快。

    陆良干咳一声:“我这个客人又照顾你的生意,还帮着干活,连杯热水都没有啊?”

    赵荣用头一指桌子:“那边有水壶,想喝自己倒。”

    陆良放下手中的菜,起身倒了两杯热水,边倒边说:“只有自己伺候自己了。”

    赵荣说了一句:“你还以为自己是贵客啊。”一语双关。

    陆良自己端了一杯,把另一杯递给赵荣。赵荣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杯子,脸sè才好了起来,望着陆良说:“怎么,放假没地方去想到我这里来了。”

    陆良的心思被看穿,不好意思地说:“想着来,就来了。”

    “听说你最近在收拾石油公司是吧,挺威风啊?”

    陆良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码头上的工人来这里吃饭,议论你,说你官不大,架子不小。”

    陆良笑了笑,没说话,这里吃饭的人三教九流,赵荣当然是耳听八方。

    饭馆关起门来暖烘烘的,两人边择菜,边说话,不觉间到了吃饭时间。赵荣收起菜,说:“够用的了,我去做饭。”语气好像是跟自己的屋里人说话。

    陆良打趣说:“我打了半天的工,就当饭钱好了。”

    赵荣嘴巴不饶人:“打半天工就够了?上次缝衣服的钱还没给呢。”

    “那我就以后再来打工,算了,干脆我给你打长工完了。”

    “可以,但是没有工钱。”赵荣回答的干脆,嘴上占了便宜,心情也好了起来,哈哈大笑。

    见赵荣不在生气,陆良也放松下来,嘴上也有些放肆:“不要工钱的长工是老公,看来你准备把我当老公用了。”

    赵荣这次没有接话,走到厨房里哧哧啦啦地炒菜,一会儿功夫,饭馆里都是饭菜的香味。陆良喝着水,坐在凳子上,眼睛打量着饭馆,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二十九、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很快菜就做好了,一盘他最爱吃的油炸花生米,一盘猪肉炒芹菜,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赵荣给他开了一瓶啤酒。

    陆良啤酒下肚,赵荣转换了话题:“我有件事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如果方便我就说,不方便就算了,我请你吃饭可不是为了让你帮忙。”

    听到赵荣有困难,陆良放下了筷子,爽快地说:“没事,同是外乡单身人,有困难大家想办法,你说吧。”

    赵荣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困难,原来赵荣有个四岁的孩子,因为一个人在外面,又要做生意,孩子就交给父母帮着带。现孩子马上就到上学的年龄,赵荣想把孩子接到身边来上学,但是在草海的学校上学,需要当地户口,所以赵荣没有办法将孩子送进当地的学校。

    陆良听完,边管站虽说在当地有影响力,但毕竟自己刚来,与学校的人不熟悉,他想到了钟崇峰,他应该可以帮上忙。

    想到此,陆良说:“我不敢答应你一定解决问题,但我会尽量想办法,过两天我给你回信。”

    听到陆良答应帮忙,赵荣知道他会尽全力,又开了一瓶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拿起本子,跟陆良碰了一下,说:“你要是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陆良有些头晕了,借着酒劲说:“怎么感激我,以身相许啊?”

    孩子是母亲心头最大的牵挂,赵荣说这话是发自内心,陆良说完就觉得拿她的这种心情开玩笑有些不恰当,赶快改口:“算了,到时办不成不怪我就好了。”

    赵荣倒不为意,笑着看了陆良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以身相许啊,就怕你不敢接招,你在躲着我,你以为我还看不出啊。”

    陆良的心有些慌了,喝了一口酒来掩饰,这个赵荣,嘴巴太厉害了。

    饭馆里一直没有客人,陆良以为是元旦的原因,等到了下午三点多,他有些不舍地从饭馆出来,才看清赵荣在外面树了块牌子:停止营业。

    回到边管站,陆良给钟崇峰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给他讲了,钟崇峰思考了一下,说:“直接找学校也可以,但是以后每年都要找,又麻烦,又费钱,算了,我想办法把她一家的户口落到这里算了。”

    陆良一听很高兴,但又觉得这件事钟崇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担心以后对他造成影响,就问道:“钟哥,这样当然好,但是这样做不符合户籍政策,以后会不会影响到你啊?”

