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之霸道大当家- 第20部分

　　　　杨仁天家里是典型的赤贫家庭，两间破烂的版筑茅屋，摇摇欲坠，恐怕一阵大一点的风就能吹倒。

　　　　杨仁天站在家门口久久伫立，眼眶里的泪水好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涌，擦干了又有，一点不见少。

　　　　近乡情怯，六年了，整整六年多了，他由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到如今已是花样青年，可是记忆中的家还是一点没变，不，好像更破败了。

　　　　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家里这么穷？父母每天起早贪黑的做事，换来的却是肚子都填不饱，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只能忍痛卖掉。

　　　　恐怕正如少爷所说，特权阶级太多了，朝庭沉重的赋税，全部加到了我们这些贫苦家庭的头上了，因此，是下雨天背稻草，越背越重，总有一天，会压弯腰，压断骨，再也没有从新站起来的机会。

　　　　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少爷，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天纵之才，他的目光深远，是自己可以一生追随的主人。

　　　　感怀良久，杨仁天用衣袖擦掉泪花，深呼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踏入了家门。

　　　　此时正是晚饭时候，两个熟悉而又苍老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边吃饭。

　　　　杨仁天的父母年纪比较大，两个年长的哥哥，早已成家另过，正因为他们年纪大了，所以养不活他，只得忍痛把他卖了，目的只是想他活下去。

　　　　扑通一声，杨仁天双膝跪地，以头点地哽咽道：“双亲在上，不孝儿给你们见礼了。”

　　　　“叮当”两位老人被杨仁天这一声称呼，吓得手上的碗都掉到桌子上了，两人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彪形大汉，会是自己当年那身形瘦弱的儿子吗？

　　　　“你……是……”杨仁天父亲有点信心不足的问他。

　　　　“父亲，我是你三儿呀！我现在名叫杨仁天，今孩儿回来，是想接父母去享福的。”

　　　　“享福？你不是杨家下人吗？何来接我们享福一说？”老汉非常疑惑，哪有下人能发家的道理？

　　　　他的想法也没错，连人都是主家的，何来发家一说？这事任谁都难以相信。

　　　　“我依然还是杨家下人，但少爷念我有功，赐给我十亩良田，奴仆五名，大宅一座，孩儿每月还有一两七钱的俸禄，完全有能力奉养双亲，孩儿真心实话，苍天可鉴！”杨仁天简单而又真诚地向父亲解释了原因。

　　　　“杨家家业都只有百亩上下，何来赐你十亩田一说呀！”杨仁天越讲越离谱，老汉是全然不信了。

　　　　“非也，并非茅山冲，而是另有其地，杨家新有千亩良田，奴仆上百，此事千真万确，孩儿不敢欺骗双亲。”父亲不信，杨仁天只好费力解释，不过他没讲是在跑马岭，是怕父母不肯同去。

　　　　“若果真如此，我儿孝心可嘉了，只恐路途遥远，我二人又年迈昏老，恐怕是有心无力呀！”

　　　　“不怕，路程不远，只有两日脚程，孩儿定护得二老周全。”杨仁天一力担保道。

　　　　……

　　　　最后杨仁天父母总算是同意和儿子同去了，实在是家里太清苦了，这两间茅屋说不定哪天就倒了，最坏也坏不到哪去。

　　　　杨仁地家里也和杨仁天差多，也是费了好一番口舌，双亲才同意去儿子家享福。

　　　　他们都是同父母讲好，返程的时候再来家里接他们，然后就告辞父母，一心往茅山冲而去。

　　　　前面就说了，他们本来就是杨家附近十里八乡的乡邻，离得并不远，在夜暮降临时，他们一行十二人终于抵达了茅山冲。

　　　　“咚咚咚”家里没男人，杨家早早就关了大门了，因此杨仁天轻轻地敲动门环叫门。

　　　　“谁呀？这么晚了，有事请明天再来吧！”屋子里传来了小红的声音。

　　　　“小红姐，我是杨仁天，我和杨仁地奉少爷命令回家了。”杨仁天高声答道。

　　　　杨仁天他们几个少年，是在杨家长大的，不要见人，仅听声音就知道是他。

　　　　他们二人是杨家的下人，当然没有危险了，因此小红马上来开门了。

　　　　她打开门一看，是杨仁天、杨仁地二人没错，可是他们身后却跟着十个面容凶悍的壮汉，小红不由起疑，于是问他们道：“仁天，他们是谁？”