    钟崇峰干脆地说:“没事,谁会关心这些事情,再说你哥在这里混了也不是一天了,放心好了。”

    第二天陆良想陪周扬去打针,周扬穿得整整齐齐,小脸红扑扑的准备出门,但就是不让他一起去,陆良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再耽误自己的时间,提出让郭强陪着去,但周扬又拒绝了。陆良不知周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没再管他。

    接下来的两天,陆良呆在站里陪站士打打球,下下棋,假期很快过去。

    上班后的第一天,陆良看到雷永青的车开了进来,不一会儿,周泰锡打电话叫陆良到他的办公室。

    陆良进去后,看到吴加时也来了,常欢与梁效贤也都在,陆良不知什么事,找了一张最靠后的椅子坐下。

    周泰锡看了一眼陆良,说:“今天雷总到我们单位,说是今晚有条大吨位的油轮要来港上卸油,港池里的吃水不够深,船进不来,雷总的意思是想找一辆小一点的船到外锚地把油过驳一部分,等船的吃水浅了再进港池,但是按我们的规定,是不是允许这样做,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虽说雷永青元旦来慰问过了,但大家都摸不清周泰锡现在的想法,所以都不出气。

    陆良琢磨了一下,雷永青不傻,自己点明了意思以后肯定已经对周泰锡做了工作,周泰锡现在是想借大家的口把这事给答应下来。他看到有常欢跟梁效贤都坐在那里,这里还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他们都不说话,所以陆良也不出声。

    周泰锡看几个人都不吭气,直接点名问陆良:“小陆,你这段时间是下了苦功夫钻研业务的,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陆良有些意外,但被点了名也不好推脱。他想了想说:“据我所知,这种事情在全省还没有先例,但是规定中也没有明确说就不可以在锚地过驳。我认为我们只须按照规定做完检查就可以了。”

    常欢冷冷地说:“船连岸都靠不了,怎么检查。”

    梁效贤在旁边插话了:“规定上没有说检查必须在陆上进行,我们也可在去外锚地办理检查手续。”自从周泰锡重视检查业务以来,他的腰杆硬了,也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周泰锡听了点点头:“我们可以去锚地检查,然后在油轮上安排我们的人进行监护,严格控制两条船之间人员的上下,这样也不违反规定。”

    陆良判断的没错,周泰锡亮出了自己的意见。

    雷永青听了这句话,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半,十几万吨的油就在外面停着,如果进不来就只能改到东海港去卸。那样的话要付船方的违约费,还要在东海租油罐,卸下的油还要用车运过来,既麻烦又费钱。但是现在周泰锡同意了,这事就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细节问题了。

    常欢又说:“外锚地离岸边十几公里远,过驳至少需要二三十个小时,冬天晚上海上肯定是要起风的,我们的人不习惯这种海上生活,会晕船,我怕人员会出问题,万一我们的人不小心从船上掉下来怎么办,谁负这个责任。”

    周泰锡最怕人员出问题,常欢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以前在船上呆过几个小时,晕船让他吃尽了苦头,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想到这些经历,他有些犹豫。

    看到周泰锡有些犹豫,雷永青刚刚放下的半个心又悬了起来。

    陆良看出来雷永青着急,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帮雷永青一把,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能帮他,他一定记在心上,如果处理得好,也等于给了周泰锡一个台阶下。

    陆良站起来说:“我看可以这样,我带一名战士跟着前去过驳的船到锚地,办理检查手续,同时也把监护任务给担负起来。服务地方经济建设是我们部队的职责,我们应该急公司所急,再难也要这船油卸下来。”

    这也是周泰锡叫他来开会的原因:陆良懂外语,有事要以直接跟船方交流,同时他年轻,身体素质不错,即使晕船,也比别人情况要轻一些。

    周泰锡看他主动请缨,心里很是欣慰,多问了一句:“小陆去我倒是放心,但你只带一个人够么?”

    陆良说:“没关系,人少出问题的可能xing就小一些,我们两个人轮流休息就可以了。”

    周泰锡这才说:“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小陆带一个战士前去,我提一个要求,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良说:“请站长放心,不会有事的。”

    陆良的态度太重要了,又肯自己前去,雷永青心里这个感激啊,恨不能把陆良抱在怀里亲上两口。

    陆良没有带郭强,而是选择了杨武。他是这样考虑的,一是担心如果自己与郭强两人都去,中队没人管,二是杨武为人更机灵些,遇到事情相互可以有个商量。

    事情定下来之后,当天,在石油公司的安排下,陆良和杨武两人坐着负责从油轮上过驳石油的小油船向外锚地开去。

    外锚地比上一次他和钱老四、钟崇峰到海上喝酒出去的位置还远,二人坐在船上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停在海上,橙红sè的船体,白sè的生活区,甲板有四五个篮球场的大小。

    杨武有些兴奋:“队长,这真是条大家伙,我还没上过这么大的船。”

    陆良提醒他说:“先别光顾着高兴,我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两条船并排靠好以后,油轮上的船员顺着船身放下一条长长的绳梯,两人顺着绳梯爬了上去,在等候在那里的船员的带领下,来到驾驶室,船长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从船上提供的船员名单来看,上面的船员全都是韩国人,根据陆良以往的经验,韩国人跟中国人长得没什么区别,就是眼睛小一些。船长有五十多岁,多年的海上生活在他粗糙的脸上刀砍斧削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满头的白发,戴着一副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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