　　　　……未完待续

第49章　安全到达（）　
“小红姐不用怕，他们是自己人。”杨仁天连忙解释，不过他没有点明他们的真正身份。

　　　　小红虽然依然起疑，不过有仁天、仁地二人在，她也很放心，他们俩可是少爷从小培养大的，绝对不可能有二心。于是她让到一边，让杨仁天他们进屋了。

　　　　此时还早，老夫人还没有熟睡，外面传来说话声，早就惊动了她，她披衣而起，走到正堂来查看动静。

　　　　“老夫人”仁天、仁地二人看到老夫人出来了，赶紧鞠躬行礼问候。

　　　　这是杨文礼设计的常礼，双手伸直坚挨大脚外侧，上身作四十五度鞠躬，老夫人当然熟识，不过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也没叫免礼就沉声问道：“仁天、仁地，怎么只有你们二人回来了？少爷呢？他们是谁？”

　　　　“老夫人，金安！”此时那十个奴兵，不待主人解释，连忙向老夫人问安。这可是大当家的母亲，因此他们非常恭敬。

　　　　杨仁天还不好解释，难道他能说，是他们二人的奴隶吗？显然不合适，因为他们自己都是杨家的下人。现在他们自己主动向老夫人问安是最好的了，杨仁天在心里都不由夸奖了他们一通。

　　　　不过他却回答了老夫人其它的两个问题：“老夫人，少爷在大别山占有了一座山寨，拥有良田千亩，房屋百栋，奴仆上百，他要我们二人回来接你和少夫人去那里，他好在老夫人跟前尽孝。”

　　　　杨仁天的解释，间接地说了这十人的身份，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一听就懂了，儿子终究还是走上那条路了，不过她对儿子很放心，相信他不会傻着去当出头鸟的。

　　　　倘若将来，真的天下大乱，只要时机掌握好，儿子未尝没有实现他理想的机会，不过，正因为这样，老夫人更坚定了要陪在儿子身边的想法，以她的老练稳重为儿子保驾护航。

　　　　心里想通了，老夫人当即就答应道：“好！事不疑迟，我们明天就上路。你们二人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是，老夫人，小的先行告退！”仁天、仁地二人又鞠躬施礼告退道。

　　　　“夫君！夫君！”小燕儿人未到声先到，她以为杨文礼回来了，急急忙忙就起床走来了，她打着赤脚，仅穿着单衣，幸亏她年纪尚幼，倒也不怕有人说她有伤风化。

　　　　“少夫人”仁天、仁地看见她，又马上行礼问候。

　　　　跟在他俩身后的十个奴兵，被他们主人这声“少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少夫人？”难道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就是威猛无比的大当家的夫人？

　　　　若不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这也太不般配了吧！他们在心里稍微想想就忍俊不禁了。

　　　　“你看你的样子，像个什么话，给我马上回房睡觉。”仁天、仁地二人还想解释，老夫人已经忍不住厉声斥责她了。

　　　　老夫人的话终于惊醒了小燕儿，她头一缩，马上听话的返回房里去了。一物降一物，她很怕老夫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杨家就忙开了，随身行李打包、地窖里的银子要起出来，骨瓷实验场里能带走的东西要带走，带不走的东西要毁尸灭迹，比如那些少爷实验的时候，那些不合格的瓷器碎片，必须掩埋，这可是少爷交待了的，幸好人多，倒也不费劲。

　　　　老夫人则要找家里的佃户长工们交待清楚，家里的家禽牲畜要交给谁照顾，怎么算钱等等，琐事一大堆。

　　　　忙到快中午了，事情终于打理停当，可以启程了。杨仁天心细，特意到山里砍了几根竹子做了两副抬轿。

　　　　老夫人和少夫人两人身份尊贵，又一个年老，一个年幼，根本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因此他想到了用抬轿把她们抬着走的办法。

　　　　“老夫人，保重啊！一路平安！”……正式启程时，杨家的佃户长工都来送行了，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一去，不知还能否再见，多年的主从关系了，送一送很应该。

　　　　“哇！真好玩！”走了不远，小燕儿坐在抬轿上，被一颠一颠的，她觉得非常好玩，不过她不敢大声说，她怕前面抬轿上的老夫人听到。

　　　　不过，整个杨家，她也只怕老夫人了，其他不是下人就是她夫君，都要听她的，因此她胆子很大。

　　　　在回山的路上，杨仁天和杨仁地又接上了父母，一起回山寨。这次回去，队伍就很庞大了，而且有老夫人和少夫人两位贵人在，危险系数很高，仁天、仁地二人高度戒备，又小心亦亦，每次歇肩都是选择空旷而又远离村寨的地方。

　　　　夜晚投宿，又因为有女眷在，借宿山神庙中，他们又只能在外面站岗放哨，真是吃尽了苦头。

　　　　不过总算还好，上天保佑，没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辛苦了两天两夜之后，一行人终于平安的赶回了跑马岭。

　　　　……

　　　　“恭迎老夫人”当队伍到达寨门口的时候，杨文礼命令寨门大开，他带领全寨人员向老夫人大礼参拜。

　　　　可能大家不知道大礼参拜是什么规格，大礼参拜就是五体朝拜的意思，非常隆重，和恭迎皇帝的礼节相若，只是没有三跪九拜，只有一拜。

　　　　“免礼”老夫人心里很高兴，中气很足的大声说道。她一介民妇，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参拜，可以说与有荣焉。

　　　　“相公”刚下了抬轿，小燕儿就如一阵风一样的扑入了杨文礼的怀中亲昵的喊道。

　　　　“相公？？？”这是什么情况？在场所有人脑海里都打了一万个问号，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威猛绝伦的大当家，居然有一个如此年幼的夫人？所有人都是引俊不禁，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杨文礼虽然也很尴尬，但这是事实，他无法改变，人家要笑就任他去笑吧！他脸含笑意，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小妻子的头，对她道了一声：“燕儿”

　　　　虽然此时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要顾一点脸面，于是他牵着小燕儿的手就延请母亲回家：“母亲，一路辛苦了，请跟孩儿回家去休息一下吧！”

　　　　……未完待续

第50章　谈话（）　
回到家又是一番忙碌，这次带来的东西多，特别是他那些宝贵的模具和工具，还有金银财宝都要一一收好，打发了下人们离开，杨文礼才请老夫人高坐中堂，自己下首陪坐。

　　　　由于小红小绿刚来，对新家还不熟悉，连茶都没泡，两母子只是干聊。

　　　　杨文礼将他离家出走到如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母亲，没有丝毫隐瞒，特别是着重讲了他和十个家丁和土匪激战，以及攻打山寨的经过，着力点明了自己和十个家丁的实力，目的是让老夫人心里有数，好为将来时局的发展作判断依据。

　　　　“我儿做得很好！为娘非常高兴，但是你要记得和为娘说过的话，切莫去做那出头之鸟。”

　　　　儿子的能力无话可说，老夫人很欣慰，她就是担心儿子年轻气盛，以为有点实力就敢举旗造反，故而再次叮嘱一番。

　　　　“母亲放心，这个孩儿晓得，孩儿一定会谨记和母亲的约定。”杨文礼再次向母亲保证道。

　　　　“入山以来，不知母亲是否注意，山里也有山里的优点，这里山谷密布，水源充足，足可开垦万亩良田，此为其一，

　　　　大别山区，山高林密，是未受王化管教之地，孩儿可以在这里安心操练兵丁，此为其二。

　　　　再则，大别山区，地域广大，山头林立，孩儿想花三至五年时间，统一大别山区，至少训练出一万兵丁，不求全若仁天他们这般实力，只要有十之一二，天下之大，自可任我自由驰骋。”杨文礼大体的讲了自己对未来的构想。

　　　　“啪啪啪啪！”老夫人听罢，不由鼓掌赞叹道：“好！我儿规划有度，为娘这就放心了。”

　　　　“不过……大别山虽好，却非王霸之地，唉！”刚才还踟躅满志，这会儿杨文礼却又哀叹不已。

　　　　“这是为何？”老夫人不解地问道。

　　　　“无它，此地无马，亦不适合养马，仅此一条孩儿就无法与其它势力争锋，骑兵的冲击力，速度等优势，步军都无法抗衡，最致命的是，敌人只要战事不利，就可轻松离去，而步军凭两条腿只能望尘莫及，一场战事，如果无法消灭敌方主力，等若白费功夫。而且还要承受敌军下一次更强大的攻击，如此往复，怎有丝毫胜算？”杨文礼向母亲解释了原因。

　　　　“嗯！我儿说的也有道理，这就是别人可以打你，而你却打不到别人，只能被动挨打，任你功力最高，也无半点胜算。”老夫人很认同儿子的看法，还举一反三，显然她已理解到位了。

　　　　“我儿既已洞若观火，可有破解良策？”随后老夫人又问道。

　　　　“当然有，在大别山被动蛰伏是行不通的，训练骑兵很费时间，真要等到别人打到家门口再应战，已是措手不及了。

　　　　儿子想，大别山只能作为儿子募兵练兵之地，属于稳定的大后方，还要去北方另择一处形胜之地开僻成新的地盘，那里才是主战场……”

　　　　杨文礼越讲越情绪高昂，好像他正统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所向无敌一样。他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一股脑的告诉了母亲。

　　　　两母子在交谈天下大事，小燕儿就倚靠在杨文礼的怀里，睁着一对亮晶晶的大眼晴好奇的听着。

　　　　她年纪还小，不知道夫妻之事，她把杨文礼当作是贴心的大哥哥了，所以她毫无顾忌的靠在他的怀里。

　　　　杨文礼很宠她，任她靠着，还单手环住她的腰，像是带着女儿一样。她毕竟年纪还小，老夫人看到了，倒也没斥责她。

　　　　两母子一个说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谈兴正浓，不知不觉已到了晚饭时间。

　　　　为了迎接家人的到来，杨文礼今天特意将厨娘接到家里来煮饭了，小红小绿来了，杨家今后当然是单独煮饭了，但今天不行，小红小绿还不熟悉，无从小手。

　　　　晓红姑娘和赵老四一向是同杨文礼一起吃饭的，今晚没办法，他们也只能到杨家来吃饭了。填饱肚子是大问题，即使再不情愿，他们也只能来了。

　　　　来到杨家，当然要给老夫人见礼，因此在杨文礼和母亲谈兴正浓的时候，他们两人连蕴来到正堂，向高坐上首的老夫人跪拜道：“老夫人金安”

　　　　“免礼，快快请起！”老夫人虽然非常疑惑，赵老四为何同一个漂亮的小娘子一起来见她？但她还是出声客套道。

　　　　“母亲，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叫晓红姑娘，是儿子的文书，她是山寨里唯一会识字记账的人，对儿子的帮助很大。

　　　　赵四叔，母亲你肯定认识，但他现在是山寨的农政主事，也是孩儿的得力臂助。

　　　　他们二人以前都是同孩儿一起吃饭，今晚孩儿将厨娘接到家里来煮饭了，所以他们今晚只好到我家来吃饭了。”

　　　　杨文礼在一边出声，为母亲解惑，而且介绍了他们二人的身份。

　　　　“晓红姑娘以一介女流之资，竟然熟通文墨，非常难得。”听了儿子的介绍，老夫人不由夸赞了晓红姑娘一番。

　　　　在古代识字的女性很稀少，就连老夫人自己也是不识字的，所以她有感而发。

　　　　“不敢受老夫人的夸赞，区区技艺，不值一提。”能得到老夫人的夸奖，晓红